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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在听罢便道“花师妹希望师尊作主成全她的婚事。”
兰帝便觉得莫明其妙,在他记忆里看来,若花层楼要嫁人,当是他花自在无疑,但他这般失常模样怎都不似个要娶亲的人吧?
就听他补充道“师尊尚不知,那时分开后,得地魔门一人相助我们才得安然回来。弟子做主让他在忘情山留下养伤,不多久后,他伤势复原些后拜入本门。花师妹便是要嫁他。”
兰帝听的脸色顿时沉下,从牙缝挤出两字道“不许。”
他并非对地魔门中的人抱有偏见,而是打心理不怎拿他们当人,自从记得前世后,这种心理就来的更完全,一句话,在他看来,地魔门的人自个都不怎么拿自个当人,他如何能将他们当人看?
就是白昼,地魔门日子里那些时日来往,虽留下个人情,却始终无法让他太拿她当事。这会听花自在说了,就知道那男人便是白昼和邪雨一直不忘的那男人,哪里肯同意。
花自在像在替他自己争取一般,不放弃的又道“花师妹知师尊必不答应,才求师尊能见他们一面,道见过他后,自知道他与地魔门旁的邪魔截然不同,定肯答应。”
“不见,不许。你就这么回复她。”
末了,见花自在又想说话,不禁有些着恼,喝道“你莫非疯了不成?还要求我答应她嫁旁人?”
花自在当即便沉了下去。兰帝却越发觉得荒唐,花层楼托花自在帮她说与别人的婚事,而花自在若不在意倒罢了,便显见为此事介怀已非短短一两日,却如此不遗余力的成全着她。
气氛又自沉默一阵,殿外传来渐大的雨落声响,噼里啪啦的好不清晰。
这时,突听花自在语气很大异寻常的开口道“师尊,花师妹与他早已私定终身,这辈子都只能嫁他了,还请师尊成全……”
兰帝不禁侧过脸,拿眼看他一阵,才问道“这也是她托你转告的?”
“不是。是我曾亲眼见着,故望师尊能再做定夺。”
就换成兰帝陷入沉默,殿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当中夹杂着霹雳声,却听不见有风。
突的想起片刻前自己说的话,‘想拥有完美的希望’。花层楼眼里,那男人就是,就突然有些怀疑花自在方才听后也这么想了。
猛然就对花自在有些着恼起来,怒道“那之前你为何不将他杀了!”
殿外由响起一记霹雳。花自在瞳孔猛然紧缩,呼吸一阵急促,愣愣看着兰帝半响。一阵,似自平复下来情绪后,变由往常的语气道“师尊,那人或许当真不同旁的魔门邪魔。他复员的真气十分精纯。”
兰帝能信才怪,两世记忆里魔门里头的人认识之深,早成定义。便冷笑看着花自在道“与众不同?只是你们不明白真正的邪魔是何模样,难道以为便是看着更凶狠歹毒?真气精纯,那做得准?
他被废修为多年,若手中掌有异宝虽不能继续修炼真气,却能炼宝。那么些年,他由本是高明之人,轻易就可收纳炼化不弱真气积于宝物之内,他修为恢复,你们看他真气精纯不过是他将本有的魔气藏入宝物中,以特殊方式吸过去积存精纯真气为己用。
除非遭遇生死命运之际,否则他根本不需要动用宝物里属于他的真正真气。你们如何能知道?况且,更有可能此人自开始就将所练全寄存于随身宝物,故而动手之际真气就得以永远精纯。”
花自在便不说话了。让人也不知他到底信是不信,兰帝也不去猜,只道“你就回去说与她听,此事我绝不会许。他们私定终身那便继续私情好了,她若问你我凭何如此断言,便说凭我是二公子。”
花自在还是不说话。兰帝等一阵,就要走时,他突然在他面前跪下来,磕个头,缓缓开口求道“师尊,请许了花师妹婚事吧!她一生清白,如今终身大事已定在他身上了,便纵不许也只是惹她遭旁人议论纷纷。
哪怕她当真遭人有心欺骗,如今能落个名份,在她来说也是好的。师尊当能体会,师妹这般,早晚被人知晓传开,日后如何做人,她那心气必难忍受,异日若再出什么事,绝计活不下去了。”
兰帝便不说话,心里气恨不得,就想将花自在按地上狠狠痛揍一顿。花自在见他仍旧不许,又自补充道“师尊,弟子愿为此事作保,异日若出什么事来,必亲自将他拿办,绝不会因此惹本门落人说道。”
兰帝听他误会自个意思,却也不想解释,只觉得他是无药可救了。他脾气根本容不得这等混人自面前跳梁,自不愿答应,念及过去花自在为人,又不想他就此断却将来。
若他不给名份,异日那人若死了,或是离开,花自在脾性自然能接纳她的,旁人哪怕知道真相也不会多说,花层楼也能落得名声而不致太难做人。
但他,却偏偏铁了心的要成全两人。这般恨铁不成钢间,突然就不知怎的,想起那时依云替小吃说的话来。她说小吃很喜欢风露水,要他这个主子操办此事。他当时道风露水已寄托终身,她就道,杀了那男人不就完了。
当时他自认为依云这话简直不可理喻的霸道邪恶,如今记起前世,突然就觉得这做法才是直接正确的。虽于礼法看来太过凶残,然,一个人若自信给的对方,自信做得最好,言语是改变不得许多幻想念头的,何不这般直接了事?时间终能带来结果,无论正负。
花自在这般铁了心思,看似等待,但那变故之前的漫长岁月里,花层楼却就一直活在欺骗和虚幻,最终还是伤害,倒不如由他此刻动手,替她承载了?
这般想着时,由被花自在那屈膝低头的模样唤醒过来,知道如今说也白说,便冷冷道“既然你如此一心为她恳求,这般姿态都摆出来了,我如何还能不许?此事许了,不过,附带要求是他们的婚礼就由你这个‘媒人’主持操办。”
花自在也不抬头,但兰帝便能感觉出他身子的轻颤,见他竟然还是一口应承下来,再不想理他,冷哼一声,摔袖走了。
心理突然就明白,过去从旁人嘴里听说的话,太上真尊从开始就没打算过立他为大师兄。如今他便体会到些原因了,有些方面,他自骨子里欠缺一份魄力。
这让他只会一直被动承受连绵攻击般的伤害,却不懂得反击,少却那份杀气魄力,便纵他事情做的再如何完美,仍旧担当不得大师兄,担当不得忘情真尊。
甚至,他可能因此毁灭自己的一切。
回到后殿,兰帝就不再想这事,自琢磨起跟兰韵,也便是照的婚事起来。继任仪式过后,天玄韵就随大帝回去了,虽然离开时候不久,但去的地方是地魔门,不由让人觉得,如隔天涯似的,自就特别想念。
照也一并去了,兰帝当时就让她顺道对大帝道声两人婚礼的事。
窗外的雨,下落的更大,打在地上,豆大雨滴暴散成阵阵水雾,远远看去,地上一片成了迷雾,遮挡视野。
悄声无息的,兰帝背后的门开了,就听久违的声音响起道“总算又见着你了。”
回头望去,就见照伴着风露水关门进屋来。仍旧一副恬静模样,一副清新美丽的面孔,一身华丽衣裳。她特喜欢这般打扮,然而事实上,做的出来的衣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风仙身上灵力所化那般耀眼眩目。
兰帝心里没有多少感怀,见照招呼着她坐下了,就打算将小吃的事先招呼声。便听照问道“回来时碰巧听见花层楼和花自在说话来着。
花层楼埋怨他一定寡言少语的,没替她多说几句话,才让她婚事不得你亲自主持,不高兴到时旁人排场。花自在却一直沉默不语,后来我们走近些被他们察觉,就住口没说了。”
兰帝就简单将事情说了,补充道“到时候我还是回去的,不过主持之事交了给花师弟而已。”隐没其中细节,就打住不提两人之事,拿眼注视静听讲话的风露水一阵,开口道“依云着我招呼声,小吃很喜欢风仙,完整的风仙。”
风露水脸上的神态当即就凝住下来,眸子忽闪忽闪的,兰帝也不说话,一旁的照也不插口。三人都非玄门长大,自然都明白这话里背后的意思。
小吃是灵兽,在人眼里就是妖。风露水一样是的。小吃便又是那种本性凶残血腥的厉害灵兽,其种族虽已难考,但凭它那自小就卓绝的速度以及体质力量,可知非同寻常,换言之,它是个很有资本凶残的妖。
这类妖,很难适应得了有规则的人类生活,自然也不会理会人之常情。他们的世界中,所想得全凭借战斗杀戮获得,包括喜欢的异性一样如此。
就像个极度自恋的人一般,就认为自己是最好的,能给另一半的同样最好。它们会杀死所有情敌,不会管另一半心理感受想法如何,直接而干脆,杀死情敌,用自己一切能力给予和保护配偶。
风露水的脸色看起来就有些紧张在意,逐渐的咬起嘴唇来,可见她心里竟对小吃有着顾忌。
“你能不能着他打消这念头,除依云外,也就你能管得他了。如果不是,我终只能杀了他。”
与她模样不符的话字清晰在屋里响起,照便觉得有些错愕,她对风露水的认识,几乎全来自于后来的相遇,根本不曾见过她完整的面容。
不由觉得突兀。兰帝却不觉得,她已经不是当年惩处之地那个对人的生活世界只有憧憬而没有体会的妖精,况她本就是只妖精,她成为风仙过程中,吞噬的其它风精不知道如何计数。
换言之,她从非善类,有的那份善,仅是对人类的美好向往早就,过去总觉得,人跟妖不同。如世俗认为的,仙境就是纯美,神仙就是随心所欲。
小吃是妖精,它对小吃,本就一定会生起符合妖生存法则的念头。
要得到就杀戮,不想屈服也只有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