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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季,窗外屋檐下挂得冰咕噜锤足有大半米长。 就在这个寒冷的季节,不情不愿的候拥军哇哇大哭着来到了这个人间。别人家的孩子白白胖胖,降生的候拥军体重不足五斤。看着羸弱的小身子骨,一家老小对能不能养活都充满质疑。
曾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国民经济还不太景气。生活条件的艰苦,直接导致营养不良的母亲奶水不足。
看着没日没夜哭个不停的孩子,日渐憔悴的母亲跟着难过。直到有一天,一支住在村里的解放军连队得知老乡家里有这么一桩事,纷纷过来帮忙修缮房屋并给堆积起成堆的柴火。士兵们节省下来的粮食大部分都送了过来,这才将处在生死线上徘徊的孩子救回来。
说来也奇怪,当一名解放军叔叔送来的几块大白兔奶糖放在小候拥军的手心里的时候,孩童幸福的笑容就浮现出来。那个时候,满屋都是阳光。
路过终归是要离开的,这本就是人世间最无奈的事情。军民鱼水情从来都是无价的,让村民深深记住了这些一颗红星头上戴两面红旗挂两边的子弟兵。村民得知他们要离开,全村老少送出村口。
候拥军懂事以后,曾问过与他相依为命的奶奶,爸爸妈妈都去哪儿了?奶奶告诉他,爸爸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懂事了,他们就会回家。
时过境迁,长大成人的候拥军相应部队号召光荣参军。而他的名字,就是奶奶感念那群身穿绿军装的好人给他起的。
那次全队陪李大成在学校过年,心事重重的候拥军喝醉了。早有所图的石小川趁机违反规定套话,随后也就知道了他的这位兄弟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虽然石小川心里感觉不是太妙,仍愿意相信候拥军的父母还活着。可怜天下父母心,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孩子如何就不能知道父亲母亲的模样了!?
于是,发生了一次蓄谋已久的潜入行动。石小川带着候拥军偷偷进入档案室查档,只为让他亲眼看看父母的相片。哪怕只是看一眼,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得知要犯规才能获取相片,内心蠢蠢欲动的候拥军还是一口否认。只希望他的队长能够按照章程递交申请,别再相片没看到还被处罚。
见有人在千载难逢的这个时候还磨磨叽叽,恨铁不成钢的石小川大嘴一撇。严重表示,前人立下的规矩,就是留给后来人破的!要不然弄些规矩干啥!?违反了直接枪毙,多简单!
学校对于违规学员的处理向来十分严苛,根本不象石小川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对此心有余悸的候拥军还是咬牙坚持,他可不想被事后起获出来被罚得生不如死。
“老大!我看还是算了!俺知道你对兄弟的情义,都记在心里呢!”
正在兴奋头上的石小川见这个江湖败类竟然如此不长进,只好耐心劝说。“放心!天塌了有本队长给你顶着!你他娘的还是侦查系的,假的吧!?只要咱们手脚利索,就没事!”
开始有点松动的候拥军使劲咬了咬牙,还是提醒道:“咱们的检查昨天才弄明白,今天又要冒险。这事儿要再让龙教官知道,他非杀了咱们不可!”
石小川看看近在咫尺的目标区域,那只是一扇窗户的距离!于是不再有片刻犹豫,当即祭出胡扯**。
“猴子!这事儿要是换成我,早他妈办了!磨合,就是适应!其中不但包括我们之间需要相互适应,还包括校长教官和咱们相互磨合!咱们和他们就好比是两个齿轮,总要有个把另一个磨平!既然咱们不想吃亏,那就让把他们磨平好了!”
听到这个比喻,候拥军明显脑子不够用。揉着下巴,问道:“头!我怎么感觉这里面不太对劲啊!?”
“屁!”石小川不屑地撇撇嘴,然后无限憧憬地说道:“咱们现在之所以倒霉,那是因为教官他们还不适应咱们的缘故。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发现连咱们校长大人都会理解我们!等到那一天,整个学校都会磨合得完美无缺!就会象一列高速列车那样发起冲刺,向更高目标全速前进!”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石小川只在档案中找到一份可用档案。之所以没有母亲的照片,极有可能是因为她老人家不在存档的序列里面。而在那个现在年轻人都无法想象的艰苦奋斗的年代,其实有很多普普通通却十分伟大的人们都没照过相!
“妈妈漂亮吗?我好想好想见她一面啊!”
当满眼泪水的候拥军望着他的队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感同身受的石小川走过去,使劲抱住这个平时十分强大却在此刻颤抖的身体。
“妈妈!是人世间最美丽的词汇!在我们的心目中,她永远都是世界上最最漂亮的女人!她也会老去,甚至牙齿都掉光了。但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改变我们的这个初衷!”
候拥军使劲点点头,紧紧抱住父亲的照片闭上眼睛。泪水畅快淋漓从眼角滑落,化作一座虚空的桥连接在天地之间。
桥的一端慢慢走来那个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小手紧紧攥住大白兔奶糖;桥的另一端,慢慢走来帅气十足的父亲和天下最最漂亮的母亲...
就这样,在石小川的帮助下,候拥军终于见到了他做梦都会梦到的景象,那是一次跨越了时空场景的全家相聚。只是,当时的他只见到了父亲的黑白照片。全部档案空白,上面只留有一组代表某种意义的数字编号。
秘密潜入查档怎么说都属于违规,最终的结果当然还是败露了。候拥军只记得当时被严肃处理的石小川咬牙切齿发誓要查出是那个败类出卖了他,但事情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正如石小川当初所说,只要我们懂得坚持的意义,相信总会有一天,整个学校都会被我们磨合得完美无缺!并且会象一列高速列车那样载着我们向更高目标冲刺!至于一起被处罚的经历,他现在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