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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第二天,洛雪就带着竹薛和竹韧一起去了万花楼,见到了她挑选的万花楼掌舵人,万红戈,万妈妈。
“离小姐,您来了,我叫小颖,我们万妈妈等您许久了,请跟我来。”洛雪让竹薛和竹韧外出办事儿的时候,报的名字都是她的化名,离云。
洛雪刚踏进万花楼,就立马有一个身着单色翠色衣衫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迎上来。她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只插了一根翠色单调的簪子将头发固定,细细的柳叶眉,略带绯色的红唇,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水润的丹凤眼,眸光里透露的全是淡漠的表情。她侧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洛雪三人都只能看到她的右脸,但是只用看右脸就能看得出她是一个美人坯子,而且是一个有着倾城之颜的冰美人。
只是当她退后一步,将整张脸都展现在洛雪三人面前时,竹薛和竹韧都不免惊讶地睁大了眼。如果说她的右脸是倾城之姿的话,那么她的左脸就是如鬼之容。她的左脸上全是被刀子划过的疤痕,一整张左脸就没有一块儿好的肌肤,但是应该是伤的时间太久了,所以脸上已经长出了一条条绯色的疤痕,即使是如此,看着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竹薛和竹韧反应过来后,才惊觉自己的表情的不妥,随即收了那惊讶的表情后,向她投去一抹歉意的目光。小颖倒是还不在意的笑笑,看着竹薛和竹韧惊讶的表情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每个人在看到她的这副样子,第一反应和她们的都一样,那么多年了,自己也习惯了。只是看向洛雪是却是不免有些惊讶,洛雪看到她,不管是看到她的左脸之前还是之后,都没有露出哪怕一丝丝的惊讶的表情,脸上永远是淡淡的笑容,让人既不觉得疏离,也不会觉得有多亲近。心里不禁想着,这位离小姐还是第一个看到她的容貌后,毫不惊讶的女人。
虽然这位离小姐样貌不出众,甚至还赶不上她的两个小丫鬟,虽然这些和竹韧把自己的脸用丝巾遮起来了,但是就从眉眼就能看出两个人的样貌绝对不差。但是洛雪身上这种沉静典雅的气质,却是少有人赶得上,这京城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查不出她的任何背景,仿佛她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毫无征兆。
为什么她们查不出洛雪的来历呢,这就是洛雪答应司空苍凌帮他办事儿的时候,提的一个要求,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要组建自己的势力的事儿,自己要一个全新的身份。离云,孤儿一个,父母双亡,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生于何处,从懂事开始就四处流浪,五岁时被一个老人收为弟子,跟着老人,依旧是居无定所,因为老人最喜游历世界,不喜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老人行医,离云也跟着老人学医。老人无名,在一年前寿终正寝,离云将老人火化,撒入江流,为老人守了一年的孝后,来到京城。
司空苍凌也很好说话地就替洛雪办好了这事儿,在莫琉,要问谁最有这个能力凭空造出一个完全陌生的身份,司空苍凌是当仁不让的。至于相貌,原本知道洛雪的样貌的人就不多,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洛雪还是在脸上贴了一张人皮面具,当然,现在的洛雪是拿不出人皮面具这种东西的,现在的洛雪是很穷的,而且这张面具还是质量好的那种,若是没有好眼力,是看不出来她戴了面具的。
而这面具是哪儿来的呢?还是从司空苍凌哪儿剥削来的,用洛雪的话来说,借来用用,绝对会还的。
洛雪满意地点点头,率先往楼上走去。自己果然没选错人,就这穿着翠色衣服的小姑娘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虽然她看起来除了脸上的疤痕外与常人无异,就连竹薛和竹韧也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除了冷冰冰的之外,就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而已,而那层冰冷也不过是她自己的一层保护色罢了。
而洛雪,刚开始看到她,她的超乎寻常人的镇定就让洛雪好奇,虽然说,一般情况下,自身有缺陷的人,要么自卑不敢见人,要么见过大风大浪后,性格变得坚强不已。但是,下意识的,她给洛雪的感觉不仅仅只有那一份镇定,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淡漠,似乎什么都进不了她的眼,或者说,她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无畏一切,无惧一切,这一点儿,倒是和洛雪自己有着非常相像之处。而且,她在做请这个动作的时候,伸出的左手让洛雪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的手心不似平常女子般的娇柔嫩滑,而是布满老茧的粗糙,自己曾经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洛雪怎么会不明白,她绝对是一个武道高手,不像这个年代的人修炼内力,而是练体,看那手的粗糙程度,看来这小丫头练武也足够久了了,应该是从小就开始了的。
洛雪由着小颖的指引,上了楼,进了一间特别的房间里,为什么说它特别呢,按常识来讲,在青楼里,一般都是鲜艳的彩色系的房间,彩色系的色彩可以给人一种靡靡的诱惑感觉,增添暧昧的氛围,但是现在在洛雪面前的这间房间却是暗紫色,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要不是这房间看着已存在很久了,没有重新布置过的痕迹,洛雪都要以为这是对方故意要给自己下马威了。看到这房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看来这万妈妈应该是一个比较冷硬的人,但是又疑惑,这样性格的人可能来开青楼吗?
房间由一扇简单纯紫色色的屏风挡住房里的布景,绕过屏风,就看到了站在房间中间的一张黑木圆桌旁边的一个气质优雅的女人。
“离小姐。”
洛雪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再看看小颖看到她时的那种尊敬和,怜惜的眼神,就知道这位就是那个万妈妈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颖会有怜惜的眼神。但是饶是洛雪再怎样平静的心也突然波动了一下,怎么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那个人们口中的万妈妈。
听别人说,万妈妈年龄已有四十,虽然在京城的各个**中已算小的了。都说万妈妈虽然为人善良,但是却是绝对的强势,眉眼间也能看出她的凌厉,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是刚进来时,看到这房间的颜色,洛雪也是这样觉得的。
而现在,洛雪看着万红戈,白皙如玉的皮肤,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向上勾着,左面的柳叶眉中间有一处断痕,不像是故意剃掉的,因为里面可以看到淡淡的绯色疤痕,应该是伤到的。樱桃红唇,涂着淡紫色的唇蜜,一身淡紫色的纯色衣衫,没有一点儿花纹,纤细的身子,腰肢不堪一握。一头及腰的柔顺长发,只用一根淡紫色的发带束着,整个人看起来如仙子般淡雅出尘。这样的相貌,真真是世间少有,而且,在青楼之处,出现这样一个出尘的人儿,实在是有些奇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或者是多疑,看着万红戈的那双眼睛,洛雪总觉得十分熟悉。
小颖将门关好后,自动走到万红戈的身后站着,竹薛和竹韧也没出去,看来彼此的丫头都是心腹了,也没有必要避嫌。
“万妈妈?”疑惑的语气,洛雪微微挑眉。而竹薛和竹韧两个小丫头,一开始见到万红戈就呆滞下来,这么美的一个人儿,竟然是青楼的**!这容貌,都要和自家小姐有的一拼了,在她们眼里,洛雪永远是最美的那个。
万红戈微笑点点头,即使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人看了也十分赏心悦目,“离小姐,我今年二四芳华,若不介意,叫我红戈就好。离小姐请坐!”声音柔柔的,让人听了如微风拂过心田,一直以来,洛雪都不是很喜欢那种太过柔弱的女子,但是今天看到万红戈,心里却是一阵好感。虽然万红戈看着很是柔弱,但是洛雪心里却是认定,万红戈绝对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子。
洛雪毫不拘礼坐下,坐下后却没有说话,而是勾唇一笑,小颖看到洛雪的笑容,也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离小姐,容貌不如何,但是这一笑倒是有种绝代芳华的感觉。
洛雪转头看向竹薛,“把萩水给我。”
竹薛一愣,小姐这是想……不过却没多问,将怀里的萩水给了洛雪。
而对面的万红戈和小颖也是一愣,萩水,万红戈和小颖都不陌生,而且可以说是很熟悉,因为这东西万红戈天天都在用,这是取人皮面具的时候用的,小颖心里有一个十分怪异的想法,‘难道说这位离小姐知道自家小姐要使用人皮面具后,恰巧丫鬟那儿有萩水,所以要给自家小姐做见面礼?’万红戈和小颖都没有想过洛雪拿出这东西是给自己用的,因为她们都没看出来洛雪带了人皮面具,也是,司空苍凌的东西怎么可能是凡品。
接着,洛雪将萩水往手上倒了一些,看着就要往脸抹,人皮面具也是可以透气的,上面有很多细小的如毛孔一样的孔洞,越好的人皮面具,孔洞越细,越多。人皮面具薄如蝉翼,内侧有用来吸附脸颊的东西,胶膜,让人带上人皮面具,也不会觉得难受,就像是只在脸上涂了一层粉一样,人皮面具可是千金难求的。而萩水,只要将它涂抹在人皮面具上,就会透过那些细小的孔洞和吸附脸颊的胶膜融合,胶膜就会失去吸附能力,人皮面具就可以顺利的脱下,而且萩水很容易风干,干了的胶膜又会恢复它的吸附能力。胶膜的吸附力很强,如果没有萩水,想要强硬地将面具撕下,脸绝对会受伤,严重的绝对会毁容,这辈子都别想恢复容貌了。
竹薛看洛雪这动作,就准备上前阻止,而一旁的竹韧却是手快的拉住她,摇摇头。小姐做什么事儿都有自己的想法,不会乱来的。竹薛咬咬唇,也是没在多想什么。
等面具脱落,一向淡定的小颖惊讶的瞪大了眼,这才是离小姐的真面目?一张素颜,明明妩媚动人,特别是那一双狐狸眼,红润的唇闪着有人光泽,但是却又是透出淡漠高贵素雅的气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是很好的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让人移不开目光。之前,自己一直以为这世间上绝对很难找到可以比自家小姐更美的人儿了,但是现在,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位离小姐,看着的确比自家小姐美上一分。不在相貌,而在那种矛盾却又和谐的气质。
万红戈也是愣了一下,随即释然,一点儿也不意外。但是确实又开口到,“离小姐,就不怕?”怕什么?既然洛雪改变面貌而来,就肯定有不能随意见人的理由,而现在,洛雪将自己的真面目却是被万红戈看到,那么,不管洛雪来万花楼的目的是什么,万红戈都有几分阻碍她的能力了,就只是因为洛雪不能示人的身份。
洛雪大方笑笑,“若失败,只怪我自身识人不清,那么也不必多说,而且,我相信红戈,洛雪只愿真心相待。”
万红戈笑笑,这一次的笑容,却是多了一份真诚和赞赏,显然,洛雪的这种率直的性子也是很让万红戈喜欢。“离云愿真心相待,红戈亦然。”声音并没有信誓旦旦,反而很平静,但是洛雪却知道,这才是万红戈真正的承诺。万红戈依旧叫洛雪‘离云’,是真正认可洛雪这个人,而不是洛雪其他的任何身份。
“洛雪?苍王爷的雪侧妃!”这时候回过神来的小颖却是震惊的叹到,盯着洛雪,心里泛起了层层波浪,苍王爷的名号,在这个大陆上,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对于任何人来说,司空苍凌的一身都是一个奇迹,一个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