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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左转过弯后,因为距离本就不远,再加上旁边的路灯!已经能够看到案发现场了。两辆车正停在一个大型仓库前的马路上,这两辆车是探员的,也是福特车,不过他们的车,车身上没有警察字样,只有个比拳头大些的移动式警灯放在车顶的一侧。
“吱!”周航把车刹在旁边,和胡蝶两个人立刻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两座赛马场草料仓库之间形成的一个胡同,胡同里面再拐个弯就是一处居民楼,不过此时小路的路灯没有被及时更换,显得里面很黑。只能影影焯焯看见几个人影在晃动。
一名穿着风衣,没戴帽子的四十岁上下的探员,看见有支援警车到达现场,便领着三个手下走了出来。见到周航这辆满是弹孔的车后,也是一愣,但跟着便恢复了严肃的面孔。
“我靠!他们开着警车穿越了阿富汗边境吗?”最左面的一个探员小声说道。
“谁知道呢,说听港口大道不久前发生了枪战!这可能是其中一辆车吧!”另一名警员也小声说道。
周航认识中间的那个人,别忘了,他在一周前也是市局的警探。
这个警探叫麦考利#琼斯,办案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为人非常固执,有些不会来事,这也让他得罪了很多人!
“你们来了!”麦考利走到两人跟前说道:“有个家伙死掉了,脑袋上中了一枪,但我们没找到凶器,我希望你们搜索这一片区域,争取找到它!”。他说话的时候,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的!”周航说道:“死者在那?”。
麦考利指着阴暗的胡同里面,说道:“在里面,不过你们可别去碰尸体,法医正在路上!”。
周航明白,自己现在身为巡警还没有资格检查尸体,于是点头说道:“好的!”说罢,用手肘碰了碰临时搭档胡蝶,向前面的胡同走去。
心理暗示后的周航的脑袋里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响,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就好像放了一个节拍非常凌乱悠长,但却不至于让人思维混乱的悬疑音乐。事实上它能让周航的头脑更加的清醒。
拿着警用手电筒的周航,在经过胡同中段,仓库侧壁的那具尸体旁时,仿佛一个音乐节拍突然插了进来,周航知道,自己的潜意识看见了什么,或者是感觉这里有着什么。
无疑的,在这个案子里,尸体本身就是其中的一条线索,可是麦考利不让他们碰尸体,所以周航只是看了看而已。
他发现,这人脑袋侧靠在仓库墙壁上,卷曲着两条腿,在他上方还有大片血迹,显然是凶手开枪后,他的脑袋喷溅出来的。
此时麦考利就在跟前,蝴蝶扮演的临时搭档也是个新手,自然表象的像没经过这种事情,只是用手电光略微照了照尸体,便干呕了一口。
“呃”!
“嘿!你要是吐在尸体上,我会打得你妈妈都不认识你!”胡同外面正在等其余人到来的麦考利警探,显然听见了胡蝶的干呕声,张口高声骂道。
周航伸手拽住胡蝶的手臂,将他拉开,高声说道:“他没事!我们要继续找凶器了!”;
胡蝶的脸色有些不好,但这里的光线很暗,倒也不显眼,说了一句:“我没事,谢谢!”。
周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然后继续用手电搜索着地面,死角,和肮脏的仓库墙壁边缘。
等走过了整个胡同,他也没发现什么东西,就更别说是凶器了,他想:也许凶手没有扔掉它也说不定。周航停住了脚,用手电不停地搜索着四周,地上,墙面,统统仔细的看了个遍,没有什么东西啊!不过这个线索提示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一下,显然这里确实有一条重要线索。
“周航,这里没东西,我们再往前看看吧!”胡蝶见对方在这里检查了好几遍,终于开口说话了。
周航转过头去,突然之间在胡蝶身体侧后方的墙壁上,看到了一个影子,这个墙壁刚才自己也检查了,但是刚才是用手电一边照射一边检查的,这个影子当然就被光线照没了。现在没用手电,而是借着微弱的月光,才在本来就很是黑暗的墙面上,留下了一个稍稍再黑一点的影子。
“你看那!”周航指了指他身后。
胡蝶转身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我的天,你是怎么看见的!”。
周航耸了耸肩,抬头向上看去:“那把枪应该就在上面。”;胡蝶闻言也向上看去,但他仍然什么都看不到。
“物体位置角度计算公式,投影,当前月光角度,中间折射物……位置为:三层楼楼顶西南角!”。
“在这栋楼顶的西南角!”周航指了指胡同转弯处的那座三层居民楼,说道:“我们得上去才能找到它!”。
“还等什么,我们上吧!”胡蝶倒是没问周航是怎么知道的,直接迈步就向前走;
这座楼的公共楼梯在侧面。
周航也跟着他走了上去,因为这一侧是两座楼的中间夹缝,所以更加黑暗,用手电把要前进的路照亮,两个人走进了公众楼梯间。
还好,这里面的楼道灯光是要亮一夜的,所以周航和胡蝶两个人,很快就穿过了被涂鸦弄得如同画廊般的楼梯间,来到了楼顶!
“西南角!”周航,用手抓住上面的铁栏杆,上到楼顶之后,首先转头看了过去。
胡蝶还是个急性子,在得知位置之后,先爬上了楼顶,也没去拉周航,此时已经站在了楼顶西南角天窗的旁边。
“哈!你可真神了,伙计!”。胡蝶说道。
“数学好点的人都能猜出来!”周航说着话,来到了胡蝶的旁边。后者的左前方地上,就是一个脏兮兮的天窗,他的手电此时就照在上面,显出了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
“是柯尔特巨蟒系列!”周航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而且看样子很新。
紧接着,胡蝶便发现周航就像是一条优秀的猎犬,趴在地上,围绕着手枪周围小心翼翼的绕着圈子,然后又来到了楼房边缘,向下看了看,之后用手电照着楼顶的路,来回的走了数遍。
“凶手是在这里做伏击的,曾经服过兵役!”检查了一会,周航终于开了口,只不过他还是没看胡蝶一眼,而是掏出一个笔记本和钢笔,刷刷点点的写着什么。
“你说什么?”胡蝶有点被周航弄的摸不着头脑。
“我说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周航还是没看胡蝶,一边写着东西,一边徐徐的说道:“身高在一米七零至一米七五之间,年龄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左右,不过这一点,可能会有出入,而且他还是个左撇子!”。
“你怎么知道的?”胡蝶用手电晃了晃地面,说道:“就凭这些?”。
“这人还算聪明!”周航把笔记本和钢笔重新揣在兜里,说道:“故意穿了大几号的鞋子,不过他的步幅和射击角度,以及站立射击的姿态,都告诉了我,他其实只有一米七至一米七五!”。“呃……我知道你可能是从脚印之间的距离判断的身高,不过射击的姿态是怎么回事?”胡蝶不解的说道。周航耸了耸肩,掐住重新安装上的肩头通讯设备,说道:“警员编号pc26047,周航#金及搭档胡蝶,在仓库西侧第一座居民楼顶,发现一把银色左轮枪,请麦考利探员上来!”。
过不多时,通讯器响了起来:“我这就派人过去,你们先守在那里!”。
“收到!”周航说完,看了看胡蝶,指了指楼顶边缘的地上,说道:“脚印虽然很浅,但仍然能够看得出来,脚尖方向比脚跟方向的印记要深一些,这就说明,在他射击或者观察死者的时候,曾经垫脚站立过;这楼房边缘的墙垛高度,再结合观察死者的角度,还有这上面步幅的印记,综合起来就可以得出他的身高了!”。
胡蝶听的挑了挑眉毛,叉着腰说道:“那你说他是个军人呢?这是怎么回事?”。
周航说道:“这是我大胆的一个推测,使用这种枪在距离目标三十米外,竟然能够直接击中头部,就说明他的枪法很好,最起码练过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我刚刚在往楼下看!”他用手指了指楼房另一面的墙垛,接着说道:“是因为我发现他竟然没走楼梯,而是直接利用雨水管道爬下去的,想想吧,谁又会有这样好的身手呢?”。
胡蝶想说消防员,不过消防员也是军籍,只好再次耸了耸肩,说道:“说不定这家伙在马戏团待过!”。
“周航!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警察。”胡蝶接着说道:“不过,这些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巡警!”。他说话时特意把“巡警!”这个词咬的重了些。
“你不想晋升吗?”周航皱着眉头,不过天黑,对面的胡蝶是看不见的。
周航刚想继续说下去,不过却听见背后有响动,转头一看,却是两个戴着礼帽的探员,从楼梯间走了上来。
两个探员没有说话,只是亮了亮警徽,便走到了周航和胡蝶的跟前,他们发现了在脏兮兮天窗上的手枪。
“好了!两位,谢谢你们,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我们了!”其中一个探员说道。
“别客气!”周航冲着临时搭档胡蝶点了下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再出来时,两个人发现,这片区域已经被警方隔离了起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赶了过来,证专家,医,警察等等,警灯把街道照的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就好似有无声的闪电,不停的劈砍着大地!
“我们去哪?继续巡逻吗?”胡蝶打趣的说道。
“我们去枪店看看!”周航一边走,一边说道:“我记下了那把枪的枪号。”
胡蝶没啥表示,但心中已经认定,周航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而且是个很出色的工作狂!
枪店,在美国各个城市都有很多,不过周航在当巡警之前,是一名侦探,当然也有着自己的一些“门路”。
在公牛大街和西斯科大街的交汇处,由于现在还是半夜,所以显得很是安静,仿佛在城市之外的火车声也能够听得清楚!
这里的建筑并不怎么高大,最高的一座楼也只不过是五层,而且还是一个百货商场,整体环境显得有些老旧。
一辆满是弹孔的福特警车,从街角的转弯处开了过来,没一会便停在了商场的斜对面。
周航和胡蝶从车上走了下来。
“就是这!”周航扬了扬下颏。
胡蝶顺着对方的眼光看去,一家窗户上装有钢铁护栏的红砖枪店,招牌上写着“牛仔”这个单词。
没错,这里就是“牛仔”枪店,在周航还是侦探的时候,这家店的老板曾经是他的线人!
虽然很多时候,非的枪支除非是这家店卖出去的,要不然几乎查不出来。
不过,周航发现的那把柯尔特左轮,如果不是黑枪的话,那么在牛仔枪店,则是可以查出来枪主是谁的,因为那是有枪械网络记录的,虽然查起来挺麻烦,但确实能够查到。周航要一步一步查下去,查案也是分步骤的!
周航和胡蝶从车中走了下来,穿过马路到了牛仔枪店的门口“当当当!叮叮叮!”。
周航右手叉着腰,左手敲了敲门,然后又按了几下门左上角的电铃。
这家店的老板叫墨菲,是个真真正正的夜猫子,以前再给周航当线人的时候,两人没少在半夜碰面,这可不是有什么基情,而是墨菲认为半夜给侦探们提供线索不易被人发觉!
“谁啊?半夜吵吵闹闹的!不知道明天才开门吗?”里面一个明显是刚睡醒的声音说道。而且金属大门上面的小拉窗被人打开。一双眼睛有点朦胧的向外看着。
“墨菲,我是周航,找你有点事!”周航看着对方明显是“梦游”呢,所以直接说道。
“周航?”拉窗后面的人,用手眼睛揉了揉,瞪大眼珠子向外看了看,接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哈!周航,你穿上警服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哗啦!咣当!”金属门内一阵开锁的响动,门被人打开了。
“周航,我听说你不是调去西区了吗?”墨菲今年正好五十岁,留着“里根”式的络腮胡,由于半夜刚刚醒来,所以只穿着一件大裤衩,看见周航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接着问道:“这是谁?”。
周航笑着拍了拍墨菲的手臂,说道:“这是我的同事搭档,放心!我们可不是来查你的!”。
墨菲耸了耸肩,说道:“先进来吧,有什么事吗?这大半夜的!”。
几个人走进了枪店,墨菲把门重新锁好时又发出“哗啦”的声音。
这间枪店规模虽说不是顶尖级别,但在广州也算是中等规模的,而且除非你做战争的军火生意,要不然这种枪店根本没有超大规模的。
前后两段,后面是墨菲自己的生活区域,前面的五十多平米则是店面。墙四周是好像吧台一样的展柜,地中间也是一个方形的展柜。看起来有点像中文里的“回”字。
展柜都是玻璃的,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支,手雷,弹夹,防弹衣之类的;
不过从墙上当装饰用的几把造型奇异的军刀、砍刀、滑轮弓,还有制作异常精美的几把手枪来看,墨菲也是个收藏家,而且还透出些艺术气质。
墨菲见胡蝶正在打量挂在墙上的几把手枪,于是走了过去,说道:“看看枪上的花纹,多么美丽,知道泰坦尼克号吗?这把枪可就是从海底打捞上来的,在修缮翻新之后,被我用大价钱买过来了,呵呵!银色!高贵至极,而且这枪可不仅仅是摆设,当初……”。
“伙计!虽然你说的很有趣,但我不得不打断你。”周航也看了眼墙上的一把,带有银色花纹的自动手枪,发现这把枪确实很漂亮,说道:“墨菲,我们不是来买武器的,是想请你帮个忙!”。
“哦?”墨菲转头说道:“什么忙?还是老规矩?”。
“不!”周航说道:“这次不是查走私军火贩子,我想让你查一把枪,确切的说是谁拥有这把枪。”。“行啊!”墨菲说道:“有什么线索没有?”。“我有枪号。”周航说道:“sg59,看看登记的枪主是谁?”。
“这个简单。跟我过来吧。”墨菲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人跟着自己。
三人来到了房屋角落里的一个小办公桌前面,墨菲穿着大裤衩子,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后面的椅子上,用右手打开了电脑,然后用左手摸着自己的络腮胡,等着电脑开机,说道:“枪主犯了什么事?”周航站在旁边,背着双手,说道:“你知道规矩的,墨菲!”墨菲耸了耸肩,对着胡蝶说道:“他总是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