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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宵当即瞪大那双漂亮得跟琉璃似的眼睛,“怎么可能,我可是人!”
我怀疑地看了他一会儿。
也罢,反正这家伙是个好人。
……大概吧。
“鬼大爷就这么走了吗?那本书……他的愿望是什么愿望?”我心底还是有些惆怅,前前后后,也许他才是最可怜的人,重点是,他还没告诉我离开的办法,他走了,怎么我还留在这?
“他无法离开那个洞窟,纵然有百多年的怨气,对于齐家村的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很多年前在书上登记的时候他只写了离开洞窟几字,那本书有了主人之后便可以启动,当然,条件是还得带上你。后来他的魂魄便一直附在书上,为了回到齐家村,他只能把你抓过来了。”顿了顿,他倾了倾脑袋,似乎在思考,而后勾了勾唇,“别担心,你马上就可以离开了,他既已下了阴间,自然也就结束了。”
无奈,不管怎样我也算是帮了鬼大爷一个忙是不是?
我愣了一会儿才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刚才的意思是,我成了那本书的主人?这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秦宵朝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觉得呢?”
不!怀!好!意!
“也许你以后会遇到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也说不定。”他如是说道。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有意思个驴脑袋,这书摆明了就是为鬼服务的,天天撞鬼,一身阴气,旁人看久了也会觉得我讨人厌惹人烦。秦宵又在这个事情之中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呢?
他望着这棵几近枯萎的桃树,叹了口气,道:“受它之托,也算是……受齐春武之托吧,其实我到这里来,本来是要寻一样东西。”
“找什么东西?我能帮上忙吗?”话说出口,我自个儿也觉得好笑,萍水相逢,光从现在看也知道秦宵不是普通人,我又能帮得了他什么。
“这里没有,等我找到下一个线索的时候,没准会让你帮忙。”
秦宵说这话的时候仍然是面带笑意,说的是不真不假的话,听的人却觉得心里舒坦。
我暗暗感慨了一声,秦宵这人,果然厉害,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化解了尴尬。
我又想起了那个湖泊旁的人,应该是他吧?
正想问他讨个联系方式,也好以后……万一我真的能帮上他,我蓦地觉得天暗了下来,白昼转眼间便犹如黑夜,再看秦宵,他毫无反应,似乎没有发觉这一切。我愣了愣,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天暗了下来,而是我视觉里的世界暗了下去。
“秦宵……”我惊慌地开口。
秦宵目光微惊,片刻过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反应过来,我们之间其实只相隔几米的距离。我陡然觉得他与我相隔好几百公里的距离,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
秦宵温温一笑,抬手挥了挥,冲我做了个口型。
我应该没理解错,他说的是两个字。
再见。
下一刻我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我是被邻居家的孩子的嚎叫声吵醒的,邻居家有个男孩,皮得很,邻居大妈经常拧着他的耳朵又气又好笑地教训他。我租这个房子以来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那样的场面了,这房子的房租便宜,隔音效果自然不好,很多时候我都能听见门外大声发出的声音。
那男孩兴许是被拧得疼了,又哭又叫,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的,在那男孩身上全然不存在。
我一时有些愣住了。
前一刻秦宵还在我眼前,怎的马上就变成了自己家的样子?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凳子,挺单调的,我扫了一眼,确实是我家。
外面天已经亮了,淡淡的光芒照进来,连同空气都带着一点阳光的味道。而我怀里,竟抱着那本黑漆皮的书,它竟然又换了一个更恶俗的书名,唯有封皮不变,我沉默了半晌,看见书就习惯性地掀了掀,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书页是那种泛黄的老纸,上面画着一幅图,正是之前在洞窟里见到那个人肉蜘蛛的模样,一行细细地小字标注在下面。
明明不是汉字,我却理解了它的意思。
“阴山守墓者,以血肉为食,以死气为生,其目有长生不死之用,三十年一生。。”
再翻第二页,第三页,尽是空白,整本书只有第一页有图有字。
我顿时有了个古怪的想法,这书该不会是我每遇见一件事它就会多一页内容吧?
先前阿祖这消息她从家里带去齐家村的,这么说,这本书原是她家里的东西,怎么会到了我手里?
还有那个报亭大爷又是怎么回事……当然,我没那胆子自个儿去问,好奇心会害死猫,还是别多事了。
古怪的是我醒过来之后竟然没有疲惫的感觉,倒是有些遗憾没来得及跟秦宵说声再见就死了,想来想去,“啪”地一声我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那都不是我世界里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更古怪的是,我在齐家村那么久,回到家之后,时间竟只度过了一个晚上。
我心头一松,至少活下来了。
“接电话啦接电话啦别特么懵逼了——”
床头突然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平时我一旦上班就极少时间接电话,久而久之就有了不接电话的习惯,后来我姥爷找我有事找不到喷得我狗血淋头,不得已我才设了这么一个“激烈”的手机铃声。
战战兢兢地接了电话,对面传来老张气急败坏的声音。
“赵安定你还来不来换班了!老子快累死了!”
我这才想起来还有一整个太平间要我去守。
我这才有了一点回到现实的真实感。
匆匆洗簌了一番,临走前,我把那本黑漆皮的书丢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再见了,我还是更喜欢正常的忙得像狗一样的生活。
东路车祸的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就平息了下来,不过像我这种守太平间的,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偶尔经过医院某一段路的时候,感受到一阵刺骨的视线以外。也不知道谁那么恨我,天天在背后瞪着我,没准被突然调到太平间的事也与那道视线有关。
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地方工作了。
毕竟我在医学院念了五年,天天守太平间,简直浪费。
直到我接到姥爷的电话。
我想了想,还是请假一段时间吧。
他老人家可是鲜少有事找我。
电话那边,姥爷沉默了许久,用一种很沉重的声音跟我说:“阿定,回家吧。”
“回家?好啊,姥爷,你不知道这医院可憋死我了,他们竟然让我守太平间!你能忍吗?”我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姥爷咳了几声说:“你嚎啥呢嚎,听我说完!”
“好……”
“我是说,回赵家,你爸家。”
我一愣,张了张口,说:“姥爷,您……老人痴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