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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没好气道:“别傻看着,还不帮我把马鞍放好,我搬不动。”洛天初笑道:“这就来。”他打定主意如果自己的伤真能治好,就娶凌芝儿为妻,自己已伤了三个女人的心,不能再让这个天真痴情的小丫头重蹈覆辙。刚把马鞍置好,李晓就慌慌张张的骑马赶来,道:“金军来了!金军来了!”洛天初神色一变道:“什么。”李晓道:“岳家军刚撤,金军就来追击我们,来的只是完颜离,完颜昌,韩常的先头骑兵,他们连夜赶来,连寨都没扎就在关下搦战。”洛天初冷笑道:“太小看我们了,以为对付的不是岳家军就稳操胜券了么,看我不煞煞他们的锐气。”
转而向凌芝儿歉然道:“战事要紧,现在还走不了,我保证等打退了金军就走。”凌芝儿怒视他道:“你昨天是如何向我保证的?”洛天初道:“我也没想到金军来的如此气势汹汹,这架势好像要强攻虎牢关,我们立足未稳,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姑娘勿要见怪。”凌芝儿狠狠跺了跺脚,叫道:“你骗人!”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李晓不解道:“你们这是要去哪?”洛天初摇头道:“没什么,我们去城墙上看看。”
朱雨时,陆飞,顾瑶,严魏风,萧中楼,鲁宁,胡老大,还有受伤未愈的赵横山已在城墙聚集,洛天初上城观敌,只见关下清一色的金国轻骑兵,有三四万骑之多,为首的完颜昌喝道:“速速开关投降,饶尔等不死。”洛天初见他们没携带任何攻城工具,笑道:“败军之将也敢大言不惭,就算我军独自作战也照样把你们像狗一样打回去,到那时汴梁也是我的。”完颜离沉声道:“朱仙镇一战,要非岳飞用计,尔等且能建功,现在金宋停战,岳飞撤军,是时候收拾你们了。”
洛天初好笑道:“你的伤养好了么?”完颜离怒道:“你和姓朱的小子侥幸得手罢了,够胆再出来和老夫斗一斗。”洛天初道:“既然你想再败一次,那我们就送你一程,开门迎战!”陆飞低声道:“他们没有攻城工具,乱箭射走就好,等他们主力来了,人困马乏时再出击不迟。”洛天初道:“我想让那些鼠辈们知道就算没有岳飞我也一样可以击败他们,我血刀堡且是小觑的。我和小朱带一万骑兵前去,请师傅为我压阵。”陆飞只好领命,心想小洛真是太自大了,连完颜离都不放在眼里了,不禁暗自担心。
虎牢关城门打开,洛朱二人率队而出,金军为了防止突袭,向后撤出一里。洛天初全幅武装,手持长枪,后背血神刀和孤鸣剑,胯下“黑电”,威风凛凛,傲视群雄。他的骄傲自大一方面和他的青春年少有关,“人不热血枉少年,哪个少年不轻狂。”另一方面他战绩卓炳,统治着关中和半个中原,连当今天下第一高手的完颜离也被伤其刀下,确实有骄傲的资本,现在正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刻,就连笑声中也透露着张狂得意之情,以长枪点指完颜离和完颜昌道:“不如我们二将对二将,先比上一轮如何?让我们看看金国最厉害的两位高手都有些什么能耐。”
没有长盛不衰的盛世,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最有趣的是盛世之后往往伴随着大乱,辉煌之后就注定会走下坡路,更有些人直接从顶峰跌倒了谷底,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一切皆是大势所趋,自然规律,到时自显,无法阻止。
洛天初叫阵后没有得到回应,他发现完颜离和完颜昌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还在窃窃私语。他心中好笑,以为对方怯战,扭过头发现朱雨时竟也用同样奇怪的目光看着他,还带着一丝惊恐之色,便问道:“你看什么?”朱雨时一言不发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洛天初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只觉触手湿湿的,定睛一看竟是鲜血,这才吃了一惊,猛呼了口气,另一个鼻孔里也喷血来。朱雨时紧张道:“你。。。你怎么了。”洛天初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脸上擦了把血,道:“没事。。。没。。。”还没说完忽觉气血上涌,张嘴“哇”吐出一大口血,朱雨时震惊道:“你还说没事!是不是内伤发作了?”洛天初的手虚弱的捂在胸前,身子向一边倾斜着,另一只手示意他别说话,只觉丹田里如火山爆发,真气四散喷射,再不听使唤,身子猛一颤抖,疼得汗如雨下,神智恍惚,只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朱雨时惊叫道:“小洛!”只见洛天初的眼睛,耳朵,鼻子,口中同时七窍流血,如泪痕般流了下来。接着“噗通”一声坠落下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完颜昌大喊道:“洛天初那小子死了!冲将过去!杀光他们!”
洛天初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混沌世界,身子顺着水流轻轻漂浮着,全然不知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整个世界处于绝对的黑暗之中,安静的连水流声都听不到。想动一动手脚,却感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再也无法支配,只能任其流动,飘向不知何处的远方。不知飘了多久,也不知要飘多久。他只觉得心情平静,不但丝毫不急,反而轻松舒适,一股强烈的倦意袭来,他好久没这么困乏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境中许多早已被遗忘的事一件件的浮现眼前。三岁那年父亲另结新欢,将家中的房契偷偷变卖后与那女子私奔,母子二人一贫如洗,无家可归。母亲伤心欲绝下投河自尽,年仅三岁的他以乞讨为生,直到七岁都从没吃饱过。他睡过狗窝,住过马厩,那一年冬天差点冻死街头,除夕之日,街上人来向往,达官贵人,财主豪绅路过无数,却无一人理睬这个几乎冻死的小乞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