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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丞一听，脸上露出了怔住的表情：“就她？十三你得风寒烧伤脑袋了？”
顾凌烨忽然起身，扔下了酒樽，走到了三人面前，示意展阳退下。
“西丞，你的性子该改一改了。”说完拉住素华的手，将她强拉下了凉亭。
素华想要挣脱，却无奈他的力气太大。
陆西丞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放开我！”素华不断挣扎，当顾凌烨终于放开她的手的时候，素华的手腕上立刻出现了一圈红色印记。
“顾凌烨，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说过了，如果你是因为虎符所以想要接近我的话，那我劝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素华说完负气地想要离开。
身后的顾凌烨酒意已盛，将素华一把揽入了怀中，厉声对着怀中人道：“是，本王接近你就是为了得到虎符，你的价值也不过是一个虎符而已。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金枝玉叶还是王公贵族。你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宫婢，像你这样的女人本王要多少有多少！你以为本王三番五次帮你是为了你？没有虎符，你对本王来说不过是草芥！”
素华原本挣扎着的身躯在听到这一番话后陡然僵持住，再也不能够动弹。
下贱……草芥……
每一个词都足以击垮素华心中的信念。
她猛地推开他。脸上竟然有了泪痕，她怒指他：“没错，我是下贱的宫婢，你地位尊贵没必要处处接近我。我不该指望你能够帮我，不该奢求你对我怎样。你要虎符是吗？好，我带你去找，我就算死也要把虎符给你！”
素华因为激动，一阵寒风过来，她只着内衫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
心底的洪流一下子涌上来，她抱住膝盖蹲在了地上，泪流满面。
她又何尝想过自己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她以前也是苏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尊贵的皇后，如今却是顾凌烨口中最为下贱的宫婢！
上一世和这一世所有的委屈将素华笼罩住，眼泪不可遏制地流淌。
顾凌烨的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他看着蹲在地上的这个瘦肉身影，心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他咬了咬牙，上前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披在了素华的身上，俯身抱住了她。
素华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推开顾凌烨。
“我是最下贱的人，你不要碰我，免得脏了你的身子！”素华眼神凛冽。
顾凌烨拥住她的双臂更加有了一份力量：“殷素华，到了现在你还这么愚蠢！本王对你……已经够好了。”
素华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哼，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我受不起！”
顾凌烨的眼眸冰寒三尺，他忽然俯下身，冰凉的唇印在了素华的唇上。
这是第二次，素华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人。
如果说上一次是意外的话，那么这一次，她真的感觉到了他的独有的味道和气息……
良久，顾凌烨才松开了紧拥着素华的双臂。
素华，面色通红，眼角泪痕满面，她不常哭，方才顾凌烨，是真的说中了她的痛楚。
顾凌烨起身，对依旧坐在地上的素华道：“本王的衣裳被你弄脏了，明天洗完后送到安阳宫来。”
说完，嘴角浮起了一股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对素华方才的表现很满意。
这是清醒的笑意，素华看得出。
她低下头，抓紧了他披在她身上的外衫，颔首。
两人不知道，此时，在远处的一个草丛中，一个人已经悄悄地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当素华回到宫婢局的时候，长歌依然是神色慌张地在她的床边做什么。
见到素华来了又和今日早晨一样装作安然无事的样子。
素华上前，一把抓住了长歌的手腕：“你到底在我的床上做了什么手脚？！”
长歌的手腕被抓的生疼，哎呦地直叫着。
“哎呦，我怎么会做什么手脚呢？我只是看你的床铺乱了，所以帮你整理一下啊，殷素华，你……你不要不识好人心！”长歌甩开素华的手，瞪了她一眼。
素华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但是当她再一次检查床铺的时候，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床榻上嗑瓜子的长歌，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日后的日子里长歌一定会千方百计陷害她的。
不如就在她陷害自己之前，自己先发制人，让她落入自己的陷阱，然后逼得她不得不离开便好了！
素华转念一想，嘴角浮起了笑意。
她转过身，对一直在边吃瓜子边偷看她的长歌道：“哦，对了长歌，我一时生气所以忘了知会你了。方才我遇见了摄政王，他让我告诉你一声，他会在安阳宫久居一段日子再出宫回自己的府邸，所以这段日子就由你去照顾他的起居了。”
长歌皱眉。放下了手里的瓜子盆。
“你说的是真的？”长歌有些不敢相信。
素华摊了摊手：“我骗你做什么？如果是假的，你大可去告诉掌事姑姑让我受责罚好了。”
长歌的眼底露出了欣喜。
素华笑意满面：“现在夜已经深了，你快去安阳宫吧，免得王爷责怪。”
长歌一听，果然兴奋了起来。
她走到素华的身前捋顺了一下头发，激动地道：“喂，你看我这样子行吗？”
素华颔首：“很好。你不是说王爷他夸你漂亮吗？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
“说的也是……”长歌露出了心虚的表情，素华自然知道，顾凌烨根本就没有说过夸长歌的话。
说完，当长歌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她在素华的床榻上看到了方才顾凌烨披在她身上的外衫，问道：“这是谁的衣裳？”
素华连忙将衣裳藏起来：“没什么，你快去吧。”
长歌将信将疑地走了出去。
素华偷偷地找来一块黑布，将自己的脸庞蒙住，跟着长歌去了安阳宫。
今晚，又是一场好戏！
素华跟着长歌一路来到了安阳宫。
安阳宫里灯火已灭，看来顾凌烨已经安睡了。
长歌一路都哼着小曲，心情甚好。
“哎呦，这里怎么这么黑啊，连路都看不清。”长歌抱怨着小心翼翼地走路。
此时长歌正走在安阳宫的长廊上，台阶很高，素华瞥了一眼，台阶下是月季遍生的灌木丛。
月季带刺，正能够为她所用！
素华穿着黑衣，带着黑色面罩，长歌就算看见了也断然是看不清她的。
于是，她趁着长歌小心翼翼地走路的时候，一下子冲上去将长歌往旁边一推，长歌尖叫了一声忽然跌入灌木丛中。
“啊！救我！”长歌跌落下去的刺耳声音不绝如缕，素华赶紧离开。
她离开的时候，看见了几个御林军向尖叫的方向跑来，便加快了脚步跑回宫婢局，将原本的衣裳换好。
她枕着枕头，佯装熟睡的样子。
大摸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素华听见了外面有动静声，几个御林军将素华从床上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