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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省靠近北关,气候较南方的京城偏冷,耕地少,主要种植产量低的高粱。∏∈,远不如南方省府四季宜人,一年两熟富足。蒙省但凡有些声望的乡绅这些年也多举家迁往南方,只留下些看守老宅的家人,故而蒙省的街面相比较其他省府冷清很多。
但是正德三年四月初六的府城各条大街上却热热闹闹,锣鼓喧天。
一早钦差吕大人在府衙宣旨,蒙省设立扑射领主府,常威侯孙侯爷的嫡三子,十四岁的孙乔,被皇上封为蒙省的领主,封扑射将军,官居四品,代替皇上监管封地内的军政、官吏考评,同时把蒙省一半税收作为扑射将军的禄米。
常威侯的威名在蒙省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驻守北关的神将,自他驻防北关,鞑靼不曾越境抢掠。
皇上把最靠近北关的蒙省做了孙乔的封地,蒙省人觉得近两年一直风传的常威侯将会调回京城的消息就不足堪虑啦。
消息传出来府城内人人拍手称快,喜不自禁,前呼后拥地去刚设立的领主府贺喜。
与此同时,城中各大小官吏、文人志士、社会名流、士绅豪商都接到领主府的请帖,孙乔设晚宴答谢各位人士。
刚过头午,络绎不卷的人流都涌向领主府,从中院至府外摆了五里流水席,临近的街道也被舞龙耍狮的、顶幡吆喝的挤了个满满当当。()
米锦春被他爹米攸文抱着,跟着米老爷一起赴宴,米家在光华街有一个三进的小宅院,米家在省府经营者粮店、布店、金店、酒楼各一家,算不上大富贵的人家。父子俩人对于自家能够接到帖子很是兴奋,知道自家肯定靠不上前,就带着米锦春一起来了,目的也是让孩子见见世面。
三人从光华街挤到正义道,穿过新华街、龙华街两个街市。
龙华街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许多人在看杂耍
一个中年男子敲着锣站在中间吆喝着,身后横七竖八地摆着刀剑矛枪的,还有大小箱子,骡车马车,还有四个大人各搂了一根大腿粗的长幡,看来这群把式人一会儿会表演抖幡。最后边站着两个少年手里牵着猴和狗。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家祖祖辈辈是咱蒙省人,全家老少天天供奉着咱老侯爷,自从他老神仙来咱北关,咱蒙省人可算是有了安生日子,那是吃得香睡得安。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个理?今天是个喜日子,我凑个热闹,带着兄弟子侄给大家献个丑。演得好您打个赏,演得不好的,望多包涵。”
随着他的话音,锣音变换了几个节奏,就见有三只猴子窜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满场转圈翻着跟头,末了还站起来围着四周拱手作揖。∮,叫好声一片,就见一个大点的猴子,从中年男人身边抢过来铜锣,窜到人前讨赏,铜板、碎银子收了一圈。有个少年拦着父母不让给铜钱,反把自己手里的一个大雪梨给了猴子。引得猴子丢下铜锣,吱吱叫了起来,冲着少年作揖,少年兴奋地红了脸,还缠着母亲要雪梨。
那机灵的猴子自取了大梨跑一边吃去了,另外两只也追了过去抢。
那个中年人骂骂咧咧地过来,拾起铜锣捡起打赏,接着讨赏。人群的兴致却被引得更加高涨,打赏的人也越多。
米锦春骑在米攸文的肩头,正看了个满眼,兴奋地抓耳挠腮,就想自己留下来看杂耍,可是不敢说出口,心里就盼着爹爹挤不出龙华街去。直到三人转过街角米金春还扭过头来看,但是已经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见到人群的头顶上露出一个幡子忽上忽下地舞动。
正义道上已经不能过车辆,只能步行,在街口的时候就被告之没有帖子的人不能进,长随小厮的只能带一位。米攸文抱着儿子走进去跟在父亲身后递上帖子,被迎客的仆从引到了外院边厅,竟看到几位熟人。
刚上酒桌,就有年幼的男仆来问询是否需要把米锦春带到梅园,那里都是小客人就餐的地方,边上就有人说自己的小孩子也被带过去了,没有孩子在身边大人吃酒耍拳也方处。
米锦春跟着领路人七拐八弯地在府里转,好容易来到一处院子,只见里面都是一群小孩子,不过貌似自己是最小的一个呀还是自己长得矮?不能吧?
领主府后院大书房
“三爷,请帖都了,府城里所有的店铺东家和掌柜的都有请帖”孙琪坐在矮凳上回禀,振林和振良站在他的身后。
“琪叔,这是盘死棋,只要咱们盯紧了他们,就翻不了盘。今晚他们来了就按原计划执行,若是不来子夜时分带着人直接堵上门。这群死心塌地给鞑靼当狗的人,一个都不留。”孙乔仔细地擦拭手中的剑
“大少爷的来信说是有这两处,咱们这么端了,万一有其他处就漏了。”孙琪道
“不端掉这两窝人,就断不了他们的联系。宁可先漏了也不能让他们继续给鞑靼蛮子传消息了。侯爷要顺利返京,北关还不能出一丝纰漏,所以一定要封锁住消息。咱们还得要尽快安排些人手做暗桩,也不能都是生面孔,会容易让人起疑。要好好地挑选一些人,安排下去。先把今天的事结了。琪叔府外由您统领,我这里一动手,城门就只能进不能出外松内紧。振林和振良负责盯梢那两处的人,振新把小九那里看住了别让他轮跑。今晚我就在菊园等着他们上门来赴宴。”孙乔道
“是,我们这就下去安排。暗桩人手的事回来后再和您议”
陈记镖局
“如果现在撤走,我们就可能都暴露啦,主公这些年的心血也全都白费。所以咱们这里还有恒春酒楼的人一个都不能走,今晚我和老四还要去赴这个鸿门宴,让老八带着他的人全部撤走。现在咱们只能赌常威侯还不知道咱们这些人。你们还有什么未了的事就托付出去,很有可能我们都活不到明天了。你们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吧。散了吧。”
众人垂头丧气,鱼贯而出。只有一个少妇留了下来。
“爹”
“玉娘,你通知你六叔按原计划执行,你也不要再回来了。跟着他你还有一条生路。”
“爹,我早就想说了,咱就是反这狗皇帝也不必和鞑靼人合伙。现在是咱们在前面卖命,他们可一点都不顾惜咱们。这次的事十有**是他们把咱出卖了,咱的人是越来越少啦。不如,您带着大家伙走吧”
“天下之大,已无我陈家立足之地。国恨家仇早晚要报!但是凭我们这区区几百人的力量根本就难成大事。见了你六叔告诉他带着族人往西走,别回来了。”
“您觉得西边的陈国?”
“不过是赌一把,给族人留一条活路。去吧,出去的时候留意些身后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