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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如此，那你......”
冷汗从衣角一滴滴滑落，本剩下的话语在谢临风嘲弄的目光中一点点消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坚持的是否正确。只是内心里的不甘牵动着他，去做些什么，又或者是说些什么。
“难道就没有一点拯救的办法吗？就非得......”
一个个的生命从眼前逝去，即使没有亲眼目睹，可那份惨状还是不住的冲击着心灵。更何况这其中的很多人，在短短的几天内，给予了自己和伙伴们不少的帮助。本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视若无睹。
只是先前发生的那诡异场面，从部落居民提供的食物中、从辛伯的尸体之上，爬出的“蛹”，终究，在这少年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怕印象。
要不然谢道长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我们主角大人看似无力，实则也很无力的询问。
“当然有办法。只是这些人早已成为那些“蛹”的食物，即使救回来，也只是一具具空有着人皮的躯壳。而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
双眼中含着薄薄的讥诮，谢临风颇为恶意的挑动着本几人早已脆弱不堪的神经。配上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脸，竟然是极为的，欠揍。
“其实，我是个温柔的人。”
口中喃喃低语一声，眼中发出灼灼的光彩。心不在焉的活动了几下手腕，我们的赫尔小姐拎起手中长棍，狠狠地向着谢临风揍来。
“可惜，我不是。”
手中长剑挥出，极其刁钻的向着女特工那张美艳的脸蛋上划去。心里颇为郁闷的撇了撇嘴，做为一个能懒则懒能动口绝不动手的和平主义人士，谢道长表示打架什么的累不爱啊。
不过有句话叫做什么来着，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不是。即使谢道长做为一个和平主义人士再怎么的不善争斗又或者手残什么的，在上一个世界呆了那么久多多少少也勉强算得上是身经百战。招式上压制个女特工还是可以的。
虽然由于上一个世界总是爆头或者什么影响，谢道长手中的长剑总是不自觉地向着赫尔小姐漂亮的脑袋上砍去，然后险而又险的从那张美艳的脸蛋上划过。
天可怜见，谢临风真不是有心和人家姑娘的脸蛋过不去来着。
对于女人，特别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来说，脸蛋，往往是她们最为有利的武器和工具。在这其间花费的工夫，可想而知。也因此，对着谢临风这样近乎无赖的打法，赫尔虽然心中怒火愈发高昂，却也对此无可奈何。
连续几个世界的经历，很显然的谢临风已经和最开始进入虚拟世界有了不同。虽然没有动手对主角大人做些什么，却也极尽所能的满足着自身的某些恶趣味。
因而，在看到美人赫尔气恼的神色和气喘吁吁的模样后，谢道长一边压制吊打着美丽的特工小姐，一边对着本、强尼、罗克德三人挑衅道：
“怎么，不一起上吗？站在女人身后，可不是男人所为。”
恶趣味满满的谢道长维持着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脸，嘴炮技能大开不住的刺激着几人道：
“其实，你们也害怕了吧。要知道用身体养‘蛹’的滋味，可并不好受呢。除了神智一点点被侵蚀以外，还要在固定的月圆之夜，以人类血肉滋养。要不然，那些‘蛹’可是会从身体中爬出来，一点点吞食饲养者的血肉。”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明显已经走上变态之路的谢临风皱了皱眉，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
这样的感觉是如此的陌生而熟悉，让他陡然生出一阵毁灭的冲动。危险的目光相继划过女学霸缇娜、小胖子强尼、摆着一张臭脸的罗克德，最终落到本那张平平凡凡同大多数m国人没有多大区别的脸上。心中杀意翻卷，去他的主角、反派！
他是主角又如何，自己是反派又如何
大不了，一剑杀了便是！
并不是所有的主角都有命在反派手下获得生机，还没有成长起来的主角，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更不用说，上一个世界里慕云瑞的事例表明，主角光环，也有用尽的时候。
笑到最后的，并不一定是主角。
谢临风并不是什么高傲自大之人，身为一个爱好网络作品的宅男，他清楚的知道那些所谓的主角有多么的难缠。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主角，却是比小强还小强的难缠生物。
珍爱生命，远离主角。可做为一个反派，不管谢临风愿与不愿，又或者说那所谓的反派系统究竟有没有惩罚，都注定谢临风无法做到远离主角而独善其身。
突如其来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系统，一次次不由自主的穿越，以及越来越猎奇的原主身份。可以毫不客气的说，谢临风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真实还是虚拟的存在。
谢道长随遇而安，很多时候，都懒得去计较太多。故而在最开始的时候，能够很快接受自己获得反派系统代替者一个又一个原主完成心愿的事实。这却并不代表谢临风心中没有半点疙瘩。
这样的疙瘩在经历过三个世界的酝酿后，终于爆发出来。头一次的，心中生出如此强烈的杀意。
此时的谢临风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见过血的死宅，上一个世界的末世丧尸生涯，即使本质里谢临风仍然把自己当做人类，那颗和平年代里平凡人的心也在血腥中一点点冷却。虽然没有轻自动手，像一个普通的丧尸那样吞食血肉。或直接或间接因为谢临风这个丧尸的存在而失去性命的却不在少数。
硬拼着脸上受伤狠狠地挨了一记，面色惨白的退出战圈。赫尔死死的盯着谢临风，心头寒意一点点席卷。
身为一个优秀的特工，她自然能够分清楚，这人毫不掩饰的杀意，做不得半点虚假。
无数次绝地逢生的经验告诉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危险，致命般的危险！有那么一瞬间，谢临风似乎体会到了那些所谓的反派们毁灭一切与世皆敌的心境。
既然挡道了，毁了便是！又哪有那么多的限制规则，不可为。
“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需要冷静一下。”
鼓了鼓勇气，小姑娘缇娜磕磕绊绊地对着谢临风说道：
“你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
实际上不需要缇娜去说，屋子里的人都看出来，这个突然间出现的神秘男子，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
“你们走吧，离开这里。”
手中的长剑收回，背负身后。淡淡的瞥了眼屋内的几人，那危险而致命的杀意仿佛幻觉般，随着谢临风收剑的动作而褪去。手下甩出一张地图，谢临风补充道：
“在中原的腹地，靠近帝都不远处有一个神秘的地方。如果你们能够找出那些红衣女子的总坛，那么也许还有机会，制止这些‘蛹’的流传。”
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便纵身离开了这地方。
他怕他一个忍不住，便将包括主角本在内的救世者队伍，给不小心咔嚓了。
当真是，做人难，做反派更难，做一个有理想有节操的反派，难上加难。
按照谢临风原本的想法，是将本几人永久的留在这虚拟世界中，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原主那一套机器主导人类称霸世界的看法，在谢临风看来太难太难，并不具有多少的可行性。即使没有本，也会有其他的人，打破这样的制度。原主虽然是集合了无数优秀人类心血创造出来的高科技产品，甚至某一方面来说，可以说是人类智慧的体验。并且产生了自己的意识，思想。却并不代表，它的行事与思考，便一定是正确。
更何况原主的能源并不是无穷无尽，过度的挥霍，只会让它更加的逼近灭亡。
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谢临风认知里的原主，无疑便已经疯狂。
且不去说称霸世界这样中二满满的话语，是怎么成为一个科学智慧结晶的机器人，且还是产生意识能够控制其他机器的中央机器人内心的宏愿。毕竟相较于那些个爱得欲生欲死，一言不合就要杀尽天下人为心上人陪葬什么的*oss来说，原主这样有理想有目标的反派简直不能更正宗。
操纵机器袭击人类，把所有人的意识拉入自己创造的虚拟世界什么的，原主这样真的是人干事？
哦，不对，原主不是人。
原主所需要的能源究竟是什么谢临风并没有弄清楚，谢临风到达这个世界时，原主已经开始他那称霸世界机器统治人类的行动。甚至于本几人的意识，已经被拉入原主所创造的虚拟世界。
真是个不怎么恰当的时机，对谢临风而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段，着实是个比较尴尬的时间段。
如果更早一点到达，谢临风大可伺机隐忍，慢慢的将触角渗透在每个人的生活之中。一点点的谋求最大利益。
又或者再晚一点到达，也不用面对原主留下的烂摊子，看不顺眼直接一把全部灭掉就是。也省得那么多的麻烦。
谢道长这人吧，娃是个好娃。就是有时候喜欢较真。眼看着原主留下个大大的烂摊子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做为某种程度上来说原主的继任者，谢道长自然是乐意怎么方便怎么来。
机器人统治人来了称霸地球什么的高风险不说，想法还是好的。只是原主留下的能源实在是少的可怜，更重要的是，谢道长并不清楚原主所需要的是一种怎么样的能源，这样的能源又从何而来。
谢道长内心郁闷，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来说，机器人就是机器人，即使拥有了人类的意识与智慧。在思考问题方面，竟也是出乎意料的天真可爱。
就比如原主所建造的虚拟世界，满大街的机器人什么的，沐猴而冠学着人类生活作息风俗习惯，把一个个的人类当做机器人使唤。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反正自以为是正常人的谢道长对原主这种做法，是非常十分以及相当的，不以为然。
这不是明摆着逼人造反吗？
谢临风自认为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即使做为反派，也是个宽厚博大的反派。非常好心的将出主角本和他的小伙伴们之外的其他人轻轻放过之余，对原主创造的虚拟世界进行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比如，把时间段给改换到同z国古老历史相近的某个时期什么的。还有那些个拜火教啊、穿红色衣服的女孩子啊，华山上的武力组织什么的，多多少少都可以从谢临风原本的世界中找到雏形。
当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谢临风喜闻乐见的用尽了原主遗留下来的能源。丧失对这虚拟世界的控制。
同时，也意味着这虚拟世界，有了自己的走向。
好在这只是个容纳意识的虚拟世界，做为虚拟世界意识体的谢临风，好歹还是能够以人类的外貌形状出现。真换了本等人身体所在的真实世界，以机器人的身体出现什么的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尴尬了。
虽然在上一个世界，谢临风已经以丧尸的身份出现过一回了。
按照谢临风原本的打算，打造一个世外桃源什么的把主角永远的拘禁在这虚拟世界。
做为一个世界的主角，即使本看上去与其他人并没有其他的不同，在出其不意的时候，往往能够起到不一样的效果。
而我们的谢道长做为反派*oss，还是个失去了能源丧失对虚拟世界的反派*oss，谢临风留下本等人的性命，未尝没有借助主角光环寻找能源的打算。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谢临风改变了打算。他甚至分不清楚，这究竟还是不是他所以为的，一个游戏而已。他所走的一切，又是否会有任何的意义。
连续三个世界的穿越，谢临风原本随遇而安懒散无为的性子，终究是产生了不同。
“既然同样身处在这虚拟世界中，看不清未来的走向和这虚拟世界的发展，倒不如投身其中。感人之所感，看人之所看，寻求解决之道。”
心中万千思绪闪过，谢临风打定主意，目光微闪，随手翻出一块银白色的磁盘一样的东西，口中喃喃道。
“倒是可以试试，同样的起点之下，我这个反派是否能够成功逆袭主角。就算不能完成原主心愿，也没有什么惩罚不是？”
目中闪过一抹狠色，指尖在那磁盘上轻扣，仿佛依循着某种奇妙的规则般，周围的一切都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动。
相较于谢临风原本世界里网文作者们虚构出来的许多系统，这款自称是由未来世界伟大科学家郭胖胖童鞋制造出来的反派系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功能与限制。至少不管是谢临风所担心的任务失败惩罚，还是谢临风所期待的系统商城，都没有出现。
倒是系统提供的神秘大礼包，着实给了谢临风不少惊喜。
第一个世界完成之后，谢临风获得的是他在原本世界里的游戏背包。至于第二个世界，也就是谢临风的上一个丧尸世界结束之后，他所获得的，则是一个磁盘，一个可以回档的磁盘。
做为一个剑三玩家，还是一个多多少少玩了差不多一年的剑三玩家，谢临风对于回档这件事，并不陌生。
把整个世界的时间段调回某个特定的时间段什么的，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称之为时间倒流。
要知道剑三有段时间闹得特别欢快的某大型服务器回档事件，谢道长虽然身处某乡下小服，对此也是多有耳闻。
比如某玩家刚刚触发奇遇，然后突然回档什么的；再比如攻防期间，恶人小伙伴因为回档一晚上炸塔八十九次，又或者一个boss连续打十几次什么的。
当真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当然那些个道长回档成咩太什么的，就不足为外人道也。毕竟至少在谢道长穿越之前，剑三还是没有推出转换体型这一项服务的。
很显然，本在遇见美丽的白衣女子仇春雨之后，所产生的记忆混乱，以为自己身处在网游世界什么的，就是谢临风手中这磁盘的功劳。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什么的，虽然不一定准确，却也有几分道理的。
比如谢临风手中的这块磁盘，功能效用，放在现实世界中绝对是要抢破天的节奏。毕竟世上没有后悔药，人生在世，多多少少总会有些遗憾不是？
不过很可惜，这样逆天的物品，只能在虚拟世界中使用。不多不少，恰好三次使用机会。
第一个世界也好第二个世界也罢，谢临风都有着自身的优势，或者说金手指。即使在上一个丧尸世界，最开始的时候谢临风并没有接收到任何有关原主的记忆和后续发展剧情。
谢临风不是原主，如果不是气纯技能的存在，很难想象谢道长这么个来自和平世界的真宅男伪丧尸，又将如何在末世之中保存自己。
相较于这一次普普通通的主角本，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少年，很显然保存了游戏技能装备的谢临风，所具有的优势更大。大到几乎可以轻轻松松掐死主角的地步。
这并不是谢临风想要的。
完成原主心愿？
杀死主角？
还是，回到原本的世界。
不管怎么样，谢临风期望，这一次的回档能够带给他不一样的答案。至少不是，如此的随波逐流。
所以说，没有惩罚的任务什么的，对于谢道长这种没什么追求的死宅来说，还真是烦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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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啊，还真是不能太过懒散。”
空山新雨后，层层的山林树木之间，有翠竹环绕的院子立在其中。木制的门窗大开，侧身于靠近窗前的软塌之上，如墨的长发松松散散蜿蜒至地面。男子清冷却没个正行的声音，从遮挡住面容的书本下传出。在这松林竹海间，别具一段风流。
“读《黄庭》，诵《诗》《书》。怕也只有你谢清言，能够如此闲适懒散的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孤本散卷，如斯糟蹋。”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至少从外貌举止看来，并不比用书本挡住脸似乎在假寐的谢清言大上多少。一张俊俏可爱的娃娃脸，锦衣华服，手上一把风骚的描金折扇，扇面大书百晓生三字。一路分花拂柳款款而来的男子，似乎对谢清言的性子见怪不怪。径自步入屋内，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方才继续道：
“当真是同人不同命，凭什么同样是年少英杰，武林翘楚。你可以在这里睡大觉，我却得四处奔跑劳累？”
“怪我？”
伸手将盖在脸上的书本拿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不请自来的百晓生，谢清言好笑道：
“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
那是一张极为俊逸的脸，不管是谁，对着这么一张脸，都很难将其和丑、不好看等联系起来。配着谢清言脸上淡淡的笑容，竟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
更不用说谢清言穿的是一身白衣，衣料上绣有精致的纹路。腰间压着充作装饰的太极阴阳古玉。
这样的风采气度，无疑是极为出众的。即使他现在的动作姿态，并不符合世外高人们飘逸出尘的形象。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对着这样的脸都很难生出烦躁不顺的情绪来，百晓生也一样。因而他只是似真似假的抱怨了一句，便摆出了一副严谨的姿态。身体不自觉地在屋内的竹櫈上坐好。
谢清言也从软塌上坐了起来，身体坐正。准备接收从百晓生那里所获得的信息。
江湖百晓生，毫无疑问，这一个名号本身就是一种肯定与认可。敢于在扇面上写下这三个大字并且以此为名号的人，必然有着不一样的消息渠道。
谢清言眼前之人，便是如此。
不夸张的说，这偌大的江湖武林，只有百晓生不想知道和不愿意知道的事，却很少有百晓生不知道的事。
百晓生接下来要说的，便恰恰是这很少知道中的一件。
不知道，却并不代表没有办法知道。
当然，知道的太多，往往并不是什么好事。身为这江湖中知道的很多的那一批人，还是其中的佼佼者，百晓生自有其生存法则。
比如对眼前这来历神秘且出众的谢清言，他就从没查探过其来历。
很显然，百晓生讲述的，并不是与谢清言相关的某件事。而是这个三年前突然间出现神秘男子，一直拜托他关注的一件事。
二十年前，西域拜火教传入中原。发展迅猛，隐隐然成为江湖武林第一大派，并且威胁到朝廷统治。
而后当时的拜火教教主广发英雄帖，约战群雄，最终落败于少年空闻大师之手，拜火教由此声势大减。又有教中长老暗中投降朝廷，与朝廷里应外合，在京师西北角的云空山上大败拜火教，将拜火教势力赶出中原。
拜火教传自西域异国，风俗习惯皆同中原人士大不相同。也因此当年的拜火教虽然声势极大，极具蛊惑力，却犹如无根浮萍，一打就算。
却不想当日的拜火教虽然退回西域，却有教中护法出走，混迹中原。逐渐创造出了另一教派。
本朝以武立国，江湖武林之大，大大小小的门派多不胜数。便是偶然间出现个有点稀奇的门派，也并不惹人注目。
实际上如果不是当日的拜火教太过嚣张，也不至于落到后来的退回西域地步。
新生的教派显然吸取了拜火教前车之鉴，甚至做为江湖百晓生，如果不是谢清言的特别提醒，百晓生也不会主意到这个自称天理教的教派。
谢清言三年前出现在江湖武林，神秘莫测的身世来历，神秘莫测的武功路数，使得他一进入江湖武林便吸引了大批的目光。更不用说这谢清言的样貌气度，即使在真正的世家子弟江湖俊彦面前，也毫不逊色。
这样的人，自然是百晓生重点关注的对象。即使只是出于某种职业上的道德，又或者做为江湖百晓生的直觉，百晓生清楚的知道哪些人应当交好，哪些人，又应当保持距离。
谢清言无疑是值得交好的那一类型，即使他所拜托的事，在百晓生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少值得关注的地方。
“三年，总共损失了男女老少精英探子三十四人。”
俊俏的脸上一派严肃，手中的茶杯不自觉的转动着，百晓生向谢清言讲述三年时间里，在损失一个又一个的人手后，他所打探到的消息。
谢临风请百晓生帮忙打探有关天理教的事情，虽然在最开始的时候，谢临风也不清楚，那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可凭着与西域有关、红衣女子等线索，百晓生还是将目标锁定在了天理教，这个与拜火教有着莫大关系的教派。
天理教在五年前正式传入中原，之前只是在苗疆一带偷偷摸摸的行动。或许是因为天理教的创建者吸取了太多拜火教昔日退回西域的因素，天理教发展规模并不大。
天理教中多是女子，重要职位也多由女子担任。而这些女子，大多来自贫穷的劳苦人家。
教中有着严密的审查与等级制度，在拜入教中之后，首先会被要求饮下圣水，洗去尘埃污秽。在此之后，更有着各种匪夷所思的习俗。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物，百晓生俊俏的娃娃脸上带了几分不自然，手中的杯子，已经碎裂而不自知。
他想到了那个拼死将天理教情况传递给自己的探子，跌倒在薄薄的月光之下，有银白色的爬虫一点点的从那跌倒的口腔中爬出来。黑豆般的双眼里，竟可以看出人性化的嘲弄。
这天理教，绝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照你这样说来，天理教在吸取拜火教教训的同时，似乎同苗疆的巫蛊之术结合，掌握了某种类似于蛊术的东西？”
似乎对自己的判断极为肯定，谢清言手上不住的摩擦着腰际充作装饰的太极阴阳古玉，不食人间烟火的俊脸上染上几分严肃。颇为凝重的说道：
“不管是西域的拜火教还是苗疆的巫蛊之术，都有其解决应对办法。可这天理教，不说别人，似乎连你这江湖百晓生，也不知道太多有关这其中的事。”
嘴角罕见的露出个不自然的笑意，百晓生颇为无奈的揉了揉额角，无可奈何地道：
“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知道什么西域而来的教派，我能不能关注到这劳什子天理教都不一定呢。”
“你不是号称江湖百晓生吗，我不找你又能找谁？”
嘴下得理不饶人，谢清言却也清楚，这百晓生说的确实是实话。当然，如果不是百晓生的帮助，单凭谢清言一个人，想要找出天理教并知道有关其信息，却也是十分困难。
谢清言在西域边陲的一座小镇上醒来，脑中并没有任何关于过去的印象。便连谢清言这个名字，也是糊里糊涂取下。只是在他醒来后不久，无意间听说相距不远处有一个之前没有听说过的部落，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部落里一百多口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尽皆丧命。
谢清言并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更不用说是在那记忆全失的情况下。只是冥冥里，总感觉那部落同自己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失去记忆，并不代表丧失了智慧本能，与基本的判断方向。
只是进入那部落的第一瞬间，谢清言便感受到了不同。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即使那有着一百多人的部落，已经在大火中化作了灰烬。
谢清言就在那灰烬里，发现了一截尚未完全死亡的爬虫。
银白色的，一节一节的，不住的蠕动着。
就像一场，诡异的噩梦。
至于为什么会将其同红衣的女子联系起来，则是因为，谢清言无意间听说那边陲小镇的客栈老板，讲述的一则故事。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边陲之地的漫漫黄沙中，总是吹奏着凄厉的乐曲。
古来征战几人回，不管是在这之中洒下热血的将军将士，还是孤独跋涉的商人旅客，对于长久存在边陲中的小镇，总有几分不一样的情愫。
细细的敲门声在半夜三更里响起，带着几分机械而重复的，不轻不重的节奏。却很好的将尚在睡梦中的客栈老板惊醒。
披衣起身，点亮了昏黄的油灯。热心的老板不无意外的想到，或许，是哪个迷途的旅客，在经历了巨大的跋涉之后终于寻得落脚的地方，所以才会这样固执而有气无力的，敲动着门环。他甚至已经可以在脑海中，虚构出来者的模样。
那必定是沧桑的、落魄的，中年旅人。或许，会是脸上长满了胡茬，满身疲惫的男子。
可是出乎意料的，当客栈的老板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什么满身疲惫的男子，又或者说中年旅人。而是将脸蒙在红色面纱下的，红衣姑娘。
客栈的老板并不是什么没见识的粗人，实质上在这边陲小镇上，他已经见识过了太多太多。可他从来不曾见过，那样神秘而诡异的红衣姑娘。
是的，神秘而诡异。
好像只是一个短短的瞬间，又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等客栈的老板再度回忆起那一夜所发生的事情时，脑中已经没有了半点的印象。似乎在他见到那戴着面纱的红衣姑娘的时候，他的记忆与思考，便已经停滞。
出乎于某种直觉，又或者是内心里一厢情愿的联想，谢清言固执的认为，客栈老板口中神秘而诡异的红衣姑娘同那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的部落有着不一样的联系。
事实证明，谢清言的猜想似乎并没有什么错漏。至少就现在已知的情况来看，那客栈老板口中的红衣姑娘，便是来自于天理教。
至于更深一层次的，便需要一点点的验证。
“天理教中以教主为尊，教主之下，另设有圣子、圣女等职位。”
似乎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百晓生的话语中慢慢地带出了几分踟蹰。倒不是百晓生的消息不灵通，而是他所掌握的，与他惯常的理解并不相同。
西域的拜火教最初由异族人所创立，在传入中原的过程中，逐渐演变。等到拜火教退回西域之时，教中已经出现了不少的中原面孔。随着时间的发展，现在的拜火教中，同中原人面目一致的中原人，似乎更多。
天理教亦是如此，至少在天理教中，据百晓生所知道，中原人占据的比例与所处位置，往往比之异族人更高也更多。
天理教教主为尊，前任圣女，便是因为触怒教主而受到极为严厉的刑罚，被剥去圣女之位。
只是百晓生意料之外的是，这一任的圣子也好圣女也罢，都是异族人。并且，这一任天理教的圣子圣女，都是在杀掉教主之后，方才即位。
也就是说，天理教现今所存在的圣子圣女，合伙干掉了教主。现在的天理教，并没有教主的存在。
当真是，奇怪而诡异的教派。
“倒是有趣。”
似是知道百晓生所要说的已经讲完，谢清言将手中的书本往脸上一盖，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便向着软塌上躺去。只看得一旁的百晓生，莫名的有种揍他一顿的冲动。
君子动口不动手，百晓生自认为是君子。所以他只是将那被自己捏碎的杯子放回桌案上，有些无语的对着谢临风问道：
“我打听了这么久，便只得了有趣二字。难道你就不该有所表示？”
“是四个字。”
含糊不清的纠正了一声，谢清言覆在书本下的嘴角扯了扯，颇为认同道：
“不过也是，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虽然杀伤天理教总坛什么的未免太过不切实际，可暗中混进去查探一番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就你这样貌气度，混进去？查探？”
仿佛听见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般，百晓生扫了扫一副惫懒模样的谢清言，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这世间总有些人能够天生吸引人的注意力，即使只凭着那张面孔。虽然不想承认，百晓生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上那么一句，在他所见到的大大小小江湖俊彦、世家豪杰中，谢清言就算排不上前三，也绝不会落后于五指之数。不说别的，单这人的样貌，就有不一样的吸引力。
并不是极为的精致或者阳刚，而是恰到好处的，不增一分不减一分的适宜。大抵那化外真仙，便是如此了。
对自己样貌并没有大多在意的谢清言显然并没有考虑到百晓生笑点所在，却并不妨碍他去考虑这个问题。
盖在脸上的书本拿开，懒懒的瞥了一眼笑得欢快的百晓生，谢清言颇为无奈道：
“说吧，你有什么方法？”
三年时间，足够百晓生对谢清言的性子有一定了解。同样的，谢清言对百晓生，也摸了个*不离十。因而他并不计较百晓生的嘲弄，而是极为认真的说道：
“你知道，我这人，很懒的。”
“好办法没有，烂主意倒是有一个，只是，得看你是不是乐意。”
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换做一副认真的面孔，百晓生极为认真的对着谢清言说道。
每个人在不同的时候都有着不同的面孔，特别是百晓生这类好奇心深重而知道的太多的人员。大多数时候的百晓生，带着一张名为嬉笑怒骂的面具。
但谢临风清楚，现在的百晓生，不是在开玩笑。他在说着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严肃到甚至可能，丢掉性命的事情。
“可”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似是有锋锐的光芒从谢清言身上稍纵即逝。这位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在没有询问是什么烂主意的情况下答应了百晓生的打算。
即使这有可能，赔上的是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