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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如果某人有异于常人的能力,而且这种能力是不可思议的,那将会有什么结果?现实中往往走向两个极端,一是被奉为神明崇拜,二是被当作异类所消灭。可是这两个结果都不是理想的,无论出现哪一种情况,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所以,存在天人之间的一个世界,他们可能存在于人世,却保持着与世俗的界线。)
我想起了尚云飞,也想起了那次他和我一起去广教寺的经历。当时我拔脚飞奔,却怎么也赶不上信步而走的尚云飞。后来云飞提到了内息之法。难道这内息之法和这走路姿势有关系吗?如果有关系,是怎么做的呢?因为内息之法我也学会了!
我本来想第二天也做一下这种实验,看看我能不能学会这么“走路”,或者找那几个学员问问,结果当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吃完早饭解散的时候,有六个学员就让教官请到办公室去了,说是有话要谈。而这六个人正是早上长跑时“走路”的六个。
我觉得事情有点奇怪,就特意发动耳神通锁定他们几个,自己待在操场的一角静静的偷听。他们被请到了李总教官的办公室,听声音是一个一个进去的,进去之后总教官还有一个自称是基地政委的人和他们打了招呼,很客气。聊了学习、生活当中的一些话题,没几句就切入了正题:“某某学员,我们通过观察发现,你今天上午长跑的时候姿势十分特别……我们发现你是在走不是在跑,但是速度却和其它人一致。……这种走路的姿势完全不是竞走运动的姿势,但是比竞走运动员要快多了……我们很好奇,这是怎么回事?能够介绍一下吗?或者教会其它人,作为一种推广?”
话语很客气,但是作为有修为的修行人来说,这个问题却不好回答。要解释起来就复杂了,比如说“内息之法”,我如果要解释起来,恐怕要从修炼丹道的从头开始。但这些又是风君子不让我说的,我估计这些人也有自己的门规。果然不出我所料,每个人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第一个答道:“我从小走惯了山路,习惯了,所以走的比跑的快……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推广,我也不知道教别人啊?”
第二个答道:“我昨天格斗训练的时候屁股扭伤了,步子迈不开,只有碎步跟着走,好不容易才跟上大部队……”
第三个答道:“我这是天生的特长,我从小走路就快,不知道为什么。……”
第四个第五个答案类似,最老实的是第六个,他说了实话:“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很复杂,不是单纯的走路,只是功夫学到一定境界的结果。具体怎么做到的,很困难,我也不能说。……领导对不起了!”
李教官和政委也没有为难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了。重点是我又听到了他们后来的一段对话——
李教官:“根据档案,这六个人来自于不同的地区,有的分布相当远,不可能是同一个师父教的。还有,他们的走路姿势各有差异,可能能力深浅与学习方法不同。”
政委:“同时出现这种情况,说明存在一种系统性的训练方法能够达到同样的效果。而各地都出现这种人,可能就是所谓的门派。”
李教官:“这一点我们已经有安排了,这六个人回去之后,会有重点的限制性措施和监视措施。尽量让这些人的能力为国家所用,同时根据这些人的行踪发现他们隐蔽的团体组织,做到重点监控,尽量消除可能的不安定因素。”
政委:“嗯,上面有精神,对于这些民间的特殊人士。既要好好利用他们的能力为国家服务,也要做好防范工作,防止他们危害社会。……这样的教训,中国几千年的历史中有过不少。……如果发现这种人有组织的集体出现,一定要立刻报告,制定应急措施。当然,我们还是以用为主。”
李教官和基地政委的这一番话,听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我幸亏还没有表现出十分明显的超能力,也没有表现出对社会可能的危害性。否则我回去之后,恐怕也是重点监控对象。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规矩,讲究隐藏于世与世无争,那三大戒律就是修行界与世俗之间的一条界线。
看样子这条界线是十分明智的作法,否则肯定会招来种种猜忌与防范。我之所以会被送到这个训练营来,多少是因为我违反了修行界第一戒律:不能当众施法惊世骇俗。我当着那么多军人的面,使用了破壁人功夫,显然是犯戒了。
可是回头想一想,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仍然会那么做,因为那是为了保护十几万人的家园。这大概就是人劫躲不过的道理吧?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我这次到训练营的经历,可能是我修行道路中另一道重要的人劫!
听到教官与政委的话,我有了一种想法:以后尽量不要在这个训练营中显示其它任何的神通。我曾经在赶匠面前显示了御物的法术,而赶匠也是个修行人,应该没有问题,但以后要小心了。人世间的事情真的是很复杂呀,本来我以为参加这个训练营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现在才意识到好事未必全然是好处。
尽管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处处小心,但还是一招不慎,也像那六个人一样,被请到了总教官的办公室,接受了政委与李教官的问话。问题出在了一项很特殊的训练中。这项训练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一种游戏。
这个游戏的环境和以前的蒙眼训练差不多,但不同的是不用蒙住眼睛,而是处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中。这项训练要求每个人通过一条曲折但是布满各种障碍物的通道,通道里没有任何光线。考核的指标有两个,一是触碰障碍的次数,二是通过的时间。这个通道里不仅有障碍,还有飞行物体的袭击。
学员们不是蒙眼通过,相反,配发了红外线夜视仪。这也是在训练使用这种器材。在黑暗中佩带红外线夜视仪,只能看清楚物体大概的轮廓,很多突然出现的障碍和袭击还是要靠视觉之外的反应的。
这里讲一讲夜视仪器。通过夜视仪器看见的东西不像我们平常所见那么清晰多彩,比如红外线夜视仪看见的东西都笼罩着一层绿色的虚影,微光放大夜视仪看见的东西都呈蒙胧的灰白色。这些东西戴着很不舒服,而且视角也有限。我的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当然也有缺陷——绝对的黑暗中我看不到颜色。但我的眼睛比夜视仪器要好用多了。
我在进行这个游戏的中途,觉得很不适应,几次差点被飞来的小球打中,在一次倒地滚躲中夜视仪落在了地上。我觉得不戴这个东西更好,直接提着夜视仪冲到了出口处,只是在出门的时候再将夜视仪戴上。没想到暗中也有红外摄像机跟踪了我所有动作。这项训练结束后我就被请到了总教官办公室。
李教官问我:“石野学员,我们发现你在进行黑暗走廊测试时,大部分时间并没有使用夜视仪。但你的成绩是最好的?你的眼睛不受黑暗的影响吗?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我一听这个问题心里就暗叫倒霉,怎么这一点没注意到,口中答道:“报告教官,我小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高烧几天几夜不退。等病好了之后有一个奇怪的后遗症,就是晚上能够看见东西。……”
我离开教官办公室后,听见政委对李教官说:“目前还没有发现同类的情况,可能是天生的生理异常……有可能这个人的视觉杆细胞特别发达,他描述他看见的东西都是黑白色的。……但是他一个人有两种不同类型的特殊能力,通知芜城的负责人,今后要重点关注。”
就这样,我的特长登记上除了“硬气功”之外,又多了一项“夜视”。还成了有关方面“重点关注”的对象。
……
听说我的眼睛能夜视,宿舍里其它的人都很好奇,围着我问个不停,只有赶匠冲我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不易察觉的苦笑。看来赶匠也感觉到来到这里也并非全然是好事。
对我的眼睛最感兴趣的是小小。有一天晚饭前,小小特意把我拉到操场的一角,小声问我:“石头老三,我问你件事,你的眼睛是不是看见过鬼?”
小小这个问题让我吃了一惊,这我连教官都没告诉过,他怎么知道了?小小见我不回答,又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知道这回事,因为我妹妹有时候就能看见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原来小小还有个妹妹,名子叫萧云衣,小他许多,今年只有八、九岁。他这个妹妹很特别,从小就能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直到八、九岁已经上小学仍是如此。他爷爷说过这是天生阴眼,只不过小小妹妹的天生阴眼和我现在的情况又有不同。首先她不能完全夜视,只是在黑暗中看的清楚一点而已,其次她不像我这种阴眼总能见着鬼,她可以收放自如,不想看的时候就不看。
小小对他妹妹的眼睛很好奇,但是他爷爷也告诉过他这种事情不要随便说。今天他在训练营里遇到了我这个眼力异于常人的人,忍不住来问问我。听完了小小的话,我决定不再隐瞒什么,将我的天生阴眼告诉了小小,同时问他:“你妹妹的阴眼怎么能够收放自如?而我不行?”
小小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我爷爷教她的……爷爷说过我不适合学这些,练武倒是很适合,只教了我武功。以后有机会,我帮你问问我爷爷……”
原来世上还有一种让阴眼收放自如的方法!幸亏我碰到了小小,否则我还不清楚,我遇到的高人包括风君子和张先生,他们也都没说过这回事。我本来还有事找小小,既然他先找到我,我就一并都问了:“小小,我还有事找你,你那天把丁教官打飞的功夫,是内家拳术吗?”
小小:“是啊,我爷爷教的。”
“那你能不能看懂拳谱?”
小小:“那要看什么拳谱了,如果是门派内秘传的功夫,我有可能看不懂。”
我一听觉得有戏,赶紧拉着他说道:“我那有两本拳谱,有个朋友送的,你帮我看一看。……等没别人的时候咱俩一起研究研究。”
一个半月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参加了所有的项目,每人个自都有不同的测试。比如说我,教官就给我进行了很特别的测试,专门针对我的特长。他们在一个特别的场地砌了很多堵墙,让我去穿越。当然不是像崂山道士那样穿墙而过,而是破壁而出。
大机构就的大机构的好处,他们可以调动物力给我准备这么多墙,要是我自己,哪有机会找这么多墙壁来试试破壁人的能力究竟如何?测试的墙壁都是标准的,一律是红砖实心墙,只是厚度不同。
我一道墙壁一道墙壁的穿过去,教官记录着我破壁的厚度。一共准备了十面墙壁,我一连穿透了其中的八道,在倒数第二面墙前面停了下来,这面墙我过不去。不用去试,我自己心里知道到这个厚度我已经过不去了。破壁人的功法是护身功夫加上心念力,首先讲究的就是以心念力穿墙而出,我的心念过不去,人就过不去。
教官见我停了下来,好奇的问我:“石头,你怎么不过去了?”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报告教官,这面墙我过不去。”
教官:“你还没试怎么知道过不去?”
我笑了:“不用试,我自己知道。”
教官对我的答案很感兴趣,又问道:“你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了想,既然我的特长是“硬气功”,就从这方面编一套谎话吧:“前面那八道墙,我站在墙前面都能运气直透墙体,这道墙我运气透不过去。”
最终测试结果,我破壁的最大厚度是六十五公分。这已经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成绩了,教官几乎以为我是个小型装甲车。(徐公子注:引用一个数据,7.62毫米口径56式半自动步枪,一百米距离直射,穿透红砖实心墙的厚度是15公分。)在实际中,这种破壁的效率已经足够了,没有谁家的墙能砌这么厚,除非我想去穿越长城。
另一项特别测试是关于我的“夜视”能力。这项测试很简单,就是在一个绝对黑暗的房间里让我去看一张视力表上的数字。其实这项测试对我来说没有意义,黑暗对我的视力毫无影响,只是看不清颜色而已。我的视力非常好,可以清晰的看见视力表最后一行字母。但是我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完全说实话,测试结果双眼的黑暗视力都是0.4。作为常规视力并不好,但是要比所有的夜视仪要好多了。
最后一个星期,我们进行了一项特别的训练,这项训练完成后这期训练营就结束了。训练不是在训练营中,而是在野外进行。没有教官,科目也很简单。就是将每个小组用直升机放到深山中一个分散的区域,然后向一个固定地点集合。小组集合之后,在集体返回到总营地中。分散集合的时间是三天。集体返回的时间是四天,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任务就是失败。
出发之前的那天晚上,所有人进行了最后一项考核,考核科目居然是射击。前文已经说过,射击训练并没有教官。但是每个组几乎都有一名专业的军人,能到这里来的军人都是优秀的射手,他负责教组员射击。射击是自由的,每天晚上有两个小时的开放训练时间,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没想到最后还有这项考核,而且考核的成绩还很重要。
事后教官讲,这实际上是在考核每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接触事物以及学习事物的能力。有很多技巧是不会有人专门教你的,有很多东西的掌握是靠自己平时的积累。在这个训练营中,随时有优秀的射手指导,天天有开放的场地可以练习,如果你还没有学会射击的话,恐怕也算不上什么人材。考核的结果,绝大多数人的射击成绩都不错,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孩子没有几个不喜欢玩枪的。
……
基地里轰鸣声阵阵,七、八辆直升机起飞,向各个方向分散而去。组员们将被分别投放到深山野岭不同的地点。我们身上没有指南针,没有地图。但是每个人有一个对讲机固定在胸前,还有一把信号枪,配了七枚信号弹。如果遇到危险或者准备放弃的话,可以用对讲机呼叫基地,发信号弹求救,基地会派直升机来接,但那样就等于任务失败了。
没有指南针,因为我们学习过在各种情况下利用各种环境判断方向和方位。至于地图,出发前每个人都看过。教官提供了一张详细的地形图,地图上有各种地形地标,还标出了每个人投放的位置,每个组集合的位置,以及营地所在的位置。但是这张图不能携带,需要队员们记在脑海中。
我被投放在一片山谷间,是一个半山腰。远处是茂密的原始森林,而我站在一个灌木丛旁的草坡上。时间大约是下午一点左右。我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所有装备:身上穿的是一套有简单防刺功能的迷彩服,配了一支77式手枪以及40发子弹,一把56式三棱军刺,一把伞兵匕首,背包里还有仅够一天热量的压缩饼干,剩下的就是对讲机和信号弹,还有一个不锈钢可密封水杯,一瓶喷雾式驱虫剂。
这些是我的所有装备,我需要在三天时间内到达50公里外的集合地点,与小组其它成员集合后,再一起用四天时间,到达120公里外的营地。这个路程在平原上几乎不算什么,但在这崇山峻岭中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根据树木和太阳简单确定了一下方位,走到高处观察了一下地形,大概确定了我要行走的路线。
我并没有急于赶路,因为我心里清楚,现在第一个任务是寻找水源。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不可能几天不喝水。尤其是在山林中穿行,一天没有水都不行,可恶的是基地给的水杯是空的。
我比较走运,大概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顺着山势汇集的方向,就找到了山泉汇聚的一个小水潭。我并没有着急走过去,森林中的水源往往是最危险的所在,因为所有的野生动物都需要喝水。教官临行时说过这一片山林中有野兽,没有老虎,但是有金钱豹和黑熊出没,有危险的还有野猪和狼。我们有一本手册,专门讲到了各种野生动物的习性,一般情况下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人。
水潭边果然有一只小动物在喝水,是一只大山狸,它一边喝一边警惕的向四周看。这只山狸挺肥的!我第一眼就有如此感想。七天时间只给了一天的口粮,大部分吃的都需要自己解决,这只山狸至少够我吃两天的了。想到这里,我悄悄拔出了伞兵刀,想着如何从逆风的方向接近它。
我没有拔枪,因为枪是用来自卫的,回去之后,每一颗子弹的去向都需要详细的报告,能不用尽量不用。可是没移动几步,我突然直觉的感到周围有危险在潜伏。赶紧把刀交到左手,右手拔出手枪,打开保险背靠一颗树站好。我刚刚站定,就发现离我也就七、八米远的灌木丛中窜出来一只花豹,动作快如闪电,几乎不带多大的声响,直扑水潭而去。
山狸发现花豹的时间已经晚了,它没跑出几步就被花豹按倒在地。花豹叼着山狸,向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那表情既像在示威又像在炫耀,又走回到灌木丛中消失不见。刚才这一幕好险,我差一点就走到了豹子的攻击范围之内,像这种野兽一般在争抢食物和地盘时才会对人发动攻击的。我这一段时间接受的训练还是有效果的,我虽然没有发现豹子,但直觉却感受到了危险的存在。
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周围没有别的危险潜伏,这才收起了枪和匕首。拔出了三棱军刺,这玩意近身防卫比手枪好用。一手握着军刺走到水潭边,也顾不上这水都有什么东西喝过,先自己喝饱,再装上满满一杯。
补充了饮水之后,我才开始赶路。我从小走惯了山路,这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考验,只是这山间无路,很多时间要用伞兵刀在灌木丛中开道。这种情况下危险不仅仅可能来自于野兽,蛇虫也要小心,可是我有护身功夫,这倒没什么。很快天黑了下来,算算路程我走了不到十公里,看样子明天要加紧了。
丛林中过夜,最要紧的是找到合适的宿营地。可是我们的装备中没有打火机或者是火柴,教官说过尽量不要点火,一定不能引起山林火灾。独自行动的坏处就是没有人守夜警戒,我又不想生篝火,第一夜是在一颗大树上过的。还好,训练营配发了一瓶喷雾式驱虫剂,将它喷在周围的树干上,夜间也免得蛇虫打扰。
这么睡觉谈不上舒服,但对我来说有可能是一种享受,因为我可以阴神出游。在训练营中这一个多月,我从来没有使用过入梦大法。因为营中虽然大部分不是修行人,但修行人还有不少,在这种环境下离体出游并不是很安全。
今天一个人在野外,终于可以享受享受阴神出游的乐趣了。我甚至想到了作弊,我的阴神可以趁着夜间飞天探探路线,找找老改他们在哪,提前知道到集合地点怎么走方便,回到基地应该走什么道路?
入梦大法,阴神离体。我第一个想法是回基地看看,结果梦中遁术发动,我不仅没有到达基地,反而阴神震动醒了过来!这才想起来风君子曾经对我说过,世间上有些地方阴神是很难靠近的,比如说将帅军营!
为什么将帅军营阴神难近?这里面的原因风君子也不是太清楚。但是照我的想法是因为那种地方杀气、煞气、正气往往都比较重,世间阴物自然退避。想想也是,不论古今中外,一将成名往往血流成河,有多少冤魂怨鬼出自他手。如果这种地方可以轻易接近的话,那世上也就没有功成万骨枯的将军了,也没有勇敢杀敌的军队了。军营的杀气与刚阳之气能阻挡阴物,包括我出体的阴神。
可是我看过一些鬼故事,包括台湾军营里很多鬼故事。台湾军营里的鬼故事简直是多姿多彩,在各类流行的鬼故事中甚至自成一派。我就想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怎么军营里还会总闹鬼?看样子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军营都有真正的杀伐之气!穿上军装未必就是真正的军人!
我躺在树干上胡思乱想了一阵,甚至想到了台湾军营的鬼故事。后半夜的时候,我还是想再试一试阴神出游。这一次不再用遁术,而是老老实实的从我现在的地点出发,按照地图中的记忆,去寻找集合地点,确定一条最省事的行走路线。于是再度发动入梦大法,阴神出游,确定了一下地形,向着集合地点的方向飞去。那个地方离我所在的地方直线距离只有四十几公里左右,如果在天上飞的话,应该片刻就到了。
可是我没飞出多远,远远的看见一片山谷空地上传来了火光——有人在点篝火,这一片是深山,在这一带活动的恐怕只有我们小组的六个成员,是谁呢?我想飞近看一看,可等我看清楚之后,却远远的停了下来。那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确切的说是一个人隔着火群面对着一群人。
我之所以没敢靠的太近,是因为那一群人当中有一大半居然是手持长剑和各种法器的道士!深山中出现一群道士,手里还拿着法器,看这些人的身形相貌,我可以肯定那是一群修行人!
这群人正中站着两个首领模样的人:一个是高簪道士,面容古朴清瘦,手里拿着一根乌黑的短棒,一头尖一头圆;另一个是个俗家打扮的老者,其貌不扬,手持一柄精光四射的长剑。这一群人大概有十来个,在他们的对面,隔着火堆,站着一个青年人。这个年轻人俗家打扮,留着半长不短的头发,五官看上去甚是英俊,嘴角眉梢的线条却感觉有点紧绷,一副刚毅的神色,正冷冷的看着对面一群人。只听为首的高簪道士向那个年轻人说道:“七叶,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叛出终南一派吗?”
道士身边的老者也问道:“七叶,你自幼在终南派长大,师门对你恩重如山,你怎能说走就走……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一时糊涂。”
只听那个叫七叶的年轻人冷冷答道:“师父,掌门师叔,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七叶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来没有任何对不起终南派的行为。……我在终南派长大,养育之恩自会报答,但这并不等于我就卖身给你们终南派,我只是不愿意守终南派的门规,我自己想走……何来叛出一说?难道一入终南派,就等于签了卖身生死契吗?登峰掌门,难道这就是终南派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