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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疯子的主人

女疯子们的身体抽搐了一两下，睁开眼睛，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被绳子绑了起来。她们抬起头，用凶狠的眼神望着捉住她们的这些人，张开嘴，露出雪白的、仿佛猛兽般的牙齿，用猛兽般的方式进行威胁。

诗人坐在不远处的地方，茉崔蒂在他身边绕来绕去，她是无法阻挡的幽灵，无法无天的疯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让诗人觉得有些亲切。

她让诗人想起了仙德瑞拉，虽然诗人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问俘虏：“你们是谁派来的？主人是谁？”他更想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疯子——食人狂？杀人狂？像茉崔蒂一样的末日论者？还是单纯异想天开的精神分裂者？

维利亚看上去就像是头母狼，她说：“你逃不出主人的手掌心的，史德利歌尔，他会回来找你。用更可怕的手段折磨你。主人无比强大，主人已经主宰了这座城市，他全知全能，他能够看见一切。”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从一开始，他就没必要使用这样遮遮掩掩的方法。他这些阴谋和诡计恰巧证明了他不敢正面与我对着干。”

维利亚只是重复着威胁的狠话，诗人问了很久，什么都没问出来。

珊瑚·海星——这位力大无穷的女人——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诗人，这让史德利歌尔觉得有些希望，他问：”你知道主人为什么要找我吗？据我所知，我从来没冒犯过任何一位疯子，也不曾参与过任何一届疯子节。我和这些朋友的相遇纯粹是意外罢了。“

珊瑚·海星眨眨眼睛，惶恐不安的望着同伴，她说：”主人自有主人的原因。“

”我可以去见他，如果我知道他在哪儿的话。“

珊瑚·海星信以为真，她兴奋起来，说：”你可以松开我身上的绳子，我带你去找主人。“

维利亚尖叫起来，珊瑚·海星突然像被雷击一样浑身巨震，她俯下身体，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不停的低语道：”海星不会背叛主人，海星是主人忠实的奴仆。“

可她的祷告似乎一点儿用都没有，她的颤动很快就成了抽筋般的抖动，她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发出了垂死者的吼叫。

史德利歌尔在她的太阳穴用力按摩，用手指在她的脖子上揉搓，可一点儿都没用，很快珊瑚·海星就断了气，她的气管自动塞住了，脸上因充血而涨的血红。

维利亚哈哈大笑，尖锐的声音划过夜空。她大声说：”这就是背叛主人的下场，看哪，看哪！“博雅海姆与莉莉沙也大笑了起来，仿佛她们见到的不是同伴的死，而是仇敌的死。

她们是一群疯子，为什么要白费口舌，从疯子那里打听消息呢？况且只要她们有开口的想法，她们立即就会死。

史德利歌尔放下海星的尸体，对她们说：”你们难道不害怕吗？你们的主人在你们身上下了同样的咒语！这意味着他可以随时操纵你们的生死，你们对他而言不过是畜生，可以丢弃的垃圾。“

没错，诗人想：她们的主人甚至在她们身上撒下了病毒，让她们患上了严重的风寒，以此来迷惑诗人的判断，他几乎成功了。

维利亚带着狂热的眼神说：”主人什么都知道，主人比你想象的更加聪明。主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恶魔，主人知道你能够辨别疯子，主人知道你能够辨别真话假话，主人必须依靠我们来接近你，必须让你老老实实的接受他的催眠。我们都是主人最宠爱的宠物，要么为主人而死，要么作为奴隶生不如死的活着。”

史德利歌尔突然领悟到——她们嘴里的主人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情况。他甚至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体内血魔的灵魂，他通过某种手段，掌握了关于自己的情报。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一直在盯着这里吗？自己的身边有他的探子吗？那个探子甚至知道自己与奈里夫交谈的一切情况。

他突然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茉崔蒂，后者正说着夸张的诅咒，一边像个小女孩儿那样蹦蹦跳跳。

他拉着茉崔蒂的手，后者以为诗人又要咬她，发出一声惨叫，率先在诗人的手上咬了一口。

史德利歌尔把茉崔蒂抱到某个角落，脱去她身上的长袍，露出光溜溜的身体，在她身上各个地方搜索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没有魔法的痕迹，没有任何显著的伤痕，没有任何用来监视的隐形侦测守卫，只是在她的肚脐上有一个小小的刺青，看上去像一朵茉莉花。

茉崔蒂从头到尾都在不停的抗议说：”你犯了天大的罪，陌生人，你侵犯了圣洁的躯体，你的举止令你的名字蒙羞，你必须为此负责！你必须用血净化茉崔蒂被你污染的身体。你必须挖掉自己的眼睛，割掉自己的罪器和双手。“

史德利歌尔承认她的身体确实赏心悦目，这让诗人满脸通红，羞愧的说：”抱歉。“

茉崔蒂并非维利亚口中的主人，至少目前没有显露出这样的迹象，她的声音真诚而疯狂，形影不离的跟在自己身旁，绝对没有机会布置出这样的陷阱。而她身上也没有用来监视的设备和魔法，但除了她之外，史德利歌尔无法想象那个主人是如何监视自己的，唯有茉崔蒂从始至终跟在自己身边。

史德利歌尔忽然站起身，走到维利亚身边，他问：”你之前说：主人全知全能，能够看见一切，我认为你在撒谎。”

维利亚得意的笑了起来，她说：“你害怕了吗？史德利歌尔。主人什么都知道，这座城市中发生的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如果维利亚所说的是真的，那诗人已经有了初步的推断，他认为自己知道那个主人的监视者是谁了——

所有的疯子都是他的监视者，他是通过疯子们空荡荡的脑袋来监视诗人的。

这一想法本身非常疯狂，很难想象有什么人能够将所有疯子的思维连成一张信息网，但除此之外，诗人没有其他的解释。那个主人能透过所有疯子的眼睛和耳朵，知道这些疯子所见到和听到的一切，茉崔蒂也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那个主人使用某种神秘的法术或异能，进入了她的脑子，虽然他没有操纵她的思维，但她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他的工具。

诗人大声对维利亚说：”无论你是谁，你听得见我说话，对吗？主人先生！“

维利亚惊讶的说不出话，她显然没想诗人似乎看破了主人的秘密。

史德利歌尔说：”我并没有故意的想要破坏你的计划，主人先生。但我身边的这些人，我希望我能够将他们带到平安的地方。因此，我在此提出休战的建议，等我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我会孤身一人来与你会面，你听见了吗？你同意这个建议吗？我以我心上人的名义发誓。“

维利亚突然双目翻白，神色茫然，她的口气在一瞬间完全变了样，似乎是另一个苍老而疲倦的人在说话，他说：”你并不是个疯子，史德利歌尔，而且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我开始怀疑我能不能控制住你的精神了。你摧毁了我召唤的地狱火，我是从那时开始盯上你的。我从你的剑法上认出了你的来历，你似乎和耐萨基打过交道。“

诗人说：”你说的没错，先生，耐萨基先生确实帮助过我。至于催眠术，我曾经遇到过更糟糕的情况，我险些被魅魔迷住过心神，我十分确信这些催眠和魅惑术都对我不管用，先生。“

维利亚笑了起来，声音有如夜枭般悚然，她说：”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史德利歌尔，我同意你的建议。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会把你引导至我的面前。“说完，她开始呼吸困难，发出痛苦的喘息声。从现象上看，她的主人已经离她而去了。

皮迪走了过来，问：”我们该拿这些女人怎么办？是把她们留在这儿，还是。。。。。“

她们绝不是人畜无害的普通女孩儿，而是一群危险的疯子。在几分钟之前，她们还用法术催眠了所有人，如果稍有差错，这些人几乎都已经死在了她们的手上。

史德利歌尔从来没有主动杀过人，在昨天之前，无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下，他甚至没有动手杀过人。他杀死的三个疯子都是不可理喻的凶手，即使如此，史德利歌尔也是在防卫的过程中杀死他们的。眼前的三个女孩儿也是疯子，也许是比那三个男人还要危险的疯子，但诗人没有见过她们杀人，此时此刻，她们仿佛待宰的羔羊般柔弱。

诗人挥剑斩断了她们身上的绳索，对她们说：”离开我们，不要跟过来，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我们周围五十英尺以内出现，我不会手下留情。“

女疯子们愣愣的看着他。

史德利歌尔想了一会儿，从衣袋中翻出了一瓶药水，他说：”这是治疗风寒的火舌草药剂，是我在之前的一间药店中发现的，也许你们用得着。“

随后，他招呼所有人收拾行李，把这些女疯子留在原地，继续朝前方赶路。

法术注释：

疯子精神网未知法术借助强大的灵魂力量，将永夜帝国所有疯子的脑海连成一片，可以进行远程操纵，监视和惩戒，但由于极为耗费精力，只能同时集中在某个疯子身上。也可以预先设定疯子的行动模式，令其自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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