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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布局轻松惑收网(3)
那场大雨让徐谦病倒了,高烧四十度不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钟婷觉得自己都应该在医院陪着他,可是当董正和的一个电话打过来,自己还是拎着包准时赴约,对不断梦魇着的徐谦不管不顾,还安慰自己说,“只要能再弄来一笔资金,哪怕是一千万,公司就能起死回生,我这样做,为的也是徐谦呀……”
浴缸里的水已经放满,袅绕的热气弥漫在钟婷的四周,她抱着双肩蹲坐在浴缸旁边,紧咬着嘴唇,神情却是有些彷徨。
外面传来董正和酒醉后不着调的歌声,歌声中充满了兴奋和激动,钟婷慢腾腾站起身,看着雾蒙蒙的镜子里自己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发了一阵呆后,仿佛为了说服自己,她呢喃着自言自语道:“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公司的将来,这样做,是值得的。”
双手颤抖着褪去身上的衣物,修长的双腿,饱满的臀部,盈盈一握的纤腰,还有那浑圆的双乳,逐渐呈现出来,钟婷感觉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好像四周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慌慌张张地钻进浴缸,激起好大一阵水花,然后,她忽然就哭了,捧着脸庞哭得就如找不到家的孩子。
钟婷是个保守的女人,强势的女人通常都很保守,所以她到目前为止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纯洁,甚至连初吻都还保留着,而今,董正和在外面急切地等着自己,等着夺走自己做为女人的一切,她心里的彷徨和犹豫可想而知。
“我这样做是值得的,是值得的,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就必须付出代价,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闭上眼睛,一恍惚也就过去了,那只不过是一块膜而已,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再没有新的资金注入,公司就彻底完了,我必须走出去……钟婷,你必须这样做,听到没有,你必须付出这样的代价,你要成为人上人,就得吃这样的苦中苦,你不要太天真,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一遍一遍在心里喊着,可是钟婷始终都无法说服自己,这时董正和忽然在外面敲门,大声问着:“怎么这么久还没好呀,不会是喝多了睡着了吧?”
钟婷不敢出声,想着或许董正和误认为自己睡着了,或许就会走了,可是她听到董正和又喊了两声,还用力撞了一下门,似乎是要破门而入,她吓坏了,赶紧叫了起来,“快好了,你再稍微等等,好不好?”
董正和哦了一声,讪笑着回答:“我还以为你出啥事了呢,也不吱一声,呵呵……那我去开瓶红酒,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钟婷的脑子却愈加的混乱,她也知道待在浴室不出去是不可能的,可身子只要一离开浴缸,就像鱼离开了水一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将到黄州以后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过了一遍,钟婷总算是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董正和很绅士地过来牵着钟婷的手,深情地说着诸如“你真美”“你是上帝的杰作”之类的好话,将她引到床边坐了下来,递过一杯红酒,轻轻碰了碰后一口饮尽,然后他就蹲在钟婷的脚边,温柔地抚摸着钟婷的玉手。
当董正和热烈地亲吻着自己,双手在自己身上疯狂地肆虐的时候,气喘吁吁的钟婷猛地用力将他推开,睁开眼睛忐忑不安地问:“正和,你会对我负责么?”
董正和耐着性子点点头,猥亵的双手却没有停下来,仍旧在钟婷的腰间和柔背上游走,他说:“我实在是太爱你了,没有你,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对我都没有意义!婷婷,让我好好爱你吧,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
钟婷没想过爱或不爱这类问题,她要的只是一笔交易,故而她用手顶着董正和的胸口,躲闪着他凑过来的嘴巴,惶急地说:“你会给我找来两千万的资金吗?”
“会的,会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董正和有些迫不及待地抓住钟婷的手,用力将她翻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他扯掉钟婷身上的浴巾,望着那雪白柔滑如绸缎般的肌肤,望着那完美诱人的曲线玲珑,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冷笑。
钟婷重又闭上眼睛,不敢去想象,她没有从董正和的亲吻和抚摸中感受到一丝快乐,反而没来由地恨起沈放来,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屈辱,都是拜沈放所赐,将来总有一天,定要让沈放也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开车刚刚下了高速,淅沥的小雨就变成了冰雹子,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不一会便积起了薄薄的一层,沈放侧过头去,看了一眼正瞌睡的窦莹莹,将车内的温度又稍微调高了一些。
这次去省城与王淼会面,得到的消息只能说是好坏参半,坏消息是林贵和离开黄州已成定局,省委业已正式找了他和袁保国谈话,而赵鸣武的常务副市长还需要进一步做工作,他本人也留在省城,打算过完年再回来,至于好消息,则是王淼在与董云贵的角力中,已经逐步确立了优势,往北京撒出去的那些钱,还是起到了重要作用的,但关键性因素,却是省委书记态度的突然改变,他异常坚定地站在了王淼这边,连王淼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
满天大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很快就模糊了前路的视线,沈放将车速放慢,掏出手机,给妈妈去了个电话,说要下雪了,不敢开得太快,恐怕还得有个把小时才能到家,让妈妈她们先吃饭,不用等自己了。
忽而旁边的窦莹莹似乎是睡醒了,她微微噘着红润的小嘴,脸蛋粉嘟嘟的好不可爱,挪了下身子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哥,我们到家了吗?”
沈放微笑答道:“快到了,你再睡会补补觉,忙了一个通宵,累坏了吧?”
“呀,下雪了!”窦莹莹高兴地叫起来,一点都不畏冷地按下车窗,将手伸了出去,捧着几片雪花递到沈放面前,咯咯笑着说,“你看,下雪了吧,我就说要搭你的车回来,不然新年我就得在省城过了,呵呵……”
窦莹莹的皮肤晶莹剔透,灯光下看上去甚至比雪花还要白上一分,沈放抬手指了指车窗,“把窗户关上吧,你不怕感冒,我还想健健康康地过个好年呢。”
窦莹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好不容易逮着沈放在省城的机会,软磨硬泡才总算能跟他一块回黄州,却不想一路上沈放闷闷得不说话,自己昨天又为演出的事情忙了一个通宵,耐不住困竟睡着了,眼看再过一会就要到家,窦莹莹自然想要好好跟沈放说会话,便乖乖地关上车窗,抱着膝盖缩在椅子上,歪着头看着沈放,嗲声说道:“哥,我去你家过大年好不?”
沈放随口问了句,“大过年的你不跟爸妈在一起待着,跑我那去做什么?”
窦莹莹长长的黑睫毛扫了扫沈放,很委屈地说:“我爸一到过年就忙得焦头烂额,家里就我一个人和奶妈,好凄凉的……”
想起来窦莹莹也是出生在单亲家庭,沈放柔柔地冲她笑了笑,“到时候再看吧,我的事情可不见得比你爸就少,说不定你到我家去也是一个人呢。”
“那我就当你答应咯。”窦莹莹不等沈放拒绝,径自又说道,“哥,除夕晚会你会去吗,我们也有两个节目哦。”
沈放叹道:“莹莹,我连明天有没有时间去看玉儿都不知道,你问几天后的事情,我怎么回答你?”
窦莹莹眨巴着眼睛,装出一副让人我见犹怜的可爱模样,只到沈放无可奈何地说“我尽量去吧”,才高兴地凑过去,似乎是想要亲沈放一嘴儿。
沈放将头偏了一下,笑骂道:“别闹,正开着车呢,就是亲妹妹也没你这样撒娇的……”
“就要!”窦莹莹不由分说在沈放脸颊上亲了一口,反倒是她自己的脸蛋先红了。
将窦莹莹送到家,窦天易跟往常一样站在门口迎着,他热情地喊沈放在家吃过饭再回去,沈放摆摆手,笑眯眯地说,“我这一路上都快被莹莹烦得精神分裂了,实在是不行了,改天再叨扰吧。”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才算到了家,沈放从车库出来,急匆匆还没走到家门口,冷不丁从旁边的石亭后头钻出来一个人影,到了跟前还没瞧清楚模样,那人砰得一声就跪在了雪水里头。
沈放微微侧步,借着雪花中路灯婆娑的光线,总算是看清了来人,不由皱着眉头,沉声说道:“徐谦,你是彻底不要这张脸了,是不是?”
只见徐谦上身穿着一条印有“东钢”字样的背心,下身则是齐膝的短裤,大冬天冻得已经全身发紫,跪在那浑身僵硬舌头打颤地哽咽着,翻来覆去就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小老板,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背心和裤衩都是哥哥沈霖的,上面还有沈放重生前发脾气用毛笔画的一只王八,只是现在已经溶成了一个黑疙瘩。
沈放也没伸手去搀徐谦起来,只出神地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屋里头林倩儿听到动静,推开门朝这边看过来,才吸了口气说:“想寻死就滚远点,我没心情招呼你。”
发现沈放绕过自己要走,徐谦连滚带爬地在后头跟着,嘶哑着嗓音喊道:“小老板,我错了,我错了,你发发慈悲,施舍点钱给我吧,婷婷她,婷婷她——”
“你她妈的还有脸来这里!”吴晴忽然吼叫着拎了一张板凳冲出来,却被沈放给一把架住。
沈放将骂骂咧咧的吴晴推回屋里,带上门后转过身来。
关于钟婷最近的状况,负责盯梢的罗唐事无巨细都向自己汇报过,所以沈放知道,这个眼高于顶、抱负远大的女人,那晚被董正和糟塌完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她满心以为董正和会按约定给自己找来新的资金,却不曾想董正和干脆就离开了黄州,而饮食车市场的崩溃速度完全超乎了外界推测,在飘香的五折销售才清掉了四分之三的库存时,市场便彻底陷入了停滞状态,很多省代的门店一连几天都无人问津。到了这个时候,徐谦已经彻底醒悟了,偏偏钟婷还不甘心放弃,她一次次去找董正和,然后又一次次被董正和换着花样蹂躏,她就像突然成了受虐狂般,明明知道董正和的承诺根本不可能兑现,却自欺欺人地不断脱光自己。
当千古一香终于进入被迫清算偿还高额债务的那天,钟婷几乎就是成了半疯颠的状态,她没日没夜地在盛世地产的办事处外转悠,逮着董正和就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一边疯笑一边说,“你给我两千万,我给你操呀,只要给我两千万,你怎么操都行,操坏了都没关系,只要你给我两千万……”
破产清算,两手空空,最爱的女人又成了这副样子,徐谦也不知靠着什么力量,坚强地扛住了,他费劲心思找通路子,将积压的饮食车以成本价销入越南、缅甸、泰国,他不知疲倦地奔波于全国各地,与那些省代争夺一分一厘,他竭尽全力想要去偿还公司的债务,可资不抵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在无数次将疯疯癫癫的钟婷带回家之后,终于有一天,钟婷被人绑走了,道貌岸然的董正和告诉他,去偷去抢都可以,只要将欠债还上,钟婷就还给他,否则就将钟婷卖到国外去赚肉钱。
走进石亭,沈放在冰冷的石凳上坐下,掏出烟来点了一根,沉吟道:“别狗一样趴在地上了,起来吧,有什么话,我就耐着性子,听你说最后一次。”
徐谦从地上爬起来,冻得都已经不成人形了,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下再也起不来的样子,他抱着双腿蹲在石亭台子旁边,嗓音沙哑地连声说,“谢谢小老板,谢谢,小老板……我,我,我该死,我死一千次一万次,还是对不住你跟霖子……我,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眼睁睁瞧着,瞧着婷婷她,她——”
沈放忽然将白盒跟打火机扔了过去,站起身来沉吟良久,慢声问道:“是我害了你吗?”
徐谦愣了愣,猛地用力摇头,抬手抽着自己耳刮子,“不是,是我自己害了自己,是我自己害了婷婷,我不该什么都听她的,更不该任由她去碰风险投资,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婷婷……小老板,你救救婷婷吧,只有你能救婷婷了,只要婷婷没事,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你要我怎么死,我就怎么死,只要,只要给我,给我,给我七百五十三万把婷婷赎回来……”
如果不是钟婷急功近利、董正和心怀叵测,千古一香至多就是个破产的结局,徐谦无非也就是被打回原形,可是现在,钟婷找来的那一笔笔所谓的风险投资,恐怕就不是要了他们两个的性命这么简单,怕是徐谦跟钟婷的家人,这个时候也已经身陷泥潭了。
当初怒上心头,轻轻松松就借董正和这个“势”完成了布局,其实现在的结局始终就在沈放预料之中,但是而今徐谦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钟婷的下场也可说是惨绝人寰,沈放忽然就有些困惑起来,倒不是他心软,徐谦也好,钟婷也罢,他们的死活并不值去关心,问题是董正和完全出乎意料的阴狠和辣毒,他借徐谦和钟婷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无暇分神于工业园区的项目,达到目的后又像甩掉一双臭袜子那样,将徐谦和钟婷逼入了绝境,下手竟是比沈放还要狠上几分,这样一个对手,拿定主意不碰“落日”志在必得的工业园区的项目也就罢了,若是真要想动动,恐怕要比料想中的还要凶险许多。
徐谦颤颤巍巍又说了些什么,沈放是完全没有听进去,他有些烦躁不安地摆摆手,沉吟道:“把香料公司留着,其他机械厂全部按估价的一半送给投资者,换两年喘息的时间。”
徐谦僵在那不明所以,直到沈放走出石亭,他才猛得惊醒,眼泪鼻涕顿时流得稀里哗啦,远远的,就听见沈放叹了口气,似乎说了那么一句,“耐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