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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忘了?当初你们皆有中毒症状,后来突然起死回生!就是那件事,告诉皇上!”安柄山焦急提醒。

“回禀皇上,奴婢当真不知道安公公在说什么,奴婢等自到这里之后,便一直按着安公公定好的剂量炼丹,其间并未发生像安公公说的那种情况,皇上明鉴!”明玉被安柄山逼的急了,登时双膝跪地,眼泪在眶里打转儿。

“明玉!你!你个贱奴!你们,你们快告诉皇上,杂家说的都是真的!”安柄山没料到明玉会睁眼说瞎话,心中大骇。

“皇上饶命,奴婢等一直在这里炼丹,从没有过中毒症状!”明玉身后,二十几个宫女皆双膝跪地,战兢回禀。

“皇上,贫道以为只要找只仓鼠试药,便可辨别这些丹药的真伪。”一侧,绝尘不失时机开口。

“皇宫里哪来的仓鼠,就她了!”百里连城额头青筋迸起,幽眸寒蛰,手指直指向跪在面前的明玉。

“皇......”明玉惊愕之余很想求饶,却在开口之际隐忍下来,她很清百里,只要自己服食这些丹药而死,安柄山的下场绝对会比自己想象的要惨。

“皇上,贫道以为还是用仓鼠或是猫狗之类的好些,这种丹药用在人身上未必能立竿见影。”绝尘单手打了个揖,恭敬道。

“既是如此,来人,将华清宫里的畜牲抱过来!”百里连城冷蛰低吼。

一语毕,明玉下意识看向绝尘,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之意,绝尘只微微点头,便将目光转向早已吓瘫的安柄山身上,看着昔日仇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绝尘心底终于释然,他苟延残喘多年,为的就是今日。

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侍卫将靳素鸾刚刚自宫外弄来的恶犬牵了进来,在看到恶犬的一刻,绝尘暗自噎了下喉咙,如果手中的丹药毒死人需要一颗的话,那眼前这条狗怕是得三颗才能丧命,幸而百里连城此时正在气头上,也不管许多,当下命绝尘试药,绝尘倒不含糊,随手拿过宫女手中的金盒,将里面的丹药全数扔到地上。

即便是毒药,那也是集世间珍稀药材于一身的毒药,恶狗嗅着味道,当下伸出舌头将丹药全都舔到肚子里。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恶犬身上,尤其是安柄山,那双细眯眼瞪的老大,即便他知道这是绝尘设好的陷阱,可他还是希望奇迹能出现。

“呜”看着恶犬在地上挣扎几下后呜呼哀哉,绝尘眼底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彼时接过金盒一刻,他便将准备好的剧毒抹在了丹药上。

“不可能!皇上,这不可能!这些丹药老奴一直服用,现在不还是好好活着,这个畜牲不应该死啊!皇上!您莫要被他们骗了啊!”恶犬咽气一刻,安柄山凄厉大吼。

“安柄山!你再说一遍!”百里连城陡然甩袖,阴森的面容涌动着狂风怒浪。

“老奴......老奴也是怕皇上服用后会有异常,才会以身试药......皇上!这些丹药没有毒,真的没毒啊!不信皇上可传唤御医为老奴验查!”安柄山惊慌之余,道出自己偷食丹药的秘密,只是生死关头,这些事便显得微不足道了。

“好!朕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御医在你身上验出丹药的成分,就证明你不是蓄意谋害朕,否则......”百里连城森幽的眸子陡然紧眯,其间戾气似要将安柄山凌迟一般。

龙干宫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御医的身上。

“启禀皇上,安公公确有中毒症状,幸而中毒不深,待微臣回去后配好方子,半月之内,必能解了安公公身上之毒。”李御医收回搭在安柄山腕上的手,起身走到百里连城面前,恭敬禀报。

“不必了,你下去。”百里连城肃然开口。身为宫中老人,李御医自然明白此事非比寻常,当下退出龙干宫。

“皇上,老奴有罪啊!可是老奴从没想过害皇上,否则老奴也不会明知丹药有毒,还自已服食!”此时此刻,安柄山只能以弱示人,若还是紧咬住绝尘不放,势必会激怒皇上,即便他心里已经将绝尘咒骂了一万遍不止。

“你的一副贱骨怎敢与朕相提并论!”百里连城气极,愤然怒骂。

“老奴自知有罪,但求皇上看在老奴这些年尽心尽力伺候皇上的情分上,饶老奴一命,求皇上”安柄山匍匐在地,大声乞求。

“来人,将安柄山关进暗室,没朕的准允,不许任何人入暗室一步!”百里连城冷声低吼,侍卫闻声,登时将安柄山拉出龙干宫。

待安柄山被侍卫拽出去之后,百里连城狠吸了口气,旋即眉眼皆笑的看向绝尘。

“让道长见笑了,都是安柄山这个不成气的东西,只懂些皮毛就敢向朕吹嘘能炼什么延年益寿的丹药!如今见了道长,便原形毕露了!”百里连城语气谦和,态度恭敬,眼底还透着熠熠华彩。

“皇上言重了。”绝尘甩了下拂尘,垂眸回应。这样的结果非他所料,在他看来,安柄山该是必死无疑的。

“哪里,道长是有真本事的人,如今......朕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长是否能应朕?”百里连城挑着长眉,期待开口。

“皇上有事尽管吩咐,贫道出山的目的,便是为皇上排忧解难。”绝尘心下微紧,却也不动声色。

“朕想过,炼丹房开了许久,就这么关了着实可惜,幸而道长也精通此法,若是道长能替朕分忧就最好了!”百里连城似有深意看向绝尘,语气中隐隐透着寒意。

“承蒙皇上信得过,贫道自当夙百里匪懈,定不辜负皇上所托!”绝尘当下打了个揖,坚定开口。此时此刻,绝尘很清百里,如果他拒绝,下场就只有一死,一国之主私下炼丹,这是大忌,百里连城绝不会给他传出去的机会。

“好!既然如此,朕便将这炼丹房交给道长!从今日开始,宫中御医院和宫女太监皆可由道长调派!”百里连城狠狠点头,这才放绝尘离开龙干宫。

适百里,当绝尘出现在关雎宫时,靳云轻与百里玉正为焰魂剑一事打赌。

“这可是你说的!如果绝尘答应给皇上炼丹,你便将焰魂剑还给本王!”百里玉一本正经的看向靳云轻,眸间闪亮。在百里玉看来,若自己再不要回焰魂剑,靳云轻很有可能把那剑卖了换钱!

这些日子,他每每入关雎宫,都会看到靳云轻埋在一堆帐本里,拼命打着算盘不时叹息,直呼自己穷的要命。

“不对,筱萝的意思是,如果绝尘有为皇上炼丹的想法,筱萝便将焰魂剑还给王爷,若没有,那剑便是筱萝的了,实不相瞒,筱萝这段时间穷的很啊!”靳云轻哭穷的看向百里玉,换来百里玉一个大大的白眼。

“主人,绝尘带来了。”就在这时,殷雪翩然而落,遂将手中的绝尘放在地上。

“绝尘,你是不是答应给皇上炼丹了?”未待靳云轻开口,百里玉抢先一步启唇,挑眉问道。

“这个......是!”绝尘不敢隐瞒,也隐瞒不了。

“很好!”百里玉满意点了点头,旋即看向靳云轻,靳云轻也不理他,径自走到绝尘面前。

“绝尘,本宫问你,接下来你是如何打算的?”靳云轻声音轻柔,美眸微垂到绝尘身上。绝尘哪里知道,如果他的回答并非靳云轻心中所想,他的命,也就到头了。

“回娘娘,绝尘不想,也不会给皇上炼丹!”绝尘语气坚定,言之凿凿。

“你敢说谎,天打雷劈!”百里玉闻声,登时起身,恨恨指向绝尘,只感心脏似刚刚被人送上云端,便被狠狠踹了下来。

“这都是绝尘的心里话,当初虽是安柄山害二皇子无路可走,但始作俑者是百里连城!绝尘忠于旧主,又岂会在百里连城手下苟延残喘,但若娘娘和王爷准绝尘留在宫里,绝尘也只能入炼丹房,不过绝尘事先言明,绝尘所炼丹药里的毒,绝不会比安柄山少!”绝尘表明心迹。

“弑君的事本宫不会让你做,如今本宫想好了一个去处,你可愿意听凭本宫安排?”靳云轻暗自松了口气,事实证明,她没看错人。

“若不亲眼看见安柄山咽气,绝尘哪儿都不会去,这也是娘娘当初应下绝尘的。”绝尘不卑不亢。

“这个你放心,想安柄山死的人又岂止你一人,明晚本宫便安排你去见安柄山,不过在此之前,本宫希望你能想办法将炼丹房里的宫女安全送出皇宫,你该知道,如果有朝一###离开,炼丹房里的宫女会是怎样的下场。”靳云轻肃然看向绝尘,等待他的答复。

“娘娘放心,这个交给绝尘。”绝尘狠狠点头。

待绝尘离开,靳云轻嫣然浅笑着走到百里玉面前。

“王爷这下输的心服口服了?”见靳云轻笑的猥琐,百里玉愤然起身,

“多少钱?”百里玉美眸如水,其间光芒熠熠生辉。

“一百万两黄金!”靳云轻的笑,越发灿烂。

“多少!”百里玉瞪大眼睛看向靳云轻,表情夸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一百万两黄金。”靳云轻云淡风轻的重复道。

“如果皇后娘娘能找到那个肯花一百万两黄金买下焰魂剑的人,也请娘娘让本王看一眼,本王这辈子还没见过真正的白痴长什么样!”百里玉阴恻诅咒,旋即绕过靳云轻,大步走出关雎宫。一百万两,她咋不去抢呢!

只是百里玉没想到,才一百里的功夫,他便见到了传说中的白痴。

翌日早膳,百里玉还没进门,便听到了燕南笙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百里玉狐疑看向燕南笙,缓步迈进关雎宫的正厅。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在这里!焰魂剑啊!你怎么输给她的?”彼时燕南笙就算再怎么被坑,都还觉得靳云轻美若天仙,可此时此刻,看着靳云轻细细打量银票的表情,燕南笙只觉得这个女人面目可憎!

“你该不是真花一百万两黄金买下焰魂剑了吧?”百里玉瞠目结舌的看向燕南笙,原来白痴就长这样啊!

“不然怎么办?她要把剑拿去熔掉!真阴损啊靳云轻!”燕南笙悲愤感慨。

“真歹毒啊靳云轻!”百里玉悲戚补充。

“这种事你情我愿的,怎么?不愿意?那你们把银票拿回去,筱萝不喜欢强求。”靳云轻慵懒的坐在椅子上,随手将银票递向燕南笙。

看着眼前的银票,燕南笙忽然听到了心碎的声音,自己上辈子是杀靳云轻全家了么!是么?是么!

“银票你拿去,剑,拿来!”百里玉深吸口气,怒视靳云轻。

“汀月,把剑给王爷送过去。”靳云轻复收回银票,唇角勾起一抹绚美的弧度。

就在百里玉欲伸手取剑的时候,燕南笙几乎顺移至汀月面前,倏的将剑拿起来挂在自己腰间。

“那是本王的剑!”百里玉转眸看向燕南笙,肃然开口。

“可那是本尊的银子!一百万两黄金啊!能铸多少把焰魂剑了!”燕南笙握着焰魂剑的手越发紧了几分,目露悲愤之色。

“想开些,毕竟你们师傅亲手铸的就这一把。”靳云轻佯装好心安慰道。

“不然你以为本尊是傻子么!小师弟,这剑师兄先帮你保管着,若是放在你手里......师兄可真没多少银子了,拜托你长点儿心吧!唉!”燕南笙悲戚摇头,之后转身离开。

“他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愿意的么!”见燕南笙一脸失望的离开,百里玉愤愤然开口。

“殷雪,把银票送出去。”靳云轻不理会百里玉,淡声唤出殷雪,随手将银票递到殷雪手里。殷雪自是领命,接过银票后转身消失在关雎宫内。

“其实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见靳云轻似松了口气般起身,百里玉狐疑问道。

“很多么?”靳云轻一句反问,百里玉绝倒......

适百里,待殷雪将绝尘带进暗室时,正看到一女子直直站在安柄山面前。

“你们最好快些,莫让外面接应的人等的久了,旁生枝节。”殷雪嘱咐后,转身离去。绝尘也不含糊,当下走了过去,这才认清眼前女子,正是彼时炼丹房里的明玉。

“明玉!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贱婢!为什么说谎?为什么要出卖杂家?”刑架上,安柄山赤眼欲裂,大声怒吼,架上的铁链被他挣的当当作响。

“为了红梅。”明玉神色冰冷,黝黑的目仿佛地狱里最狰狞的魔鬼。

“红梅?”安柄山皱着眉,狐疑念叨着。

“明玉怎么忘了,像安公公这样的大贵人,怎么可能记得红梅!可是明玉却忘不了,忘不了公公是如何欺凌在红梅身上,如何用小刀一片片刮去她身上的皮肉!又如何将奄奄一息的红梅扔给那些该死的阉人,让他们任意侮辱!”泪,滚滚而落,明玉哽咽的声音伴着安柄山的嚎叫骤然响起,令身后的绝尘暗然神伤。

“啊住手!你快住手!红梅是死在你手里的!你想给她报仇就该杀了自己!”安柄山吃痛哀嚎,腿上的肉疼的发颤。

“是!红梅是死在明玉手里!可是没有你,明玉怎么会亲手杀了自己最好的姐妹!你该死!”明玉狠狠攥着插在安柄山腿上的匕首,猛的一转,安柄山叫的越发大声,宛如杀猪一般。

“住手!痛死杂家啦!啊”安柄山额头顺间渗出冷汗,被铁链锁着的手拼命挣扎。

“只是一刀公公就忍不住了?如果明玉没记错,红梅身上可整整挨了公公五十刀!五十刀啊!那该是怎样的痛!所以一刀怎么够!”明玉说着话,猛的抽出匕首,之后又朝着安柄山的另一条腿狠狠插去。

“救命......救命啊!”安柄山歇斯底里的哀嚎着,疼的脸上的肉都跟着痉挛。

“救命!这宫中每一个宫女都恨不得将你食肉寝皮!谁会来救你!安柄山!你作恶多端,宫里被你糟蹋祸害的宫女无数!如今明玉便替她们讨回这个公道!待你下了地狱一定不会寂寞,她们会好好伺候你!”明玉奋力咆哮着,手中的匕首仿佛雨点般落在安柄山的身上,只是每一刀都不致命。

直至明玉插的累了,方才住手。

“救命......”这一刻,安柄山的身体已然###成了筛子,鲜血迸流,奄奄一息

“红梅!你看到了吗!明玉为你报仇了!报仇了!红梅......对不起......让你孤单了那么久,我这就过来陪你......”明玉泪如雨下,颓然垂下的手缓缓扬起。

就在明玉欲自绝之际,绝尘突然上前夺下匕首。

“如果我是红梅,定然不想你白白牺牲,如果你真这么死了,还是死在安柄山面前,就算见了红梅,她也一定会臭骂你一顿!好好活着,这才是红梅期待的!”绝尘说着话,倏的扬手断了安柄山的左臂。

“啊”安柄山吃痛大叫。明玉抹了眼中的泪,这才看清眼前的绝尘。

“安柄山,就算把你千刀万剐都难解绝尘心中之恨,你的一条贱命根本不配给二皇子殉葬,可是怎么办,绝尘也只能如此!”绝尘说着话断了安柄山的右臂,紧接着双足,之后双眼,直至最后,绝尘方才将匕首交到明玉手里,指了指安柄山的心脏。

明玉了然,当下用尽全身力气将匕首插入安柄山的心脏。

“走吧。”看着安柄山咽下最后一口气,绝尘吁出一口长绵的气息,旋即拉起明玉离开暗室。

绝尘和明玉是靳云轻为百里玉准备的厚礼,像这样忠心且大义之人,可遇不可求。

翌日,当侍卫们将惨不忍睹的安柄山抬到百里连城面前时,百里连城勃然大怒,再加上绝尘的突然消失,炼丹房被毁,更让百里连城暴跳如雷!这一刻,他相信安柄山是真的冤枉,可相信又能怎样!

“婉儿......朕为什么那么糊涂!那个绝尘,就是来为百里墨寒报仇的!朕居然相信他!哈哈哈!朕怎么可能相信他啊!如果表姐在......朕或许不会......”关雎宫内,百里连城猛的灌了口酒,身体摇晃着靠在靳云轻身上。

“如果大姐在,皇上不会怎样?”心,冰冷如潭,靳云轻幽寒的目紧锁着那张红绯的俊颜,淡淡开口。

“不会......不会被骗......有表姐在,朕什么都不用想......朕的江山啊.......可朕就是讨厌!她说大恩成仇!是!朕就是恨她!她为什么要事事想到朕的前面?为什么要锋芒毕露!她该死!死的好!死的好啊”百里连城仰头将壶里的酒全都灌进嘴里。

“我有眼无珠不识良人,的确该死。可是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说我该死,唯独你不能......百里连城,我为你做尽一切,如果没有我,你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还有命在这里享福么。表姐说过,再世为人,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千万别再吃什么灵丹妙药了......”湿热的呼吸喷薄在靳云轻的雪颈上,顺间化成冰珠,百里连城狂乱的吻着眼前的佳人,终究不识佳人真面。

华清宫内,靳素鸾正在拿宫女出气,地上,身着白衣的宫女已经被打的遍体鳞伤。

“娘娘......奴婢错了......”宫女蜷缩在地上,苍白的小脸血色尽无,卑微的乞求,口中渗着血。

“错了?一句错了就能换回本宫的雪豹?今天本宫怎么都要给雪豹出口气!”靳素鸾扬起的皮鞭狠狠抽了下来,宫女咬牙承受着蚀骨的痛,眼泪唰唰的涌了下来。

“二姐好凶啊!那个宫女都快死了!汀月,快扶她起来。”靳云轻怯怯的吩咐汀月,汀月领命后将手中的食盒搁在地上,当下走到宫女面前。靳素鸾哪肯罢休,猛的甩了下皮鞭,狠狠抽向汀月。幸而刘醒,当下冲上去拽住鞭梢。

“大胆!本宫的东西也是你一个奴才敢碰的!滚开!”靳素鸾恶狠狠的瞪向刘醒之时,汀月已然扶着小宫女离开了华清宫。

“刘醒是奴才没错,可二姐信么?就算现在刘醒冲上去宰了你,本宫亦有办法保住这个奴才的命!而且二姐想为那条恶犬讨个公道,大可以去找皇上,何必跟个宫女计较。”靳云轻俯身拎起食盒走到刘醒面前,刘醒看出主子的意思,旋即松开靳素鸾的皮鞭,恭敬退出华清宫。

“靳云轻!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华清宫不欢迎你!”靳素鸾愤然收起皮鞭,恨恨看向靳云轻。

“二姐不欢迎筱萝啊?可筱萝是皇后,想到哪里还轮不到二姐多嘴,怎么办?”靳云轻浅笑着看向靳素鸾,随手自食盒里端出一杯清茶。

“这是什么?”靳素鸾警觉着看向靳云轻,狐疑问道。

“是筱萝亲自为二姐泡的茶,二姐不过来瞧瞧?”靳云轻说话间缓身坐了下来,姿态慵懒的看向走过来的靳素鸾。

当看到清茶里那颗红色药丸时,靳素鸾心中大骇。

“靳云轻!你想毒死本宫?本宫不会喝的!皇上都不敢杀了本宫,你怎么敢!”靳素鸾惊惧后退,目光怨怼着看向靳云轻。

“呵,二姐脑子里若是长了霉,就该勤出去晒晒!筱萝若真想你死又何必等到现在!二姐好好瞧瞧,认不出这药丸了?”靳云轻嗤之以鼻,时至今日,靳素鸾已如惊弓之鸟,活着于她而言,已然是种折磨。

靳素鸾闻声,这才稳了心神,复回到桌边,细细打量茶杯中的药丸。

“绝尘是你的人?”认出药丸一刻,靳素鸾心中大骇,满目惊愕的看向靳云轻。

“很明显了,不是么!”靳云轻耸了耸肩,悻悻开口。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是你的人!那......那刚刚的宫女也是你的人了?所以你才会来救她?靳云轻......这宫中还有谁是你的人?说啊!还有谁!”靳素鸾不可置信的看向靳云轻,脸色煞白如纸。她以为安柄山的死是个偶然,如今看来竟是靳云轻一手策划!只要想到安柄山的死状,靳素鸾便自心底畏惧眼前这个女人。

“其实谁是筱萝的人有什么重要?只要二姐足够细心,筱萝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探查到,看看这药丸,浸水这么久了都没化开,也忒坑人了吧!二姐以为皇上是瞎子吗?”靳云轻不禁摇头,嘲讽道。

“靳云轻,你到底想说什么?”靳素鸾惊愕之余,愤然看向靳云轻。

“筱萝是想提醒二姐,若皇上真的死了,二姐的下场决不会比现在好。”靳云轻敛了眼底的戏谑,神色幽冷。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靳素鸾冷哼着看向靳云轻,眼底闪过一抹狐疑之色。

“二姐别忘了,一旦百里连城暴毙,百里玉便是唯一一位可以继承大统的人,百里玉对大姐怎么样你最清百里了,如今他已经知道你是害死大姐的凶手,你觉得让这样一个人当上皇帝,你的命运会好到哪里去呢?”靳云轻十分同情的看向靳素鸾。

“你为什么要提醒本宫这些?”靳素鸾心下恍然,她只想着百里连城一死,她便解脱了,倒忘了若是让百里玉继位,自己的下场或许会比现在还要惨上几倍不止。

“不止这些,其实二姐该想的不是如何要了百里连城的命,而是如何为自己找寻退路,筱萝听闻莽原是蜀越交界的两不管地带,如果二姐可以逃出这座皇宫,而又足够幸运的到达莽原,那也就算是保住这条命了!”靳云轻悠悠说着,随手端起茶杯,将里面的水洒在地上,一股黑烟蒸腾而起。

“莽原......你又有什么阴谋?”靳素鸾柳眉紧蹙,目光冷然的看向靳云轻,她还没有傻到认为靳云轻说这一切是为了她好的地步。

“就算是筱萝一时心善,念起了手足之情吧!”靳云轻悠然笑着,旋即起身。

“手足?你连父亲都能害死,还会念及手足之情?”靳素鸾不以为然。无语,靳云轻只冲着靳素鸾微微一笑,便迈起娉婷的步子信步离开。

就在靳云轻离开华清宫的下一秒,靳素鸾当下跌坐在椅子上,握着拳头的手颤抖不止,看着地上的泛黑的茶渍,靳素鸾的心渐渐有了动摇。

御花园内,百里玉佯装偶遇的走到靳云轻面前。

“王爷掉的东西。”还没等百里玉酝酿过来,靳云轻已然将手中菩提玉递到百里玉面前。

“这个怎么在你手里?”百里玉急急接过菩提玉,一脸质疑的看向靳云轻。

“有燕南笙那一百万两黄金,筱萝现在还不至于穷到偷盗的份儿上,刚刚王爷在华清宫偷听时不小心掉的。”靳云轻毫不留情的揭穿百里玉的鬼祟行径。

“咳咳......谁偷听了?本王偷听谁了!”百里玉脸色一阵青红,死撑着反驳。

“王爷若没偷听的话,那筱萝也不必解释了,对吧?”靳云轻一脸坏笑的看向百里玉,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分外闪亮,美的无尘。

“呃......好吧,本王很想知道,你为什么眶靳素鸾去莽原?她虽然是你的二姐,可她害死了表姐!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到莽原去过逍遥日子?”百里玉有些愠怒的看向靳云轻,低声质问。

“逍遥?王爷别忘了,奔雷他们在莽原呢!”靳云轻樱唇微勾,眼底的笑意让百里玉觉得浑身发寒。

“可本王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让靳素鸾到莽原去?她在这里的日子同样不好过。”百里玉多少有些介怀。

“王爷日后会明白的,而且筱萝向王爷保证,靳素鸾在莽原的日子绝对不会比这里好过。”靳云轻悠然开口,声音隐隐透着坚定。

“可是......”就在百里玉再欲质疑之时,汀月忽然自远处跑了过来。

“娘娘,出事了!”汀月焦急走到靳云轻面前,眸子若有似无的瞥向百里玉。

“什么事?”靳云轻挑眉看向汀月。

“奴婢送那名宫女去御医院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皇上已经答应大夏国的和亲了!”汀月据实禀报。

“和亲......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靳云轻不以为然,国与国之间的和亲古来有之,司空见惯。

“可这次和亲不一样,奴婢听他们说,皇上已经答应大夏国的皇帝,不仅让肃亲王迎娶大夏的硕荣公主,而且还应允让肃亲王入赘大夏!那个大夏的硕荣公主就快到大百里了!这可怎么办啊!”汀月满目忧色的看向靳云轻。

无语,靳云轻闻声默然,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岂有此理!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做!本王这就去找皇上理论!”百里玉闻声震怒,双目骤寒,正欲起步之时,却被靳云轻拦了下来。

“王爷以为您现在去可以改变什么?”靳云轻敛了眼底的冰寒,悠然看向百里玉。

“本王可以让皇上退了这门亲事!只要本王不同意,没人敢逼本王娶别的女人!”百里玉愤愤然开口。无语,靳云轻耸了耸肩,不再阻拦。

见百里玉暴戾离去的身影,汀月小心翼翼凑到靳云轻身侧。

“娘娘,如今夏国的硕荣公主已经入了越境,三两日便到百里宫,就算王爷据理力争,皇上也未必会退掉这场和亲了,这可怎么是好啊?”汀月揪着心看向靳云轻。

无语,靳云轻浅笑嫣然,在百里玉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内时,悠然起步走回关雎宫,汀月见主子不语,也不好再问,遂一脸忧色的跟在后面。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在靳云轻揽着絮子慵懒的倚在贵妃椅上时,忽感一阵劲风自门口而入,那抹湛蓝色的华裳倏的冲了进来,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响,吓的絮子蹭的从靳云轻的怀里窜了出去。

“皇上太过分了!居然不肯见本王!他以为能躲一辈子吗!”百里玉愤怒坐在椅子上,双目凛冽,暴戾低吼。

“也不需要一辈子啊,只要躲到王爷随硕荣公主回夏国就可以了。”靳云轻安抚般的摸着絮子毛茸茸的脑袋,漫不经心言道。

“本王现在有难,你除了说风凉话之外,还能不能说点儿让人听着舒服些的话啊?能不能!”百里玉怒视靳云轻,恨恨道。

“听说硕荣公主倾国倾城,貌美如花!”靳云轻狠狠点头。

“你!不管怎样,本王都不会娶那个硕荣!”百里玉决然开口。

“人家公主都已经快到皇城了,王爷一句不娶就可以了事?”靳云轻轻拍了下絮子,旋即起身,娉婷摇曳着绕过百里玉坐了下来,纤手端起紫沙壶倒了杯清茶推了过去。

“那本王可怎么办啊?”百里玉一脸愁容,满目哀色的看向靳云轻。

“硕荣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配王爷绰绰有余,王爷如今摆出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可显得有些矫情了呢。”靳云轻不以为然道。

“本王不是显得有些矫情,是真矫情!就算硕荣公主是天仙下凡,本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别人不知道,可你应该理解,本王心里......”百里玉正色看向靳云轻,眼底眸色幽深。

“王爷心里就只有家姐一人么!若是让硕荣公主知道自己还比不过一个死人,不晓得会是怎样的天翻地覆呢。”靳云轻消遣着看向百里玉,心底荡起一丝暖意。

“靳云轻!”百里玉怒了,他这边儿都快火烧眉毛了,靳云轻还有心开玩笑。

“咳咳.....言归正传,王爷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将夏国的硕荣公主许给你做王妃吗?而且还答应让你入赘夏国?”靳云轻敛了眼中的戏谑,肃然看向百里玉。

“不知道!”很明显,百里玉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思考。

“一个字,穷!”靳云轻针砭时弊道。

“你什么意思?”百里玉挑眉看向靳云轻,不解开口。

“皇上对王爷的忌讳王爷早就知道,不过碍于王爷在大百里朝野的威望,所以一直没敢下手罢了。于是皇上退而求其次,将王爷送出大百里,而且是送到整片大陆,世人皆知最穷的国家,其意昭然若揭。一来,王爷不在大百里,解了皇上的近患。二人王爷就算是人中之龙,可在大夏国,也只能算是浅滩上的游龙,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亦不存在什么远忧。”靳云轻神色肃然,声音清冷如冰,眸间的光亮烁若星,耀人眼目。

“皇上真是这个意思?”百里玉眼底一抹哀色,自表姐逝去,他在百里连城面前已经卑微的没了底限,即便如此,他仍换不回百里连城一点心安么?

“不然呢!”靳云轻挑了挑眉梢,为百里玉蓄满茶水。

“不管怎样,本王决不会娶硕荣为妻,就算......就算是死!”百里玉漠然开口,眼底覆染一层冰霜。只是百里玉才一闭嘴,便听靳云轻猛的搁下茶壶,一脸怒色看向百里玉。

“王爷说的轻松,有句老话叫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若王爷因为拒婚而丢了性命,莫说筱萝,纵是九泉下的大姐都会瞧不起王爷!”靳云轻恼他怎可轻易说死。

“可是......”

“没什么可是,当初王爷以为那页证词是大姐心甘情愿留下来制约王爷的,所以王爷情愿放弃在手的兵权,只求大姐死的安心。可事到如今,王爷很清百里,那页证词是靳素鸾逼迫大姐签下的,根本不是大姐本意!如此一来,王爷大可不必畏首畏尾,现在是皇上对王爷不义在先,也怪不得王爷不仁在后了!”时至今日,靳云轻已然为百里玉铺就好了一条光明大道,只待百里君清心生反意,她便倾尽全力助百里玉夺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

“表姐钟情于百里连城,才会为百里连城成就了现在的大百里江山,所以不管有没有那页证词,本王都不会轻易夺了百里连城的皇位,以后这样的话,你不必多说了。”百里玉神色悲凉,眼底暗淡无光。

无语,靳云轻陡然起身,上前一步将百里玉面前的茶杯举起来,玉腕轻扬,茶水顺间溅洒一地。

“你干嘛!”对于正在煽情的百里玉而言,靳云轻的动作大煞风景。

“这茶水是你倒的么?”靳云轻悻悻看向百里玉。

“那倒不是,可是......”百里玉微怔了一下,仍觉靳云轻的举动有些过分。

“王爷有可是的功夫,还不如回去准备准备,眼见着就要做大夏国的上门女婿了,这种好事儿可遇不可求的呢,不过王爷还是多带些傍身的银两,那地方穷的就剩下一个字了!”靳云轻随手将茶杯搁在桌上,转身走向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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