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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上三竿,凌枫和柳絮菲才从客栈出发。而这时,洛无尘早已离开,留下一张字条,前往了万家村。凌枫却根据徐昊天留下在一路的柳叶记号去寻那千面郎君。
路上,凌枫一直是嘴角挂着笑意,柳絮菲则羞答答地低垂着头,不敢看他。若是他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她也会赶紧躲开,敏感异常。见此,凌枫笑意更浓,在她耳边轻道:“柳絮菲,你我都是老夫老妻,连孩子都有了,还如此羞怯,真是……”
“你还说!”柳絮菲斜视了他一眼,粉拳已打在他肩头,阻止他说下去。凌枫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臂向前走去。
大约晌午时分,两人依着沿途记号,来到一个村落,这里很是偏僻和荒凉,十几户人家的样子。此时炊烟袅袅,皆在准备午饭。
站在村落路边,凌枫说道:“根据昊天大哥留下的标记,他们应该就在这个村落。”
柳絮菲撑起后腰,气息有些乱,抚着腹部,在喘大气。见此,凌枫心疼道:“柳絮菲,你还好么?来,喝些水。”他将身上的水壶打开,递给了她。
柳絮菲接过,喝了两口。抬首间,就见前方有几位村民围在一起,还有哄笑声传来。凌枫顺着她的眼光望去,问道:“你是想过去看看么?”
“嗯,人多的地方消息灵通一些,咱们过去问问吧。”待柳絮菲两人走近,才知村民正围着一个老太婆在嘲笑,这老人正倒在地上,头发凌乱,衣衫褴褛,很是邋遢。
就听的一高个村民道:“老太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最近两天才看见你在村子里晃荡,我告诉你,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吃不饱,怎么会有你吃的呢。”
这些村民也确实穿着寒酸,这老人却也甚是奇怪,旁人嘲笑,她既不应答,不理会,更不求饶,只是瞪着眼,扫了四周人一眼。她神色冷漠高傲,依稀中竟还有几丝鄙视村民。
一矮个村民恼了,抬脚朝老人踹去,喝道:“好你个老太婆,瞪什么瞪,再瞪我挖下你的眼珠……呃!”突然,这矮个村民惊呼一声,身子僵硬,立在原地。至于他伸出的那只脚还悬在空中,最重要的是,还没踢到老人身上。
村民皆是诧异,猛地回头张望,原来是凌枫伸手点了矮个村民的穴道。立刻,围着的村民让出一条通道来,紧紧望着凌枫两人,就像见着了神仙鬼怪般惊讶。
这矮个村民喝道:“臭小子,还不给老子解开穴道?”柳絮菲不理会众人,缓缓低下身子,拉起了老人的手臂,温柔道:“老婆婆,地上凉,您快起来吧。”
在柳絮菲触到这老人的手臂时,柳絮菲心下陡然一惊,邋遢的老人,手臂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瘦弱和不足一握,在老人卷起的衣袖下,看到的也不是皱巴巴的皮肤。相反,老人的皮肤黄里透着红,就像三十多岁人的肤色。
就在柳絮菲愕然间,这邋遢老人眼中也是流露出满满的讶异和错愕,她震惊地望着柳絮菲的容颜,眼珠瞪的极大,身子竟有些发抖。老人颤声道:“你是……柳絮菲?”
这时,柳絮菲就听的背后一声怒吼:“他娘的,谁要你小子多管闲事。”说着,一双拳头猛地朝凌枫的头顶挥来。出手之人,正是那高个村民。
“凌枫小心!”柳絮菲惊叫,连忙扶起了老人,退至一旁。也就在这时,空中“嚯嚯”两声,劲道凛凛,一把柳叶大刀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朝那高个村民的手臂飞去,若是他躲避不及,整条胳膊定要被砍下。
这高个村民面色骇然,额冒冷汗,忙缩回手,一个旋身,斜侧着躲避刀锋。同一时间,一条高大的人影凌空落下,来人正是那柳叶大刀的主人徐昊天。
待看清此人,凌枫唤道:“昊天大哥!”徐昊天伸手一探,将刀柄接住,挺手挥了挥,就要再次甩出,那高个村民见此,早已吓的面色惨白,哆哆嗦嗦,立刻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片刻功夫便不见了人影。余下的村民也退开数丈,不敢言语,一些胆小的,已然慌慌张张逃离了现场。
陡地,那被点穴的矮个村民求声道:“大爷,求你放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凌枫不理会他的叫喊,径自走向柳絮菲,问道:“菲儿,你可有伤到?”
“我没事。”柳絮菲转头望向那老人,却不知在何时,老人早已离开。柳絮菲惊声道:“这老婆婆几时离开的,我怎么没留意?”
凌枫应答:“你没事就好,不用管那老婆婆,反正她也没受伤,没多大事。”
徐昊天的视线也望向了柳絮菲,第一次在茶棚见面,柳絮菲脸上点了许多芝麻雀斑,容颜被遮盖,徐昊天也看不真切。而这一次,柳絮菲恢复了本来面目,除了一脸疲倦模样,轮廓却是分明。徐昊天当然知道,柳絮菲就是自己的茶棚见到的那个雀斑女子。
此时此刻,当徐昊天见到柳絮菲真实容颜的那一刹那,他惊呆了,眼前这张脸像极了自己的妻子冰雁,尤其是眉眼与口鼻。同样是倾城倾国,唯一不同的是,柳絮菲眉宇间多了几分绝美和婉约,冰雁多了几分忧郁和内敛。徐昊天倏地晃了晃神,以为自己眼花了,才会觉得柳絮菲与冰雁相像。可当他再次望去,依旧感觉是很像。
直至柳絮菲被徐昊天瞧的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福了福身,浅浅施礼:“见过昊天大哥。”
这时,就听的凌枫迫不及待问道:“大哥,你可有找到千面郎君?”
听到此话,徐昊天不觉皱起了眉头,忧心忡忡,连连摇头,一颗心异常沉重。找不到千面郎君,就没有办法从阴狠毒辣的黑蜥蜴手中救下儿子,此刻他又哪还能顾得上柳絮菲的容貌呢,只是一声浅短的惊叹罢了。徐昊天叹声道:“凌枫,此事说来,愚兄深感惭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