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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逃走

欧阳小泽回到了欧阳世家，但却是以最狼狈的姿态回去的。

在警局的重刑犯监狱里，他遭受了有生以来最为残酷的对待。之前被冷枫打断双腿，他觉得是这辈子最憋屈的事情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警局里，席慕楚让他真正地尝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席慕楚连一般罪犯们吃的牢饭也没有给他，而是直接给了他猪食，明显是裸的虐待与羞辱。开始的时候他愤怒地打烂了装食物的器皿，然而自那以后席慕楚却是五天五夜都没有给他任何东西吃，也没有水喝。

一般的人如果三天滴水未进，就会因为缺水和能力最终死亡，但内家高手能够支撑的时间也要长一些，体内的真气可以给他们提供一部分能量来支撑身体的营养所需。

然而，毕竟是人，没有食物，没有能量的摄入，肌体内的新陈代谢就会发生紊乱，进而引起各种系统的瘫痪，最后不是饿死就是渴死。

第五天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了，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面对这种折磨，他现在是彻底的没有脾气了，要是在普通的监狱里面，他倒是有机会通知家族的人来救他，但是在这重刑犯监狱里面，只有一个小缝和外界联通，甚至光亮都没有。

这间监狱本来是有灯的，但是被席慕楚吩咐给卸了，所以，他就这么在黑暗里度过了五天五夜。嗓子骂哑了，手也砸疼了。

没有光亮，没有食物和水，这种折磨，是欧阳小泽从来没有遭受过来的，对于席慕楚，他心里十分恨，但也十分害怕，更多的是后悔当时为什么站出来招惹席慕楚呢？

到了第六天的时候，监狱那特质的电子监控门卡擦一声打开了，刺眼的光亮照了进来。席慕楚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墙角蜷缩着一个无比邋遢的人，头发蓬乱，脸色苍白，瑟瑟发抖。

要是初次见到欧阳小泽，绝对没有人会把他当做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欧阳家族的未来家主，这被虐得也太惨烈一些，除了欧阳小泽，席慕楚还没有对任何一名囚犯动用过这种刑罚。

“欧阳小泽，感觉这里还如何？住的还习惯吧？”席慕楚走到他跟前蹲了下来，笑着问道。

欧阳小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他实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但心里却是明白的，早已把席慕楚祖宗十八代统统问候了一个遍。

他想说的是：“习惯你妹啊！这是人住的么？折磨人也不带这样的吧？”但想归想，他却是没有表露出半分，甚至眼神里也不敢席慕楚鬼精鬼精的，对他的眼神变化了如指掌。

席慕楚来看他，就意味着他不会死了，这一点他心里明白，万一他死在这里，哪怕是她席慕家族有军队撑腰，也难以承受欧阳世家的怒火，所以，席慕楚是不会让他就这么饿死的。

“我猜你现在恐怕恨死我了吧？”席慕楚接着说道，这让他心头不由得一紧，但席慕楚却是没有要就此为难他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

“你知道么？冷枫失踪一个多月了，虽然我不相信是你说的猪灵兽吃了他，但是他真的没有回来过?”席慕楚的神情变得有些悲戚，欧阳小泽听了却是心念急转，看来冷枫的死已经可以确信无疑了，如果冷枫回来了，那么席慕楚就不会这么折磨他，折磨他的原因，就是恨他害死了冷枫。

他虚弱无力地听着，心里却是在想着家族中怎么着手实施计划，但眼眸中依旧古井无波，显得空洞涣散。

“你可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但是你却是害死了他！”席慕楚的声音陡然提高，欧阳小泽暗道要遭，恐怕席慕楚要再次爆发了！

在极度的悲伤之下，人的行为几乎是不可控制的。

欧阳小泽心都在滴血，自己可是一句狠话甚至任何动作都没有啊！要是席慕楚就这么爆发，哪怕是一巴掌，都绝对能够把他打得背过气去！对于席慕楚的巴掌，他是感受最深了，他一个大男人，一个内家八段后期巅峰高手的手掌力量，却是连席慕楚一半都没有达到！

就在他心跳急剧加快时，门口一个警察急忙突然跑了过来，沉声对席慕楚说道：“楚队，冷静。”

席慕楚看了一眼那位警察，又看了一眼欧阳小泽，这才平静下来。然后说道：“把东西给他吃吧，别饿死了，我还要亲手替冷枫报仇。”

欧阳小泽心里咯噔一下，看来席慕楚仍旧没有打算放过他啊！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想什么办法继续折磨他。不过听到有吃的，处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他双眼中顿时射出两道精光，紧紧地盯着那位警察端进来的食物。

不过，这次送来的不再是猪食，而是有鸡腿，白米饭以及其他的肉包子等。

“吃吧。”那位警察把饭菜递给他，然后就离开了，走之前顺便把灯给装上，发出了柔和的灯光。

然而，欧阳小泽看着面前的食物却是犹豫了，心里疑虑重重，这顿饭菜，远远比普通牢房里囚犯们吃的要高档，一般在普通的牢房里，囚犯们连肉都吃不到的，但他的却几乎是肉。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饭菜有毒，但随后又否定了这个猜测，席慕楚要杀他的的话简直易如反掌，用不着多此一举，而且，目前她还不敢杀了他。

第二反应，就是这饭菜里加了什么东西，吃了能够让他生不如死的那种。既然席慕楚要折磨他，在饭菜中搀和点药物，让他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这是一个绝佳的方法。

他已经是饿到极点了，但理智告诉他就这么扑上去吃了，会给身体带来能量，但是后果也是很严重。在极度饥饿的时候，面前明明放着一盘美食而不敢吃，这种感觉，甚至比一个关了十年的男子面前突然出现一个浑身的美女而不能上一样，那种感觉，别提有多么折磨人了。

就这样，在无比纠结中，他最终选择了吃，受点折磨总比饿死的好吧？更何况饿着肚子流着口水看着美食，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度痛苦的折磨。

一顿狼吞虎咽，没花一分钟的时间，全部的饭菜就全被他风卷残云般地扫光了，他觉得，这简直就是人间最好的美味了，就是五星级酒店里几万块钱一盘的稀世菜类也比不过这个。

吃饭之后，果然精神就好多了，苍白的脸色也好了很多。然后，他理了理混乱的头发，然后拿出一个只有两寸长一寸宽的电子设备，在上面的数字键盘上一通按了之后，厚重无比的大门轰的一声便是打开了！他迅速地走了出去，四顾确定没有人之后，再一按手上的电子设备，大门边再次严密地合了起来。

确定没有摄像头之后，他几个箭步便是消失了。

“走了么？”警局里面，席慕楚轻声问道，在她的手上安静地躺着一个最便宜的那种诺基亚却是冷枫的手机。

“嗯，已经离开了。”肖钦回答道。望着那个手机，他忽然感觉心有些疼。

“去审讯室吧，钱四龙该回答我们一些问题了。”席慕楚悠悠地说道。

审讯室内，一个警官模样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他后面是两个扛着枪的警察。不过，他脸上却是透露着不安，双目不断地来回扫视着周围，尽管这里的一切他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卡擦。”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看着来人，警官模样的男子眼神更加闪烁，但很快就尽数收敛而去。

“钱警官，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坐在这儿么？”席慕楚坐了下来，问道。

“我也正奇怪呢席慕局长。”钱四龙一脸疑惑地说道，那个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伪装作假。

席慕楚笑了笑，说道：“我有点好奇，欧阳小泽被我折磨成那副样子了，你倒是沉得住气，你就不怕万一欧阳小泽死了，你无法回去交代么？”

她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很直接。说完后，她饶有兴趣地盯着钱四龙，看他有什么反应。然而，她失望了，钱四龙双眸中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他奇怪地问道：“我不太明白，欧阳小泽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和他并不认识。”

席慕楚很是失望地沉默了下来。

“我明白了，席慕楚局长，你在怀疑释放了欧阳小泽么？”钱四龙突然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是一名警察，一名人民的警察，有我的职业操守，我不允许这样的怀疑！”

席慕楚喉咙动了动，出声问道：“老钱，你在警局多久了？”

“我在警局待多久了？”钱四龙被这个问题问懵了，不是他不知道答案，而是她不明白席慕楚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这个问题和刚才的问题一点都不搭边。

人的思维是连续的，会把各种现象联系到一起，然后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是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当思维集中在某个问题上时，这期间几乎所有的大脑活动都与这个问题有关。

比如，当一个人在集中精力做菜的时候，就会想到如何买菜，如何炒菜，会想到菜做成后会是什么样子，好不好吃，但这期间如果有人突然来问你是不是打过猎，而不是问你之前在哪儿学的做菜手艺，你就会出现大脑的短暂性短路。

“大约三年了吧。”钱四龙虽然不明白席慕楚问这个题的原因，但还是老实回答了。

“那么，你可知道三年前的欧阳小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席慕楚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他是一个坚韧的人”钱四龙几乎是脱口而出，然而，刚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