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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沐沐第二日睡醒的时候才刚过卯时三刻，可做了一夜的梦，她仿佛过了一生那么长。
只是醒来的时候思绪有些恍惚，她想去仔细回忆梦中的内容，却总觉得越来越模糊。
外头伺候的小丫头大概是听到了她起床的动静，轻轻扣了门，“北堂公子，您是醒了嘛？需不需要奴婢给你伺候您更衣梳洗？”
楚沐沐摸摸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去给我打些热水来梳洗吧？其余的我自己来就行。”
“是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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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南宫灵正好收到了丐帮同门送来的消息。
借着丐帮在京城分舵的眼线，他们已经找到了京城恶霸之首，并且约定了与今日上午，在西市最大的酒楼内谈判。
在这几个师兄弟里，西门吹雪对剑术痴迷至极，东方不败在武功上的造诣也已经登峰造极，南宫灵怕并不是他俩的对手，可论起为王爷办事的能力，南宫灵却是最靠谱的。
一个时辰之后，楚沐沐在酒楼包厢内内见到了一个少年，和她一起来酒楼的只有南宫灵，东方不败和西门吹雪并不愿意参与和小混混的聊天，于是拉着西门一起去西市挑选合适成为交易区的地点了。
那少年长得很好看，不是东方不败那种略带阴柔的美，不是南宫灵那样严肃正气的俊朗，不是西门吹雪的那种孤傲疏离，更不是八贤王那样优雅又潇洒的贵气。
他脸上有一道刀疤，一道长到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的刀疤，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少年的美，反而更添了一种邪气的吸引力。
在众多武侠故事里，有这样外貌的，楚沐沐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少年身后跟着两三个跟班，大摇大摆走进屋子，也不打招呼就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道：“我听我弟兄说，你们两个有事要找我谈？”
既然八贤王已经说明了这事是交给楚沐沐负责，虽然人是南宫灵帮忙约来的，但这时候他也选择了沉默，把问题都交给了小师弟。
楚沐沐来到这个世界最不怕的就是说话这门功夫了，知道是和江湖混混谈判，出门时候他特地换了身简单的布衣，就和从新手村出来的差不多，这会儿同样大大咧咧的地坐在刀疤少年对面，画面倒是异常和谐。
“没错，是我和我师兄有笔好买卖要与你谈。”
“嗤——”少年完全不理会，招手让小二送了几笼点心在桌上吃起来，“别以为你穿成这样我就不知道你们什么身份了。什么神侯府的名捕，是吧？”
“你既然知道我是故意穿成这样，也该明白，今天前来，我并不是想用什么侯府又或者是什么捕快的身份来压你。说了是买卖，自然是谈成了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的事。”
“哦，那说来听听，看看大爷我是不是感兴趣。”
“在下姓北堂单名沐，这位是我二师兄南宫灵。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少年想了想回道：“当年我师父带我回恶人谷，收我入门时，给我起名叫莫雨。”
“……”楚沐沐手一抖，差点把整杯热茶都给洒了，还好南宫灵眼明手快在桌下暗暗托住了楚沐沐的手臂。
大哥！你不是应该叫江小鱼嘛？
莫雨是什么个意思，“你咋不说你师父叫王遗风呢？”后面半句腹诽，楚沐沐一不小心给说了出来。
“嗯？我师父他已经多年不涉足江湖，你竟然认得他老人家？”
“……”楚沐沐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着。
wtf,这剧情是谁写的？你出来我不打死你！
“呃……王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名号我也是略有耳闻，只是刚才听你提起恶人谷，才有此猜测罢了。”
少年将信将疑，“好了，不用拉关系套近乎了，大爷我忙着，说正事吧！”
“皇上想要治理西市的小摊贩，我知道那些摊位什么的这些年都是你和你的兄弟们管着，所以想和你谈个合作。”
“和官府谈合作？”少年筷子上正夹着半个烧麦差点没直接糊在楚沐沐脸上，还好她反应快让了过去，“是你们官府吃饱了撑得没事干，还是你们以为我们这帮兄弟读书少好骗？”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规范一下西市的摊贩位置，我们会拟定一个合适的地点专门给这些摊贩，不过考虑到维护治安还有管理这些摊贩等等方面都可能给官府增加额外的支出，所以和你谈一笔交易。
新的法令颁发之后，官府希望雇佣你和你的兄弟负责管理这些摊贩，不可以在非规划的交易区内摆摊，而顺天府也会拨出几名捕快负责管理一些在交易区域寻绊滋事的人，一旦发现有故意闹事的百姓，你们也可以通知官府羁押回官府受罚。”
“你刚才说雇佣？官府雇佣我们？”这年头，官府不把他们这些江湖混混都抓去坐牢就不错，还雇佣？这世道是要变天啊……
“当然，既然官府规划了指定的交易区域，那么在内摆摊的百姓自然也需要交纳一定的税收，而官府这从这些收入里拨出一部分给你还有你的弟兄们。你们需要做的事情与往常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规范他们摆摊的位置，而且如果有屡教不改在交易区外设摊的百姓，你们也可以进行罚款或者没收他们的商品，这部分的额外收入都属于你们，而你们也不用担心会被官府打压驱赶，你的兄弟们也算是有个正当职业，回家后也可以向家人有个交代。”
“大哥，这不错啊，以后有钱拿又不用被人说是流氓混混。”某个站在少年身后的小弟兴奋道。
“闭嘴！大哥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表意见了？”少年微微扬手，一根筷子由下而上笔直戳穿了那跟班小弟的两片嘴唇，血腥的画面让楚沐沐突然都没了胃口，而后少年露出一抹邪笑，“我小弟不懂事，你不用见怪。听起来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不过就算我不答应你们，我一样也可以有钱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放着潇洒的日子不过，非要和你们官府合作，受制于人呢？”
楚沐沐虽然也被对方刚才的举动惊到，可她到底在这个武侠世界也混了两年，即便大多数日子都是在佛门清修之地，可也不是没见过打打杀杀的阵仗。
少林寺号称武林泰斗，偶尔也总有那么一两个不懂事的江湖傻小子上山要求挑战，有些武功底子尚可的，也会一时冲动砍伤几个初入门派的小沙弥，制伏这些人她也有点经验。
抬手一个捉影式，少年连人带椅子就被拉到楚沐沐身边，因为运功抵抗，青石的地面上直接就被磨出了大约半寸深的沟壑。
那少年也愣了一愣，没想到面前这个青年，年纪不大内功却十分了得。
而楚沐沐却没有接下去的动作，只是微低下头，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我听说能进得恶人谷的人，当年多少都有些离奇的经历。看你的年纪和武学造诣该是自幼就被王遗风前辈收入门下的，想来也是有段不寻常的身世，我若是可以帮你，这笔交易是不是有的谈？”
看他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方才又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恩师王遗风的名字，少年也信以为真，“帮我什么？你究竟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