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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与桑骏周旋
赵锦绣眼明手快。像条虫子浑然一滚,躲开桑骏伸过来的爪子,在桑骏第二抓到来之前,将手中的玉佩倏然递上前,晃在桑骏眼前,喊了声:“慢着。”
桑骏的手一停,一滞,然后将那块玉佩抓到手中,拿了过去,细细研究,狐疑地问:“这是?”
赵锦绣裹着被子挪了挪,靠过去提醒:“看那上面的字。”
桑骏略转了一下方向,对着烛火,仔细看那玉佩,剔透的玉,纹理通透。赵锦绣以前倒是没有注意过,这玉的质地好到这般,这小白当初还真是大手笔。
“小白?”桑骏看到玉佩上细若蚊足的两个字,狐疑地念叨,尔后偏过头扫了赵锦绣一样,问:“这是?”
赵锦绣眨了眨眼。清清嗓子道:“锦王殿下应该知晓这玉佩的用途吧?”
桑骏脸色一沉,冷哼一声,在一旁不语。大约是认为赵锦绣这句话有侮辱他智商的嫌疑。
赵锦绣也不理会他的不悦,裹紧被子,继续说:“这玉佩是贵族世家的男子带在身边的,一般来说,不离身的。”
“本王不须你解释,说重点,你再这么磨磨蹭蹭,我不介意大婚时,新娘是哑巴或断腿。”桑骏将那玉佩往手心里一握,拉了深衣往赤露o的身上一披,又补充了一句:“从来没有女人能在春寒料峭的夜晚,自己裹着被子,将本王晾在一旁,并且还能活着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赵锦绣听得桑骏这话虽饱含威胁,但是真没有杀意,反倒是闲话家常的语调。这会儿,也觉得这男人不如先前恐怖,赵锦绣又是典型的得寸进尺型人才,脸上满是笑意,贫嘴道:“奴家历来怕冷。殿下您身子这么好,想必是不会怕的,奴家倒不知——”
桑骏脸一沉,冷言道:“说重点,你是谁的女人。不要让本王再问一遍。”
赵锦绣撇撇嘴,慢悠悠地伸出手臂。指了指桑骏手中的玉佩,道:“喏,那就是奴家的夫君给奴家的信物,那小白就是奴家夫君的小字。”
“你说你是他的女人?”桑骏语调骤然冰冷,一下子转过头来,老虎眉高挂,那眼眸里全是杀意。
这男人翻脸比翻书快,赵锦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不由得要裹紧被子,不料那藕节样洁白的手臂却被桑骏扣在掌中,浑身又是那种令人恐惧的气质。
赵锦绣思前想后,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桑骏,故作怯生生地看他一眼,小声地问:“殿下,您怎了?”
桑骏紧抿着唇,唇边全是巨大的怒气,一言不发,只是用杀死人的眼神紧紧盯着赵锦绣,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捏得赵锦绣龇牙咧嘴。
他在生气,而且怒气很盛。赵锦绣如是判断。又将前前后后的事情想了一遍,还是没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了这人。
他前一刻还语调放松地打趣威胁,后一刻却是杀意顿起。
“殿下,奴家不知哪里冒犯了您,还请明示。”赵锦绣痛得龇牙咧嘴,也别无他法,只得这么问了出来。
此话一出,手上的力道小了些,桑骏的怒气却没有减少,只是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个骗子。”
赵锦绣闻之骇然:难道桑骏知道说小白是自己男人是骗他的?或者他根本就知道小白与她赵锦绣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的怒气倒是有原因了。毕竟,这男人是高高在上的锦王,桑国最高权力者,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大约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谎。
赵锦绣想到此,浑身冷汗直冒,虽然从形式上来讲,桑骏目前不会将自己弄死,但是他一不高兴,弄残了也是很有可能的。
唯今之计,怕只有抵死不承认自己在说谎,毕竟,男女之间的事,只有男女才会知晓,细节的事,就算是顶级fbi,也是无法调查出的。
打定主意的赵锦绣,咬了咬唇,低声说:“奴家并没有骗殿下。那确实是奴家夫君的玉佩。”
桑骏还是没有说话,眸光还是慑人,手还是抓着赵锦绣的手臂。
赵锦绣见无果,于是装作楚楚可怜,开始编造一个“世间万千变化,让有****暂时分开两端”,而自己辗转不幸沦落,到这锦王府邸的故事。
将语调调整得尽量落寞低沉,缓缓地说:“听殿下方才的话语,已知晓奴家的夫君来历。他就是大夏江家九少江慕白。”
刚说完这一句,桑骏手一抖,整个身子靠过来,头凑过来,近在咫尺,问:“不是江家八少吗?”
赵锦绣慢慢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摇摇头,说:“他是江家九少,怎么?殿下的探子探到的,他是八少吗?”
桑骏一下子放开赵锦绣,眉头紧蹙,坐在一旁,自语道:“江家老九。江世云大夫人死后,娶了大夫人的亲妹妹为夫人,生了二子,这江家老九是这女人的第二子,算是嫡出。不过,他寄情声色,酷爱美女歌姬,曾传言,府邸内全是妙龄少女。此人毫无作为,怎么可能是他?”
桑骏这话让赵锦绣一惊,原来小白这厮见过桑骏。赵锦绣不由得看桑骏一眼。桑骏也是抬眉扫过来,语气阴鸷地说:“你最好别骗本王。否则,本王会让你尝一尝什么是冰火两重天,什么是真正的剐刑。
赵锦绣一想到自己全身没一块好皮,还不能死,痛得无处遁形,立马打了一个激灵,裹了裹被子,语调落寞:“奴家自家的夫君是谁,奴家自然知晓。倒是听殿下方才话语,像是见过他一般。”
桑骏闻言,咳嗽一声,瞟了赵锦绣一眼,冷冷地问:“你在盘问本王?”
“奴家不敢。”赵锦绣立马低头,诚惶诚恐地说,说完还撇撇嘴,权贵男人的思维与理解能力真叫人啼笑皆非。
桑骏像是颇为满意赵锦绣的认错态度,“嗯”了一声,继续说:“你讲,江慕白既是你夫君,为何将你一人丢在此地?”
终于可以看看老娘编故事的水准了。赵锦绣低着头,不由得窃喜,语调却是越发悲戚,道:“想必锦王也知晓大夏老爷子去了,国内出了些事。夫君也受到奸人所害,他不得不回去。但为了奴家的安全,所以将奴家交给桑将军。”
桑骏眸光一凌厉,冷声道:“桑将军的事。本王知晓,你不必赘述。”
赵锦绣心里一惊,暗道:看来桑骏果然是安插了眼线在桑木森的军中,这些事竟是逃不过他的眼。
赵锦绣无可奈何地一笑,轻轻抬头,道:“既然殿下什么都知晓,那么奴家也明人不说暗话,奴家的夫君曾对将军许诺过,待他平定大夏,必定会拿四座城池来换奴家。”
“所以呢?”桑骏眸光森寒。神色明明是怒气巨大,偏偏唇边一抹笑,显得阴森恐怖。
赵锦绣有些怯,吞吞口水,低声说:“奴家自然是想殿下能尊重奴家,待奴家夫君拿四座城池来换。”
桑骏眉头渐渐皱起,面上全是嘲讽,尔后冷冷地说:“林少将军的聪颖仅止于此么?”
赵锦绣不明所以,桑骏却是继续说:“你跟着桑将军半月有余,如今以秀女身份出现在锦王府,现在在本王床上,即使本王放过你,而江慕白也有那本事夺了大夏,那时他会怎么想?即使他愿意拿四座城池换你,你的下场不是也只有一个么?”
赵锦绣怔怔地看着桑骏,说不出话来。虽然之前的一切是自己编造的,但依照此谎言推导下来,自己真的就只剩死路一条,即使自己不死,江慕白周遭的人都会让自己死。毕竟没有一个权贵的男人会丢得起这个脸。所以,以死证明清白,立一块贞洁碑,这就是归宿。
“所以——,四座城池,他有本事,本王会要。你,本王也绝不放过。”桑骏颇为狂傲,伸手指了指赵锦绣。
赵锦绣不由得往后退,桑骏声音却是柔下来:“你只需你是许如月,什么都别管,你就是本王的王妃。”
这话很让人动容,让赵锦绣不禁小小遐想一把:既然摆脱不了这人,那么,如果真的就跟着这人,竭力全力去赌博一下这男人的爱情,浑身解数都用尽,自己会不会幸福?毕竟自己是赵锦绣,不是林希,没必要背负那么多。
可下一刻,赵锦绣立马清醒:即使是桑木森那么爱林希,也会时时探究防备,稍有蛛丝马迹,就表示出极端不信任。何况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桑骏,以权力为目标的桑国摄政王,野心家的典范代表,视生命如草芥的男人。
他知道自己是林希,必然不会放过这一重身份,会不惜利用自己去对付萧月国;当然,也决计不会信任自己。
两个人要一起厮守,如果彼此全是猜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那是没有任何必要在一起的。
作为现代女性的赵锦绣慢慢清醒,看着桑骏,唇边倒是绽出一抹笑,反问道:“殿下能做到,只当奴家是许如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