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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依依,麻烦你给我说清楚。”关乎傅夜涵的安危,她不想被陈依依这么三两句话说了。
“你和他住在一起,你知道他多少事情?还需要问我?”看得出来,陈依依很气愤顾岚,平日里她说话一般不是这个样子。
顾岚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出了审讯室。
“陆队,白方宇那里就交给你了,他看到了凶手。我有紧急的事情需要请假。”
顾岚也不等陆琛首肯,立刻走出了办公室。
“阿卓英,你去哪里,带上我啊!”白方宇跟了出来,追着顾岚问。
“你先协助我们调查案子,我会回来找你的。再说了,你先和陈依依叙叙旧。”陈依依靠在门边,高傲的撇过头去。
顾岚没再多说,白方宇看了看陈依依也没有跟出去。
顾岚骑着摩托车一路飞奔到了傅夜涵所在的别墅。
她下了摩托车,快速进了屋子。楼下没有找到傅夜涵的身影,她又立刻匆匆上了二楼。在二楼的卫生间里,她看到了傅夜涵。
此刻的傅夜涵面色苍白,额头爬满细密的汗珠,蜷缩在浴缸旁边。他对顾岚的突然回来有些惊讶,但很快又佯装出平淡。
“你怎么回来了?”他尽力平静的站了起来。
“快让我看看。”顾岚三两步走到他跟前。
“我没事。”傅夜涵语气平静的说。
“还要瞒我多久?你这样当我是傻瓜看不出来吗?连我到了家你都没有丝毫察觉,你还要骗我吗?”顾岚遏制住自己的嘶吼。
短暂的愤怒,顾岚眼中含着泪水的去扶住傅夜涵的手臂,说道“能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吗?是不是你已经不止一次的因为我而受伤了?上次,在归隐村,你伤的是不是很重?有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你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你是不是在独自一个人疗伤?”
“你看到的都是幻觉。”傅夜涵否认。
顾岚反驳“我都没说我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在那场似真似假的幻觉中,其实你是真实存在的对吗?我真傻,觉得是真的,又因为你当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觉得是假的。”
“我真的没事。”傅夜涵看着顾岚,温柔的说。
“那你让我看下,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的安危,你的难过或开心,我都想知道。”
“你真的要知道吗?”
“要。”
“那你扶我到那边坐着。”
“嗯。”
顾岚扶着傅夜涵到床上躺着,然后傅夜涵说“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你面对伤悲。如果我连保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我当初就不会允许你走到我的身边。”
“可我当初走到你身边并不是渴求你的保护,而是我想和你一起面对这所有的风雨。这才是我对爱的定义。”她一向自食其力,甚至于担当着保护别人的责任。她承认傅夜涵对她的保护让她很有安定感,让她觉得她从此之后不再是一个人。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她就没有资格站在傅夜涵的身边。这一点,傅夜涵其实懂,只可惜,他一直太保护她了。
傅夜涵停顿了片刻,终于弯腰将自己的裤管卷起来。
顾岚愣在原地,那密密麻麻蜿蜒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甚至还流着血。
“怎么会这样?是因为那场火吗?”顾岚说着,眼珠终于忍不住的从眼眶滚落。
“这才是我不想让你看到的原因啊!”傅夜涵伸出手擦拭着顾岚的眼泪。
一句话让顾岚更加泪如雨下,她说道“其实是你这样,才让我变得更加脆弱的,这可不能怨我。”
傅夜涵唇角一弯,说道“好,是我的错。”
“以前几次你都是这样背着我疗伤吗?需要多久才会好?是不是很疼?为什么不去医院?”
傅夜涵摇头“我的身体很奇怪,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已经死了,但它们又存活着。现在的医疗技术,根本对我没有用。”
“那,这样多久才能好?”
“很快。”
“很快是多久?”
“就是很快。你看,如果不是你今天突然来,你不是也没发现吗?其实没那么严重。”傅夜涵用温柔的语气宽慰着顾岚。
顾岚咬着嘴唇摇头“我不信你了,至少在你受伤这件事上,你在我这的信誉度已经为零了。快告诉我,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傅夜涵摇摇头,顾岚却注意到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这一次,傅夜涵肯定伤的不轻,不然,陈依依不会气成那个样子。还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傅夜涵他已经……顾岚不敢再往下想。她突然伸手抱住傅夜涵,脸贴在他的胸口说道“求求你了,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好吗?”
傅夜涵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傻姑娘,我真的没事,像以前一样,在你看不见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我就很快就好了。”
顾岚知道傅夜涵在骗她,分明,连声音都变得弱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间。她很快找到了傅夜涵用的那把雕刻刀,对着自己的手指划了一刀,鲜红的液体慢慢的流了出来。
她走到傅夜涵跟前,伸出手“喝它有用吗?我记得你说过我的血有我想象不到的功效。”
“你做什么?快去包扎好,我是不会喝它的。”傅夜涵有了些许怒意。
“它一定可以的,不然你不会这样。傅夜涵,让我为你做些事,如果你不愿意喝的话,我就让它一直这样流着。”顾岚是个固执的女孩,她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两个人僵持了不少于五分钟,而那一滴滴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上。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我先说。”顾岚抢着说道“你如果忍心看着我一直这样,你就看下去。反正你受伤,我也陪着你疼痛,你自己看着办。我说完了,你说吧。”
傅夜涵无奈的叹息“你知道,我会对它上瘾的,我不能在你那里成为一个嗜血的恶魔。”
这一道心理防线一旦越过,傅夜涵不知道以后还会对顾岚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他宁愿伤害自己,也不会起伤害她。可是她,不懂。或者,她不想懂。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只要我不死,我就可以一直这样,那样反而让我觉得我们是一体的。”
傅夜涵摇摇头“你并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会带来的后果,比我现在这样的疼痛要多几百倍。”
“可是如果不这样呢?你会一直疼着。你并不是可以一直永生下去对吗?因为你也会受伤,你也会疼痛,你其实也有血有肉。傅夜涵,让我帮你,至少这一次。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好吗?”
顾岚的再三要求,让傅夜涵有所妥协。当他看着那鲜红的血时,他不否认,那是对他极度的诱惑。如果不是自己的自制力,或者如果眼前的人不是顾岚,那么他早就冲过去撕咬了。
撕咬?这让傅夜涵再次内心否定了顾岚的提议,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以后,他或许真的会对顾岚有撕咬的举动。
“你出去,流血死了也好,一直站在那里不动也好,我都不会同意你的。”
“你如果有这个能力,你就消失给我看,我就追不到你了。”顾岚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傅夜涵没有这个能力,他现在连走的能力都没有,他逐渐的快没有意识了。顾岚的突然出现,也让他不久前刚刚凝结的一些灵力全部都溃散了。
顾岚拿起雕刻刀,将自己的十指都划破,傅夜涵想阻止,却没有办法。
顾岚走到了傅夜涵跟前,说道“来,喝吧,喝完你就不会那么疼了,听话好吗?”
那一字一句,像是耳边的呓语,那鲜血的味道,像是世间最美的香味,傅夜涵终于没有办法,而那个时候,一滴滴的液体已经滴进了他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