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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女儿妆倾城笑

黑翼倍受挫折，颤声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男一女？为什么要演奏乐器？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史德利歌尔说：”在黑雾之中，有一些监视外部的蝙蝠，它们似乎受到指令，只让参加宴会的人找到路径，而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只有一对佩戴徽记的男女舞伴才能入内。而那位名叫夏夜的吟游诗人让我为夏朵尔女士演奏一首特定的曲子，这也许能打动她，从而换取更多的情报。“

黑翼猛然跃起，说：”但你根本找不到女伴！整个军队现在连一个女人都找不出来，兽人出征带的都是些男人婆；地精的女性铁定没戏；人类为了解闷儿，甚至让男人穿上女装；食人巨妖就更别提了。“

诗人说：”我可以等蕾贝卡回来。“

黑翼摇头说：”这可吃不准，舞会在三天后举行，而那些盗贼的老巢很可能在深山之中。我们根本没把握她能赶回来。“说到这儿，他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甚至有些妩媚的微笑。

史德利歌尔顷刻间明白了黑翼的意思，他惊呼：“你不会是想。。。。。。！绝不，绝对没门儿！”他知道黑翼打算做什么了，他一贯是个胡来的人。

黑翼兴奋极了，他搓手说：“你没见过我的本事，怎么知道我不成？我曾经蒙骗过整个荆棘城堡的士兵，他们差点儿为我而疯狂，我保证，当我化完妆，走到你面前的时候，你肯定会忍不住流口水的。”

史德利歌尔可一点儿都不这样想。

————

站在史德利歌尔面前的“女人”简直无法形容，就仿佛一朵百合花雕塑，用粪便雕刻而成。

诗人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荆棘城堡的守卫简直是群瞎子，要么就是喝醉了酒，以至于分不出母牛与人类的细微差别。

黑翼摇晃身子，胸前硕大的填充物左右摇晃，令诗人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他挤眉弄眼，刚毅卓绝的面部线条在他妩媚的表情下，仿佛吃坏了肚子正在排泄的猩猩。他用粗粗的嗓音说：“嘿，英俊的先生，难道你不想要这对饱满的胸部吗？你想不想与黑格林跑到帐篷里，做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亲密事儿？”

史德利歌尔说：“如果你再这样说话，我就用法术把你变成青蛙，我说到做到。”

黑翼沮丧的说：“你可真是刻薄，史德，我的心都要碎了。”

如果他不赶紧从诗人眼前消失，心碎的将是史德利歌尔。他皱眉片刻，说：“你不行，绝对不行，在踏入浓雾的前一秒，我们非但不会获得许可，反而会引来千军万马！他们不是来抓我们的，而是直接将你大卸八块，或者绑在木柱上烧死。”

黑翼不愿承认失败，于是他跑出帐篷，在军营中转了一圈，如诗人所料，他的出现引起了一阵喧闹和恐慌，死亡骑士们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兵刃，大声咆哮起来。没过多久，他带着伤心欲绝的表情回来了，他喃喃的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的美貌在一夜之间就已经褪色了么？“

诗人叹气说：“缅怀不曾存在的事物，你真是可悲啊，黑翼。”黑翼伏在桌上，精神涣散，竟然没有吵闹。诗人稍稍沉思，说：“但有一点你说得对，我们无路可走，只有乔装打扮这一条路。”

黑翼用轻微的声音问：“我不行，我年老珠黄，我芳华已逝，我成了笑柄。史德，我没法帮你了。”

史德利歌尔说：“我曾经在盗贼公会学过一些化妆术，那是一位女间谍聊天时谈到的心得，根据脸型和五官的不同，有着种种不同的把戏，来遮掩缺点，并美化优点，让你真正容光焕发。”他记得她说的一切，他听过的东西从来不会忘记。

黑翼苦笑着说：“我已经无可救药了，事实上，当我照到镜子的时候，我几乎把今晚的晚饭给呕吐出来。”

史德利歌尔说：“你不行，但我可以试试。虽然不一定能成，但至少我们还有时间准备。实在不行，我可以用骨骼溶解术来细微的调整脸部和胸部形状，让腰部更加苗条，骨盆更有女性特征，并隐藏容易露馅的部位，虽然极端危险，但我们别无选择。”

黑翼听得一知半解，但不敢出声。史德利歌尔站在镜子前面，前前后后大约设想了一个小时，随后他说：“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出来。”随后他施展魔法，变出石屋，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黑翼愣愣的等了很久，无聊的几乎都快睡着了。死亡骑士的营地此时已经异常安静，根据他们严明的纪律，这些战士很少有违反作息规律的时候，整座营地已经全数进入了睡眠。

黑翼眼皮打架，开始打盹，恰好在此时，他听见一个柔美的少女声音在耳畔响起，那少女歉然说：“抱歉，黑翼，比我预想的时间要长，但。。。。我觉得效果还过得去，你说呢？”

黑翼猛然抬头，眼睛渐渐睁开，直至瞪成了小橘子，而他的嘴巴逐渐张大，很快就足以容得下一整个石榴，他脸红起来，口水流下，浑身冒汗，开始哼哼喘气，他说：“你是谁？史德呢？”

眼前的少女双手叉腰，得意的笑了起来，她笑嘻嘻的说：“你问我可算问对人啦，事实上，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此刻在哪儿啦。”

黑翼捂住心脏，艰难的说：“你。。。。。就是史德？你骗人！你骗人！”他用罕见的钻研精神再一次打量少女的脸，她与史德利歌尔极为相似，但脸型却截然不同，缺少男性的阳刚，饱含女性的阴柔；她的眼睛如同弱水，如同星辰；嘴唇富有弹性，大小恰到好处，令人不禁遐想；她的金发在空中飞扬，仿佛万千金丝在拂动；而她的皮肤充满着健康活泼的气息，光光在一旁看着，就足以让人感到舒适。

少女用史德利歌尔的声音说：”你真该下地狱，好色的混蛋，在那儿你一定能找到知音！你瞪着我看的模样简直像是发情的公牛。“

黑翼惊喜的大吼起来，冲出帐篷，爬上旗杆，像猴子一样大吵大嚷，随后从十米高处跳落下来，跑到少女面前单膝跪下，单手撑地，长久沉默。

少女听着黑翼的心跳，凝视着黑翼，思考了一会儿，说：“滚！”

黑翼喊道：“为什么不行！嫁给我！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只要你一直保持这样的容貌，我愿意为你而死！“

少女单手叉着纤腰，拍了拍额头，似乎头痛欲死，她说：“除非我阉了你，再把你变成山羊。现在，听我说完，我的法术能够持续两天，在那之后，我将恢复原样。但我马上就要解除这个法术，因为某个白痴已经将整个军营的人吵醒了。三天之后的早晨，我们从克莱巴克的北门出发，进入迷雾之中，见机行事。你最好找机会向博尔赫斯说明情形，一旦我们找到破解迷雾的方法，让将军立即展开袭击。”

说完，少女用优雅的脚步婷婷袅袅的朝石屋走去，黑翼用痴迷的目光看着她，口水与鼻血横流不止，心脏与大脑几近停滞。少女见他这副模样，忽然顽皮起来，双手从脑后一挥，金发披洒开来，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她摇晃脑袋，微微一笑，关上了石屋的门。

砰地一声，黑翼猛然撞在石屋门上，被石屋的法术一弹，重重翻了个跟头，他绝望的喊道：“杀了我，杀了我，史德，我要你亲手杀了我，你这个恶毒的家伙，你这个用诅咒害人的混蛋。”

过了一分钟，史德利歌尔从石屋中走了出来，他拍拍手说：”玩笑结束了，你明白我们要做什么了吗？现在，好好休息吧，黑翼，今天你被极限挑战赛折腾的不轻，也许你那玩意儿今后就顶不上任何用处啦。“

黑翼见到史德利歌尔的本来面目，仿佛突然大彻大悟，他嘟囔道：”假的，都是假的。女人是多么虚伪，男人又何尝真诚呢？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说着，他仿佛受尽创伤的灵魂那样，慢慢躺倒在床上，蜷缩起身子，很快进入了睡眠。

史德利歌尔却难以安然入眠，他一直在想着夏夜所说的每一句话，他最后说的是：之后，你们就可以安然离开了。

而毒虫唐莉所说的却截然不同，她说：夏朵尔的宴会是她们进入那梦境之城的机会，她们会随着夏朵尔成为城市的一员。

夏夜让诗人他们离开，仿佛他觉得诗人他们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一样。他没有必要在此事上撒谎，他是想保护诗人，避免遭受某种厄运。

而这座名为克莱巴克的城市，它陷落的过程出奇的顺利，而此地的居民异常的顺服。史德利歌尔能够感觉到他们充满信心，他们没有因为被占领而感到恐慌，正相反，他们认为城外的部队不过是一场刺激的波折，一场精彩的马戏。

他们知道他们很快就会摆脱困境的。

史德利歌尔想起了夏夜弹奏的第一首曲子，《苍蝇的盛宴》，城外的军队，很快就会沦为苍蝇的晚餐，不是吗？

夏夜的身影浮现在史德利歌尔面前，诗人突然产生了某种怪异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仿佛认识了此人一辈子，就像是失散的亲人一样。

而他消失在诗人眼前的那个动作，就仿佛巴拉森的冲刺那样，堪比恶魔领主般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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