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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婳一进去就看着几个宫女太监跪在地上。
颜如婳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让你们把那花瓶按照本宫的想法摆过去，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宁贵妃大喊大叫着，“你们自己看看，你们所摆放的位置是我让你们摆放的吗？你们的脑子都放在哪儿了？你们是不是成心想气死我？”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知错了。”
宫女和太监在那不停地磕头，每一个头磕得都是掷地有声，哐哐作响。
颜如婳再一次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她就这么站在那，也不敢往前走，但是宁贵妃却看到了她。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关雎宫的，我之前从来没见过你。”宁贵妃的眼神紧紧盯着颜如婳，“你是谁？快点，你和我说，你是不是皇后派来的人？”
颜如婳摇头：“不，不是的。”
颜如婳把话说完之后，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啊，她是应该要跪下来说话的。
于是颜如婳跪下来，毕恭毕敬地说道：“娘娘，我……奴婢，奴婢是刚进宫的宫女，因为在路上撞到了关雎宫的宫女，把您的汤羹碰洒了，所以那个宫女让奴婢先来把点心送过来。”
“是吗？”宁贵妃挑眉，“你是在说谎。”
“娘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说谎。”
宁贵妃没说话。
颜如婳就跪在地上，什么话都没说。
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不说什么才是最好的，不然连情况都不清楚就说一些胡话，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你竟然敢反驳本宫的话？”宁贵妃悠悠地说道，“真是奇怪了，本宫可是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有人敢如此失礼地和本宫说话，本宫更是有很多年没见过有人竟然敢反驳本宫的话。你抬起头来。”
颜如婳听着宁贵妃的话，缓缓把头抬起来。
“嗯，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姿色。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烟儿。”
情急之下，颜如婳只能这么编造出一个自己的名字来。
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就是颜如婳吧？万一宁贵妃再多问怎么办？况且宁贵妃也派人去监视他们，也许宁贵妃听说过她这个名字也说不定。
所以她还是就说自己叫烟儿比较保险。
就这么一个名字，恐怕外面一问能抓出一大把来。
“烟儿？”宁贵妃挑眉，“你进宫多久了？”
“回娘娘，奴婢进宫时间并不久，有很多规矩都不大懂得，如过有冒犯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见谅。”
“哦，是吗？”宁贵妃点了点头，让一旁跪着的宫女太监退下去。“你站起来，走近一点。”
颜如婳心话不好。
看来宁贵妃是打算让这些人都退下，然后好好教训她吧？想想也是心累，她知道自己现在很倒霉，没想到竟然还被拖出来成为了重点倒霉对象，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宁贵妃只是让她站在那里，也没特别说什么，甚至连一声都没吭。
这可不是好预兆，兴许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呢。
“你知道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像你这样敢反驳本宫的话了。”
颜如婳跪了下来，给宁贵妃磕头说道：“奴婢没有学好规矩，这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饶恕奴婢。”
“是吗？”宁贵妃挑眉，“本宫看你可是个很有性格的姑娘。你既然是新来的，那应该还没有安排到哪个宫里吧？”
颜如婳颔首：“是。”
“好，那你今后就跟着本宫吧。”
“啊？”
颜如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什么情况？宁贵妃不是说很久都没有人这么得罪过她了吗？那正常情况下，宁贵妃应该打骂她一顿，现在怎么就把她留下了？
哦，对，也是可以理解。
毕竟要是把她留下来，那就可以长时期的批评、找麻烦了不是吗？
但是她不能留下来。
她要是就这么留在宁贵妃身边，顾卿见不到她，还不得把这皇宫翻个底朝天？
但是这要求是宁贵妃提出来的，她能拒绝吗？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拒绝，她也想不出可以成功拒绝的理由。
“怎么？本宫让你留在关雎宫伺候本宫，这是为难你了是吗？你怎么还犹豫了起来？”
“娘娘，奴婢只是刚进宫不久的小宫女而已，有很多规矩尚未学会，恐怕不能伺候在娘娘身边。”
“这不是理由。”宁贵妃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说道，“有什么不能伺候在本宫身边的？虽然你是新进宫的，规矩没学会。不过那也没关系，这关雎宫里面人很多，你想学规矩，这里的人都能教导你。怎么，还是你不想留在关雎宫？那你想去哪儿？难不成你想要去伺候皇上？还是说你想去伺候皇后？你进宫时间不长，可能对宫里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现在大家都想进到本宫这关雎宫来伺候本宫，因为在本宫这有前途。可是你呢？你竟然要拒绝本宫，这确实是一件新鲜事。不过本宫向来也不是这种愿意逼迫人的人，你若是想，那自然最好，你若是不想……那本宫就让你好好想想。”
宁贵妃后面这句话的语气听上去很是骇人，颜如婳不禁打了个寒颤。
知道什么是进退两难么？就是她现在这样。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要是她真的能留在宁贵妃身边，兴许还是件好事呢。
宁贵妃不是一直派人监视着顾卿他们？现在她直接到宁贵妃身边监视着宁贵妃的一举一动，想想也是过瘾。
但她又怕顾卿会担心，毕竟这些顾卿都不知道，要是顾卿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同意。
“怎么，你已经做好选择了是不是？”
颜如婳颔首：“奴婢愿意留在关雎宫。”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能想通，那就好。本宫这就安排人给你去找一个地方，你就住在哪里。”
颜如婳想了想说道：“不知贵妃娘娘可否让奴婢回去一趟？”
“嗯？去哪里？”
“奴婢还有些自己的东西需要拿，您能否让奴婢回去拿东西？”
“当然，你去吧。”宁贵妃笑道，“本宫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你想去拿东西自然就去。本宫只是要把你留下，让你在关雎宫当差，又不是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多谢宁贵妃。”
离开关雎宫之后，颜如婳的脸上充满了疑问。
她实在是想不通一件事。
大家都说这宁贵妃很凶悍，非常不讲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见到的这个宁贵妃还不算太差啊？虽然也会对人发脾气，好像关雎宫里的宫女太监也都很害怕她，但是好像也不至于有传说中的那般恶毒。
颜如婳摇了摇自己的脑袋。
这种想法可不好，宁贵妃是个坏人，她怎么能向着这么一个恶毒的人说话呢？这实在不妥当。
颜如婳赶忙回到之前钱公公安排她去的地方，发现钱公公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哎哟我的姑娘啊，您这是去哪儿了？”钱公公一脸忧愁地说道，“我都已经找了你一圈了，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颜如婳无奈地说道：“说来话长啊。我就只是看到宫女的衣服觉得好奇而已，就试了试。”
“那你出去那么长时间是去了哪儿啊？”
“我就是在外面随便转了转，也没去哪儿。”颜如婳叹气道，“但是有个问题，我见到了宁贵妃。”
“什么？你见到宁贵妃了？”钱公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那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我当然很好。”颜如婳无奈，“可是宁贵妃说要让我留在她身边做宫女，你说我可怎么办啊？”
“宁贵妃要让你在关雎宫做宫女？”钱公公的脸都歪了，“那你是怎么说的？”
“您说呢？我当然也不想，您在宫里那么长时间，想必是了解宁贵妃的，宁贵妃要我留在关雎宫，就算我有多么心不甘情不愿，但也没能力拒绝啊。”
“那你是答应了？”
“是。其实我想说我不是宫里的宫女，但是又怕宁贵妃知道我不是宫女以后，怀疑我是刺客，所以没办法，我就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钱公公扶额：“天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可就糟糕了。总之现在你先跟我来，你相公找你找得可着急了，这后宫他是进不来，不然看他那个样子，恐怕得把后宫翻个底朝天。”
“对对对，快点带我去见他，这件事他还不知道呢。”
钱公公打量着颜如婳说道：“那你不先把这身衣服换了吗？”
颜如婳摇头：“没时间了，我只是和宁贵妃说我回去拿东西，也不能耽误太长时间，我还得回去呢。你可知道宁贵妃的脾气，我要是没及时赶回去的话，她还不知道得对我怎么样呢。”
钱公公点头表示理解。
钱公公在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能不了解宁贵妃的为人？
确实，颜如婳说得对，这时间可真是耽误不得。
于是钱公公赶忙就带着颜如婳去见顾卿。
顾卿见到颜如婳的时候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儿了？听说你失踪了？怎么我才一会儿没见到你，你就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