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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杀哈玩味地看着几近抽搐的王成，缓步地走上前来，他的双拳重新灌满了力量，而下一次他攻击的对象就不再是地面，而是王成那看似不堪一击的柔软身体。

如果说人的骨头和他的拳头哪个硬的话，结果是毋庸置疑的。

杜杀哈走得越来越近，而王成却仍然被困在触电般的振动之中，他的眼皮翻动，但是双目无神，他能微微地看清有人接近了他，但他不知道那是谁，他的大脑无法正常工作，甚至试图让他忘记了杜杀哈的存在。

十五步......十步......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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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杀哈没有冲上来，他一步一步走得极为缓慢，像是在欣赏王成的垂死挣扎一般，他最终走到王成的面前，举起了拳头，“死吧！”他咆哮道，拳头狠狠地砸下。

“轰！”的一声，尘土飞溅，波动的水汽告诉他这一拳的力量是有多大，连硬实的石灰岩都裂开了细小的裂痕，但是那在之上，并没有王成血肉模糊的残躯，什么都没有，只有裂开的岩石。

他眯着眼冷冷地抬头，看到了急速地从白雾中退走的人影，他的速度很快，但却一瘸一拐地奔走着，好像他的腿僵硬了，他只能拖着一条腿逃跑，他尽力地将自己伪装起来，逃离杜杀哈的视线，但他只不过是徒劳，因为扩散开来的白雾和水汽已经出卖了他的行踪，在这片白雾之中，王成将无所遁形！

他起身，大步大步地走了过去，他渐渐地加快了脚步，慢慢地，最后他跑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和奔跑的姿态被投影在白雾之中，帐篷里的何如炎看到这一人影也不由得心中一惊，那看起来就好像是夸父一般！他追逐着烈日，或者追逐了猎物，他巨大的身影仿佛神祗，他行走在大地之上，带来了神的造诣和死亡的气息。

王成看到朝他奔来的人影，心中一冷，他用尚能使用的右腿急急地转完，重新往帐篷方向跑去，他的猜想没有错，不管杜杀哈是用了什么方法，这片白雾无法阻隔他的行动，他没有被拘束，没有被限制，他奔跑起来风都只能落在他的后头！

王成渐渐感到累了，他的右腿上肌肉颤动，很快就要竭力抽筋，他的双腿状况都不好，强力的振动让他身上肌肉无法正常运作，像是被人用小刀剜去了筋骨，他的力量无法使出。

在杜杀哈朝着他逼近的那一刻，他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这一瞬间传来的痛觉让他暂时能够掌控住自己的身体，强烈的痛意抵消了体内的振动，这才使得他能够在杜杀哈致命的一拳下逃脱，但他的身体已经乱成一团，如果现在能够看到他的身体里面，可能看到他的内脏都是搅在一起的。

他觉得累了，停在了原地，他跑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篝火边上，那包裹着泉水的帆布就在他的身侧，可他没有办法去拿。他面朝着杜杀哈跑来的方向，重新摆出了之前迎敌的俯身姿态。

杜杀哈渐渐地逼近了，他看清了王成停在那里的姿势，不免有些想笑：“怎么不跑了？难道你还没有吸取教训，留下来等死吗？”

杜杀哈心中觉得王成还真是一个硬骨头，之前这样的姿势让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他居然还敢在他的面前摆出这般姿态，难道不知道他如果不手下留情，可以直接杀了他吗？

王成沉默不语。

杜杀哈的嘴角微微抽动，他的怒意瞬间上升，被一个他视为蝼蚁的人无声地嘲笑这令他十分恼火，他的双拳重新灌满了力量，这一次的不一样，他的双拳紧紧地扣住每个指节，关节处发出咯咯的响声，他已经是盛怒之下运起了全身的力量，在这一拳之下，连地面都会为之崩裂，他现在已经无心和王成周旋，只想要这一拳要他的命！

双拳轰得砸下，可以感受到强于上次数倍的力量汇入地面，小坡逐渐成形，慢慢地堆成了一个高度，速度也比之前更加迅捷，像是一条猛龙在底下涌出，向着王成扑来。

王成躲闪不及，被土堆缠住，他的全身开始剧烈颤抖，相比之前，他所要承受的痛苦也是之前的数倍，而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杜杀哈眼中闪过一道冷光，“没想到这样你还能站着，我不得不敬你是条汉子。”他同样简单干练地举起拳头，走到了王成的面前，王成的全身无一处不再抽搐，整个人像是热锅中烧烫的水一样翻滚。

杜杀哈一拳猛地砸下，目标是王成的头部，这一拳他不会再次落空，他已经紧紧地锁定了王成的气息，无论王成再怎么躲，这一拳还是会不偏不倚地落下，让他毙命。

可王成没有躲，在杜杀哈抬手的动作刚起的时候，他猛地从抽搐的动作中解放了出来，他的身手矫健如虎，在贴面的距离之下，王成的任何动作都不会被白雾阻隔，而他的力量也在这一刻爆发而出，像是贴面爆炸的枪膛，迸射致命的火药。

他用一只胳膊沿着杜杀哈抬起来的手臂蛇形而上，攀到他的肘部关节出又从中探出，一爪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入杜杀哈的肩膀上，五个指头在上面缓缓地掐出了血肉，王成用自己的一只手臂，锁住了杜杀哈的一条胳膊，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同样没有闲着，而是横扫而过，他的手早就已经手掌放平，作手刀状，这一刻挥出的不仅仅是他的手掌，而是清冽的刀一般的寒光。

当王成将身体肌肉紧绷的时候，他的手刀不亚于一柄真正的钢刀。

手刀横扫，直取的是杜杀哈的喉咙，而他的手臂被王成封锁，另一只手臂也来不使力，眼看着王成的手刀扫来，他的额头落下几颗汗珠，他头一次在这个矮小的人身上看到了死亡一般的恐惧，贴面而来，他仿佛闻见了死亡的味道，是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