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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漫卷,茅屋倒塌,凌枫扔了水桶,凛声道:“康珏,你立刻带着万大婶和小虎子离开茅屋,越远越好。”
“是,公子。”康珏奔向里屋,这时的万大婶正抱着小虎子跑出门,于是,康珏一把抱过哭哭啼啼的小虎子,拉着身形不稳的万大婶,往外跑去。
万大婶频频回头,喊道:“柳姑娘……玉麒麟……他们还没出来。”康珏叫道:“大婶,快随我走吧,康珏的任务是保护大婶和小虎子,有公子在,玉麒麟他们会没事的。”
凌枫从衣角撕下几块布,在水桶中打湿,鼻前蒙上一块,就要往柳絮菲房间掠去。倏地,一只纤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竟是苏曼。苏曼惊慌喊道:“凌大哥,里屋危险,莫要进去。”
凌枫松开苏曼的手,厉声道:“苏曼,你说什么,那里面躺着的人是我妻子,我怎么可能丢下她。”
苏曼一阵错愕,失声喊道:“凌大哥,我害怕……啊!”突然,一根点燃的横梁倒下,就要落在苏曼的头顶。凌枫见此,抬脚一踢,同时,右手将苏曼的身子往外一带,将她送出安全地带,边说着:“苏曼,快走吧!”
但可能是凌枫力气过大,也可能是慌乱中的苏曼措手不及,人虽安全了,却跌落在地,手臂被角落撞到,眼泪活生生挤出。苏曼吃痛的紧,委屈地柔声唤道:“凌大哥,我的手臂……”
可抬首间,凌枫身形一闪,早已晃去。再次望去,就见他正紧紧怀抱着柳絮菲从屋内踏出,口中还不停唤着:“柳絮菲,柳絮菲……”浓烟滚滚,柳絮菲被熏的呛出声来,在咳嗽着。凌枫赶忙拿着湿湿的毛巾为她擦拭,掩住她的口鼻。
这时,万大婶凄凉的声音传来:“柳姑娘……玉麒麟……我的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的。”里屋被大火吞噬,狼烟四起,梁瓦踏下,眨眼功夫,便烧了几个房间。
凌枫护着半昏半醒的柳絮菲跃出屋外,此时的柳絮菲口中呓语:“火……凌枫,不要丢下我……孩子……我们的孩子……玉麒麟,你在哪儿……”柳絮菲声音发抖,牙关颤动,身子哆嗦。凌枫脸上已熏上几条黑,他将柳絮菲放在地上,对着她郑重道:“柳絮菲,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玉麒麟带出来的。”说罢,旋身进了大火屋。
一旁的苏曼将眼前这一切都看着眼底,凌枫对柳絮菲的温柔,对柳絮菲的呵护,以及对自己的冷淡和漠然,都点燃了苏曼心中的怒火,她眼眸怒火炽热,比那大火还要浓烈三分。她缓缓地走向地上平躺的柳絮菲,从衣袖底下抖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寒光耀眼,正好射进柳絮菲的双眼。
蓦地,苏曼阴冷地笑了,她猛地举起手,匕首就要刺入柳絮菲的胸口。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声音从外响起:“姑娘,姑娘……”来人竟是去请大夫折返回来的白惜柔,她身边跟来的正是大夫。
听到白惜柔的声音,苏曼猛地一惊,她背脊僵硬,冷汗涌出,忙将匕首收入衣袖底。她暗声道:“幸好我背对着外面,这白惜柔未见到我的动作。”
思索间,白惜柔已奔了过来,摇着柳絮菲的身子,急声问道:“苏姑娘,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苏曼挥另一只手擦了擦额角冷汗,心神慌乱应道:“哦,柳絮菲方才咳嗽,我便蹲下身抚了抚她的后背,既然你回来了,就自己照顾她吧。”
“谢苏姑娘。”白惜柔道了谢,朝大夫喊道:“大夫,麻烦你来看看我家姑娘的情况。”
正说话间,就见大火中凌枫抱着玉麒麟奔了出来,只是凌枫脚步摇晃,全身狼狈,眉头紧皱,脸有异样,尤其是肩头落下的一条鲜明的横梁印记,衣服被火烧毁,很显然,是在大火中横梁砸下打中了。而玉麒麟此时正被他紧紧护在怀中,还在睡梦中的他,是那般安静与踏实,恍然不知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
见此,苏曼迎了上去,心疼道:“凌大哥,你又是何苦,为了玉麒麟竟不顾自己的性命,你伤的这么重,值得吗?”
凌枫扫了苏曼一眼,训斥道:“苏曼,你休要胡说,玉麒麟是柳絮菲唯一的弟弟,也就是我凌枫的亲人,哪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是他话未说完,脚下一个呛步,身子歪倒,臂弯中的玉麒麟就要被甩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绛色身影凌空跃来,她双臂一伸,正好将玉麒麟接住,没错,来人正是苏曼的侍女靖秋。
靖秋抱着玉麒麟刚安然落地,凌枫双眼一黑,再也支持不住,唤了一句“柳絮菲……”便昏了过去。
“凌公子……”众人惊呼大叫,幸好身旁的苏曼扶住了凌枫的身子,也不至于栽倒在地。白惜柔又喊道:“大夫,快,麻烦你为凌公子瞧瞧。”
之后,大夫颤抖着手,掀开了凌枫肩头被烧毁的衣服,就见一块皮肤已被横梁烧的通红,发出一股异味。见此,苏曼掩嘴轻泣,喃喃道:“凌大哥,为什么,为了柳絮菲,你为什么这么傻?”
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边在看诊箱中拿出药粉,边说着:“大火无情,为了救人,这年轻小伙真是不要自己的命了。”
白惜柔说道:“这好好的,我就出去一会,家中怎么就着火了呢?我家姑娘和玉麒麟哪里经得住这些折腾,如此,姑娘又要费一些时日才能醒来了。”闻言,苏曼不觉面色黯然,低下头去。
当茅屋燃尽,大火终于是止住了,万家村人群本就稀少荒凉,火势冲天时,数名村民围了上来,但都是上了年纪的,也只有个别能帮上忙。这时,康珏扶着万大婶母子走了过来,万大婶泪眼婆娑,柔声唤道:“凌公子,你能听得见大婶说话么?”随和,她又转向大夫问着:“大夫,凌公子情况怎么样,要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