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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爷,小四死了!”一名侍卫抱着一个管事的尸体,冲到了苍虎的面前。
尽管进行了紧急抢救,但云家的管事还是死了三个。尸体上的伤口简直惨不忍睹,小四的后背都被抽烂了。紫红色的肌肉向外翻着,露出白花花的骨头,看着就让人揪心。
“他娘的窦荣,老子弄死你。”苍虎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小四自从十八岁便跟着自己,鞍前马后侍候得勤谨。因为是独子,苍虎好心给他安排了一个管事的差事。避免他上战场,可没想到大漠的滚滚烽烟都扛过来了。却遇见了窦荣这个王八蛋,将性命折在了这里。
“幻天,我知道只有侯爷才调得动你。可今天不是侯爷的命令,是我苍虎私人求你杀一个人。只要你帮着我办了,苍虎欠你一个人情。”
云家老宅的小院里,一盏青灯如豆。幻天盘腿坐在炕头上,中间放着一个炕桌,炕桌的另外一边坐着苍虎。
“窦荣?”幻天将一颗盐炒黄豆塞进了嘴里,嚼得噶蹦蹦的响。
“嗯!是窦荣,小四跟了我六年。牵马坠蹬,我拿他当子侄一般的看待。没想到今天居然被那个我王八蛋给活活打死了,这小子有种到死也没有服一句软,没给云家丢人。”
苍虎一口抽干了眼前的蒸酒,幻天不喝酒苍虎拎来的这壶酒完全是给自己准备的。
“你是云家的老人了,知道我的出身我不是杀手。”幻天仍然不紧不慢的嚼着嘴里黄豆,似乎是在同空气说话。
“我说了,苍虎欠你个情。你也说我是云家的老人。咱们认识也算小十年了。我苍虎不求人,你若不答应我便自己干。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杀的人比这池塘里的鱼还多些,早就够本了。一句话,这个忙你帮不帮。”苍虎“咕嘟”又灌了一大口。充血的眼睛狼一样的盯着幻天。
“现在太阳还没落山,我要知道他今天晚上睡在哪?身边有多少人?他的功夫怎么样?最好给我弄一张图,画出他的位置。其他的你不用管。”幻天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谢了!”苍虎紧绷的身子好像一下子便松弛了下来。探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来。
“今天晚上东方朔会在丽春院请窦荣吃饭。作陪的有丽春院的几个头牌,晚上他会睡在甲字三号房。他的身边有三个保镖,都是一溜的剑手。我会尽量让人灌醉他们。不过可能性不大。窦荣只会一些花拳绣腿,你一只手就能掐死他。”苍虎显示出云家情报总管的豪气,一口气便说出了幻天想知道的一切。
“东方朔是你安排的?”幻天抬眼瞄了一下那张图。
“不是。”
“谁安排的?”
“韩焉!”
“为什么?”
“他不想得罪云家。”
“地点是他选的?”
“不是,是我!和瑛姑通过气。”
“瑛姑肯帮手?”
“是,太皇太后身体撑不了多久。在大汉她得罪人太多。她想去侯爷那里。”
“你答应了?”
“是。”
幻天伸手摊开那张图仔细的研读着,苍虎对着幻天一抱拳,抽身便下了炕打开小木门便走了出去。
里屋的门帘一挑,吴兰从里面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幻天的长剑,轻轻的坐到了炕沿上。
“这次是替苍虎办事,不是为墨门我不用剑。”幻天仔细的看着地图,地图画的很专业。每一间房舍每一道楼梯,甚至走廊里面有多少栏杆也画得清清楚楚。
看来今天窦荣是躲不过去了。大汉几个最具威力的黑暗势力都想要他的性命。韩焉指使了东方朔,显然这是皇帝是旨意。窦荣是窦家在禁军中的重要人物,除去他窦家对禁军尤其是左卫的控制力将大打折扣。这是皇帝希望看到的。除了羽林他不希望长安再有强大的势力。
太皇太后显然不会知道这事儿,自然瑛姑也不会告诉她。如此年纪的人,孙子当了皇帝重孙子都有了。每在这个世界活一天,阎王的召唤便近了几天。这个岁数的人,真的是在过日子。活一天就少一天。
瑛姑在为自己留后路,曾经给皇帝暗通款曲想让皇帝放过她一码。显然。皇帝没有接她递过去的橄榄枝。刘彻也没有必要接,他要做的只是等待就好。在瑛姑这件事上什么都不做。比什么都做要好得多。
走投无路的瑛姑无奈的选择了云啸,身无子嗣远走海外也是一个出路。至少。她和云家的关系一直保持的比较密切而且融洽。无论如何云啸也不会杀她,落个自然死亡应该不成问题。
至于苍虎,他恨不得现在就扒了窦荣的皮。然后将他的骨头拆了喂狗。
在所有人的合力下,上午还威风八面的窦荣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就在幻天紧紧盯着地图,谋算着如何下手的时候。东方朔正在极力的忽悠这位窦先生,今天晚上去赴宴。
“窦将军请了,下官请托的事情就拜托窦将军斡旋。今日晚间下官在丽春院摆下几杯水酒,还请窦将军赏光。”
东方朔无可救药的出落成一个胖子,而且是脑袋大脖子粗那种,一看这副派头就是标准的大款。
“乘议郎不要这样说,窦荣只不过是一个一千石的将军。乘议郎的俸禄比窦荣可还多些,怎可称下官。
至于乘议郎想开黄酱铺子,并且垄断城西经营的事情。我还需要跟族里的几位长辈商量,云家这一走曲霉断了货。现在的黄酱远没有以前好吃。销量也下滑了很多,乘议郎若执意要做窦荣这丑话可说在前面。莫要说亏了本钱,说窦荣不实在坑你乘议郎。”
窦荣看着眼前这位胖子客气的道。毕竟东方朔是刘彻身边的红人,太皇太后身子不爽利的事情,窦荣自然知道。他现在也不想得罪皇帝身边的人,天知道以后谁用得着谁。
“做生意都是有赔有赚,这一点请窦将军放心。如果蚀了本,东方朔断然不会埋怨窦将军。如此事情就拜托窦将军,今天东方朔可是拜托了春花邀来丽春院的头牌木兰姑娘来给窦将军唱曲儿。
走走走,咱们先去吃酒。不可让美人久等。”东方朔开黄酱铺子是假,将窦荣诳到丽春院是真。
“早听说东方大人风趣幽默,颇得姑娘们的仰慕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就连木兰姑娘都能临时邀到,我上次可是足足排了十天的期,才得以听木兰姑娘唱一支曲儿。”窦荣的语气中不免充斥了一些酸味儿。
这木兰是自果儿之后,长安城最为耀眼的红阿姑。听说是春花花费重金,从江南搜罗而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都是拿得起放得下,长安城中的纨绔们好像闻见腥味儿的鲨鱼。整天没事儿就往丽春院跑。
宠得这木兰架子端得十足,想听她唱曲儿须得提前十天预约方才能行。东方朔自然不可能是十天前就准备好约自己吃饭,以前只听说东方朔纵横风月场极受欢迎,今天一看想来传说不假。
“哈哈哈,原来窦将军也是同道中人。今天东方朔帮你说项,即便你是想做木兰姑娘的入幕之宾也不无可能。来来来,我们同乘一车前往丽春院。”
东方朔说完,便大方的拉起窦荣的袖子。两人同乘一撵前往丽春院,窦荣可能不知道。这趟行程对他来说,是一条标准的不归路。只要上了马车他便是掉落在瓮中的螃蟹,再无脱身的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