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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浅垂放在膝盖上的两手紧握,手背处青筋直绷起,苍白的颜色一点点凸显出来。
盛书兰犹在哭泣,面目荒凉,就差歇斯底里,她是真伤心,手掌按住胸前的地方,就像要死过去一样。
荣浅想,她又何尝不是呢,心被一刀刀剜割,那痛,是寸寸锥心、撕裂无比。
眼圈迅速泛出温热,可荣浅强忍着,告诉自己别哭。
这会的她,多难堪啊。
这种话被盛书兰亲口说出来,那本来就是荣浅的噩梦,她最初那层纯洁被撕裂的时候,厉景呈的疯狂和暴戾彻彻底底吓到了她,她也觉得,那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除非是对方受到了什么刺激。
盛书兰擦着泪水,眼眶已经肿起来,她也找不到别人去说,“浅浅,真的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我不害人,别人就不会受到伤害。可所有的事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我错把二少当成景呈,弄脏了自己,他伤害你至深,现在又极力想弥补,对我肯定也没了那份心思,是我,是我亲手毁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盛书兰手掌捂住嘴唇,哭得再也说不出话。
荣浅只觉自己的眼睛,甚至眼皮子都在被一点点割开。
这样的真相,她实在没法承受。
她想起身离开,可双腿发软,浑身力气使不上。
她又不想当着盛书兰的面哭泣,荣浅忍得好辛苦,感觉胸口在裂开,疼得都要麻木掉了。
盛书兰抬抬头,看到荣浅这幅样子,“浅浅,你别难受,你放心,回去我就和爸说,我让他放你出来,我也不想着嫁给景呈了,真的,以后你们能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安稳?”荣浅沉默半晌,听到这几字,眼里溢满嘲讽,“你跑来跟我说这些,就想让我以后过安稳日子吗?”
盛书兰怔了怔,“浅浅,我是想让你放心。”
荣浅鼻尖酸涩,眼睛透过玻璃窗往外看,她忽然好想回家,好想好想。
即便从小和荣择不亲近,他也是她亲哥哥,即便荣安深神志不清,他也是她爸爸。
他们都是她最亲的,至少不会再想方设法来害她。
荣浅心里这刻的委屈汹涌而出,她只想趴着好好哭一场。
“浅浅,对不起,”盛书兰似乎也意识到,有些话不该当着荣浅的面说,“但是都过去了,我们都曾有过刻骨铭心的青梅竹马恋,却都不能和自己的青梅共度余生,这就是命吧。”
荣浅使劲全力,才让自己的嘴角勉强勾出个弧度。
“我很高兴你能想得开,我和景呈也会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另一半。”
盛书兰同样是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怕是没有那天了,是我自作孽。”
荣浅压下眼帘,“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进去了。”
“浅浅,”盛书兰喊住她,“你别怕,我回家立马就去求爸将你放出来。”
荣浅没再搭话,站起身往里走。
回到那个大房间内,先前有几个人被放出去了,又新来两个。
荣浅坐在狭小的单人床上,脑子里这会空白一片,她抱紧自己的腿,双肩轻耸,泪水浸透牛仔裤的布料,湿润了两个冰冷的膝盖。
这样的震惊,真是她无法接受的。
可厉景呈从未跟他说起过当年的原因,他尽管极力弥补,可却只字未提。
厉景寻确实也是差不多时间被赶出厉家的,荣浅不敢再往下想,有些事知道了,比不知道更要痛苦千万倍。
拘留室外,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荣浅的一举一动。
片刻后,他转身离开,给厉青云打了个电话,并将盛书兰找到荣浅说的那番话,和荣浅的这些反应都告诉给厉青云听。
东苑。
小米糍哭闹不止,厉景呈花了小半天的时间才将她哄睡着。
他替女儿盖上被子后,拿起车钥匙出门。
厉景呈已经令人调出了被撞者的病历,以及通过特殊渠道得知,对方妻子的卡里在他被撞前打入了十万块钱,而在他住院后,又打进了五十万。
这里面搞出来的事,还不清楚么?
刚走到车库,便接到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宋稚宁,她的号,他早就销了,是这次找她才重新备注的。
厉景呈没有犹豫,接通后放到耳边,“喂。”
“你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厉景呈倚着车门,“差不多了,正打算过去。”
“我这边也帮你打通了。”
厉景呈垂首,眸子盯着石板路间蹿出的绿芽,“谢谢。”
“这两个字,是最客套最没用的,景呈,你欠我一个人情,”宋稚宁微微笑道,厉景呈却能听得出她笑里的涩然,“好了,你着急救人,我挂了。”
那边传来嘟嘟声,厉景呈将手机从耳旁挪开,他没再犹豫,拉开车门立即坐了进去。
拘留所。
荣浅跟着赵队往外走,一直到出了大门,她才抬头。
对面就是家面包房,香气扑鼻,不少人在排队购买,荣浅看得出神,她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她猛地回过神。
赵队笑了笑,“出去吧,不过等事情查清楚前,别离开吏海,我们还是随时会跟你联络的。”
“我没事了?”这话说出口时,荣浅的嗓子都是哑的。
“对,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
荣浅想到盛书兰走时的话,说她回家就去求厉青云,荣浅不由勾起冷笑。
她觉得真是讽刺。
赵队看着她的背影,荣浅身形纤细,被关了两三个晚上,似乎整个人憔悴不少。厉青云临时打得招呼,所以选择在这个傍晚时分放人。
荣浅张望四周,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她提起脚步,选择朝左。
赵队其实想提醒她,厉家的方向该往右,或者替她拦辆车也好,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厉景呈匆忙赶到警局,赵队亲自出来,男人将手里的材料放到桌上,“人呢?”
“早,早放走了。”
“放了?什么时候的事?”
“半小时前吧。”
厉景呈掏出手机,可那边显示关机。
她离开时,肯定将随身携带的包还给她的。
厉景呈又拨通东苑的电话,佣人说荣浅并未回去。
男人捏紧手掌,“之前不说事态严重,要关在这吗?”
“老爷子可能……”赵队透露些许,“老爷子应该知道你掌握了些许东西。”
他刻意将盛书兰来过这的消息给隐瞒掉。
厉景呈岂能轻言相信,他眼里露出豹子一般阴邪的光,“你们趁我来之前把她放走,究竟把荣浅藏哪了?”
赵队一怔,真是冤枉,“我们哪敢藏,这不是知法犯法吗?况且,我是亲眼看着她走出去的。”
厉景呈猛地抓住对方衣领,赵队大惊,“你做什么?”
砰——
厉景呈居然给了他一拳。
赵队捂着脸,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敢出手!
“厉景呈!”
男人伸手将他推开,“你现在就去和老爷子说,我揍了你一拳,看看他是不是要把我关起来?”
厉景呈丢开他后,转身大步离开。
他开着车,先沿回厉家的路找了遍,可荣浅并没在东苑。厉景呈又去她的新公司看了趟,都说没见到荣浅。
荣浅失踪了。
其实,荣浅迷路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周边的街道建筑都是陌生的,那一张张面孔就更加没有丁点的熟悉感了。
荣浅彷徨地站在街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人们只当她是众多陌生人中的一个,她攥紧手里的包,从里面掏出手机。
点开一看,早就没电自动关机了。
一辆辆黄绿相间的出租车从荣浅身侧经过,她都没有招手。
她觉得自己好像又没有家了。
荣浅孤零零站在一棵景观树下,她迷路了,迷失了回到家的方向。
她把跟厉景呈回来的事想得太简单,其实,很多事实都是她一直在逃避而没法接受的。
这会的荣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原地走了几步后转个圈。
天色渐晚,两旁的路灯自动燃起,荣浅背部倚着粗糙的树干,眼泪不知不觉淌出来。
厉景呈像是疯了一般在找她,身份证等东西都在东苑,而且女儿也在那,荣浅肯定不会离开吏海。
他着急慌忙开车,脑子里想着会不会是厉青云做的,他将车顺着警局外面的路开,想要沿着相反方向找一圈。
荣浅走到一处公车站台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徒步走了多久。
厉景呈打开车窗,周边挤满下班的人群,他冷汗自颊侧冒出,握紧方向盘的两手捏得咯吱作响。
他从未这样害怕过。
“荣浅,荣浅!”
荣浅似乎听到个声音,很熟悉,可是她太累了,她蹲下身,两手抱紧膝盖,正好被公车站的广告牌给挡住。
厉景呈喉间被火烧似的干疼,他按住车喇叭不放。
嘀嘀,嘀嘀嘀——
车子缓缓经过公车站台,朝着不知名的远方而去。
荣浅盯着地面,将整个人埋藏在自己的世界内。
才接孙子放学的老奶奶看到她,关切地上前,“小姑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荣浅勉强抬起头,“没有,我很好。”
“你的家人呢?”
是啊,她的家人呢?
老奶奶看眼,也吃不准她的年龄,“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荣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老奶奶笑了笑,“年轻人啊,别难过,多听听彼此的话,理解双方就行了。”
公车很快过来,老人牵着孙子赶忙上车。
荣浅反复想着刚才的那句话,她慢慢站起身。
其实,她并不是想逃离吏海,她只是听到盛书兰的话,心里很难受很难受。
她安慰自己,这算什么呢?
跟强暴本身的事实来比,这话,应该一点点威力都没有的。
她连强暴都能走过去,并站在了厉景呈的身边,那么它背后的原因,她也可以泰然接受才是。
荣浅轻咬唇瓣,开始反问自己,能吗?
她转不过弯来,心里很疼,就逼迫自己不去深究里面的事,只想将自己暂时麻痹掉。
荣浅抬起脚步继续走,直到走得筋疲力尽再也没有力气了,她这才站到路边。
她知道,她该回家了。
厉景呈回到东苑,荣浅还是没有回来。
男人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他心里有种预感,荣浅肯定会回来。
盛书兰也在不远处看着他,厉景呈站在铁门跟前,身上的白色在栏杆上映衬出一道道坚硬的影子,他站在那,十分钟没动,二十分钟没动。
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盛书兰看在眼中,心里疼得厉害,她想要上前安慰,但想了想,还是站在一边。
视线中,有辆出租车正缓缓而来,停在东苑的正门后,坐在后面的人下来,厉景呈神色跳跃,满满的惊喜从脸上弥漫,他大步上前。
荣浅也冲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
她也不知道怎么得,就像是劫后余生般,双手抓着厉景呈的背部。
“你去哪了?”
荣浅听出他口气的急迫,“我迷了路,所以打车回来的。”
厉景呈轻退开身,执起荣浅的手往里走。
她趔趄步,看着眼前的东苑却有种不敢抬脚的恐惧。
厉景呈看向二楼方向,“小米糍想你想得厉害,刚才还在哭。”
荣浅身体处的僵硬,被厉景呈的一句话而冲散,她快步跟在他身侧走了进去。
盛书兰走出去步,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眼里逐渐被氤氲出的泪水蓄满。
小米糍吃过晚饭就醒了,荣浅刚走到二楼,就听到女儿的哭声,“妈妈,妈妈!”
她心里蓦然一酸,加快步伐而去。
推开主卧的门,看到小米糍正坐在床上大哭,荣浅心头酸涩难受,“小米糍。”
女儿听到叫唤声,飞快从床上下来,一下冲进荣浅的怀里,“妈妈,我以为你又去了很远的地方。”
荣浅哪里舍得,她蹲下身,亲着女儿的额头,“妈妈在这呢,不哭。”
“妈妈,你去哪了啊?”
“妈妈出差了,这不回来了吗?”
小米糍双手紧紧搂住荣浅,生怕她又跑了,“我最爱最爱妈妈了。”
荣浅眼里的落寞被一扫而空,“我也最爱最爱小米糍。”
厉景呈轻咳声,她们似乎把他都给忘了。
荣浅抱起小米糍来到大床上,几天不见妈妈,女儿越发腻味,一会缠着她画画,一会缠着她讲故事。
厉景呈则坐在床沿,他视线盯着荣浅,他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赵队将她放出来,她应该第一时间找他,即便手机没电,出门就能拦车,怎么可能迷路?
小米糍睡着后,荣浅洗了个澡。
刚打开浴室门,就见厉景呈站在外面。
他接过毛巾替她擦拭,“别担心,那个被撞的人是收了钱故意的,这件事情,不用过几日就能有结果。”
荣浅的手扶着厉景呈的腰,“我再也不要进那种地方。”
厉景呈一把将她抱紧,荣浅下巴贴着他的肩头,脑子里还在想着盛书兰的话。
冲了个热水澡,似乎整个人舒畅不少,荣浅初听那席话时,完全被打闷掉,这会才有心思细细琢磨。
“厉景呈。”
“嗯?”
“我当初的事,霍少弦没法接受,你说究竟是他太爱我,还是不够爱我?”
厉景呈一把将她抱起后放到床上,这个问题,厉景呈当然要好好回答,“他不够爱你。”
“你撒谎。”
“那你说呢?”
“以前你跟我说,是因为霍少弦太爱我,且我们之间爱得纯净,他才会忍受不了一点点的脏污。”
厉景呈反问自己,他真的说过这种话?
可能是吧。
但那时候是他自己没有爱上荣浅,当然要用话去膈应她。
荣浅想问他,他对盛书兰是不是也这样?
她心里藏不住话,与其憋着痛苦,还不如问个清楚。
“厉景呈,我问你……”
男人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问我什么?”
“你先接电话吧。”
有些事,偏生就这么巧。
厉景呈还来不及开口,沈静曼的声音就从那头穿刺而来,“景呈,景呈不好了,书兰她自杀了!”
“什么?”厉景呈皱起眉头,“人呢?刚送到医院,正在抢救呢!你和浅浅快点过来!”
“你们知道荣浅回来了,消息倒真快。”
沈静曼已经急得不行,“别说这些了,快来医院吧。”
荣浅想到盛书兰在拘留所内哭哭啼啼的样子,她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想不开。
换上衣物来到医院,厉家的人几乎全部出动了。
沈静曼坐在厉青云的边上,厉景寻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徘徊。
一张精美的俊脸上布满阴鸷,他咬紧牙关,眼里留有痛意,看来是他将她逼得太紧了。
沈静曼在旁哭着,“好好的怎么会吃安眠药?”
“大姐,还能因为什么事啊,老大不肯娶的原因呗!”
“你给我闭嘴,”沈静曼一听,将责任都推到自己儿子身上,还不要急疯掉,“积点德吧,平日里就你将书兰当y鬟似地使唤。”
巩卿白了眼,懒得跟她讲话。
半晌后,急救室的灯才熄灭。
幸亏发现得及时,洗过胃后没有大碍。
一家人站在vip病房内,盛书兰醒转,看到这么多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再看看四周,她眼圈红透,“爸、妈,对不起。”
沈静曼叹气,“做什么想不开?命可是自己的。”
巩裕也在旁劝,“就是,书兰,不要在一颗树上吊死,多看看旁边的人。”
盛书兰噤声不语,厉青云睨了眼,“让书兰好好休息,别吵。”
盛书兰觉得胃里难受,抬起视线看到荣浅,她嘴角轻挽,“浅浅,你没事了,真好。”
厉景呈本来根本就不想来医院,但毕竟人命关天,也就没硬下这个心肠。
“既然没事,我们先回去。”
说罢,抓着荣浅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盛书兰上半身要坐起,但全身无力,整个人又倒了回去,“景呈,浅浅,我有话要说。”
荣浅还真想听听她能说什么,难道会主动告诉厉景呈,她先前和自己说得那些话?
荣浅自然知道不可能。
厉景呈眉宇间藏有不耐,头也没回,“我最后说一遍,我不会娶书兰,爸,别逼我跟你翻脸。”
盛书兰见厉青云又要发火,忙提起力气说道,“爸,您别气,整件事都是我不好,我吃药,也跟景呈无关,是我自己真的不想活了。”
沈静曼听到这话,肯定会心疼,“书兰,你才多大,怎么可以有这种心思?”
“妈,你们别安慰我了,二少当年被赶出厉家的原因,我都知道了。”
厉青云闻言,眸子睁了睁,尔后抬起狠狠瞪向厉景寻。
男人神色未变,耸了耸肩膀,反而是边上的巩裕吓得出了身冷汗。
沈静曼借此发挥,“书兰啊,你别想不开,这件事你爸会为你做主的,你别怕。”
盛书兰目光盯向荣浅的背影,“浅浅,我今天去找你,其实就是跟你告别的。我跟你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介入你和景呈,都是我的真心话,还有我的道歉,也是真的。”
厉景呈听到这些话,不由转过身。
“你对荣浅道什么歉?”
“景呈,我们曾经的关系那样好,我跟过你,也是不争的事实,我很高兴,从小爸妈就当我女儿一样看待,我也把我自己当成你的妻子……”
厉景呈明显觉得自己握住的手在往回抽。
盛书兰鼻尖一酸,话里有哭腔,“我觉得对不起浅浅,我自己的事,却牵扯到她身上,景呈,你虽然背了黑锅,可心里有气我也知道,我那么了解你,当年,荣浅被你强暴,都是因为我,呜呜呜——”
周边的人震惊不已。
厉景呈脸上扬起疑虑,又带着几许嘲讽。
荣浅更没想到,盛书兰会这样说,如此一来,好像她真不是找她挑拨离间,而仅仅真是觉得特别愧疚才会那样。
巩裕第一个反应过来,“景呈强……浅浅?什么时候的事?”
荣浅手掌缩起,想要逃开。
厉景呈却紧紧捏住她,这些事都过去了,谁都不能翻出来伤害她。
盛书兰轻声啜泣,“浅浅,我真的很内疚,对不起,对不起。”
荣浅听到边上的厉景呈发出阵几不可闻的笑声,“这些话是谁跟你说的?”
“我在帝景的时候听到过那件事,我知道你怒不可遏,所以才找到荣浅,况且,从那晚之后,你确实一次都没有碰过我。”
“盛书兰,”厉景呈轻开口,语气显得有些无力,“你就是这样和荣浅说得?”
“我觉得她应该知道真相,而且,那是我的歉意,我如果不表达出来,我会崩溃。”
厉景呈侧首,荣浅没有看他,男人拽了拽她的手臂,她失踪的这段时间,原来是因为这个。
厉景呈拉住荣浅的手来到盛书兰床前,“我对荣浅做过的事,是我这辈子犯过最大也最不可饶恕的罪,所以,谁都别怪荣浅的三年离开,是我混蛋禽兽在先。还有,书兰,那件事,跟你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盛书兰眼里露出讶异,“真的吗?”
厉景呈冷冷撇开抹笑,“你觉得呢?”
“你是怕我心里难受对吗?”
“我不碰你,是不想碰你,认下那件事,是因为无关紧要,也因为把你当成家里的一份子,不想你想不开,现在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就好。”
盛书兰一动不动躺在那,“那就好,不然的话,我真的会愧疚死。”
荣浅目光同她对上,见盛书兰眼里闪现出赤诚,好像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况且,她如果真如她想得那样,大可不必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可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才能让盛书兰这么不懂世故圆滑,她得知真相后第一时间跑到拘留室说那么一通,难道真的是因为心里觉得愧疚?
沈静曼在旁圆场,“说开了就好,书兰,你也别多想,当年的事都过去了。”
厉景呈顺势接过话,“妈,既然书兰自己知道了真相,有些话我就问问你,你就算知道她跟老二有过一腿,你到现在为止,还是要我娶她?”
沈静曼的脸刷得就白了。
以前大家藏着掖着,巩家两姐妹顶多在背地里说笑,这会被完全捅破,沈静曼这脸怎么挂得住?
厉青云脸色也不好看。
“我还是那句话,谁娶了书兰,谁才是厉家今后的当家人,景呈,你是长子,你要不肯,我就要收回厉家给予你的一切。”
厉景呈冷冷笑了下。
荣浅眉尖藏起阴郁,她就算出了拘留所,却还是逃不开这个问题。
她感觉到厉景呈拉住她的手使劲收拢。
这个男人,从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一步一尊贵,又步步为营算计走到今天的地位,而撕开厉家这层保护衣后,势必有些他极力挣来的也会被剥夺干净。
荣浅不由回握住厉景呈的手。
她想,他不抛开,她就不放手。
最关键的,还是要这双牵着的手,不能在厉景呈手里散开。
荣浅侧首,看到厉景呈颠倒众生的脸划开抹笑,亮彩璀璨见底,灼灼光华,他的每个五官生动到令荣浅忍不住想去触摸。
她看到厉景呈的嘴角动了动。
“随便你,你要收回,我就双手奉上,只是以后,我想要爱谁,你们谁都别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