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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宁玥才确定玄胤刚才是真的进去了,而自己也真的被拒之门外了。
这简直太奇怪了!
今天被放鸽子的人是她,该生气也是她生气才对,那家伙凭什么给她甩脸子?
宁玥古怪地蹙了蹙眉,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拿起瓜子慢悠悠地嗑了起来。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嗑到第一百零八颗的时候浴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但看到的一幕让宁玥觉得还不如不开了。
以往只裹一块棉布,有时候什么都不裹,全屋裸奔的某人,今儿居然亵衣、亵裤穿得齐齐整整,连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都扣好了!
捂这么严实干嘛?
怕她耍流氓?
宁玥仰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玄胤显然也没料到一开门会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对面嗑瓜子儿,还嗑得如此闲适懒散,仿佛他刚刚洗澡的过程都被她的一双透视眼给看到,然后当了她的开胃菜一样。
玄胤皱起了眉头!
好好好,都开始皱眉了,早上是谁说要一辈子做对方的禁脔的?甜言蜜语还没过保鲜期,就要开始跟她冷战了。宁玥嗑完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想在气场在压迫对方一下,却发现自己哪怕踮起脚尖也够不着他下巴,这才明白,每一次亲吻时,他都低下了那颗骄傲的头颅。
“咳!”宁玥清了清嗓子,抛开脑海里蹦出来的杂念,面无表情地说道,“说吧,今天为什么要放我鸽子?放完了还摆一副臭脸,做给谁看?”
玄胤没回答,径自朝房中走去。
宁玥拦住他的去路,不罢休地道:“你说不说?不说今晚就别想睡觉!”
玄胤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探出两根手指头,将她轻轻一拧,像拧小鸡仔儿似的,丢到了一旁。
宁玥瞠目结舌,力气原来这么大的,每次她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都压得特别顺利,还以为——他软萌易推到呢!
宁玥跟过去,他坐下,宁玥也坐下。
看了一眼他湿漉漉的头发,宁玥拿来一块棉布,轻轻地给他擦拭了起来。宁玥觉得自己脾气真好,这家伙不明不白地冲她生气,她还心宽地照顾他。
哪知,她乐意照顾,人家还不乐意领情。
玄胤一把推开她的手,侧身躺到了床上。
“喂!你头发还没干呢!这样睡,会头疼的!也容易留湿气在体内!”宁玥恨铁不成钢地说着,又俯下身,去给他擦。
他冷眸看了看宁玥:“下去。”
“嗯?”宁玥眨了眨眼,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恨不得天天长在她身上的家伙,对她说什么?下去?
“你的耳朵和脑子,到底哪个出了问题?我让你下去!”他冷冷地说道。
宁玥挑眉,摸了摸他额头:“玄胤,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尽说胡话?”手没试出温度,她又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是有点烫呢。”
应该是气得上火,心里补了一句。
玄胤的身子在她额头抵上来微微僵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很快,他推开宁玥,自己拉了被子盖上。
宁玥看着他背过去明显想跟她保持距离的身子,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了?是别人,还是我?应该不是我吧?我们早上还好好儿的……”
她呢喃着,伸出葱白的手去碰他肩膀,却换来他一记冰冷的眸光,眸中,红血丝都渗了出来:“马宁玥,我让你下去!最后一次!”
宁玥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心知他是真的怒了,他怒起来是想杀人的,再不济,也是要打人的。想到他前世把一个太监活活用拳头打碎脑袋的事,宁玥打了个哆嗦!决定暂时不触他霉头,乖乖地下了床,给他放下帐幔,熄了灯,回到已经不知多久没睡的小床上。
曾经,她非常“迷离”这张床,他总是想法设法地把她骗过去,现在,她上赶着送上门,他却硬把她赶回来了。
宁玥纠结地抱住被子,学着他以前那样敲了敲墙板:“你睡了没啊?没睡的话,跟我说会儿话呗。你约了我去游船,结果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时辰,我的腿都站肿了。我回来,你还是不在,我担心死了,想着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连个消息都没带给我。”
顿了顿,宁玥面向墙板道,“你在听吗?玄胤。”
玄胤没有反应。
宁玥再次叹了口气,她现在能确定玄胤是在恼她了,可她真不记得今天做了什么令他不快的事,莫非是她和司空朔吃饭的事被他知道了?
司空静反复地强调得罪她,自己不会有好日子过,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那自己今晚在游船上看到的穿紫色披风的人……不是司空朔,而是玄胤?
宁玥被自己的猜测唬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那人真是玄胤,那么自己掉头就走的行为,不恰好说明自己将他认成了司空朔?为什么会认错?自然是那件紫色披风了。
宁玥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如若不然,玄胤为何气成那样?
该死的司空静,告密就算了,还想了这么阴损的招数,连披风都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这么挑拨她与玄胤,是想把他俩的关系往死里整。
好好好,司空静,我记住你了。前世你三天两头欺负我,我想着你下场本来也挺惨,所以懒得再找你报仇,现在看来,我太低估你作死的能耐了。
翌日,宁玥起了个大早,去小厨房做了一桌丰盛的早膳。
宁玥明白玄胤的气没这么容易消,心中没做指望,见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心道,幸亏没做指望!
吃早餐时,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咀嚼的声音,琴儿看看面色冰冷的四哥,再看看面无表情的四嫂,又瞄了瞄桌子底下二人井水不犯河水的腿,大感诧异。她的印象里,这俩人眉来眼去,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勺,腿相互缠着、手相互牵着,还在大腿内侧乱摸才正常呀!今儿是怎么了?改邪归正了?!还是……终于知道要在她面前注意影响了!
不错,有进步!
可是为什么,她更喜欢他俩你侬我侬的样子呢?看着特别温馨。
琴儿不敢多问,埋头吃着碗里的面条。
早膳完毕,玄胤一声不响地走掉了。
琴儿数了数盘子,回头看着消失在尽头的人影,说道:“四哥今天的胃口是不是不好?只吃了一碗面、两个包子、十笼蒸饺、两盘小菜、一碗汤,他还给我留了一块马蹄糕!”
宁玥噗哧笑了,琴儿是没见过玄胤以前在王府吃多少,能吃一半就不错了。不是在跟她冷战吗?有本事别那么馋她做的东西呀?故意留一块马蹄糕,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见宁玥悠哉悠哉地笑,冬梅急得不行了,送走琴儿后,跺着脚说道:“小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呀?姑爷都不跟您说话啦!你们俩到底怎么了嘛?昨儿出门还像新婚似的,晚上就成仇人了!”
宁玥耸了耸肩:“我不笑,难道要哭?你家小姐我啊,上辈子流的眼泪够多了,这辈子,就算刀插在心上,我也不想浪费一滴泪水!”
“又来了又来了,什么上辈子这辈子?”冬梅是不信这些“胡话”的,只觉得她家小姐想象力太丰富,说起故事来一套一套的,像真的经历过一样,“小姐,您知道姑爷是为什么生气吧?”
“算是……知道吧。”都是自己猜的,还没找司空静证实。
冬梅蹙眉:“什么叫算是?”瘪了瘪嘴儿,又道,“跟您有关吗?有关的话,您赶紧想个法子把姑爷哄回来呀!”
宁玥拍拍冬梅肩膀:“男人不是靠哄的。”
“那要怎么办嘛?”冬梅急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玥鼓了鼓腮帮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碰到他发脾气,没经验。”
……
出王府后,宁玥没立刻去回春堂,而是去了京兆府。
“什么?你要撤销案子?不是吧?那家伙虽然嘴硬,但是再饿上两天,就肯定会招供了!我干这行这么多年,相信我,她熬不下去的!”微捕快苦口婆心地说。
宁玥微微地弯了弯唇角:“这件事,我回去之后想了许久。玄家与司空家的关系摆在那儿,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了,相信她已经得到教训了,念她初犯,这一次便绕过她吧。”
魏捕快叹了口气:“你呀,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善良?她身上可没这一项特质,她只是觉得,司空静这么努力挑拨她与玄胤的关系,盗窃罪又不重,即便罪名成立,也太便宜司空静了。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司空静敢算计到她头上,就等着自食恶果吧!
“魏大哥。”宁玥微笑着看向了对方,“此处距离司空家路程遥远,劳烦你着人给司空大小姐带个消息,让她来接妹妹回家吧!”
魏捕快也正想着这个问题,以司空静那种娇贵的身子,怕是走不回去,若是路上发生什么意外,可就有些扯不清了。他没在意宁玥为何点名给司空琳送消息,以为宁玥只是随口一说,恰好,他也不乐意为此事多多费心,便让小捕快去了。
司空琳还有一个月便出嫁了,最近一段日子越发低调,在闺中安心地绣着嫁衣,听到丫鬟禀报说妹妹出狱了,让她去接。
她以为是妹妹惧怕父亲和哥哥的怒火,才想到她这个性子绵软的姐姐。
终归姐妹一场,她倒是不好不应下,可她又实在不愿意去那种腌臜的地方,便对丫鬟吩咐道:“去赵家,让姑爷把二小姐接回来。”
她与赵琦青梅竹马长大,彼此之间,已经如同亲人一般在相处,让他去接自己妹妹,她并不觉着不妥。
赵琦得到消息,马不停蹄地去了。
司空静在牢中待了几日,狼狈得不成样子,见到来接她的是她仰慕许久的姐夫,当即眼圈一红,恨不得扑进对方怀里。
赵琦清了清嗓子,示意她别冲动,随后给魏捕快道了声谢,撩开帘子,让司空静上了马车,自己则骑着骏马护送在一旁。
等他们走到一处僻静的胡同时,司空静挑开帘幕,泪汪汪地看着赵琦道:“姐夫,外头冷,你进来吧。”
车夫是赵琦的人,赵琦自然不怕他乱说什么,当即翻身下马,上了马车。
司空静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赵琦的怀里:“姐夫——”
赵琦与司空琳青梅竹马长大,与司空静其实也一样,只是因着双方指腹为婚,所以大家都只看到他与司空琳是一对儿,完全没料到他和司空静也有些暧昧不清。
软玉在怀,赵琦有些心神荡漾,抚摸着对方柔嫩的肩膀道:“对不起,一直没去看你。我想去的,但是我爹娘不让,又怕你姐姐会起疑心。”
“我知道,我不怪你。”司空静往赵琦怀里拱了拱,“都是那个马宁玥!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姐夫,你帮我教训她!”
马宁玥作为回春堂的东家,其名号在京城如雷贯耳,更别说,她还是玄胤的郡王妃,赵家不过是个正在走下坡路的公侯之家,哪里敢招惹那么厉害的人物?更何况,坊间还流传了不少马宁玥的传闻。说她弄死了马谨严、弄残了蔺咏荷、弄蔫了马宁溪,就连他的岳母大人刘婉玉都因对回春堂垂涎三尺而遭到了马宁玥的疯狂报复。他不清楚这些内容的真假,但与马宁玥做对的人的确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这令赵琦胆寒,可是面对司空静充满期盼的眼神,他又很难讲出一个不字。
“静儿,我知道她报官的事令你感到愤怒,不过也的确是你不对在先。你要那些东西,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给你买啊。”
最后一句话还是蛮受用的,司空静嘟了嘟嘴儿:“可是你最近都不来找我!”
“最近不是跟你姐姐婚期在即吗?家里人便让我们少见一些。”赵琦说。
司空静哼了哼,不满地嘟哝道:“那你想我了没?”
赵琦捏住她下颚:“当然想了,不想你想谁?”
“兴许你是想我姐姐。”司空静吃味儿地说道。司空琳是嫡长女,身份比她尊贵,什么好东西都是司空琳先挑,然后才轮到她。若要问她为何勾搭上赵琦,大概是真心喜欢,也大概是对司空琳深深的不满。一想到司空琳的夫君对她情难自拔,她便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赵琦的手伸进了她衣内,揉着她肚兜,轻轻地说道:“我怎么会想她?我满脑子都是你,做梦都是你。”
司空静被揉得很舒服,又听着他深情的话,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甜:“我也想姐夫。可是姐夫,我真的好讨厌马宁玥,你一定要帮我教训她!”
“好的,我会的。”赵琦的血气涌上了头顶,自己在说什么自己都听不清,脱了司空静的衣裳和罗裙,肆意地吃起了豆腐。
司空静的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那是她很小的时候,与姐姐玩捉迷藏,她藏在了娘亲的大柜子里,从柜门的缝隙中,她看到娘亲和一个戏子趴在桌上玩一撞一撞的游戏,她当时很好奇,跑过去问他们在玩什么,娘亲打了她一巴掌。
哼,有什么了不起?瞧,她现在也可以玩了。
“姐夫,姐夫……”司空静贪婪地唤着赵琦。
赵琦按住司空静的头。
“姐姐会这样做吗?”
“她不会。”
司空静就喜欢做司空琳做不到的事,让赵琦更喜欢自己、更离不开自己。
赵琦舒服得差点叫出了声。这就是他疼爱司空静的缘故,与司空琳订婚那么多年,偶尔亲密一下是难免的,长辈们也都知道,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司空琳从来自持嫡女身份,不肯像这样取悦他,说这是不端庄的行为,只有那些不自重的女人才会做。司空静却不管这些,她率性、自我,敢爱敢做,虽然他明白司空静和姐姐较劲儿的成分居多,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他喜欢就够了。
“姐夫?我好还是姐姐好?”
“当然是你好,在我心里,她没你一半重要。”
二人在马车里荒淫无度,浑然没察觉到另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内之人好笑地勾着唇角,隔着重重帘幕望着他们。
不用想也知道,这俩人又天雷勾地火了。不知道司空琳看到这一幕,会不会气得暴走呢?
“小楼,去给司空琳带个消息,就说,司空静出事了,有人听到她惨叫。”
赵琦,你可得持久一点儿,别让我失望。
小楼选了一匹强壮的马,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司空家,把自己“听”到的惨叫如实说了:“……我正要去回春堂接我家夫人,不知怎的,听到巷子里有人惨叫,好像是司空小姐的声音,我便来通知你们一声了。”
司空静与赵琦在一起,如果司空静出事,不是说明赵琦也出事了?尽管她未必深爱着这个未婚夫,可她也不想做一个小寡妇。司空琳当即带上护卫,浩浩荡荡地去了小楼所说的琵琶胡同。
宁玥则找了一家酒楼,选了二楼靠窗的位子,悠哉悠哉地磕着瓜子儿,欣赏一出即将到来的好戏。
前世司空静与赵琦暗中来往了多年,一直到司空静惨死都无人发现这个秘密,一来,是他们二人做得太隐蔽;二来,大家也不太相信读着圣贤书的赵琦会勾搭上司空静。
她与赵琦无冤无仇,本来想着不管他的闲事,但谁让他的小情人是司空静呢?司空静把她害的这么惨,她总得给儿“回报”,不然全都当她好欺负!
司空琳来的很快,厚重的脚步声险些让赵琦以为是官兵们来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拉过被子将司空静盖好,官兵管天管地,总不能管他在马车上宠幸一个小姑娘吧!
谁料,庆幸的念头刚闪过脑海,他便听到了司空琳的娇喝:“静儿!你没事吧?大胆狂徒!连我们司空家的人也敢欺负!快点束手就擒,绕你不死!”
妈呀!这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她怎么跑来了?
赵琦吓得小凶兽都软了,赶忙坐直身子,左看右看,想着往哪儿躲躲才好!
司空静比他更加害怕,司空琳那股子外表温柔内力泼辣的狠劲儿,她从小领教到大,她可不想被司空琳教训!
“姐夫,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怎么办?前面的路被司空琳堵死了,想逃都来不及了:“静儿,我先从后门走!不能让你姐姐发现我!不然,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行!我走!我也不能被她发现!她……她会打死我的!”司空琳的爪子,挠不穿她心脏,也会挠花她的脸,天啦!她才不要!
赵琦怎么能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司空静呢?与小姨子有染的事一旦东窗事发,他前程便毁于一旦了!
“静儿,你听我说!你姐姐刚刚在叫你,她已经知道你在里边了,你走也没用了!还是我走吧!啊?”
“不行啊姐夫!这是你的马车!怎么可能我在你不在?我姐姐不会相信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赵琦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怕东窗事发后被御史痛斥吗?但他的前程重要,她的就不重要了?她已经有了一顶小偷的帽子,可不能再戴上一顶淫妇的帽子!
宁玥就坐在他们楼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地好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说的真是有道理!
宁玥抓起一颗花生,斜斜地丢进了马车内。
花生落在赵琦的腿上,赵琦掀开帘子,往上一看,正好对上宁玥戏谑的眼睛,赵琦的面色唰的一下变白了!
宁玥给他使了个眼色。
赵琦一怔!
宁玥再次挤眉弄眼,赵琦看懂了,宁玥是让他撇下司空静赶紧逃。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来不及思考宁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听到了什么、知道些什么、为何让他逃走,他像是一个终于得到了指令的迷路小兵,瞬间有了战斗的勇气。
他一把推开司空静,打开车厢后门跳了下去!
他光着屁股,只拿了一件衣裳遮住下腹,偶尔一两个行人路过,吓得骇然失色!
他没功夫理会这些,尴尬而窘迫地窜逃着。
巷子口,魏捕快也听到了举报,说有人在琵琶胡同械斗,他赶忙带人过来一探究竟,果然看到司空家的护卫们举着利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娘的!在老子的地盘械斗,活得不耐烦了!你们,守住路口,一个也不许放过!”
赵琦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姓魏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怎么办?他逃不了了!
情急之下,赵琦急中生智,躲进了一辆垃圾车。
司空静在被赵琦抛下的一瞬便彻底懵了,那个对她海誓山盟的男人,那个说她姐姐没她一半重要的男人,为了不被她姐姐撞破,居然狠心把她给“丢弃”了!
这就是他所谓的喜欢?
司空琳掀开了帘子,闻到一股她并不陌生的*味道,眉头就是一皱,随后她看见自己妹妹裹在被子里,眼神呆滞地望着车顶,她眉心就是一跳!忙拉开了妹妹的被子,妹妹未着寸缕,身上遍布了被蹂躏的痕迹,结合先前别人说的妹妹的惨叫,她第一反应是妹妹被人给强了!
“车夫呢?赵琦呢?赵琦去哪儿了?”司空琳摇着妹妹的肩膀,“你说话呀!谁把你弄成这样了?是哪个禽兽欺负你了?”
“大小姐,回去再问吧,赶紧把二小姐的衣裳穿好!别让人发现!”一名机灵的护卫在外面提醒道。
司空琳赶忙点头,在她看来,司空静明显是被人强了,这种丑事还是别外传的好,否则,司空静名节尽毁不说,连带着她也要遭人非议!
她拿起衣裳,给司空静穿了起来!
可她还没穿好,魏捕快赶到了:“大胆!在老子的地盘械斗!还不快快放下兵器?!车里是谁?快点给老子滚出来!”
“告诉他,我是司空家的大小姐。”司空琳压抑住怒火说,自己妹妹出了这等丑事,想掩饰都来不及,这捕快却没眼力劲儿地撞了过来!真是火大!
机灵的护卫骄傲地说道:“这位是司空家的大小姐。”
“甭管是谁,都给我出来!”魏捕快吼道。
马车内,没有反应。
魏捕快气得冲了过去!
“拦住,别让他过来!”司空琳咬牙吩咐完,继续给司空静穿衣裳。
双方果然开始械斗了。
但司空家的护卫,如何是魏捕快的对手?
魏捕快三两下解决了一大群人,一剑扯烂马车的帘子,司空静白花花的腿肉暴露在了他眼前,也暴露在了那些捕快和护卫的眼前,更暴露在了围观的百姓眼前……
“真是一场好戏!”宁玥拍了拍手,放下一锭金子在桌上,含笑离开了原地。
效果达到了就好,接下来的事,她没空欣赏了。
小楼为宁玥撩开帘子:“小姐,接下来去哪儿?回春堂还是王府?”
宁玥每天都去回春堂,这几乎成了她的必修课,然而今天——
宁玥轻轻地吹了吹指甲,拿出从孙瑶那边要过来的胭脂,对着镜子,一边涂抹一边道:“去玄家大营。”
“啊?”小楼大惊,“去……去那儿做什么?”
那可不是女人可以进去的地方,就连王妃都没资格呢!
宁玥画好了妆容,看着面色潮红的自己,满意地勾起唇角,随后慢悠悠地往榻上一躺:“因为我蛊毒发作了,需要找郡王解毒!”
……
马援在山寨住了三天,给土匪们做了三天饭,起先是烧烤,后面是蒸菜,反正只要不是现炒的,他都勉强能应付过去。
大家对他的戒备越来越小,之前都不放心他独自在山寨里行走,而今他哪怕下山去采蘑菇也没人跟着了。反正他三个孩子都在山上,不信他敢跑!也不信他敢在山寨里杀人!
第四天,土匪们又打劫了一个商队,收获颇丰,赏了马援一床褥子和被子,并一些奇奇怪怪的酱料,让马援继续做好菜给他们吃。
马援做的东西自己都吃不进去,亏得他们还当山珍海味。
马援再一次提出去摘蘑菇,众人放他去了。
军营日子苦,比土匪们的还苦。土匪们三不五时打劫,饿的时候够饿,饱的时候也非常之撑。军营不同,小米、酱菜、面粉是他们的主要粮食,有很多士兵一年到头连块肥肉都吃不着。为改善伙食,他偶尔会带人去打猎、摘野菜。其中,蘑菇是他最常摘的东西之一。但蘑菇分为食用蘑菇和毒蘑菇两种,摘的时候必须分清楚,否则一锅蘑菇汤下肚,一个营的人可能都要翘辫子。
马援将毒蘑菇混在普通蘑菇里,守门的土匪随意翻了翻,见全是蘑菇,虽然形状不同,可马援以往摘的便是与此差不多,便没怀疑什么,放马援进去了。
马援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他迅速去了厨房,将毒蘑菇摘出来,做了一大锅蘑菇炖鸡。为了掩盖毒蘑菇的气味,马援疯狂地往里下着调味料。却突然,那个面带疤痕的年轻男子进来了。
马援的手一抖,舀着调味料的勺子掉进了锅里。
顺着这个动作,年轻男子看锅里看了过去,随后,男子的眼底慢慢浮现起了一丝诧异,如果马援没理解错,男子认出这些是毒蘑菇了。
马援握紧了腰间的匕首,虽然年轻男子对他似乎并无恶意,但为了完成自己的逃走大计,只得牺牲对方了。
就在马援缓缓拔出匕首的一刻,年轻男子也拔出了匕首,一个转身,刺中了身后的厨子。
厨子倒在了血泊中,眼睛睁得老大,到死都没明白自己救回来的秀才为何狠心地了解了自己的命。
马援的后背全都被冷汗打湿了,原来,秀才的身后还跟着厨子,幸亏刚才没出手,否则刺中秀才的一瞬,厨子随便叫两声,他就暴露了。
只是,秀才为什么会帮他呢?厨子是秀才的救命恩人啊——
马援想不通秀才为何宁愿忘恩负义也要保全他:“那天晚上的金疮药……是你给我的吗?”
男子点了点头:“是。”
“为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地帮我?你……认识我?”这个疑惑潜藏在马援心中许久了,秀才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像受了惊吓似的跑开,说不认识……太牵强。见秀才没吱声,应该是默认了,马援又道:“我听厨子说你是西凉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认识我?”
年轻男子的拳头紧了紧,没回答马援的话,而是道:“先把他的尸体处理一下吧,很快便会有人过来了。”
马援觉得这个秀才好像在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人家坦不坦白是人家的自由,马援不好强加干涉,与秀才合力将胖厨子的尸体拖到后山埋了。
做完这些,马援擦了擦汗:“我……我要做饭了,你可以吃白米饭,其它的,最好都别吃。”
“知道了。”男子应下后转身离开。
马援回了厨房。
临近晚饭时,天公不作美,下了一场暴雨。
一名土匪去后山撒尿,撒着撒着,被尿浇到的地方渐渐露出了一根手指,紧接着,两根、三根……
“手……手!啊!死人啦——”
厨子的尸体被发现了。
山寨的兄弟自然不会干这种事,外来人只有那么几个,马援一下子成了众人怀疑的目标!
男子奔进柴房时,马援正在给容卿喂小米粥,容卿病怏怏的,吞咽都困难,马援满眼的心疼。看到这一幕的男子,眸中蓦地闪过一丝艳羡与嫉妒,好像是希望马援也这么对他。马援朝他看了过来,他立刻压下眸中的异样,道:“他们发现尸体了,快跟我下山!”
皇甫珊皱眉,问马援道:“他是谁呀?”
“他是……西凉人,被土匪拐上山的。”算是解释了男子帮他们的原因。
马援赶紧将容卿绑在背上,他伤势未愈,但为了将容卿绑紧,愣是将伤口勒出了血来。
男子的眼角抽了抽,余光瞟向容卿,充满了憎恶!
马援背着容卿、皇甫珊牵着小男孩儿,跟在男子身后,从一条小路逃出了山寨,逃往山下。
只要下了山,再翻过两个山头便能抵达临淄城。
土匪不敢到那边,届时,他们就安全了。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一个伤员背着一个病人,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能跑多快?土匪们渐渐追了上来!
年轻男子对马援道:“我来背他吧!我比你力气大!”
马援确实很累了,受伤的缘故,内力耗得七七八八,但就这么把儿子交给一个陌生人,他不放心,哪怕这个陌生人之前帮过他。他紧了紧勒在胸前的绳子,咬牙到:“没事,我走得动。”
“快!在那边!兄弟们,给我搜!”
土匪们越来越近,他们的体力却出现了严重的透支,尤其马援和小男孩儿。
男子眸光一凛道:“我去引开他们!一直走,山脚有颗老槐树,在那边碰面!”
语毕,男子拿起两根木棍,朝土匪那边奔了过去。
马援在老槐树那儿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等来遍体鳞伤的男子,看着男子为他们而负伤,马援心中涌上一层愧疚。
男子道:“别歇息了,他们还在搜山,连夜赶路吧!”
“还要走?”皇甫珊说着,拍了拍小男孩儿稚嫩的肩膀,“还走得动吗?”
小男孩儿苍白着脸点点头。
却谁都看出他其实走不动了。
皇甫珊会武功,不至于太累,但若叫她负重,一定也坚持不了多久。
男子提议道:“我来背你儿子,你来背这个小家伙吧!我知道你不放心,可如果走得太慢,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抓,你儿子一样会没命!”
马援在心里做了一番挣扎后,将容卿绑在了男子的身上。
容卿昏昏沉沉的,嘴里却本能地溢出一句:“不要。”
马援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容卿却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男子背着容卿在前方开路,马援背着小男孩儿紧追而上,皇甫珊断后。
一行人在夜色中摸索着,离临淄城越来越近,翻过最后一座山头的山顶时,马援看见了临淄的万家灯火,一种激动涌上心头,终于要回西凉!终于要回家了!终于要带儿子与妻女团聚了!
就在他激动得情难自已的时候,走在他前方的男子突然脚底打滑,一声惨叫之后,跌下了山坡!
“卿儿——”
马援飞身扑去,却什么也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