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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4)
屠德隆明白内线话里的意思,内线长期跟屠家合作,屠德勤是了解此人底细的,在这种时候,人人首先想到的都是关于自身利益保护的问题。《纯文字首发》
屠德隆安慰的口气说,放心吧,屠德勤的个性,我是了解的,他又不是头一回进局子,没那么容易就被人降服。
内线叹了口气说,这次的案子,李成华相当重视,亲自带人去抓人,回来之后,又亲自审讯,外人根本就没有插手的机会,要是照这样审下去,依我看,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熬不过几天。
此时此刻,屠德隆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尽力劝慰道,放心吧,自己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请内线有什么消息及时通报。
屠德隆得到屠德勤被抓的消息后,如坐针毡,就像弟弟屠德钧和屠德宏被双规那天一样,尽管心里急的恨不得撞墙,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事情发生,却无计可施。
这一段时间,屠德隆的日子不好过,徐大忠的心情也相当不痛快。由于刘长虹的故意阻碍,一中的搬迁工作已经被迫停顿下来,这是徐大忠和董部长之前都没想到过的局面,连黄一天县长都已经妥协的事情,竟然在刘长虹这个小鬼面前栽了跟头。
徐大忠对董部长说,一中的项目上已经拖延的时间太久了,真的不能再这么无限期的拖延下去了,咱们要赶紧想点办法解决问题才行啊,总不能一直在把精力全都耗费在拖时间上,还想不想发财了?
徐大忠的话说的相当直白,董部长又何尝不对眼前的形势感到心急如焚呢?一中新址的拆迁工作已经结束,只等着刘长虹这个一中的新任法人代表在诸多文书上签上大名,一切就可以开工建设,没想到这混蛋竟然铁了心要跟他们作对,董部长真是恨不得找人把刘长虹给绑来把字给签了。
发狠是没用的,理性的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徐大忠当着董部长的面,喋喋不休的抱怨刘长虹的诸多不是,搅的董部长愈加心烦。
而徐大忠见董部长一言不发的样子,也有些来火,终于忍不住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董部长的办公桌前,伸手敲了敲董部长面前的桌面说,唉呀,我的董部长,你倒是说句话啊,你跟我在这里玩什么深沉呢?
董部长烦躁的一把手说,看问题一定要看到本质上,刘长虹跟咱们无冤无仇的,他敢明目张胆的不把咱们的话放在眼里,还不是因为听了张东健的话。
徐大忠睁大了双眼说,是啊,这道理,谁心里都明白,可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刘长虹本来就是张东健身边的人,这次张东健又提拔他坐上了一中校长的位置,刘长虹自然要对张东健言听计从。
董部长看了一眼徐大忠,轻轻的点头说,所以说,要想让刘长虹听话,关键还是要先让张东健听话。
徐大忠从嘴里“哧”了一声说,张东健现在巴上了黄一天,整天头昂的高高的,摆出一副县委书记的架势,他要是能听咱们的话,咱们现在能这么被动吗?依我看,现在的张东健可不比以前了,你想要用老办法利诱他,估计没辙。
董部长说,我没想用老办法对付他,我是在想,上次薛若曦要当教育局局长的事情,让我们跟张东健已经有了隔阂,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不待见咱们呢,再用以前的老办法对付他,他也不会理睬。
再说,现在时过境迁,就像你说的,张东健现在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那点小便宜哪里还能打动他?我早看出来了,他之所以指示刘长虹跟咱们作梗,还不是因为他自己也贪心不足,想要染指一中项目的事情,毕竟一中搬迁工程浩大,既然一中校长成了他张东健的自己人,他能不有点心思?
徐大忠说,这老小子,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他了。
董部长说,有办法对付他,只要抓住他跟薛若曦之间关系这件事不放,他立马就陷入被动局面。
徐大忠有些疑惑的说,这件事上次不是已经闹过一次吗?结果也并没有造成多大影响,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让张东健知道我们在背后坏他的名声,他岂不是更加坚定决心,要跟咱们作对。
董部长说,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黄一天帮他一把,派出贾珍园出面收拾局面,他张东健能那么容易逃脱,依我看,这次正好趁着张东健一心要把自己的马子薛若曦推荐到教育局局长的位置上,我们先在外头制造舆论,抛出薛若曦寻在许多问题的情况下,竟然还有领人极力推荐提拔的话题,必定让张东健首先在舆论上陷于被动。
徐大忠有些不明白董部长话里的意思,他问董部长,就算是风声出去了,又能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一中的搬迁工程受阻的事实啊?
董部长说,你还不了解张东健的个性吗?薛若曦的诸多传闻只要咱们放出风去,张东健必然心慌,就他那点心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事宜,到时候,我们趁机会再把刘长虹一中校长给拿下,事情自然就好办多了。
徐大忠这才明白董部长的用意,原来,董部长只是想要利用薛若曦的事情先把水搅浑,真正要对付的目标,其实却是刘长虹。
徐大忠微微点头说,这主意倒是不错,可是刘长虹才坐上一中校长的位置时间不长,咱们又能有什么好法子把他赶下来呢?
董部长冷冷的笑了一下说,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是一把手,没有一个是完全干净的,一中有冯成贵做咱们的内应,还怕找不到刘长虹的把柄,再说了,冯成贵要是知道了咱们有把刘长虹拉下马的心思,还不上赶着要主动帮咱们的忙,巴结好咱们,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件事不着急,慢慢操作,一定可以成功的。
徐大忠觉的董部长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眼下刘长虹一副油盐不进的嘴脸,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把他从一中校长的位置拉下来,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徐大忠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能把刘长虹从校长的位置上拉下来自然是好事,可是提拔刘长虹也是黄一天在常委会上同意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咱们就对刘长虹动手,黄一天要是反对怎么办呢?
董部长说,依我看,黄一天在这件事上,未必会站在张东健一边帮忙,上次的常委会上,对于薛若曦的提拔,半数常委站在咱们这边,黄一天是亲眼看见的,他心里应该明白,咱们兄弟在洪河县还是有几分实力的,再说,之前的一番较量过后,他跟咱们也算是划清界限,从来都没打扰咱们发财的事情,就像老县长贾仁贵说过的,聪明人心里都明白和气生财的道理,你说,黄一天算不算得上是一个聪明人呢?
徐大忠连忙点头说,那自然是算得上的。
董部长说,徐县长,最近一阶段,你没见黄一天正忙着对付屠家五虎吗?屠家五虎一个个的出事,你以为都是偶然吗?依我看,再这么斗下去,只怕连老领导贾仁贵都不得不被牵扯进来了。
徐大忠说,董部长,我看未必,虽然说,屠德隆跟咱们一样,虽然大家都是一直依附在老县长身边赚钱,可你看屠德隆那牛逼的不得了的模样,就为了一时之气,把几个弟弟都害的没什么好果子吃,说起来,主要责任还是在于他自己过份自信之余,又对几个弟弟过于放纵,造成现在的局面,怨不得别人。
董部长说,话是这么说,可屠德隆毕竟曾是贾仁贵的左膀右臂,即便是为了顾忌面子,贾仁贵总不能对屠德隆见死不救吧,否则的话,岂不是寒了一帮跟在他身边混的下属的心。
徐大忠点头说,说的要是,要说,屠家五虎以前在咱们洪河县的确是一般人惹不起的,现在兄弟几个弄到这种地步,也只能怪他们有眼无珠,非得跟黄一天斗狠。
董部长说,徐县长,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我现在担心的是,贾仁贵要是出面帮忙协调屠德隆跟黄一天之间的事情,黄一天如果给贾仁贵面子,那还好说,他要是不给面子,只怕到时候,两强相争,必有一伤啊,咱们都是跟贾仁贵有合作关系的,要是到时候连累到咱们,那可就麻烦了。
徐大忠冲着董部长一摆手说,董部长,放心吧,贾仁贵的底细咱们虽然并不十分了解,可他上下的关系应该还是比较通畅的,否则的话,涉及生意上的一些事,他办起来也不会那么方便,尤其是听说老县长在省里有个比较硬的后台,若是他站出来挺屠德隆的话,依我看,黄一天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董部长觉的徐大忠的话说的也有道理,点头说,说的也是,照你这么说,我的担心倒是多余的。
徐大忠说,咱们还是别尽想着屠德隆那档子闲事了,多花点心思解决刘长虹这个难题倒是真的。
董部长挠头说,关键时刻,徐县长倒是比我还拎得清呢,说的也是,不管怎么说,刘长虹跟咱们哥俩过不去,要是不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他就不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这一天,刘长虹刚到单位就接到通知,县里分管文卫工作的董部长请一中刘校长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通知的人把话一说完,刘长虹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董部长真是着急了,一中搬迁的事情一直停滞不前,之前徐大忠副县长亲自来跟自己谈,都被自己采取了软抵抗的办法,看起来,这次是董部长要亲自出马的。
刘长虹的心里有些不想去,可毕竟董部长是县里直接分管自己的领导,不去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仔细考虑了一下,董部长既然已经派人通知自己了,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大不了,不管他说什么,自己都表面应承,背地里依旧是不配合搬迁工作,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反正自己的校长职位又不是他董部长想要随便调整就能调整得了的。
仗着这一点,刘长虹心里认为董部长没什么能要挟到自己的。
刘长虹吩咐司机送自己到了县政府大楼底下,一路上楼的时候,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等会不管董部长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自己一定要保持住镇定,千万别在上下级该遵守的规矩上让董部长挑出什么刺来。
跟刘长虹事先想象的完全不同,董部长见到刘长虹时的态度是热情的,甚至有几分超出常规的热情。
客气的招呼刘长虹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后,董部长一副关心下属的口气问道,怎么样?刘校长到了一中上任后,还能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吗?
刘长虹赶紧笑道,感谢领导关心,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期,各方面工作也算是基本进入正轨了。
董部长话锋一转说,是吗?我可是听徐县长说,刘校长对一中的诸多情况还不甚熟悉呢,所以有些事情一时还难以决断是吗?
刘长虹没料到董部长变脸的速度这么快,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细想一下自己前后跟徐大忠说的话和刚才跟董部长说的话,的确有些矛盾,索性闭上了嘴巴。
明知被对方抓住了疏漏,最好的办法不是现场补救,而是选择回避。
董部长见刘长虹闭上嘴巴不出声,心里不由暗暗发狠,你刘长虹以为装哑巴,今天就能在我面前过关吗?
董部长说,刘校长,我是县里分管教育这块工作的,最近关于一中搬迁方面的舆论,我可是听说了不少啊,按理说,一中搬迁是县委县政府召开常委会决定下来的大事,你作为一个县委办主任身份出去的一中校长,怎么政治觉悟性竟然这么差呢?
尽管董部长对自己说话的口气慢条斯理的样子,表情也比较和颜悦色,可刘长虹却仍旧能感觉到,董部长那伪装的笑脸背后,一支支冷箭正朝着自己无声的射来。
徐大忠跟董部长俩人性格上最大的诧异是,徐大忠处理问题的方式比较直率,说话往往一针见血,不给对方留任何情面。相比之下,董部长更加懂得如何采用曲折迂回的战术,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因为起初猝不及防,刘长虹已经在言语上被董部长抓到了一个漏洞,因此现在刘长虹不得不把大脑神经绷紧了,担心说话的时候,别再不小心中了董部长的套。
刘长虹装糊涂的口气说,董部长,一中搬迁的事情,不是已经开始了拆迁工作吗?事情总得一步步的进行,董部长说我的政治觉悟性低,我倒真是有些冤枉了,我刘长虹自打到了一中后,勤勤恳恳的一心扑在工作上,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把人心不稳的一中迅速的恢复到正常的教学秩序上来,我自认为自己还是对得起组织的信任的。
董部长见刘长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冷冷的笑了一下说,刘校长,既然你跟我说话还想要绕三圈,可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一中的新校址拆迁工作快要结束了,你刘校长却在诸多配合搬迁的文书上不肯写上你的大名,我想问问刘校长,这就是你所谓的一心扑在工作上?眼下一中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关于学校搬迁的大事,你连这样的大事都采取拖延的处理办法,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对得起组织的信任?
董部长一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伸出右手敲击桌面,声色俱厉的说话口气,再配上手指敲击桌面的咚咚声,看到出来,董部长已经摆出分管领导的架势,在对刘长虹进行严厉批评了。
刘长虹没想到董部长从自己进门前后态度变化差距这么大,他一时有些弄不明白,董部长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挨了领导的训斥,刘长虹尽管心里窝火,表面上却也只能忍着,谁让人家是自己分管领导呢?
刘长虹心说,不管你使出震天响的功夫来,我反正就是一个字,拖,我倒是要看看,你董部长又能把我怎么样?
刘长虹打定主意后,一副委屈不已的口气对董部长说,董部长,我新到一中上任,有些工作的确是有些疏忽了,既然董部长已经提醒过了,我回去以后,一定把工作重点放到一中搬迁的大事上来。
董部长并不为刘长虹的口头承诺打动分毫,他步步紧逼的问道,刘校长能不能简单说一下,实际的搬迁方案,什么时候能拿出来?
刘长虹这下有些傻眼了,他说这话的时候,就没准备拿出任何实际的搬迁方案来,董部长要他给时间限期,这不是明摆着不信任他刚才的承诺吗?
刘长虹心里暗想,今天算是官油子碰上了官耗子,大家都不是省油的灯,看来要想从董部长的办公室里全身而退,恐怕仅仅靠着蒙混拖延这两个词是过不了关的。
董部长看出刘长虹内心有着激烈的纠缠,伸手拍了一下桌面说,刘校长,依我看,一中搬迁的事情,已经拖延了不短时间了,现在既然你拿不出实际的搬迁方案来,这方案还是让我找个人帮你拿吧?
这句话刘长虹听明白了,董部长这是要从他手里把制定方案的权利给收走呢,那可不行,自己作为一中的校长,一中搬迁的方案却要旁人制定,自己成了什么人了?被架空的一中负责人?
刘长虹赶紧开口阻止说,董部长,其实搬迁方案的问题,我已经联系了相关规划部门正在制定,估计近段时间也弄的差不多了吧,就不麻烦领导把此事交到别人的手里费工夫了。
董部长其实也只是口头说说罢了,若是真的把一中的搬迁方案交给别人制定,都是后彻底的跟刘长虹翻脸后,刘长虹这个校长不配合方案的执行,结果还是不会让人满意。
董部长看出刘长虹内心已经被自己逼的有些慌乱,顺着刘长虹的梯子往下顺溜道,照刘校长的说法,方案既然已经差不多了,落实的问题也该摆上桌面了吧。
刘长虹心说,这董部长真是成了催命的无常了,这方案的事情刚逼完,又开始逼自己落实的问题了,这董部长果真是比徐大忠要难对付多了。
刘长虹在心里叹了口气,向董部长汇报说,有些事情倒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出得来的,毕竟一中搬迁是件大事,哪里就能马虎行事呢,依我看,还是要等完善的方案出来后,再谈落实的问题吧。
董部长一听,刘长虹说来说去,还是要继续采取拖延的政策,刚刚有些放松的脸色,一下又绷紧了。
董部长说,刘校长,你要是没这个能力把这件事办好,我这个分管教育的领导只好擅自做主,直接找人把方案弄好了,然后捧到你面前,给你过目一下,你看怎么样?
刘长虹有些吃惊的长大嘴巴,董部长实在是逼人太甚了,难不成他非要逼的自己无路可走跟他翻脸才行吗?
董部长见刘长虹不出声,继续建议说,等我找人把方案做好后,最迟下周你组织一下,召开一个专家评审会议,尽早把这件事给落实到位。
董部长把时间都给掐死了,这就是逼着刘长虹无法继续找任何托辞来拖延一中搬迁的事情。
刘长虹想起张东健跟自己交代的话,尽管看得出来,董部长心里已经对自己很有意见,他却只能大着胆子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时候,已经站过队的官员,哪怕是明知自己的队长不一定是实力最强的,也只能在原来的队伍里继续坚持,因为一旦成为众人眼里的墙头草,那就更没什么指望了。
刘长虹说,董部长,您说的这两条意见,我可以遵照执行,但是我希望在时间上,董部长不要卡的太紧。
董部长心说,原本早该完成的工作,你刘长虹直到现在也没动静,现在竟然还跟我谈什么时间上的限制,简直是荒唐。
董部长严厉的口气再次斥责刘长虹说,刘校长是县委办出去的干部,你们县委办领导要材料的时候,今天的材料,你明天再弄出来,有用吗?这种关乎一中搬迁的大事,你认为作为一中的校长,你有理由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吗?
我警告你,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共产党的干部,是拿着纳税人工资的共产党员,不是专为哪个领导干部服务的,你心里应该装的是全一中教职员工的利益,而不是为了一些人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的私利服务,这么简单的道理,刘校长应该明白吧?
董部长说的话已经相当难听了,就差指着刘长虹的鼻子大骂他是张东健的一条狗了。
刘长虹被董部长的话教训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心里真是恨不得站起身来拔腿就走,跟在张东健身边服务了那么长时间,张书记从来都没对自己说半句重话,现在倒好,已经提拔到一中当校长了,却要受分管领导董部长的气,这董部长实在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自己这是顾忌他的面子,若是冷脸不待见他,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董部长见刘长虹被自己训斥的哑口无言,没好气的说,就这样吧,学校的搬迁方案赶紧出来,你要是下周不出来,我这边就找人帮忙做好,给你送出去,这件事不能再拖了,至于其他一些小事,就等到学校搬迁的大体方案出来之后再说吧。
董部长明摆着要赶刘长虹走的意思,刘长虹看了董部长一眼,见他一副脸色铁青的模样,心知自己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只好默默起身,心里带着沉重的屈辱感觉,默默的准备从董部长的办公室离开。
刘长虹心里明白,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如果董部长真的按照他刚才说的那样做了,不管不顾自己的意见,把事情办成了,自己就更没有说话的权力了。
毕竟董部长不比徐大忠,此人也算是有些背景的,自己不能像对待徐大忠那样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把他给打发了。
刘长虹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董部长说道,刘校长,记住了,时间最迟是下周,我要看到方案出来后,经过评审的结果。
刘长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下意识的点头,正准备抬脚继续往前走,董部长又叫停他说,资金的问题,县财政上跟你们一中说过没有,学校必须要拿出两亿的资金来,这些资金以后将在老校区地皮和建筑物的拍卖后,再按照比例归还学校,但是这笔资金要一中先拿出来用上,毕竟新学校的建设是需要资金周转的。
听董部长这么一说,刘长虹的心里不由暗说,对啊,我怎么就忘了,这里头还涉及到一个资金的大问题呢?就凭着你董部长今天对我这种态度,你以为我会乖乖的把一中的钱拿出来给你们开工建设用,这真是痴心妄想。
刘长虹琢磨着,就算是搬迁方案出来了,到时候评审过不了,你能奈我何?就算是评审通过了,我一中没钱拿出来建设新校区,你又能奈我何?
就算是你想要拍卖我们一中的老校区和建筑,我顶住了就是不搬迁,你董部长还能奈我何?
刘长虹尽力的控制住自己对董部长的严重不满情绪,转脸对董部长回答了一句,董部长,钱的事情比较敏感,还是等我回去后,跟领导班子会议研究后,再答复您,行吗?
董部长今天已经给了刘长虹一个下马威,也算是狠狠的出了一口心里的恶气,见刘长虹态度比之前不知道缓和了多少,也见好就收的口气说,行吧,你先回去召开领导班子会议商量一下吧,不过,我要尽快知道会议的结果。
刘长虹冲着董部长轻轻点头,总算是开门从董部长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刘长虹从董部长的办公室出来后,立马去了一趟老领导张东健的办公室,现在他是满腹委屈,一定要跟老领导张东健好好的说道说道。
到了张东健的办公室后,张东健一眼就看出刘长虹的脸色有些异常,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长虹憋住心头的怒火和委屈,一五一十的当着张东健的面,把董部长刚才对自己的威逼言语,添油加醋的一句句全都说了出来。
张东健听了这话,立马火冒三丈起来,两手掐腰骂道,他奶奶的董部长,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刘长虹就算是已经离开了县委办公室,也还是我的老下属,他竟然对你说话这么不客气,这不是摆明了不给我面子?
话一说完,张东健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比方有些不合时宜,刘长虹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怎么能把他比喻成自己的一条狗呢?
好在,刘长虹更加关注的是老领导自己所受委屈的态度,至于张东健言语上的失误,他并没放在心上。
刘长虹有些发愁的口气说,张书记,一中搬迁的事情拖延了这么长时间,徐大忠和董部长都有些坐不住了,按照董部长今天说的,我要是再不配合的话,只怕他真要绕过学校制定搬迁方案了,一中搬迁的事情毕竟是县委常委会上决定的,董部长又是分管教育的领导,他这样的做法,咱们还真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张东健伸手猛的拍了一下桌面时候,怎么没有办法?他董部长找人制定出来的方案,你不同意,一中的教职员工全都不同意,他凭什么安排实施?到时候真要把一中的几千教职员工和学生都激怒了,闹出什么大事来,我看他董部长能兜得住?
刘长虹瞧着张东健那信心满满的表情,疑惑的口气问道,张书记的意思是……。
张东健冲着刘长虹点点头,低声说道,有些时候,要注意发动群众的力量,我早就听说,一中不是有很多退休老教师,一直就坚决反对一中搬迁的事情吗?你就不会在这方面做做文章?
刘长虹忍不住笑了一下,高啊,到底是领导,就是水平不一样,自己刚才真是被董部长给气糊涂了,还真指望着回去后就按照董部长的意思执行呢,经过张东健这么一点拨,刘长虹立马明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刘长虹回到一中后,果然召开了教职员工大会,尽管会议的主题是商量一中搬迁的方案问题,可是会议上因为太多老师表示原本反对一中搬迁,因此教职员工大会不仅没能达成一致方案,反而在扇动教师对此事的不满情绪上,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刘长虹事后又召开了一中领导班子会议,在领导班子会议上,因为大家的意见极其不一致,也未能对搬迁方案达成一致意见。
说起来,这次的领导班子会议,从起初就没看出多少正形来,首先是校长刘长虹除了宣布会议开始之后,就一言不发,不管谁说什么都不表态,一把手不表态,底下人的人好胡乱猜疑领导的真实意图,直到会议结束,刘长虹还是没吭声,领导班子会议自然不能形成统一意见和结论。
会议结束前,刘长虹宣布学校搬迁的规划工作交由校单位书记冯成贵全权处理,请冯书记尽快跟县里相关领导沟通,把规划做好,既要让县里的领导满意,也要让一中的全体教职员工满意。
冯成贵自打到了一中后,每天上班下班规律的很,他心里盘算的是自己现在副处级已经到手,接下来的进步到底要指望谁的问题,对于一中的搬迁问题,他心知肚明其中的复杂,因此并不想参与其中,却没想到,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刘长虹突然主动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到他的手里,这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惊讶不已。
冯成贵说,谢谢刘校长对我的信任,只不过,刘校长也知道,我对建筑上的事情并不是很懂行,这件事情要是交到我的手里,只怕会误事,我看,还是交由其他更加合适的人选负责比较合适。
刘长虹见冯成贵想要把脑袋缩在乌龟壳里,并不想多事,赶紧摆出领导的架势发话说,冯书记,你是知道的,一中搬迁对于所有一中人来说,是一件大事,这种大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谁够资格负责呢?最近一段时间,我手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你权当是帮了我的忙,把这件事负责一下,行吗?
领导跟你商量那是给你面子,若是不商量直接把任务交代给你,你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更何况,刘长虹这可是在领导班子会议上,用这种谦恭的口气再跟冯成贵商量,冯成贵就算是再怎么不识抬举,也不能不给一把手校长面子。
冯成贵赶紧笑着应承说,刘校长,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想要不接受搬迁方案规划的事情都不行了,只不过这件事的专业性比较强,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到底要多长时间能完成规划,希望在时间上,刘校长别有太多的限制。
冯成贵提出来的要求倒是正合刘长虹的心意,他本意也并没有想要冯成贵积极的态度把这件事弄出个结果来,既然冯成贵主动提出要求,他立马表示赞同说,是,这件事的确是涉及到一些专业方面,你我都是从行政部门出来的领导干部,对建筑规划上的事情全都是外寒,不管怎么说,你慢慢来,费些功夫,总能想办法把事情办妥当的。
冯成贵听了这话,当着众人的面点点头。
至此,刘长虹算是把这件事顺利的转交到了冯成贵的手里,刘长虹心里打的主意说,冯成贵原本就是董部长的人,都时候,董部长过来催问,他直接把责任推到冯成贵身上,董部长自然没理由再以不作为的名义把自己叫过去斥责一番。
再说,冯成贵搞出来的搬迁规划,到自己面前首先就不会通过,还谈什么专家评审,就用这个理由把事情拖延下来,徐大忠和董部长就算是心里再怎么着急,也还是拿自己没办法。
冯成贵瞧着会议结束后,刘长虹竟然破天荒的在一起出门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自打两人搭班子一来,刘长虹还从来没表现出对他如此亲密的行为,这让冯成贵心里不由有些疑惑,自己不过是答应他负责一中搬迁方案的事情,至于刘长虹这么高兴吗?
冯成贵猛然想到之前徐大忠和董部长跟自己谈过的条件,当初两人准备推荐他到一中当校长之前,谈妥的条件就是在一中搬迁的问题上,一定要全力配合两人。
现在,时过境迁,自己没当上一中校长,却成为一中的党委书记,刘长虹却还是把一中的搬迁大事交到自己的手里来,看来自己注定是要跟这份搬迁方案有缘了。
冯成贵感到奇怪的是,刘长虹怎么就放心让自己接触这个工程呢?难道他不怕自己也有沾染一中搬迁事宜的心思?
黄一天最近一直派人盯着屠德隆的动静,现在市纪委的人正在介入调查屠德隆的诸多事宜,而县纪委的贾珍园又进入开发区对依附于开发区的几家建筑公司进行审计,双管齐下,不管哪边先有了成果,屠德隆进去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
但是,即便是屠德隆倒台了,并不意味着,秦岭振立马就能顺利接手开发区的工作,控制住开发区的局面,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在背后控制开发区局面的人其实并不是屠德隆,而是贾仁贵,屠德隆也不过是贾仁贵的一颗小卒罢了。
屠德隆现在成了强弩之末,而贾仁贵却依旧实力很强,也正虎视眈眈的关注洪河县的动向,现在黄一天的目的就是要通过对屠德隆的大张旗鼓调查,引蛇出洞,一定要把贾仁贵给逼出来。
从上次贾仁贵派出人手对付自己的事情看来,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既然他是屠德隆的后台,自己动了屠德隆,就算是跟他结下了不解之仇,迟早要跟他有对决的时候,是骡子是马的,黄一天想要先把他逼出来遛遛再说。
跟黄一天预料的一样,屠德隆在得知县纪委当真已经进驻建筑公司调查的时候,一下子慌了神,他慌慌张张的向自己的主子贾仁贵汇报说,老领导,这次的事情可真是不妙了,县纪委已经对建筑公司动手了,底下真有可能要出大乱子了。
贾仁贵见不得手下说话不镇定的模样,教训的口气说,慌什么?纪委本来就是该查案子的,纪委整天不找点事情做做,难道就躲在办公室里吃干饭吗?反正咱们手下的公司账目都是清楚的,随便他们怎么调查好了。
屠德隆见贾仁贵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的口气,赶紧解释说,老领导您有所不知,根据雷志福之前跟我说的情况,之前县纪委很可能就了解到咱们公司还有另外一本帐,而且,我估计是有人把咱们的底细透露给了黄一天派来的开发区新任主任秦岭振,他手里的材料好像对咱们相当不利,上次他去宏远建筑公司调研的时候,嘴里说出来的数据,全都是咱们内部资料上才有的呢?
贾仁贵在电话那头,一下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如果事情真像屠德隆汇报的那样,事情可就严重了,纪委的人要是手里也有一份秦岭振手里的材料,岂不是要把公司的老底查个底朝天?
贾仁贵问道,你确定有人泄露了内部资料吗?那可只有几个人才能拿到的东西,怎么会到秦岭振的手里呢?你这个开发区的工委书记是怎么当的?内部资料泄露了,竟然毫不知情?
屠德隆被贾仁贵一番责骂后,顾不得委屈,继续汇报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还有一份内部资料的,反正县纪委的人到了宏远公司才查了一天,就把宏远公司的雷志福给控制住了,这至少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我现在担心,这个雷志福要是嘴巴不严实的话,把那些不该说的事情也给交代出来,事情可就要变的愈发不可收拾了。
贾仁贵气急败坏的口气说,**的,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然干出吃里扒外的事情,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做的,看我不扒了他的皮,还有你,你这个屠德隆啊,好端端的非要跟黄一天过不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和气生财,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公司被查处,还不知道这次要损失多少呢?
关键时刻,贾仁贵首先顾虑到的,还是他的钱袋子。
稍稍思忖了片刻后,贾仁贵嘱咐屠德隆,现在,立即,马上,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带话给雷志福,只要雷志福那里卡住了,纪委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再继续深究此事,毕竟从外部看起来,雷志福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就算是屠德隆这个二东家,外界知道的人也不多,雷志福扛住了,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屠德隆明白贾仁贵话里的意思,雷志福是纪委要攻克的第一关,而自己则是纪委要攻克的第二关,只要前两关守住了,他贾仁贵就会想办法保住大家的利益,若是第一关都保不住的话,自己这个开发区的工委书记立马会暴露在纪委办案人员面前,好在,现在行动还来得及,当初挑选雷志福当公司老总的时候,也是用了心的,只要措施得当,相信此人应该能应付一阵子。
屠德隆对贾仁贵说,好的,老领导,尽管人是进去了,我一定想办法联系上雷志福。
贾仁贵挂断电话后,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这么长时间没遇上这种头疼的事情了,屠德隆竟然给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最近一段时间,贾仁贵对于屠德隆的不满越来越多,就为了帮他弟弟争口气,跟黄一天一直争斗不休,直到把自己的几个弟弟都弄进去了,才开始着慌,却已经晚了。
经过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贾仁贵已经看得出来,洪河县的新任县长黄一天尽管年纪轻,黑白两道却并不比自己生疏,他做事干净利落,又心狠手辣,所以跟屠德隆的数次争斗中,每每能占据上风。
而这次利用宏远建筑公司这个诱饵,更有可能要对屠德隆赶尽杀绝,同时也意味着自己在洪河县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集团,将要因为这个年轻人的参与被破坏。
这样的局面是贾仁贵不想看到的。
贾仁贵思考良久后,拿起电话拨通了吕志娟的电话号码。
电话的那头,吕志娟瞧着这熟悉的电话,心里却犹豫起来。
吕志娟对于贾仁贵的感情是极其复杂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贾仁贵是充满感恩心理的,没有贾仁贵的帮助,她现在说不定还在过着受人欺凌的日子,前一阵听一些以前认识的旧友在说,谁谁谁又得了见不得人的病,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她听到类似的信息,心里就忍不住对贾仁贵充满感恩,是贾仁贵把他从苦海中救出来,给了她一个体面活着的机会。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她心里对贾仁贵是恨之入骨的,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相处的时间长了,吕志娟心里最清楚,贾仁贵的为人相当的心狠手辣,他从来都不会爱任何人,他最爱的只有钱,只要是为了钱,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谁要是阻碍了他的发财路,谁就立马成了他的死敌,他绝对不会对任何人留丝毫情面。
自己跟在他身边服务这么多年,受到他的**也不少,她都默默的忍了,有很多次,贾仁贵像是招呼一条母狗一样的让她用下贱的方法供他消遣,她从不反抗。
跟贾仁贵比较起来,自己若是敢对贾仁贵稍有反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若是贾仁贵一狠心,再把自己逼到以前那种水深火热中生活,她这些年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吕志娟听说过,贾仁贵的身边有个喜欢争宠的女人,竟然被贾仁贵卖到了国外当**,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还能算是人吗?现在,这个畜生又在给自己打电话了,她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打电话给自己,但是心里却有种感觉,这畜生准没好事。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后,吕志娟还是伸手拿过手机,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贾仁贵要是有事找她,无论如何,她也是躲避不了的。
吕志娟对着电话连声说,真是对不起,贾书记,我这手机调得震动,没听见声,您有什么事情请说。
贾仁贵尽管心里已经有些不高兴,但是瞧在吕志娟的态度还算恭顺的份上,冲着吕志娟说,现在遇到点事情,你得出面帮我周旋一下。
吕志娟心里一愣,贾仁贵竟然有事情用得上自己,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
吕志娟赶紧回答说,只要是贾书记用得着的,我一定尽力。
吕志娟呢个想象得出,电话的那头,贾仁贵一定是在轻轻点头说,行,不错,我就知道,你吕志娟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你听好了,你帮我打个电话,跟黄一天约一下,我要跟他面对面的谈一次。
吕志娟一听这话,头不由一下炸开了,这贾仁贵难道又想对黄一天下手?这怎么可以呢?就算是电话里的这个男人让自己脱离苦海,改变身份,成为人上人,可是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而自己跟黄一天之间是有真情的,自己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年轻帅气又有工作魄力的男人,自己绝对不可以让贾仁贵这个畜生再来害黄一天。
吕志娟的头脑中迅速的飞转起来,她有些小心翼翼的口气对贾仁贵说,贾书记,这件事若是以前,恐怕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可是自打上次我打电话给黄县长约他见面的时候,半道上他被人截杀,他便对我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只怕这次,无论我怎么说,他也未必会以身犯险了。
尽管吕志娟没直言推脱此事,贾仁贵还是听出吕志娟话里的意思。
贾仁贵有些冷冷的口气说道,怎么?抱上新大腿了,对我这个老县长的话就开始玩心眼了?
吕志娟不敢惹恼贾仁贵,只得讨好的声音说,那怎么可能呢?贾书记是我吕志娟的再生父母,没有贾书记的提携,我吕志娟还不知道现在飘在哪里受苦呢?只要是贾书记要我做的事情,我自然是说一不二,只不过,上次的事情的确让黄一天对我怀疑很大,我就算是磨破了嘴皮,就怕他根本就不屑理会我,与其到时候完不成贾书记的指示,耽误贾书记的事情,还不如提前把话说清楚,更要好些,您说是是不是?
贾仁贵可能是从吕志娟的话里倒也听不出的漏子来,于是从嘴里“嗯”了一声说,这样吧,你告诉他,我只是想要跟他见个面,说几句话,他要是心有戒备,时间地点由他定。
吕志娟见贾仁贵这么一说,心知自己若是再要推脱反而显得不正常了,赶紧点头应承说,好的,我马上跟黄县长联系试试看,有什么消息立即向您汇报。
贾仁贵把电话放下了,吕志娟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她帮黄一天和贾仁贵牵线搭桥,导致黄一天差点被害的事情后,不要说黄一天,就是她自己也对类似的事情心有余悸了。
吕志娟现在考虑的是,贾仁贵这次到底是真的想要跟黄一天见面,还是再次利用自己玩什么把戏,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是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对黄一天和盘托出才行,也让黄一天提前有个准备。
该来的总是要来,吕志娟的心里最明白,两个男人的个性都是她所了解的,就算是这个时候,黄一天想要撒手不跟贾仁贵斗下去,只怕贾仁贵也会不依不饶,毕竟黄一天最近的一些作为,已经严重影响了贾仁贵在洪河县的诸多利益。
贾仁贵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谁要是跟他的钱袋子过不去,那就是跟他贾仁贵过不去。
冯香妞的公司被全面查封后的第二天,黄一天接到县公安局长李成华的电话。
李成华说,黄县长,冯香妞的事情现在好像有些棘手,上面不停的有人打招呼说情,希望洪河县公安局能把人先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