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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自习课,蔡春芳在讲台上批改作业,同学们都在埋头做作业。
教室里鸦雀无声,蔡春芳改着改着,突然喊道:“毛如花!”
毛如花胆战心惊地站起来,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蔡春芳不紧不慢地说:“行啊,你的作业一道都没做错呢!”
还好,不是上午笑堂的事儿。
毛如花的成绩在班上属于中等偏后,作业能全做对,总是一件好事,范春芳有点神经质,莫不是要表扬她的进步。
毛如花的心放下了一点,低着头静站着。
蔡春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你抄谁的作业?”
毛如花惊愕地抬头,愣了一会儿,才回答:“蔡老师,我没有抄作业。”
以毛如花的成绩,数理化的作业全做对肯定有难度,但是,政治作业多半是书上的一些理论,要全做对,应该并不算很难。
蔡春芳又问了两三遍,毛如花都说没有,她不耐烦起来,把毛如花叫上讲台。
毛如花走到距离蔡春芳一米远的地方,就畏惧地停住,脚不再挪动。
蔡春芳一把抓住她,把她揪到面前,手指头点着作业本,厉声质问:“这道题你能做对?这道题你也能做对?如果这些题你全能做对,那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这回轮到钱多多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毛如花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她羞愤交加,大声叫了出来,“蔡老师,我没有抄,全是我自己做的!”
在蔡春芳心中,毛如花向来沉默寡言,逆来顺受,她被毛如花的大吼惊得呆住,魏大宝他们也被吓了一跳。
一瞬后,蔡春芳反应过来,被激出了更大的怒火,她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推搡着毛如花的胸口。
“你再说一遍?有胆子再说一遍!是你自己做的?学习不好也没什么,那只是智力有问题,可你竟然连品德都有问题,又贪吃,又撒谎,你这脑满肠肥的,全都是坏水么?”
在她的推搡下,毛如花的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后退,等快要超出她胳膊的长度时,她又很顺手地把毛如花拽回去,开始新一轮的推搡。
“你再说一遍!?你有胆子再说一遍?!不是你抄的……”
毛如花沉默地忍受着,任由她不停地辱骂,就如孩子手中的雏鸟,根本无力对抗命运加于身上的折磨,只能随着她的推搡,大大的身躯歪歪又斜斜。
蔡春芳还在推搡:“我教过那么多学生,还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这些作业不是你抄的,我的蔡字给你倒着写……”
毛如花被她推着步步后退,直到紧贴着黑板,再无退路,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嘟囔:“我没有抄!没有抄!真的没有抄……”
毛如花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了沙哑的哭泣。
讲台下面是无数个仰起的黑脑袋,各种各样的目光凝聚在她们的身上,有害怕、有冷漠、有鄙夷、有同情……还有愤怒!
麦穗看不下去了,刚要开口说话,魏大宝扯了她一把,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蔡春芳,大声地问道:“蔡老师,你欺负人,还有完没完?”
蔡春芳呆住。
魏大宝竟然在全班同学面前挑战她的威严,她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此时气急败坏下,顺手拿起板擦砸了过来。
魏大宝早有防备,头一歪,板擦砸了后面的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班里的学生个个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魏大宝,你给我闭嘴。”蔡春芳瞪视着魏大宝喝道。
魏大宝没有说话,但倔强地怒视着她。
蔡春芳指着魏大宝就训上话了:“魏大宝,我不管你有什么关系!在高一(5)班就给我老实点。我当老师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种嚣张的学生。你欺负同学,大闹食堂,打架斗殴,还谈情说爱……现在又辱骂老师,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到蔡春芳这话,魏大宝已然明白,“黑面神”早把收集到的自己的劣迹跟这个女人说过了,这个女人也一直记着仇,只是没机会爆发而已。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魏大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说:“蔡老师,我不想干什么。只希望你别利用职权,欺负学生。”
“你……”蔡春芳怒不可遏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教训我?”
听到蔡春芳这话,魏大宝也怒了,立刻反驳道:“蔡老师,请你放尊重点,你的学生再不算什么东西,也是你当老师的教出来的。”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所有学生都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着魏大宝,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当面挑战班主任的权威。
“魏大宝,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蔡春芳彻底怒了。
“我说蔡老师,请你放尊重点。”魏大宝一脸义正辞严的样子,看着蔡春芳,大声说:“你作为一名老师,教出来的学生不是笨蛋,就是母猪,还不算什么东西,难道你这个当老师的就很光荣么?”
“卧槽,偶像啊!”不知道是谁小声爆了这么一句,估计是贺立群。
随即,全班沸腾了,炸锅了!
所有学生因为魏大宝的话,以及魏大宝的态度,不再顾忌是在上班主任蔡春芳的课,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时之间,班里变成了上别的老师的课一样乱,甚至更乱。
蔡春芳在讲台上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恶狠狠地瞪着魏大宝,几乎歇斯底里地喊道:“魏大宝,你太放肆了,我要见你的家长,你把家长给我喊来!”
很奇怪的感觉,虽然蔡春芳的表情和以往一样的严厉,可魏大宝感觉出了她的色厉内茬。那一刻,一直以来对她的畏惧竟然荡然无存,有的只是不屑和鄙视。
“对不起,蔡老师,我觉得你没必要见我的家长,因为我今天做的没错。”魏大宝平静的说道:“而且,我认为我的家长没必要和你这么没素养的老师谈话!”说完,没等她说话,施施然坐了下来。
话音刚落,教室里又是一阵哗然声。
魏大宝和蔡春芳的对抗,犹如青莲江上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快要把蔡春芳拍到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