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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赵玉丹果然召集商队成员重新启程,而这次没有按照原定计划经阴县走6路去南阳,而是改成水路,经典农奔南阳。
赵管事伤势恢复得出奇的快,刚至山都时仍只是卧床不起,而今日竟然精神抖擞的骑在马上,看到张韦背着行李从客栈出来,微笑着打招呼。
张韦赶忙奔了过去,围着赵管事绕了两圈,奇道:“你受了那么重的外伤,居然十几天就好了?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
赵管事神秘一笑,稍矮了点身子,唤张韦附耳过来,然后小声的道:“自然是吃了我之前炼成的丹药!”
张韦不信的撇了撇嘴道:“你那丹药我又不是没试过,除了副作用奇大,倒没有什么稀奇!”
赵管事急道:“这次不同,我有一个宝贝,可以…”
“赵管事,快些安排人手装货,巳时前我们务必要登船!”赵玉丹在一旁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赵管事的耳语,而后者也赶紧闭口不言,冲着张韦挤了个眼睛,呼喝着去安排人手了。
张韦话听一半,只是急得暗自焦躁,心下不禁揣测:赵管事口中的宝贝和赵玉丹偷到的宝贝是否是同一件物品,若有如此疗伤的神效也当真可算作神器了,只不过昨夜里赵玉丹那句“那东西若在我手里,怎能任你们欺凌”可见赵玉丹偷走的应当是个提升功夫的宝贝,当下又有些糊涂。
胡思乱想着,众人已行至码头,却见平日里人来人往的繁华景象竟被一片宁静所代替,波澜不惊的水面上空停着十数艘小艇,连个人影都没有,空中偶尔传来几只水鸟的叫声,显得码头更加的安静诡异。
众人正彷徨间,只见江面上开来一艘气派的双层楼船,两侧插着几只白底黑边的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天字,微风吹佛,隐约送来悠扬的凤箫鸾管之声。若不是码头静谧的气氛烘托,只怕会误以为此船来自仙岛。
挑夫们见到船上的旗帜,竟像见了鬼一样,扔下货物转身便跑,竟连赏钱都不要了。
众人看得面面相觑,不多时,船上下来一位穿着阔气的中年男子,长得白白胖胖,挺着滚圆的肚子,一双小眼睛眯得竟似一条缝一样,一副典型的奸商形象。
他走到赵玉丹的车轿前,面无表情的道:“小人旺财见过赵家小姐,船只已经准备妥当,衣食用品一概不缺,还望小姐移步登船。”说完僵硬了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韦听到这人的名字,差点笑喷,他对旁边的顾二黑挤了挤眼睛,示意这个名字太土了,岂知顾二黑却一脸疑问,放佛在说这个名字有何不妥。张韦无奈又转向牛小壮,却见后者一脸钦羡的看着旺财,那表情放佛在说:“我若是有这么个好名字该多好!”张韦一脸黑线,不再言语。
赵管事见事情怪异,未等赵玉丹答话,便在马上拱了拱手,抢着道:“我们与阁下素未谋面,怎能劳烦阁下?况且我们货物稀少,随行又是些乡野之人,不敢叨扰阁下,随便乘坐其他的客船便好!”说话时左手轻轻放在背后,向众武士打了个手势,众人会意,悄悄按住的剑柄,只待对方有所异动便抢先动手。
旺财表情僵硬的挤出一丝微笑,道:“这个好办!”回身向船上打了个手势,只见上面下来七八个伙计模样的年轻人,每人手里捧着一个罐子,面无表情的向其他停靠的船支走去。
只见伙计登上客船,把罐子里的东西从船头洒到船尾,然后又木然的回到楼船上。
赵管事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只得按兵不动,冷眼旁观。
不一会那几个伙计又从船上走了下来,手中却多了一支火把,机器人一般走到客船的前面。赵管事大叫一声:“不好,他们要烧船!”但终是反应慢了一步,十几艘客船顷刻间燃起熊熊烈火,即便此时把火扑灭,这些船只怕也无法使用了。
旺财面无表情的说道:“还请赵小姐移步登船。”随后又僵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管事怒极,却又没有动手的理由,只气得骑着马打转。
赵玉丹此时才从轿中探出头来,当她看到船上大大的天字时,脸色微变,然后笑着道:“如此便有劳阁下了。”
赵管事见赵玉丹了话,不敢违拗,只得皱着眉头安排登船,私下偷偷嘱咐千万小心,加强戒备。其实又何用他来嘱咐,众武士刚死里逃生的捡了一条性命,又进入了这处处透着诡异的楼船,自是人人自危,手始终未曾离开剑柄。
牛小壮头一次见到这样豪华气派的大船,不由得东瞅瞅西看看,抚摸着杉木做成的巨大桅杆,连声赞叹。顾二黑则是舱里舱外的转了几圈,确认没有伏兵这才坐到船尾,打量着帮忙搬运货物的几名伙计。
楼船二层侧是一宴会厅,几个婢女正在弹奏不知名的曲子,尾侧是三间客房,赵玉丹和沁儿各住一间,别有意味的是,唯独把中间的客房让给了张韦。赵管事和众武士住在一层的客房,而旺财这个楼船的主人竟然和伙计们挤在舱里。
众人提心吊胆的提防了一个上午,却未见有何异动,直到午时,舱内传来阵阵菜肴的香味,不多时,几个伙计端着各式精美的小菜,酒肉送到宴会厅。众人忙了一上午,滴水未进,此时早就饿得狠了,但是也止于看着菜肴流口水,谁也不敢去尝,生怕饭菜里让人做了手脚,那便死得太冤枉了。
赵管事用银针在酒菜里挨个试了一下,确认没毒,才让众武士分三批进食——毕竟蒙汗药用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顾二黑大口的吃着一只鸡腿,一边冲着迎面走来的伙计含糊不清的道:“兄弟,快来,别忙活了,咱们一起坐下来吃点东西!”
那伙计竟似看不到顾二黑一般,擦着顾二黑的肩膀直直的走了过去。顾二黑从后面伸出那只满是油腻的手,拍在那伙计的肩膀上,生气的道:“嘿,跟你说话呢,好歹给个动静!”他用力往后一拉,那伙计竟不会武功,被顾二黑拉了个踉跄。
顾二黑心下过意不去,忙走到前面赔笑道:“对不起兄弟,刚才是我着急了,你切莫见怪!”岂知那伙计依旧是面无表情,看也不看顾二黑,直直了走了过去。
张韦见状,赶忙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生了什么事?”
顾二黑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道:“真是邪门,这几个伙计从我们上船就没说过一句话,而且互相也不聊天,只是自顾自的干活。我起初以为他们是装聋作哑,但不论我怎么出言挑逗,他们都一言不,而且就像看不到我一样,这真是邪门了!”
张韦听得后背冷,他低声问道:“你可曾听说过真天教?”说着指了指船上写着天字的大旗,道:“我曾在酒馆被人误认做是真天教的人,结果整个酒馆的人都被吓跑了!你看这些人这么邪门,保不齐便是真天教的!”
顾二黑点了点头,道:“虽然我没听说过真天教,不过光看这几个人就让人浑身不舒服,不过既然他们能让人闻之色变,我想只怕不会只是装傻这么简单!我们还得处处小心才是!”
话音刚落,却听得宴会厅里传来牛小壮的声音:“再给我来块牛肉,哈哈,真香!”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了摇了摇头。
是夜,赵管事把张韦叫到屋里,低声道:“张兄弟,今日可现有何异样?”
张韦叹了口气道:“今日全是异样,哪有半点正常了?这些人自我们登上船来便一言不,更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居然也不聊天,仿佛就像互不认识一样。依我揣度,可能是真天教的人”当下便把生在酒馆的事说了,追问道:“不知赵管事可曾听过这个教派?”
赵管事思考了一下,摇头道:“我只知数年前的太平道,声势浩大,不过随着张角病死,如今也销声匿迹了,却不知这真天教会不会和这太平道有什么关联?”
张韦知太平道指的便是张角率领的黄巾军,忙道:“太平道众只是寻常百姓,与常人无异,而这真天教竟似行尸走肉一般,两者实是相去甚远。”
赵管事点了点头,道:“张兄弟言之有理,不过目前我看他们尚且安分,而且人数也不占优势,倘若动起手来断然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只要防备他们在饭菜中下毒便可,你也忙碌了一天,快去歇息吧,我安排武士值夜!”
夜深了,大家精神紧绷了一个白天,实是累坏了,躺在床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旺财和众伙计竟不睡觉,无事时便木然的排成一排坐在甲板上,只吓得值夜的武士头一次整晚竟未打半点瞌睡,精神紧张了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