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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站在一旁讪讪陪着笑脸的小弟顿时傻眼,笑容凝固在脸上。
“快,快跑啊……”此刻,他们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叶凡嘴角翘起,发出一声冷哼,身影在三人中间交替交织闪过,三个家伙毫无悬念全部倒地,没了知觉。
“叶大哥,他们……他们没死吧?”陆清雨这才慌里慌张跑过来,带着惊色,瞧向这些躺倒在地的家伙,生怕叶凡下了重手,闹出人命来。
“放心,我不许他们死一个都死不了,但是小小的惩罚还是要的。”叶凡微微摇头,给她一个宽心的微笑,“小雨,你先进屋收拾一下东西,待会儿我们去唐人街转一圈,记得别带太多物品。”
陆清雨乖巧点头,既然有幸在这里重逢,一切都听他的安排,那颗孤独漂泊的心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看到陆清雨进了屋,叶凡眯了眯瞧向飘雪的夜空,琢磨着该如何拿洪门开刀。
早先他便从各处得到情报,洪门在世界各地大大小小几十个分舵,除了华夏、日本之外,几乎囊括了东南亚大部分国家和地区,包括欧洲、澳洲、南美,都有他们盘根错节的势力范围。
在美国,洪门已遍及各州各区,唐人街就是他们天然的舵口,门下信徒众多,人数高达几十万之众!
这样一个如巨龙般庞大的组织,兴盛延续了两百年,其内部必然卧虎藏龙,深不可测,叶凡此番前来,可谓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华盛顿唐人街这处舵口,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不上旧金山、纽约两处规模最大的华人街,但也算是全美境内重要的舵口之一,刚好可以前去试试水。
雪越飘越大,那几个倒地哀嚎的身影都不敢擅动,唯恐遭到和洪大力一样的下场,渐渐地,这十几个家伙身上都落满了厚厚一层雪花,头发眉毛都白了。
一群衣着单薄的顽童从贫民窟楼房中奔出来,嬉笑着打闹,玩起了打雪仗的游戏。
叶凡心思一动,瞅几眼这些东倒西歪的洪门三流人员,朝那群孩子招起了手。
“喂,你们想不想赚点零花钱?”掏出一沓美钞,叶凡笑呵呵晃了晃。
贫民窟的顽童哪见过这么多钞票,一哄而上,眼巴巴着瞅着这些钱都伸出稚嫩的小手。
“别急别急,这些都是你们的,一人一张,瞧见这几个坏蛋没有,都会堆雪人吧?谁堆的最快最好,再奖励一百美元!要求就是,只给他们留眼睛、鼻子和嘴巴出来。”
“坏人会不会打我们?”一个小女孩怯怯地问道。
“不会,他们敢动手,叔叔就叫他们没有手,敢动脚,叔叔就叫他们变瘸子。”
听到叶凡的许诺,孩子们的戒心烟消云散,那些坏人个个恐惧心寒。
拿到了小小的奖励,孩子们热情高涨,立即动手堆雪人,欢声笑语中,一个个造型奇特的人形雪人很快便露出雏形。
在叶凡的监督下,没有一个家伙敢随意乱动,被堆成雪人,总比断胳膊断腿好吧?
“嗯,你这个堆的最快,来来来,一百美元是你的了……都别停下啊,堆完了也有奖励的……”
顽童们嬉闹着,两三人一组,在这片空地上塑造出十多个奇形怪状的大雪人。
“叶大哥……”陆清雨拎着一只小巧的拉杆箱走出房间,一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突然间冒出来十几座雪人,仔细一瞧,这些雪人竟还有鼻子有眼!原来他们都是大活人!
这就是他说的小惩?
这些家伙此刻一定后悔来这儿了吧?
“走吧,小雨,去唐人街!”叶凡接过她手上的拉杆箱,在一大帮顽童前呼后拥下,走出了这片贫困街区。
身后,那十几尊雪人手脚僵硬,在寒风大雪中,身体逐渐麻木,眼皮也睁不开了,化成了冰雕……
华盛顿唐人街,风雪交织,依然掩盖不住这里热闹的氛围,西方的圣诞节、新年之后,不出一个月,便是华人期待已久的春节、元宵,这一波节日连在一起,前后近两个月的时间,按往年的习俗,各种传统活动将持续在唐人街热火朝天地举办。
彩灯、锦鲤、剪纸、圣诞装扮,沿街头店铺排开,洪门分舵的堂口就隐藏在闹市中心,凌晨两点,唐人街仍然人声鼎沸,不少人冒雪张灯结彩,外出吃夜宵的人三五一群聚在一处,这里的生活似乎还遵循着华人一贯的传统。
隐于市井的这处院落,门口两名黑衣对襟男子在大雪纷飞中背着手阔步肃立,穿着单薄的衣衫却不觉寒冷,目不斜视,岿然不动。
他们身后,两扇朱漆大门向院内敞开,通往幽静的深院,门楣上方,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忠義”二字。这便是洪门华盛顿分舵的舵口,看似不起眼,内里却别有洞天。
在这洪门分舵的大厅中,此刻正有一群身份特殊的人齐聚一堂,商讨一年一度的洪门大事。
一只巨大的供桌上头,摆满了历代洪门始祖的牌位,从明末清初的开山鼻祖洪英、陈近南、万云龙,到近代五宗,前、中、后三代五祖,以及三英、二师等数十个牌位,这些人,无一不是洪门中德高望重的领导者,两百年来接受门人的香火供奉,代代不熄。
有牌位,自然要有供奉的三牲五鼎,牛、羊、猪,鸡、鸭、鱼,糕点果品,一应俱全,一匝手臂粗的沉香袅袅弥漫着青烟,让整个大厅的气氛更显得郑重、肃穆。
正对门的墙壁,那幅金字宗旨匾额,其上八个大字,诠释了一直以来洪
门的规矩铁律:义薄云天、忠孝节义!
供桌前方,陈列四张大椅,此时只有两张椅子上坐了人。
一名白衫中年文士,唇角留着精剪的胡须,天庭饱满,一看便知是精明睿智之人。在他身侧的主位上,另一位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手捏茶盅,小口品着香茗,此人满面红光,身穿呢子料中山装,气度不凡,大有一种指点江山、云淡风清的姿态。
这二人下方,十八张红木靠背大椅,依次排列成三行,两侧各有四张太师椅面对面,全部坐满了男男女女。
“诸位,夺标大会事关咱们分舵颜面,前些年名落孙山,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垫底了!”十八张大椅中,一名香主起身抱拳说道:“以小弟愚见,不如广邀能人,重赏之下必有应征者!”
“徐老弟,你以为那舞龙舞狮大会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不是咱洪门兄弟,进不了这个门!”一位长者摇头叹着气。
“这个好办,钱香主,只要他愿意遵守门规,收他入门便是!我赞同徐老弟的见解……”有人表示支持。
底下的人热烈议论,讨论了一个时辰,仅仅拿出这个不算靠谱的方案来,上方首位上二人相视一眼,中年文士起身笑了笑。
大家止住议论声,纷纷抬头望着这个笑容自信的中年男人。诸葛南,华盛顿分舵舵口的军师,此人加入洪门不过半年,却一鸣惊人,在香堂中屡建功勋,被舵主杜振梁倚为肱骨,晋升速度如坐火箭一般,蹭蹭连跳几级,一直坐到了军师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计实乃下策啊……”诸葛南摇头笑道:“临时抱佛脚,且不说能否招揽到勇夫,即便招来,其中变数恐怕也不在我等控制中。”
听到军师的论断,厅堂中陷入短暂的静默。
“那依你之见,又当怎样?”一名年轻气盛的香主冷着脸叫道:“舞狮夺标大会,比的就是变数,谁能保证稳赢?”
许多人对诸葛南能在短短半年时间内爬升到军师的位子暗中不满,却也只能压在心底,这个年轻的香主此时说出了大家的心声,明争暗斗,在任何一个帮会社团中都一直存在,经久不衰。
诸葛南背着手,走下座位,缓缓说道:“三十六路洪门分舵,卧虎藏龙,人才济济。夺标大会,去年我等取得第十二名,四年前勉强摘下第九的位次,据我所知,这是近十五年来最佳的成绩。十五年啊,各位兄弟,几乎是一代人的时间,即便卧薪尝胆十年也应该够了,可咱们呢!?”
这番话让众多香主、叔伯都露出了愧色,十五年来,华盛顿分舵没能进入前三甲,实属丢人丢到了太平洋。
“所以我的建议是……”诸葛南拉长了音调,“这一届比赛,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