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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瓜”闽南话叫“万寿瓠”,为了找这个“瓠”字,费了很多心思,谁知道它的国语读音居然同“户”。想起老朋友王佳兆早年写过题为《万寿瓠》的散文,结果还真的被我从《厦门优秀文学作品1980-1994》(散文卷)里揪了出来,一时间为自己的记忆自豪良久。
“木瓜”普通话还称为“番木瓜”,应该是泊来的,如同“番薯”、“番茄”、“番荔枝”,这个我很小就懂,那时厦门大学教工国光楼的住户不少人都在院子里栽种此物,其叶杆粗大如棍,中间是空心的,掰下叶棍,木瓜树还心疼地流奶,很是奇观。木瓜生果可当菜炒,熟了则瓜皮由绿变黄,生食软甜可口,有人怕它那特殊的味道,殊不知那正是木瓜之所以木瓜的最佳风味,我喜欢得不得了。
颂读新诗,发现蔡其娇把桔子比喻成“金色的Ru房”,于是联想到木瓜,应该说木瓜更具风采,或者发育的阶段不同,特别是木瓜的瓜叶、瓜果掰离瓜木时,都有乳白的汁液浓浓滴出,那一定是木瓜母体的乳汁。
现在水果市场上的木瓜多了起来,说是台湾引进的新品种,我买了食之,一天一个,味甜汁多,但却少了老木瓜那种特殊的味道。还有往昔的木瓜大小有别,可现在一只只却如同一个模子里滋养出来的,形态几乎一模一样,称重销售,不是五元六,就是五元七,有“转基因”的疑似。“转基因”是否有危害,争论一直有的,我们文科人士基本说不上话,但有一点是清楚的,如果是“转基因”,那就至少得标出来,藏着掖着,那不是个事儿。再说,如果是“转基因”,尽管不好叫它“妖寿瓠”,但似乎也不大好再叫它“万寿瓠”了。
拙文《番木瓜·万寿瓠》在博客贴出后,文化前辈“老阿德”博友精彩留言:“我在民国时听一位留清朝辫子的老秀才跟一位老者讨论‘万寿瓠’的名称,其曰,此物名‘树瓠’也,非‘瓠瓜’也,‘树瓠’乃慢生者也,其今年生,越明年方可熟者也,因称为‘慢树瓠’也,漳、泉俗则谐音呼为‘万寿瓠’也。
阿德兄考证了方言“万寿瓠”的来龙去脉,他老兄的一家之言不但能自圆其说,而且风味绵绵,那是闽南之风,那是沧海之味,让老夫黄澄澄的“番木瓜”甜至心尖。
拙文在结尾时对“转基因”心怀芥蒂,而“一声归雁”博友在美国夏威夷的权威发言则让我心头的“番木瓜”瓜熟蒂落:
“看照片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转基因木瓜,这是夏威夷培育出来的种,我们经常吃。我曾种过非转基因木瓜,很容易被一种真菌病所灭。转基因木瓜已经在夏威夷吃了几十年了,现在作为美国最大的木瓜生产基地的夏威夷种出的木瓜大部分都是转基因,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可以放心吃。夏威夷人已经为世界的转基因食品做了几十年(从1950年代开始)的实验白老鼠,按美国的排行,夏威夷人是美国最健康的居民。”
我的《番木瓜》饱受闽南通和夏威夷一土一洋两面夹击,三方演绎,因此而圆润,而饱满,而绵甜多汁,那瓜色,那瓜瓤,那瓜籽,是怎样地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