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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的徒弟不说个个惊才绝艳,至少容貌出众。他本来以为新收的这个小徒弟是唯一一个例外,谁知等她洗漱好,换了身崭新的衣服出来,竟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他皱眉,还是太瘦了。
青色的裙子是他专门去成衣店选的,勉强能看,五十两银子的裙子,可见他眼中的能看在多少人眼里只能看,买都买不起。
君缘对这个新拜的师父的壕气有了个了解,她此时才算是穿越以来真正好好地洗了个澡,头发也还是*地往下滴水。
深秋的天,她也不愿意的,房间里没有找到擦头发的干毛巾,只能这么出来了。
“师父。”君缘一只手把头发放在一侧抓着,免得把才换下来的衣服弄湿了。
黄药师走过去,手上拿着的是另一只碧玉箫,不过看通透和色泽,是如何也不不上他原来那只的。
他走过去,一只手将她的一头长发握在手上。君缘感觉到头皮发热,水蒸气往上升,眨眼,头发已经干了,被黄药师拂到背后披着。
“面黄肌瘦,难得这一头秀发。”黄药师说。
君缘眨眼,没说话,她虽然的确很瘦,但面色一点也不黄啊,但她没有辩驳。
头发又长又黑,很细,头发一干就有些蓬了,不至于炸起来,毕竟有那么长。不过,这样蓬蓬地就不好梳起来了。
黄药师也发现了这一点,放在她头上压了一下,松开,又蓬起来了。
“进来。”转身去房里,房里已经被这院子里的仆人清理干净了,只地上还有些水迹。
君缘跟他进去,又听他说:“坐下。”
看看梳妆台,又看看黄药师,“师父……”他不会是想给她梳头吧?片刻犹豫后便坐下来。
果然,面前摆着的梳子被一只大手握在手里,指骨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六十分有力。君缘默默伸出自己的手,苍白,皮包骨头,遍布着细小的伤痕。把手收回袖子里,看过那样一双手,再看自己的手实在是自惭形秽。
突然听见身后人“呵”地一声,不是讽刺,只是低沉的笑,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头发在他手里变得乖顺无比,君缘突然想起现代时一些人对黄药师的评价——除了生孩子,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等你养好了,这双手也不会难看。”声音清冷,自他口中说出的话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她坐在这里,不禁有些拘谨,手放在腿上,轻轻握住,又松开。刻意放缓了呼吸,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呼吸的声音。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眼前,君缘呼吸停了一瞬,原来是已经梳好了。铜镜里映着她的样子,不甚清楚,不过还是能看见头上插着一支发簪。
抬手忍不住触摸,入手温凉,“玉簪?”
回头看黄药师,他脸上难得的带着笑,让她移不开眼。
黄药师眼中含笑,“你是我徒弟,不说琴棋书画,奇经八卦样样精通,梳头……怎么也该学一学的。”
君缘看见他头上原本插着的碧玉簪不见了,长发及腰披在身后这样的东邪,更具有东邪的邪了。
讷讷说道:“师父说的是。”
路上又耽搁了几日,等到了华山里华山论剑不过三日的时间了,华山附近方圆十里的客栈都爆满了。
洪七没有和他们一起,到了华山就不见人影。君缘跟着黄药师去了华山脚下一家客栈,还是两间上房。
她对这个师父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了,她并没有觉得黄药师有多喜怒无常,相反,他觉得他是个再率性不过的人,他只是不愿为了外人的眼光委屈自己。
君缘才开始练习基本功,她有几世的记忆,知道如何事半功倍。不过几天,黄药师对这个徒弟的评价有了质的飞跃,只觉得这个徒弟样貌,性格,资质,简直是为他量身给你做,天生就是来做他的徒弟的。
之前几个徒弟也是满意的,但和这个小徒弟一比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第四天就是华山论剑,不论什么事先放下,此刻最重要的是静下心来,全力以赴这场比武盛宴。
君缘没有跟着一起去,外面龙蛇混杂,华山论剑的有都是些高手,一个没分寸就容易伤了她,便就在客栈,一早起来就紧张地不行。
就算一个他会是五绝之一的东邪,还是担心,他会不会受伤,要是出现意外怎么办?
心不在焉地吃完早饭,把新学的一套掌法耍了一遍,心也静了下来。他可是黄药师啊!那个除了生孩子什么都会的黄药师,她完全用不着担心什么。
看了看天色,离午餐还有两个时辰,想想,她给七公做了一次烤乳猪,还没给这个师父做过一次饭呢。便借了客栈厨房的一个小灶,要了食材调料,准备亲自做一桌菜,就当是……庆功宴?拜师宴?
管它什么了,反正是做给师父吃的。
完全忘了,洪七和其他人会不会一起来。
本来是准备的午饭,结果到了申时,菜已经热过两遍了,客栈里围满了从华山顶下来的人,还是没看见黄药师。
把菜分给厨房里的人,正好已经申时末,那就准备晚餐好了。
太阳开始下山了,酉时刚过,就听见外面突然有人喊了句“黄岛主!”君缘举着锅铲就跑出去,却没见到人。找了一圈,又失落地跑回厨房。还有最后一道菜,可别糊了!
菜装了盘,分别用了一个大海碗罩起来,秋末的天气总是冷得特别快。
只剩下一道汤,炖的是只甲鱼,隔得远远地就能闻到香味了。
守了一会儿,又跑出去,谁知,在门口和一个高个男人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思!”还没看清是谁就道歉。这人的肌肉真硬实,不知道鼻子有没有撞塌了。
“毛毛躁躁地做什么?”
这声音,“师父!”果然是黄药师。
“好香,甲鱼汤?”
君缘连连点头,“师父你先上去,我去端菜。”
“那些小二是做什么的,你与我上去歇歇。把脸擦一擦。”黄药师拉住她的手,把她腰上的围裙接下来,随手一扔,落在灶台上。
“师父,你没受伤吧?”
“便是他们围攻我也不惧。”
君缘抿嘴,说:“我知道师父不怕,可是不怕也会受伤啊。所谓双拳难敌四手……”
黄药师似笑非笑看她一眼,“我黄老邪岂会被那些宵小之辈伤了?”
君缘意识到,自己说的多了,不说她才拜师,黄药师本身不羁又自傲,这话他当然不爱听。
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下,走路轻快,一点声音也没有,也没有闻到血腥味,听他的呼吸声……听不到。
有些沮丧,功夫不够,还没有练到能听清身边这人呼吸的地步。
还是要好好练武。如今正是乱世,人心紊乱,不求能伤得了别人,至少要能自保。黄药师一身功夫惊才绝艳,她能学到一点皮毛也算有了点自保之力。
把脸擦干净,菜也上来了,还冒着热气。一共八菜一汤,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小娃娃是知道我七公要来特意做的吗?”
“七公?”窗户上坐着的可不正是洪七吗。
“七公有没有受伤?”她连忙问。
洪七已经站在桌边,手上抓着筷子,说:“就是松松筋骨,受什么伤啊!”
君缘才放心,七公既然这么说的话,那黄药师肯定也没事。
见黄药师坐在那儿还不动,把碗筷摆好,说:“师父趁热些吃吧。”
七公已经包了一嘴的菜,话说得含糊不清:“小娃娃厨艺又进步了啊!好吃!”
哪里有什么进步不进步的,这才几天时间。
黄药师看了洪七一眼,才动筷。
“你也吃吧。”
君缘便欢欢喜喜地坐下来吃饭。
有洪七在,一桌子菜有一半进了他的肚子,剩下一半中还剩了些。君缘帮着把菜碗收拾进厨房里。
洪七摇摇又快空了的葫芦,喊道:“小娃娃别走,顺便给七公带壶酒上来。”
等君缘出去了,又看向黄药师:“黄老邪,以前没看出来啊,心眼怎么这么小呢?不就吃你两口菜吗?”
君缘压根没想到他回来,那桌子菜肯定是做给黄药师的了。
黄药师今天得了个什么邪的称号,不过,这人性子也是够邪的,七公觉得顺口,就这么叫了。
黄药师笑笑,手里的就茶盏朝洪七飞过去,洪七轻而易举接住。
“叫你黄老邪你还真邪了啊?”
君缘走进来听见这句话,瞧了黄药师一眼,原来这时候他就有东邪的称号了吗?不是华山论剑后才有了东邪的名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