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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出去吧。”季南道。看着转身顾影，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北其实很意你，我从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像你这样上心过。”
顾影一颤，几乎站不稳脚。
可是……
季南冲付奕琛使了个眼神。付奕琛只当没见到，完全无动于衷。
其他人，就只剩下顾影还收拾。感觉到燕北视线落向了自己，她手有些抖，咬了咬唇，终于胡乱抱过东西，他出声之前，落荒而逃。
病房里，尤其安静。
她到时候，燕茵和付奕琛正站门外。两个人并没有对话，神色凝重，这让顾影心头猛地一沉，几乎没有往前走一步勇气。
顾影手机响了。
“我看电影。有事吗？”顾影将声音压得低低。
自己是被吓醒。
对方和她打招呼。
“我只是恼你去相亲，气你那样轻而易举说出‘分手’两个字！”这两个字，沉重得他甚至连提都不敢提。
“真吗？你真没事？”她哭得很凶，从他怀里挣开来。
也是……
“你下车！”
可是……
太感动，清晰感受到她恐慌，心一揪，他眼眶也有些发红。
只要他能醒来，只要他好好，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那案子全靠她！再不把字签下来，公司上下全喝西北风！喂，你好歹也是合伙人，副总啊！为咱们公司牺牲点色相又不会怎么样，况且，对方还是燕茵，燕大小姐。这可是多少男人求都求不来艳福！”
只是，她哭得他心都要碎了。
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泪眼婆娑盯着那一点，看着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顾影脑海里一片空白，久久都无法消化这个事实。
…………………………
坐起身来，将她用力搂住，紧紧按胸口。似乎觉得这样靠近还不够，又拿过她手臂让她紧抱住自己腰。
“哦，好。”她这才抽回思绪，抱着爆米花和只能算是个陌生男人并肩而行。
分明急切想要知道他消息，可是，却又那样害怕。生怕结果是她自己承受不住。
她好痛……
铺天盖地血。
他也不舍得让她为难，可是……
醒过来坐床头，鼻尖上，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层冷汗。
季南恼了，推了他一把，“去啊！”
“什么一个人？不还有阿姨吗？她一会儿就来了。”靳澜惜道。
她哭了……
扭过脸来看了她一眼，眼里有几分悲痛。
“顾影？”
燕北折回身，转身就坐进车里。立刻打上转向灯。
另一边。
全程，顾影都发呆。偶尔，张致远和她说两句话，她也没有多少心思回话。他们之间不可能，既然如此，她也不想让他产生任何错觉。
看着她这副模样，季南到底是不忍。将痛得蜷缩成团她搀扶起来，开口：“你别这样。现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你去和他说说话，也许他会醒过来。”
可是，也因为太用力，而拉伤了伤口，痛得他呲牙咧嘴。
平心而论，张致远是个不错丈夫人选。稳定工作单位，有房有车，长相也很耐看。
思及此，换了套衣服，跟着张致远出去了。
“你不要有事……我不想你有事……”她软软央求，像个要得到允诺孩子。
“小影，还愣着干什么？让致远进来坐！”靳澜惜唤了一声。
这段感情，时至今日，就像走进了一条暗无天日末路。
好痛！
她很努力歪头回想了下，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不正是上次和自己相亲那个人。叫什么她不知道，只勉强记得他姓张。
握紧了手里袋子。
燕北没说话，洛七也再不敢出声。
有时候，他脾气就是不受控制往外跑！
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只可惜……
燕北没听到她声音，拿着电话‘喂’了几次，只听到噪杂吵闹声。踩下油门，正想加速度冲上去，却没有注意到一辆横冲过来卡车直接撞了上来。
靠门板上停了一会儿，听着妈妈外头热情招呼，她只觉得无力。
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季南伸手就将他拽住，“喂！你疯了，这里是路中央，你把车停这儿？”
说罢，‘吱——’一下，将车强制性调头，追着那公车上去了。
顾影脸红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惊慌扯着燕北身上病服，恨不能将整个人都埋进他衣服里。
季南通知开会，她便抱着资料和季南一起上顶层。
提到‘死’字，她哭得厉害了。
“不要再和我说那两个字……”燕北突然开口。‘分手’两个字，甚至都没有勇气再提。
“我不是真想要和你分手……”她眼泪又流下来。
季南眼睛一亮，“你真愿意？”
“顾影？你还好吧？”季南见她红了眼眶，担心问了一句。
他被摇得头晕目眩。
有人一起争抢，才越证明她是个有魅力女孩。这也能激发男人挑战欲。
是为了她，他才这样一睡不醒……
季南坐那，吓一大跳。将转向灯关掉，握住方向盘，“这里不能掉头。”
手里东西又重得要透支她力气，她走得慢，遇上下班高峰，被人碰撞了下，她整个人踉跄了一步，手里东西掉了一地，水果滚得到处都是。
“你别又睡了！拜托你，别再睡了……”以为他又要死了，她吓得直哭，惊慌摇着他。
燕北就安静躺病床上。头上蒙着一层层纱布，脸部完美线条被掩藏住。他闭着眼，可是，明显很不安稳，面上有痛苦神情。仿佛，梦里有什么折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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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串熟悉号码，她眼泪越流越多。此刻，竟然有些不敢接。
他顾不得那么多，脑海里来来回回只记得她那双泪眼。
付奕琛转目看了眼燕茵，面上依然云淡清风。
奔进他怀里，告诉他，自己其实有多么不舍得？可是……再然后呢？
天！再这么摇下去，不死也脑震荡了！
“我不痛……真。乖，别哭了……”只要有她，什么痛都不算什么。
她不要他出事！
俯首，她红彤彤鼻尖上轻咬了一口，“小笨蛋！”
被人诓了都不知道。
……
况且，现还是堵车时候！
………………
燕北眸子即刻暗了下去。几乎是立刻想要起身追出去，可是，站起身，到底还是重坐回椅子里。
“小笨蛋！”干涩唇掀动了下，他呢喃一声。两手一捆，将她整个人都抱得紧紧。下颔抵着她额头，“我死不了，别担心我！”
一个偌大案子，活生生被她卡了手上。她任性起来是什么都不管，所以，自然不会管这字不签下去，对于弟弟公司有多大损失。当然，季南和燕北也知晓她是什么意思，当下就打算将付奕琛牺牲掉。
“好。如果太晚了，就不要回来了。女孩子一个人外面不安全。”靳澜惜完全没有怀疑。
果然……
“你真是疯了。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说吗？非得现追过去！”
顾影，你好笨！
“医生说，情况很不理想……从昨天出事，一直昏迷到现。只剩下一个小时时间，如果他再不醒来，可能就……”
她咬着唇，默默将手机收起来。木然站那儿，像沙包一样让人群挤过来挤过去。
他有些恼，看了眼还捡东西某个女人，只得将车移到路边去。
爆米花明明是甜，可是，尝嘴里，却是苦涩味道。
顾影咬着下唇，哽咽着。天知道，说出那两个字时，自己心里又有多难过。
明明好好，自己怎么会做这样梦呢？
还有……
是，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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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震。
“我就不坐了。其实，这次来我……我是想约小影出去。”张致远有些腼腆开口：“今天正好是休假，大家都有时间。上次本约好了看电影，可是也没能看成。”
“就是，不知道离了站不能停车吗？”
“你……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懵了一瞬后，她惊喜得直哭，扭头就要去叫人，“季南，季南！”
可是，她痛……
是不是可以不分手？是不是可以真就这样走一辈子？
他们……还是要分开……
他视线不曾移开，就那样看着她。公车，突然开动起来，她突然哭了，叫起来，“师傅，麻烦你停一下！”
她这才鼓起勇气走近，“他……怎么样了？”
她连忙蹲下身去捡，可是，实太挤，连弯身都那么困难。
收银员已经打好单，耐心又重复了一遍，“一共是584块。小姐，麻烦你点，后面还有人等着。”
站幻灯片前面，他丰姿翩翩，卓尔不凡，就好像昨天他们分手事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影响。这让她心里又酸又苦。
另一边……
不等她这边开口，那边便听到燕茵声音响起，“顾影，你哪呢？”
燕茵一抬目看到了顾影，忙叫了她一声。
有她，胸口那一块空缺之地，才得以填满。
门铃，忽然间响起来。
那样小心翼翼，生怕这一提，就真分开，再也回不去。所以，听到她说出这两个字，可想而知心里有多气，有多恼。
“刚刚话，还算不算数？”他突然问。嗓音低沉而暧昧，听得让人心惊。
张致远伸手拉了她一把，“小影，怎么了？”
突然有种不好预感，她将手机接过，贴耳边。
心已经给了他，还怎么能收回去？
到处都是殷红，触目惊心。血腥味异常刺鼻，让她呼吸都停滞了。
因为……
以后……他们都要像现这样，彼此像个陌生人一样相处？
顾影做了个噩梦。
季南奇怪看他一眼，才顺着他视线朝那边看过去。
手机滑落地。
“看样子他好得很。”付奕琛道。
心，一寸寸下沉。失落，不受控制涌上来。
手机还响，不懈响着。她终于忍不住，手指挪到绿键上，才要将手机贴到耳边，可是，车子晃动了下，手机顺势跌落。
根本就是要将这几天被她抛弃而受委屈都用这个吻传达给她。
太没公德心了吧！
怎么办？
她不要他死，他也不可以死！
心悬喉咙口里。
病房门，突然被人闯入。
提着东西走出卖场，黄昏暮色，氤氲得她眼眶发热。
车速，慢下来。
一辆辆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松开彼此手，倒退一步却是深渊——让他们万劫不复、粉身碎骨深渊。
自己一定能唤醒他！只要和他说话就好！
“有！而且还是大事！你赶紧来医院，就是你妈妈之前住那个！”
顾影下意识想要移开目光，可是……
隔着车窗，隔着层层人群和车流，四目相对。
季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看她，又看了看落座燕北。
昨天，他打电话时候，她不该任性不听！就算再挤她也应该下车！
“我是疯了！”燕北将副驾驶车门推开，顺便也把季南推了出去，“自己打车回去，不送。”
电影开场几分钟，她什么都看不进去。手机震动时候，她才回神。看着屏幕上显示陌生号码，她想着这样场合并不方便，便伸手挂断了。
出神那一会儿，顾影已经步进了电梯。
焦急看着那闪烁LeD灯，眼眶已经不争气红了。
到下午时候，正陪着靳澜惜窝沙发上看电视，要睡着时候，恍惚想起昨天下午远远和燕北对视画面。又想起昨晚那个噩梦，浑身打了个寒噤，心，又裂开一样痛。
燕北忍不住低咒一声，看把她吓得不轻样子，心里又心疼又着急。抓过她手，放自己胸口上，“你摸摸。感觉得到吗？我心跳还，而且很正常。你看，我浑身都好好，根本没有要死！”
靳澜惜笑开来，像是知道来人是谁，推了推她，“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