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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卡尔的战争艺术

遮天蔽日的狮鹫如同翻滚而来的浩瀚白云，与那些盘旋天际的魔龙撞在一块儿，它们互相撕咬，仿佛死敌。狮鹫名副其实，凶猛的宛如雄狮，迅捷的有如鹰隼，它们视死亡为荣耀，视战斗为天职，勇往直前，竟然具备了军队般的纪律性。它们的数量稍稍不如魔龙，体型也不如敌人庞大，但却通过惊人的作战直觉与技巧，轻而易举的将敌人冲得溃不成军。

卡尔坐到诗人身边，说：“这些魔龙从天而降的尸体，都足以把银辉城砸得破破烂烂，更别提因此战死的狮鹫了。我打赌，即使在传说时代与神话时代，这样的战争也足以载入史册。”

诗人问：“接下来呢？”

卡尔指了指城楼之下，诗人望见阿巴顿的军队集结在城堡前一公里之外的地方，那些死亡骑士正在用绳索拖动倒地的尸体。他说：“他们会想法填平战壕，甚至填平护城河。我们的弓箭手与法师几乎全军覆没，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动。”

诗人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将德兹唤醒？”

卡尔说：“等你们将这些家伙打退到离城墙三公里以外的地方，德兹的苏醒将会造成多么大的危害，我想你应该有初步的概念。所以，最好让战场离这儿远一些。”

诗人笑了起来，随后他迅速站起，斗篷在血腥的战场风中飘扬，他说：“我去了，老师。”

卡尔点点头，说：“你的同伴已经在城楼下等着你了。当然，别忘了带上最后一位白马骑士。”

诗人问：“可西德尼已经死了。”

卡尔说：“但白马也找到了新的主人。”他转身喊道：“雷霆·斯普利特阁下，能劳烦你帮我个忙吗？”

雷霆诚惶诚恐的跑了过来，卡尔与诗人刚刚的出现逆转了绝境的局面，这让每个人心中都隐隐产生了敬畏和崇拜之情，他喊道：“听你的吩咐，首相！”

卡尔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跟随这位史德王子进行最后的作战。牵上你身边那匹奇妙的马，跟着他前往战场吧，如果你的勇气还没有背叛你的话。”

雷霆倍受鼓舞，一时间视死亡为无物，他大喊道：“遵命，首相，殿下。”

史德利歌尔说：“我们曾经并肩作战过，雷霆，你还记得吗？”

雷霆连忙说：“那是我的荣幸，殿下。”他骑上战马，跟着史德利歌尔一同跳下了城楼。

卡尔从城墙上眺望，见到诗人安然落地，随后那匹战马也轻飘飘的降落，诗人与仙德瑞拉徒步站在四位骑士身前，稍稍准备，以惊人的速度朝前方冲去。

卡尔并没有见到阿巴顿或艾斯瑞安的影子，但他可以想象，他们此刻一定暴跳如雷，这倒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失败，而是因为他们自以为一帆风顺的战争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反抗。

战场上出现了一个范围惊人的巨大图案，将至少上千个死亡骑士笼罩在内，它的形状是一个骇人的眼睛，闪烁着血红的光芒，随后那图案炸裂，在死亡骑士之中激起一阵痛苦的骚动。

卡尔心想：“这就是血之祭祀吗？真是名不虚传。”

他见到四位初次并肩作战的骑士跟随着诗人与仙德瑞拉冲入敌阵，令人惊喜的是，他们之间的配合天衣无缝，四个人聚在一起，在黑云压城般的死亡骑士中所向披靡。

黑翼与雷霆在蕾贝卡与德尔古拉身后，他们不间断的施放无光之盾和天堂护盾，并用死亡缠绕或洗礼的法术治疗他们的伤势，蕾贝卡的剑术是四个人当中最生疏的，乍看之下一无是处，但她对时间的感知似乎与众不同，她能够轻而易举的避开敌人的攻击，在一瞬间以惊人的速度反击致胜。而德尔古拉拥有闪电般的反应和速度，如同撕破布帛的利刃般将敌人击败。

诗人与仙德瑞拉则更令人赞叹，那些死亡骑士在他们合力的攻击下，几乎与毫无反抗的幼鹿无异。随着战争的进行，诗人的速度越来越骇人，他很快远远超越了仙德瑞拉，化作了一道虚无缥缈的红色闪电。

在某些时候，史德利歌尔会被敌人重创，但他只需杀死敌人，就能够将敌人的鲜血吸引到自己身上，顷刻间治愈伤势。

他们的表现让城墙上所有幸存者如坠梦里，他们腿脚发软，站立不住，只能像幼儿一样坐在地上，无力的遥望战争。

但即使史德利歌尔他们的攻势凶猛异常，当更多的死亡骑士将他们团团包围之后，他们速度凝滞，进展受挫，战斗变得愈发艰难起来。

卡尔想：他们已经解决了多少敌人？两万？三万？但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了。

卡尔站起身，背后的三个光球闪耀起来。

白、白、蓝，城堡前头卷起躁动不安的旋风，它仿佛一根连接天地的线，在卡尔的驱动下朝前飞去，沿途破坏着大地和草木，将一切都席卷上天。

蓝、白、红，卡尔挥挥手，一道半月形的光波从他身前激射出去，就像锋锐的刀片，撕裂了空气，从地面一闪而过，迎面命中敌人。

随后，他深深吸了口气。

红、红、白，他仰起脑袋，望着层层乌云后那不详的红色圆球，他心中有数，知道那并非太阳。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刺耳，整个星球似乎都伴随着震响而颤抖，人们惊恐的抬头，望着那不停接近大地的赤红圆球，仿佛那是亚山将太阳的碎片投掷向凡间。

那是一枚从天而降的陨石。

陨石让所有人的耳畔嗡嗡作响，一时成了聋子，剧烈的光芒剥夺了人们的视觉，让他们成了瞎子。它落在地上，引起开天辟地般的爆炸，强烈的冲击波破坏了着陆地点周围的一切，熊熊烈火仿佛将整个战场覆盖，它向前翻滚，将行进路线中一切被波及的生灵烧成焦炭。

那些城墙下的敌人，在这熔岩地狱、冲击波与飓风之下，如同蝼蚁般被碾碎而丧命。卡尔在顷刻间将敌人的阵线扯出一条大口子，把源源不断涌向诗人方向的敌人隔开。

银辉城的人们畏惧的看着这一切，就像是原始人敬畏一切天灾那样，这一千多年来，他们第一次意识到：这位一直以来被他们叫做无能奸臣的法师，体内蕴含着堪比神祗的力量。

卡尔暂时沉寂，望着自己随手创造的凄美画卷，地面被撕裂，火焰在各处燃烧，无数尸体从高空中落地，连天际的层云也被他的法术破开，生命岌岌可危，脆弱得宛如秋天的枯叶。卡尔认为这画卷无以伦比，是一件唯有创世者才能涂鸦出的艺术品。

他在这件艺术品中沉浸了一会儿，想：开始吧。

他怀着崇敬而庄严的心情，念起咒语，手在空中挥舞，以复杂异常的手势画出魔法的图案。

战役中死去的灵魂开始汇聚，在地面形成圆形的光球，它沉入大地，仿佛迷失在汪洋中的船。随后，一根通体漆黑的方尖碑缓缓从地面伸出，它就像是一根春天破土而出的竹笋一样，但它如此雄伟，仿佛整个世界是容纳这根竹笋生长的花园。

在这根方尖碑旁，出现了一个一瘸一拐的僵尸。这个僵尸皮肤呈现绿色，大约有十米多高，浑身上下缝缝补补，贴满了金属碎片，形成了一副破破烂烂的黑色铠甲，弥漫的烟雾从它身旁扩散开来。

随着巨型僵尸的出现，每一个死亡骑士身旁的土地裂开，一些由血肉和土壤结合而成的小僵尸爬了出来，挥舞手臂，用锋锐的爪子和惊人的力气围剿死亡骑士。几秒钟后，他们身边出现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小僵尸，发出嘶哑凄凉的喊叫，动作狂暴，奔行的速度宛若疯狗。

整个战场顿时被僵尸的海洋淹没。

死亡骑士悍勇无比，他们回过身，巨剑斩落，砍断僵尸的脑袋，但每一个倒地的僵尸都会重归大地，随即又有新的僵尸爬出土壤。僵尸们力量极大，三、四个合力，将死亡骑士们扯下战马，疯狂的撕咬。在僵尸的猛攻下，死亡骑士们节节败退，可僵尸们出现的土壤仿佛泥潭，死亡骑士们深陷其中，腿脚失灵，行动缓慢。

见到这一幕的人们无不深深震撼，他们并没有感到胜利的喜悦，反而连灵魂都在颤抖不休。这场战斗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再是国与国，宗教与宗教之间的战争，而是一场神魔之间浩瀚而残酷的战争。

在战场之中，卡尔听见了愤怒的呼啸，他惊喜的站了起来，见到一位骑着黑色战马的骑士，浑身散发出不详的气息，手中的长剑冒着寒光，如收割麦田一样一路将那些僵尸砍得七零八落。在他的战马背后，坐着一位镇定自若，露出甜蜜微笑的女人。

那位骑士是阿巴顿，那个女人是阿曼达。

永夜帝国的皇帝终于来到了战场，亲自投入了战斗。他如同魔王般不可阻挡，如同一条黑龙般横跨平原，顷刻间来到那根黑色方尖碑前头。吟葬者·德兹朝他迎去，满是刀疤、麻木不仁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法术注释：

陨石——恶魔领主异能，卡尔召唤来一枚陨石，以毁灭性的的力量撞击星球，最奇妙之处在于，它并不会伤害卡尔想要保护的人。

震荡波——恶魔领主异能，卡尔释放出一枚覆盖范围三百米，前进两公里的半月形光波，切割沿途的一切，造成混乱和剧烈的震动。

死灵纪念碑——恶魔领主异能，吟葬者·德兹可以制造出一根象征亚山死亡秩序的方尖碑，从而在半径为三公里的范围内源源不绝的制造僵尸。僵尸的力量与速度极为可怕，并且能够令敌人行动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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