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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上楼叶宝一直跟在齐彧屁股后头问。“我们真的要去度蜜月吗？你之前怎么没跟我提过？是新婚的第二个惊喜吗？去哪里好呢？希腊？冰岛还是意大利？北欧我都想去，我们转一圈好不好？我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呢，想去想去想去！”

她兴奋得像只小鸟叽叽喳喳，而齐彧这种周游列国见过大世面的，则是云淡风轻。悠哉地坐下，嘴角一扬。“去那么远点多累？不如去趟九寨沟或者乌镇什么的，省力又省心，免得飞机上折腾。你不是喜欢吃包子吗？回来的时候顺道带你去吃个天津包子？”

叶宝当然不乐意，“谁度蜜月吃天津包子啊？当然得出国玩！国内好些地方我都去过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她当然是吹牛，其实长这么大她一直宅居京都，市区都没出过几次，更别说跨省了。但有人出钱，当然得出国才划算！更何况齐彧那么有钱，不在整个北欧转一圈简直对不起自己！

“不嘛不嘛不嘛，我要出国我要出国我要出国！”叶宝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死活都要出国，抱着齐彧的手臂摇来晃去。“出国出国出国！”

他被她闹得好气又好笑。“你还小吗？幼不幼稚？”

“我不管，我就要出国！”叶宝嘟着嘴，态度很坚决。“你不答应我，我就找爸告状，说你对我不好！”

“结婚第一天就打小报告，你对我真好！”他轻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莞尔。“看来，我是娶了小告状精！”

“我就是告状精怎么样？你欺负我试试看！”叶宝嚣张地扬起下巴，一副“姑奶奶背后有人，你服不服”的模样。“你那么有钱，难道还不舍得出国度蜜月那一点点钱？”她用指甲盖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吝啬？”

“我好像没说不去！”

叶宝眼睛一亮，精神抖擞。“那就是去了？”

“好像也没说去……”

她又不高兴了，“到底去不去？故意耍我吗？”

“我去了，有什么好处？”齐彧上挑着眉梢，一脸商人的精明，狡猾极了。明明是又坏又贱的交易，却因为他那张漂亮的脸，别有一番撩人的味道。男人聪明，本来就是一种要命的诱.惑力。

叶宝知道他不怀好意，却偏偏被他那张一笑倾城的脸撩得面红，不情愿地咕哝。“那、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嘛……你知道的……”他的嗓音说不出的邪恶，轻佻又淫.荡，配上那双桃花眼，露.骨得很，缓缓凑到她耳边，漂亮的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刹那间就让叶宝的脸红得要爆炸，抡起粉拳捶他。“变.态啊你！我、我才不要那样……好恶心！”

“怎么恶心了？”齐彧轻松拽住她的手腕，把玩着她小巧的手骨，目光灼灼然，满是纨绔子弟的轻佻，却又不乏男人味。拉着她坐到自己大腿上，亲昵地用鼻尖去蹭她，故意朝她耳蜗吹热气。“那叫夫妻qing趣，很多人都这样，一旦接受，就会发现很带感，欲罢不能！女人，往往是更容易上瘾的那一方……”

“我才不要呢！”叶宝羞得满脸通红，光是想到那样旖旎的画面，就好害羞好害羞，更别说亲自……在爱情动作片里看人家那样还差不多，用在自己身上，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像她这么冰清玉洁的女生，哪里做得出那么大胆的事情？

“任何事情都要尝试一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以接受，你会喜欢上的……”齐彧的嗓音放得很慢，像魔咒，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力，让人不自觉被迷惑。“我们慢慢来，一点点适应……嗯？”火热的唇在她耳鬓婆娑，泛起一股股灼热。“保证很刺激……”

叶宝的小心脏越跳越快，理智上接受不了，但身体却抗拒不了齐彧强大的说服力，犹豫了很久，最终咬牙点点头。“我、我考虑看看……”

她说考虑，就是答应了，齐彧嘴角一扬，“老婆乖，我们出国好好度个浪漫的蜜月……”

可叶宝总觉得他说的是——我们出国好好度个淫.荡的蜜月，特别特别不正经。但那些都是后话了，她暂时不愿想，全副心思都投入到即将开始的蜜月身上，欢天喜地地拿来ipad，激动地在上面划来划去。“我查查旅行社最近有什么好推荐！”

“六千九百九十九，泰国普吉岛七日浪漫蜜月……”

“两万九千九百，俄罗斯双人游，提前报名还能打八折……”

“这个这个，希腊三天四日游，才两万，好划算耶！就报这个吧！”

她激动得两只眼珠子发光，齐彧却只觉得好笑，夺走她的ipad扔到一边。“吵吵闹闹要出国，我还以为你要痛宰我一顿，结果就这点出息？”捏捏她可爱的小鼻子，“两万九千九，还八折？平时我喝一瓶香槟都不是个价！生活要求太低了！”

叶宝撇撇嘴，“也好几万呢，哪里低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有钱，能去希腊我觉得已经很好了！”

“你老公除了帅，就剩下钱了，千万别替我省……嗯？想去哪里要什么，我来付！”

对于一个拜金女来说，没有比“我来付”三个字更让她心动的了！叶宝两眼冒星星，以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家老公，双手做捧心状，扑上去抱着他的脸亲了又亲，欢呼雀跃。“老公，你好帅，我爱死你了！”

齐彧满足地抱着她，软软的香香的，有着他喜欢的味道。这么容易满足的小*.物，现在上哪里找？好不容易才抓住一只，他还不往心坎里疼？

……

因为即将到来的蜜月游，叶宝异常雀跃，在齐彧面前也乖巧得出奇，一整天和他腻在一起。下午还被他拐.带上.*，又“吃”了好几次，哼哼唧唧地求饶。傍晚的时候她被饿醒，见齐彧还在睡觉，一个人偷偷溜出去觅食。

经过齐孠房间时，门虚掩着，里面断断续续传出刘茜的声音。

“你那个女朋友，就不能早点回国吗？非等再等半个月？我还没见过呢，有没有照片？人怎么样？和我们家门当户对吗？不过你的眼光好，我倒是不担心！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国结婚，抢在那个野种面前把孩子生下来，长孙争夺继承权更有利。”

刘茜絮絮叨叨地抱怨个不停。“你爸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让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进门，这不是存心招人话柄吗？她妈也是一只狐狸精，婚礼上搔首弄姿地*男人，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将来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我们得把主动权抢过来！”

“我知道了！”齐孠的语气冷冷的，带着一丝不耐烦，“别再说了！”

叶宝无故中枪也就罢了，连家人也无故中枪，很想进去和刘茜吵一架。看在今天新婚，才忍住了。为了避免冲突，刘茜出门时她还特地躲到一边。但避开了刘茜没避开齐孠，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似乎透露出一丝不悦，然后冷漠地关上了房门，那眼神看得她心里发凉。

这种情绪一直延续到晚上，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又在蔷薇花丛里遇到齐孠。本能扭头走人，但走了几步，又顿住了，倒了回去。“大哥，这么巧。”她生硬地找话题寒暄了几句，见齐孠不太搭理她，索性直奔主题。

“今天你和小妈的对话，我听到了，但我只是路过，没有故意要偷听！”

齐孠沉默地给蔷薇浇水，神情专注。幽幽月色之中，身后仿佛伸展开一双黑色的翅膀，没有表情，也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寒意。

“我想，对方一定是一个很好的女人，恭喜你！同时我也希望你知道，你没必要把我和齐彧当成敌人，把结婚当成赛跑，我们并不是为了抢在你前面才着急结婚，我们暂时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所以，你不需要因为我们打乱计划！”

他没做声，表情很冷淡，看不出情绪，似乎没有听见她说话。这样的反应让叶宝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说完该说的，转身想走，齐孠却在这时候突然开腔。

“战争，避免不了！”

她茫然地望着他，心里一紧。

“不管你和齐彧有没有心，都避不开争夺。豪门就是如此，即便有血缘关系，在竞争上，也势同水火，我不会手软！”

“我知道豪门争夺很残酷，尤其齐彧是个私生子，你们肯定会更戒备！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穆铉一点野心都没有，他不会和你争！”

“齐彧……”齐孠沉吟着开口，“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表面上无欲无求的人，实际上野心最大，他的根扎得很深，所以我绝不会掉以轻心。给他暗渡陈仓的机会，一把扳倒我！”

“他没想过要扳倒你！”

齐孠冷笑，“你果然还是太稚嫩了！”

“不是我稚嫩，而是我觉得你们都误会他了！是！他很有野心，也很狡猾，可是他的野心不是穆铉！我相信，相比继承家业，他更想靠自己闯出一番天地！”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他有没有心，都避免不了战争！”

叶宝知道自己说再多，都瓦解不了齐孠根深蒂固的防线。他这个人，戒心太强了，很难相信人，她不敢奢求他的信赖。只是免不了有些唏嘘罢了。

摇摇头，叹息。“外人都羡慕豪门风光，其实这是一个最残酷的地方。我不否认有亲情的存在，但在利益面前，亲情什么都算不上！父子、兄弟之间都那么戒备，猜忌，活得很累！”

对于一个在黑暗中成长起来的男人，习以为常了，也就不觉得有多辛苦，齐孠的态度很淡漠。“生活本来就累！”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上天才安排了亲人、爱人在我们身边，他们的关心和爱，可以减缓生活的疲惫。只有想到他们，就觉得幸福，他们才是源源不断的力量！虽然我爸是杀人犯，我很恨他，我妈又背弃了我们，可是我从不后悔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当他们的女儿，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有时候，我甚至有点替你遗憾，你看似拥有一切，却不曾拥有最简单的幸福，比如亲人的关怀，比如初心。人之初性本善我一直认为是真理，只是际遇让每个人变得不同。我希望你能试着以一种最简单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世界和人性，这样会轻松很多！”

“我说这些话，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可笑，我那么平凡又涉世未深，凭什么教训你。我只不过想让你知道，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里，还有另外一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就当作是，分享好了！”

越说越扯，估计他会觉得很烦，叶宝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不管以后怎么样，哪怕真的会变成你口中说那样，但我叫你一声大哥，就代表我现在真心把你当亲人！没有一点算计，也没有一点虚伪，你可以相信我！”

齐孠原本只是当听了一番废话，可是目光无意间的交接，他被她的眼神迷住了。那是一种他许久未见过的，最单纯的眼神。月光下，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满眼都是笑意，很澄澈，似乎未受任何这个肮脏社会的污染，异常明亮，亮进他心里最阴暗的地方去了。

纵然笑容有点傻，但是傻得让他不讨厌，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嘴角噙起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甚至还有冲动，揉她的脑袋，笑她傻。但他忍住了，只当作是这样的夜色太过宁谧，难免让人产生一些奇怪的念头，以及异乎寻常的悸动。与心动无关，更谈不上喜欢。

但不知不觉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也许，你没有骗我，但是你已经卷进了战争，你我都身不由己！无论如何，至少现在，我不想伤了你。你要学会自保，让自己避免伤害！”

这也许是迄今为止，他对她说过最真诚的一句话吧？叶宝似乎能从这句话里，触摸到他的内心，他真的不是一个很恶劣的人，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这样的齐孠，也是让人心疼的！

……

方箐箐回到家，刚一推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饭香。方章像往常一样忙碌着，端着菜从厨房出来。“老婆，你回来了！”

“妈妈！”小雪蹦蹦跳跳地过去帮她拿包。“妈妈！你昨晚怎么没回来？小雪好想你！”

方箐箐摸摸她的头，勉强笑了笑。“妈妈在朋友那！”

“饭菜都做好了，赶紧吃吧！”方章讨好地盛了饭，方箐箐无动于衷，看他的眼神很冷淡。“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婆……”

方箐箐不想在小雪面前和他争吵，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你跟我进房间！”

“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吧！”方章讪笑着，“小雪早就饿了！”

“就现在说！”方箐箐让小雪先吃饭，然后进了房间，方章战战兢兢地跟了进去，手指局促地握着。“老婆……”

“别叫我老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上次是我和你吃的最后一顿饭，以后我希望你别再踏进我家半步！你的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你带走吧！”

“老婆……”

“我说了别再这么叫我！我觉得恶心！”方箐箐压低嗓音吼，“搬完行李正好把离婚手续办了，我不想再拖下去！”

“箐箐，别这样了，求你……我已经和美美断绝关系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和小雪，她只是个意外……”

讽刺的是，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方章扫了眼号码，急忙挂断了。但没过两秒手机又响了，他干脆关机，尴尬得头都抬不起来。

方箐箐冷冷地笑了笑，“那边在催了吧？你赶紧收拾行李滚过去！”

“我、我和她真的断了，是她一直缠着我，我跟她说的很清楚了……”

“方章，人可以不要脸，但别不要脸到这种程度。*的人是你，别把责任全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你比她更恶心。在我更瞧不起你之前，滚出我的视线！”

“箐箐……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是人的一生这么长，几个男人没犯过错误？你去问问那些老夫妻，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有人犯过错，但他们选择了原谅，这样才能相守到老！”

简直是谬论！这种荒唐的话亏他有脸说的出口！方箐箐恶心得要命。“是，人难免犯错，有些错误，我可以原谅。你没钱没房没工作，给不了我物质生活，还要我养，要我替你操心，这些我都能包容，可你*就是不可原谅！就算你以后不再犯错，我也忘不了这次的耻辱。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绝对不可能和你继续下去，你别再缠着我了！”

方章知道她个性倔强，用两人的感情来劝她没用，只能搬出女儿。“就算你不念我们过去的情分，也要替小雪想。她才五岁，父母离婚对她太残忍了，以后都会留下阴影，你不能这么自私！”

“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小雪？我离开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反倒成残忍了？现在对不起我的人是你，就算留下阴影，也是你一手造成的！”

“错误已经发生了，追究对错没有任何意义，我们要想以后……如果你真的爱小雪，就替她考虑，原谅我一次！”

“你别再说了，不管怎么样，这婚我离定了！小雪很懂事，慢慢就会明白。当然我不会剥夺你的权力，你以后想她还是可以来看她。”

“我不同意离婚！”

“那我就和你打官司！”

方章没想到她态度坚决到这种地步，头都大了。“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有钱打官司吗？家丑不可外扬，你非要闹到人尽皆知不可？”

“你要是要脸面，就不会*！”

几番争吵，方章终于意识到怎么都挽回不了了，被逼无奈，只能捍卫最后的“权力”。“好！如果你非要走到那一步，就离婚，但小雪的抚养权归我！”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的人是你，你竟然还有脸要抚养权？”

“*的人是我，但非要离婚的是你！小雪是我的命，我不可能会放弃抚养权。如果你要打官司，我奉陪到底。美美家很有钱，她也同意带小雪，你都不斗不过我们，总之我一定要小雪跟我！”方章也怒了，解下围裙丢在地上，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爸爸、爸爸你去哪？”

小雪追到门口，方章“嘭——”地一声甩上房门，吓了她一跳。半天才回过神来，又跑回去问方箐箐。“妈妈，爸爸去哪了？他是不是不要妈妈和小雪了？妈妈，你说话啊，小雪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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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方箐箐悲从中来，紧紧抱住女儿，无声哭泣。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女儿，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