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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人对元旦还是很重视的,晚饭也很丰盛。不过李寒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食物上面,他虽然见过兰斯伯爵几次了,却还是第一次以兰斯伯爵女儿的男朋友的身份来见他,这让李寒感觉既紧张又尴尬,突然体会到了毛脚女婿见丈人的感觉。
兰斯伯爵看上去淡淡的,也不知道对他俩在一起是赞成还是反对。不过他既然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把李寒赶出去,李寒就当他是同意自己和莉迪亚交往了。
这么想着,李寒虽然还有些紧张,但好歹有心情看一眼自己在吃的是什么了。虽然只有三个人,餐桌上仍然摆着一整只烤乳猪,它已经被兰斯伯爵分过一轮了,李寒盘子里现在还有一大块,涂着蜂蜜的猪肉被烤的外焦里嫩,又香又甜。
另外有一只很大的烤鹅,鹅肚子里填着的面包屑被肉香包裹,精华全都化入其中。还有煎的香嫩的小羊排和炖的酥烂的鸡块。
他惊讶地脱口问:“怎么全是肉?”
兰斯伯爵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李寒看着未来岳父的表情,额头上微冒冷汗。莉迪亚给他解围道:“我们过新年要求的是桌上有肉,橱中有酒。”
李寒转头看了一眼餐厅里的酒柜,里面摆着的酒比他前两次来的时候都多,有红葡萄酒、白葡萄酒、香槟、白兰地、威士忌等,还有一瓶是李寒上次送的茅台。
李寒就给莉迪亚讲篁国的习俗:“我们各地方可能多少有些差异,但我老家的习惯是鸡、鸭、鱼和猪肉都要有,尤其是鱼,表示年年有余。另外菜不能全部吃完,要剩到第二天继续吃。除了这些,我们还会做些用猪肉做的食物,比如腊肉和香肠。腊肉也是各地方的做法都不同,我们是拿猪肉抹上大量的盐晒干,有些人是拿烟熏出来的。取的就是那股烟熏的味道。香肠是猪肉剁成肉馅,拌了各种调料后,用洗干净的猪小肠刮的薄薄的,然后把肉馅塞到肠衣里,很多人都很喜欢吃。”他停了一下,情绪突然有些低落,“我爷爷还喜欢做芋头丸子吃。是用晒干的红薯粉和煮熟的芋头做的。下次你再去我那儿,我做给你尝尝,我也好多年没吃过了。还有红枣、银耳和葡萄干煮的甜汤,我这个不爱吃甜食的人每次都能喝一大碗。”
莉迪亚知道他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可惜爷爷在他大学的时候就去世了,便道:“那回头如果我吃了觉得好吃。你要教我做啊。”
李寒微笑:“好,以后新年的时候你来做给我吃。”
兰斯伯爵看着这小子竟然在自己面前就跟女儿调情,不高兴地清了清喉咙,岔开话题:“明天伦敦的元旦游行你们去看吗?”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不是提醒他们去约会吗?这小子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就是医术厉害一些吗?竟然把莉迪亚迷得神魂颠倒的。
莉迪亚自然不知道父亲在想什么,笑道:“去呀,明天一早就去。爸爸,你要一起去吗?”
伯爵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说:“这大冷天的,我懒得出门,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他把盘子里的食物解决掉,站起来道,“我有些累了。你们慢慢吃。”
看着他慢慢走出餐厅,李寒与莉迪亚面面相觑。李寒本来就没什么亲人缘,不懂这位单身父亲对女儿的不舍,完全不知道伯爵怎么突然就心情不好了。莉迪亚倒多少能猜到一些父亲的心情,只是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父亲的好。
李寒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问:“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伯爵?”
莉迪亚点点头,把最后几口甜点塞进嘴里:“那你先回房间。我一会儿就过来。”
李寒在房里等到过了12点,莉迪亚才回来,脸上神色变得轻松了许多。她陪着父亲下了两盘棋,又一起迎了新年。把父亲宽慰得松了心,心情愉快的睡下,这才回来。这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累的不行了,赶紧洗澡睡觉。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兰斯伯爵对李寒的脸色好看多了,还亲自送他们到门口,目送他们开车回伦敦去看新年游行。
游行从伦敦市中心的皮卡迪利大街出发,沿途经过皮卡迪利广场、特拉法加广场、白厅等著名建筑和区域,最后抵达议会大道,游行线路全长2英里。他们到皮卡迪利大街的时候游行队伍已经出发了,好在游行队伍够长,他们混在了队伍前面三分之一的位置跟着往前走。
这已经是伦敦连续第28年的新年大游行了,去年李寒因为陪父母浏览伦敦,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错过了热闹。不过英国人民好像很喜欢游行啊,很多节日都喜欢盛装打扮起来,聚集上数万人一起游行,往往是前面的都走一大半了,后面的还没出发。后来看到报道,李寒才知道自己低估了参与人数,据统计,光是表演者就有上万人,而各国游客则有整整50万。
离李寒他们最近的是一对父子模样的人,驾驶着一辆微型火车头,随着队伍缓缓前进。火车头是蒸汽机式的,后面拖着一节小小的敞篷车厢,父子俩一个穿大红,一个穿亮蓝,都戴着高高的红白条纹的帽子。坐在车厢上的儿子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手里还拿着两面小小的英国国旗。
一个有着胡萝卜鼻子和黑钮扣眼睛的“雪人”手舞足蹈的走过来,边上跟着两个舞动着前进的美女,她们都穿着白色的毛绒绒的三点式衣服。李寒凑在莉迪亚耳边道:“英国的冬天虽然不算冷,但也有零下几度吧?她们穿成这样也不怕感冒。”
莉迪亚笑着推了他一把,道:“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大饱眼福吗?”
在这个问题上李寒是坚决不会犯错的,他不屑地撇了撇嘴道:“身材比你差多了。”
莉迪亚被逗笑了,那对雪人美女身材其实相当不错,但男朋友的吹捧她自然不会去反驳,以前她也不知道李寒这么会说甜言蜜语,还以为他会是那种做多于说,笨嘴拙舌的呢。
接过经过他们的是一群高中生拉拉队,如果不是莉迪亚说明,李寒肯定会以为她们都是大学生。以前就有人说过,西方女孩,16岁看着像24岁,果然没错。
接下来是英国皇家退伍军人协会的老兵,他们穿着帅气的军装,戴着贝雷帽和白手套,扛着军旗,走的整齐又有气势。
正在为军人的气质赞叹的时候,画风突然一变,各式或萌或逗B的卡通人物气球出现在他们眼前。有棒球队员造型的加菲猫,穿着西服光着屁.股的唐老鸭,内.裤外穿的唐老鸭……
“我就说腐国人民不可能那么正儿八经的嘛,果然刚刚都是错觉。”李寒嘀咕道。
莉迪亚欢快地看着气球,人声嘈杂,她没听清李寒的话,问:“你说什么?”
李寒连忙摇摇头:“没说什么……快看,那是龙吗?”
远远的过来了一只巨大的彩色龙,身上长满了彩色的长刺,说实话虽然知道那是条龙,但李寒完全没看出来它哪里像传说中的巨龙了,连蜥蜴都不像啊好吗?
跟在龙的屁.股后面突突突直冒白烟的东西就更让人无语了,那也是一个小火车头,车上坐着四位大妈,重点是,那火车头是仿真的,高高的烟囱上一直在冒着白烟,也不知道是不是蒸气,如果是烟雾的话污染就太重了。
可怜的小丑跟着小火车头后面,他的杂耍表演完全被烟雾给盖住了,只要离的稍远一点的人就都看不到他的存在。
李寒看到那辆复古款马车的时候,还以为马车上坐着的会是英国的什么政要或者皇族,结果走近了才知道,车里坐的竟然是篁国驻英国大使馆的大使夫妇。不知道他们是来凑的什么热闹,也许其他国家的大使也来了吧,只是他不认识而已。
竟然还有什么驴养殖协会,李寒从来不知道英国也有人养驴,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孤陋寡闻了些。
一只被装扮的非常漂亮的驴背上坐着个可爱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胖嘟嘟的脸蛋粉嫩极了,让人看着就有咬一口的欲望。她像小大人似的淡定地坐在驴背上,与协会成员一起向游客挥手。虽然她还是个小不点,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协会其他成年人都在这一刻沦为了背景。
星球大战里一群白武士押送着的黑武士的造型出现在人们眼前,他们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有点像廉价塑料,但黑武士手腕上的手拷却做的跟真的一样,而白武士们手里的枪也不像是激光的,反倒像是仿真冲锋枪。围观群众看得目不暇接,李寒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他看星球大战还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对这个系列的片子不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正疑惑间,那黑暗武士突然快走两步追上前面的驴养殖协会,用手铐勒住了其中一个女人的脖子,转身面向白武士。旁边的游客都笑了起来,黑武士这是要逃跑吗?
被勒住的女人虽然被吓了一跳,本来也在笑的,渐渐却变了脸色,她感觉脖子被勒的很紧。而白武士们则都停住脚步,整齐一致地拉动了枪栓。
李寒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他们手里拿的是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