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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长生说完，径直走向张西楚和乔琛的方向，那里正上演着压根不属于毛小方和欧阳鲲鹏刚才精彩战斗的剧情。

毛大牛拍了拍毛小方的肩膀说出了第一句话：“这身板还不错，随你老子我，个头矮了点，在往上窜点就完美了，你老子一米八多，你才一米七五，努力长！”

毛小方的眼睛红了，极力的在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毛大牛继续道：“想哭就哭吧，二十多年没有一次窝在你老子怀里哭泣，今天就一并把这二十年的泪水全部哭完，我就当你今天哭完之后就是个爷们了，以后流血流汗都不能掉眼泪，你是我毛大牛的儿子，毛大牛的儿子必须是流血不流泪的好汉！”

毛小方再也忍不住，泪水喷薄而出，正如毛大牛的话，二十多年一直没有在自己亲爹面前流的泪水，今天一起流了。

如果此时是毛小方童年，如果此景是毛家村，如果此生就定格在这一刻。

毛小方宁愿自己还是个孩子，不去想那些岁月里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不去念那些被别人叫做野孩子而靠拳头去征服他们直至不在叫自己是野孩子的岁月，可是此时不是童年，此景不是毛家村，他毛小方已经是个二十岁的青年，早就脱离了未成年人的行列，在这样一个场景里，子弹喧嚣的声音虽然刚刚结束，厮杀的声音还在不远处，而毛大牛宽阔的臂膀里是一个失声痛哭的孩子。

当眼泪再无力的逆时光留下之后，毛小方哽咽的喊出了那个二十年来从未喊出的陌生字眼，他用了二十年的力气，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直至那声‘爹’像一暖墙，一束光，一股流顺着二十多年的岁月痕迹被毛大牛的耳朵接受。

毛大牛笑得很开心，开心的泪水伴着脸颊滴落。

硬朗的声音伴着哽咽的回应：“唉！”

毛小方笑了，由衷的笑容，堆满清秀脸颊，映在心里，打在毛大牛的心里。

用尽力气只是为了喊出那句窝在心里二十年之久的‘爹’，堆满笑容只因听到了二十年一直在心里默默喊爹而无人回应的‘唉’。

毛大牛再次拍了拍毛小方的肩膀道：“死死看住这个叫欧阳鲲鹏的家伙，我处理这只毛家村的叛徒，今个咱们俩父子并肩作战，古有杨家将父子其上阵杀辽贼，今有毛家将父子上阵杀邪教，别给老子丢脸，这厮祸害了毛家村，就得下地狱！”

“好！”毛小方道。

毛大牛走向李孟达，毛小方走向已经恢复了大半力气的欧阳鲲鹏。

李孟达笑着道：“看来今天得把这二十多年的旧账一起清了，做个了断吧！”

“当年你儿子要是不无恶不作的选择祸害疯子的老婆，我也不会出手把他废了，旧账也好新帐也好，本以为当年没做掉你会让你改邪归正，没曾想你却把仇报向了疯子，疯子死的冤枉，这仇我今天得替他报了，你替你儿子报仇，我替疯子也就是我儿子的干爹报仇，正好！两代恩怨一世抿仇！”

“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李孟达原来并不是旁人看的体弱多病，相反此刻的他却有着老发童颜的样子，力量与气势并存的感觉犹然的明显，这个隐藏了这么久的男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身手，无人得知！

不过从毛大牛严阵以待的架势上看，这个被叫做老李头的人，名字跟吴孟达之差一个字的男人实力是很让人忌惮的，不然在这大半个中国能让毛大牛谨慎起来的人，满一副手掌的五根手指都不到！

毛大牛这边和李孟达开始周旋，俩人围着圈在试探对方，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决不是一上来就猛冲围打，不是叫嚣口气的死命前窜，而是静下心来摸排对手，推手与周旋之间的对决则是眼神和心理的对决。

慢则交错对手，快则上下破排手，动则眼花缭乱的对掌对拳头，静则扎稳马步袭出变化无常的招数，这是两个老男人之间看似动不惊人，却死不休的争斗。

这个时候的精彩战斗不是那种普通人一眼能看出来的，因为纵使是短暂的眼神交流甚至漫不经心的推手都有可能惊天动地的打倒对手，

这每一掌的拿捏，每一拳的砸出，都是带着千变万化的路数，探手和推掌并存，拳头与掌并存，腿和脚并存，身形和手掌并存，身体和腿部并存，每一次的进攻都会生发出更多的招数。

这不是两个人在战斗，具体点是几百个人在推着几百招。

抬胯、落脚、捻腿、刺手、下胯，落马步，钳字马，三字回首马，回头望月点，撩前下手探，毛大牛走的刚正有力，时机的把握精准，落手的空挡精准，推手的力度刚好到位，钳字马，四字钳羊马，五葵手，上下的交错破排手，一丝一丝的压向李孟达。

李孟达以退为攻，以守纳进，马步在前，下胯定力，左拳勾出，右拳递进，前掌探出，后掌排开，上崩开，下押出，连绵不绝的掌和拳倚靠下身稳扎的功底一阵阵排山倒海的朝毛大牛袭去。

那种滔滔不绝的招数不是你有一个挺拔的身躯或者矫健的身手就能够如查克拉输出那般可以藕断丝连，古代的那些撰写者写出的武功盖世的家伙是有气存在的，气由丹田而出，倚靠腹部和腰部的推波助澜，上升至传达气息的器官之上，最后由手和脚发出，这是一套可以抒写进那些气功大师字典里的东西。

大成器者往往最在意的还是养气，养生，养息，依照李孟达这身造诣，没有个三十年四十年的积累是难以做到这个层面的。

毛大牛谨慎的选择这样出击看来是预料到了，李孟达这号当年就有股冲劲闭门造车的主，如今到是有些令人刮目相看了！这刮目相看不仅仅体现在其出手的速度和进度上，还体现在其稳扎稳打，坐怀不乱的章法上，毛小方和楚韩欠缺的就是这个，张西楚和乔琛自然更欠缺，可是毛大牛不欠缺，他的路数不仅仅是养气和养息间勃然众生，他的招数是在经过了丛林里那些畜生摧残之后的萌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