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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黄昏时刻,南厢客房里,白惜柔和玉麒麟正围着柳絮菲在桌子旁边,不知是府中这股深沉之气闷人,还是几位姨太之间的暗斗让她惊颤,柳絮菲这些天无食欲,人也憔悴不少,此时,正倚着椅子在发呆。白惜柔和玉麒麟站在她前面,一个连连问候,一个在讲一些幼稚的话,希望逗她开心。
这时,就见白惜柔端着一杯热腾腾的清茶,递了上来,道:“这清茶是姑娘平时最喜欢的,我刚才特地去泡了一壶,姑娘,喝两口吧。”
“好。”柳絮菲接过杯子,望了一眼,又放回了桌子,喃声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要是凌枫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能找到凶手的。”不知不觉间,柳絮菲念叨出了凌枫的名字,那个让她牵肠挂肚,难以舍弃的男子。
白惜柔跟着柳絮菲这么久,从玉麒麟那儿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凌枫的事,她神色触动,见柳絮菲这样,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小心翼翼说着:“姑娘,待我们出了张府,不要回清风谷了,咱们去找凌公子好不好?你大着肚子,他一定担心极了,说不定,他此时正在四处找姑娘呢!”
柳絮菲心头发酸,轻柔地抚着腹部,怔怔道:“他会去找我吗?说不定此时,他正与哪个姑娘高高兴兴在一起呢!算了,我不想说他,只希望早点回去清风谷,那里有太多我和师父的回忆,想想就觉得温暖。”
玉麒麟赶忙趁机说道:“姐姐,若是回到了清风谷,我一定要去简帛阁,那里藏书万卷,就让我沉浸在书的海洋,做一个风度翩翩,潇洒迷人的公子哥吧!”
果真,柳絮菲“噗嗤”一笑,说道:“也不知你这些话是向谁学的,大言不惭,还潇洒公子。”
玉麒麟眨着墨黑的双眼,脱口应道:“当然是姐夫呀,他与我在一起时间最长,他的臭毛病,我都学了。”忽而,他意识到自己为了逗柳絮菲开心,不觉又说到了凌枫,忙用手掩住嘴巴,眼珠流转,在思索着下一句该说什么。
可这时的柳絮菲却没什么反应,置若罔闻,又仿佛听进了心坎,神情恍惚,又浅浅带笑,倚着椅子,没出声。应该是想念凌枫了吧,这么久没见,怀着他的孩子,即使是他有一些错,此时此刻,心头也只有对他的浓浓思念和牵挂。
突然,房外响起了两道敲门声,接着,张京弘的声音传来:“柳姑娘,你在里面么?”
“京弘公子’”白惜柔一惊,望了柳絮菲一眼。就见她点了点头,白惜柔扬声道:“公子请进!”说着,往门口迎去。
张京弘出现在了门口,缓缓走了进来,施礼道:“柳姑娘好。”
“京弘公子,请!”柳絮菲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公子来我们客房应该是有什么问题想了解,这屋里没外人,公子不妨直言。”
白惜柔提茶壶为张京弘倒了一杯清茶,恭敬地递了上去,道:“公子请!”
“多谢!”张京弘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茶,说道:“果然是清淡,就像柳姑娘人一样与世无争,淡雅脱尘。实不相瞒,京弘前来,的确是需要向姑娘打听一些事情,并且至关重要。”
闻言,柳絮菲精神一振,面色凝重起来。就听的张京弘说道:“经过我连日的观察和分析,我了解到,凶手杀五姨太,恐怕另有目的。走廊拐弯处房梁柱子上的刀痕,透露了一个很大的玄机。”
他说这些话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柳絮菲三人的反应,她们的面色和神情,无一遗漏。张京弘继续说道:“根据推测,凶手冒着被家丁发现的危险,一路追赶着五姨太,还不许她往张老爷的房间求救,似乎是想逼着五姨太往府外赶。我想,凶手杀害五姨太,其实是想栽赃府外之人。”
突然,柳絮菲双手一颤,手中的茶杯歪倒,清茶顺势倒了出来。张京弘这些话,柳絮菲一开始也想到了,她想到,凶手追着五姨太往外赶,就是要五姨太死在府外,而那时自己正好从外面经过。
白惜柔惊呼:“姑娘,你要不要紧,有没有烫到?”她忙接过柳絮菲手中的茶杯,好在清茶倒在地上,身上没有洒到。
“我没事。”柳絮菲淡淡地摇了摇头,说道:“京弘公子,我不太明白这些,你能说清楚些么?”
张京弘说道:“我反复推敲,仔细研究,和假设删除,最后找到了三个最有嫌疑之人,继舟、厉星和三姨太。其实我来,就是想问问,柳姑娘觉得这三人中,谁是凶手?”
“是他们三个?”柳絮菲一怔,迷茫道:“我至今还未想过,谁最有嫌疑。”
张京弘说道:“柳姑娘,只有两天时间了,明天之前,若是还不能找出凶手,李宛益等人一定会闹着要离开,封路的村民也一定会心慌不安,整个张府或许又会是一场灾难。柳姑娘,五姨太死的冤枉,我们大家都很心痛,尤其是她死在姑娘的怀中,我想,你一定惊怕极了,也想为她揪出凶手,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柳姑娘,你如果知道什么线索,一定要说出来,就算是为了五姨太,好么?”
白惜柔不悦道:“京弘公子,我们敬你是客,才以礼相待。五姨太虽然死在我家姑娘的怀中,但我家姑娘是清白的。公子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姑娘也想早日找到凶手,更想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你看最近两天,我家姑娘瘦成了什么模样,无精打采,茶饭不思。”
“惜柔,你误会人家京弘公子了,听他把话说完。”柳絮菲眉头紧皱,劝了一声。
望着柳絮菲憔悴的神情,张京弘这时才意识到是自己冲动了,急着查案,没注意到她身子有些不舒服。他愧疚道:“柳姑娘,对不起,我没留意你身子抱恙,我一心只想找到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