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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几个聚在叶逸风的屋子里,或躺或靠,大家都不说话,却都睁着大眼睛在那里一丝睡意也没有。
家人忽然进来回报说:“回主子们,锦瑟姑娘回来了。”
一时之间,靠在榻上的叶逸风,半歪在椅子上的杜玉昭,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蓝苍云和无聊的靠在矮榻的另一侧玩弄着腰间玉佩的欧阳铄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进来回话的小厮齐声问:“你说什么?锦瑟回来了?”
小厮被四位主子完全一致的神情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咽了口唾沫,点头确认:“是的,是大内侍卫送回来的。这会儿已经进了二门了。”
叶逸风脸上的表情先缓和下来,僵硬的身子慢慢的靠回到引枕上去,继续闭上眼睛悠悠的说道:“回来就回来吧。”
其他弟兄仨个看着老大淡定的样子,忍不住对视一眼。杜玉昭笑道:“老四,你和锦瑟最谈的来了,大哥身上有伤动不得,你去前面招待一下大内的侍卫。”
欧阳铄正巴不得这句话好立刻跑到前面去看看这丫头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样呢。刚才还在心里骂她没良心,这会儿听见她连夜赶回来,他这心里又开始担心她的小身板能不能吃得消了。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小矮桌另一侧的叶逸风,噌的一下子从矮榻上跳起来,说道:“好来,我这就去。”说完,也不等叶逸风说什么,便三步两步跑出门去。
蓝苍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道:“好了,这丫头回来,事情也就差不多了。二哥,大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困死了,先回去睡了。”
杜玉昭点头说道:“你去吧。出去顺便吩咐厨房里给大哥做点吃的送进来。”
“好来。”蓝苍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依然闭目靠在榻上的叶逸风又跟杜玉昭点了点头,方转身出去了。
杜玉昭看了看依旧靠在榻上的叶逸风,虽然面色平静,但薄唇微敏,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更是捏着衣衫的一角不放,心里暗暗地发笑:明明很担心那丫头,却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来,老大还真是可怜。唉!
想想大哥也不容易,杜玉昭还是放弃了奚落他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前面锦瑟一路摇摇摆摆的往内宅走,她分明四肢酸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但依然强撑着往后跑,每跑两步都几乎要跌倒,但她还是坚持往后面跑。
夜色浓浓,月亮也已经沉下去了,只有甬路两侧的风灯闪着昏黄的光晕,青砖铺就的地面模糊难辨,锦瑟一路跑来,可谓是跌跌撞撞。
欧阳铄看见她穿着一身宫女的衣服匆忙又狼狈的样子,于心不忍,疾走两步迎上去一把搀扶住她,叹道:“你这是何苦呢?想尽千方百计的跑出去了,又赶了一夜的路跑回来。真把自己当成了铁人了么?!”
锦瑟看见他如同看见希望一样,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问道:“大少爷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欧阳铄的手臂被她死死地攥住,心里也像是被她攥住一样,纠结的有些酸痛起来,他试着挣托出手来为她撩一撩散落的发丝,无奈她攥得太紧,他竟然没能挣脱。
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大哥是受了伤,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大危险。倒是你,这么匆匆忙忙的打了个来回,我看你这条小命就要被你自己给折腾没了。”
欧阳铄说着,又回头训斥从前面跟过来的丫头:“怎么不好生扶着姑娘走路?跌倒了摔个好歹小心大少爷把你们一个个都打断了腿。”
那丫头忙上前来搀扶锦瑟,欧阳铄放开锦瑟的手臂说道:“我去前面同送你回来的护卫说几句话。你先去看大哥好不好?”
锦瑟点点头,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欧阳铄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锦瑟眼里含着泪,红着眼圈说道:“我的腿抬不起来了……”
欧阳铄轻叹一声,摇摇头俯身探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摇头道:“你这丫头,真是个小麻烦精。这回可不是我招惹你啊,待会儿大哥找我的麻烦,你得替我解释清楚,不是我有意占你便宜的。”
锦瑟很是感激的点点头,说道:“四少爷,我觉得还是你最好了……”
欧阳铄闻言差点把怀里的小姑娘给扔出去,“别别……大哥听了这句话非杀了我不可。你还是把大哥放在第一位吧。”
欧阳铄抱着锦瑟进了叶逸风的屋里,在杜玉昭玩味的微笑和叶逸风杀人的目光中把锦瑟放到矮榻上去,然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锦瑟,你这死丫头胖了啊。哥哥我都抱不动你了。得了,大哥——你别用你拿刀子似的眼神看着我了,是她自己说腿不能动了我才把她抱过来的啊……啊——哥,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自己刚刚为什么不出去?我走了我走了……”
欧阳铄在叶逸风冷刀嗖嗖的目光中落荒而逃,杜玉昭一看情形不乐观,忙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我去催催饭菜,锦瑟连夜赶路,这会儿定然饿了。再说,你不也没吃东西么,我叫丫头们把饭菜快些送来,你们两个一起吃点再睡啊。”
杜玉昭说完,不等叶逸风说什么便跟在欧阳说的身后消失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靠在榻上的叶逸风和被欧阳铄放在他身边的锦瑟两个人,歪着身子互相看着对方。锦瑟红着眼圈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裹着白色纱布的胳膊,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问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死不了。”叶逸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把目光撇开。
锦瑟试着动了动,靠的他近了些,又低声说道:“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该慌慌张张的跑去找我父亲。可是……”
“我累了。”叶逸风打断了锦瑟的话,依然别扭的梗着脖子,竭力的不看她。
锦瑟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其实我也累了。那我们都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好好地谈一谈。”说着,她试探着慢慢的下了矮榻,扶着矮榻上的小炕桌站在那里,又试了试,才缓缓地迈出了一步,便脚下一软,坐在矮榻前的脚踏上。
叶逸风低声诅咒了一句脏话,探身从榻上坐起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无奈他坐在榻上,因为角度的关系根本拉不起她来。
他只得从榻上下来,伸出没受伤的左臂把她从脚踏上拉起来,然后顾不得右臂的伤口,俯身把她抱在怀里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卧室。
锦瑟担心他手臂上的伤,一丝也不敢挣扎,只等他把自己放在床上要转身离去时时,方抬手拉住他的左手,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忽然间心中很慌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会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我以为父亲会出事,却想不到……会是你。所以,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好。”
叶逸风僵硬的手臂慢慢的软下来,手指轻轻一翻,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又徐徐的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半晌方叹道:“然后呢?你为何又连夜赶回来?”
“我听说你受伤了,所以就赶回来了。”锦瑟的声音很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敢看他。
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句话,便把叶逸风心里憋了一天的怒气尽数消散。不过他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只是抬手把她搂进怀里,表示错误也不是不可原谅,又低声叹道:“那么,做错了事情,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锦瑟这回有了抬头的勇气,却刚一抬头又被他摁回去,乖乖的把脸蹭在他的肩窝里,闷声说道:“全凭大少爷处置咯。”
“嗯……”叶逸风沉吟片刻,只说了三个字,“我饿了。”
“好啊,那我服侍你用饭好了。”
“叫丫头把饭菜端进来。”叶逸风说着,便放开扣着她肩膀的手,慢慢的往后靠了靠。
“珍珠,把饭菜端进来。”锦瑟果然乖乖的吩咐人,然后又说道:“打盆水来给我洗手。”
珍珠是犯过错误的人,这会儿哪敢再疏忽?站在廊檐下听见里面锦瑟的声音,她忙不迭的去端了洗脸水进来,先服侍锦瑟洗了脸和手,又去和翡翠等几个丫头把厨房预备的饭菜给送到卧室里来。
锦瑟看了看托盘上的四样精致小咸菜,便端起那一碗小米粥说道:“受伤的人要吃的清淡一点。天快亮了,先喝点粥睡一觉,明天再好好地进食。”
叶逸风不置可否,只安静的等着锦瑟服侍。
锦瑟便把腌制的五香萝卜丝夹了一点洒在清粥上,又拿了汤匙一勺一勺的喂他。
喂了一碗粥之后,叶逸风便摇头说道:“我困了,你快些吃了陪我睡。”
锦瑟此时也顾不得这句话有多么的暧昧,便吩咐珍珠拿了菊花茶来给他漱口,自己转身去也吃了一碗小米粥,又要了茶漱口,看着丫头们把摆着剩饭菜的小炕桌抬出去后,方转过身来问道:“衣服还脱吗?”
叶逸风点头说道:“穿着衣服睡觉会很累。”
锦瑟看着他卷到胳膊肘以上的衣袖,又抬手摸了摸被白色纱布裹住的地方,皱眉问道:“那你这胳膊上的伤被扯到了怎么办呢?”
叶逸风想说不怕,但又觉得实在有必要把伤势说的重一点让这丫头老实个三五天。于是便皱着眉头说道:“不行就拿把剪刀来把袖子剪了吧。”
锦瑟想了想,跟叶逸风的伤比起来,一件衣服实在算不了什么。于是果然起身下床,扶着旁边的桌子慢慢的走到橱柜跟前,打开橱柜找出一把小银剪子来,握在手中试了试,又转身慢慢的走回来,把叶逸风的胳膊拉直,拿着剪子把他的衣袖直接剪成了布片。
把外袍脱下来之后,锦瑟又去脸盆处绞了手巾来,把叶逸风的前胸后背粗略的擦了一遍方扶着他躺在床上。
之后,自己也终是没有了什么力气,把手巾丢进洗脸盆里之后便要转身去窗下的凉榻上睡,却听见叶逸风不满的说道:“谁叫你去那边睡了?还不乖乖上床来,我可不想半夜蹬了被子受了风寒。”
“哦。”锦瑟点点头,拿了黑缎子来把夜明珠盖上,乖巧的过去放下帐子躺在叶逸风的外侧。
他又不满的说道:“我右胳膊受伤了,你万一不小心压到我怎么办?去里面睡。”
黑暗中锦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听口气也能知道他那张脸臭成什么样子。锦瑟懒得去计较什么,累的一个字也不想说了,只是抬腿翻身,从他的身上跨过去在床里面躺好。
叶逸风又把自己的左臂探入她的脑后,把她控在怀里侧身抱着,又在她的额头上蹭了蹭,闻到她发丝上的淡淡幽香才满意的闭上眼睛。
经过一天的焦虑劳累,锦瑟几乎是一躺下便进入了梦乡。叶逸风也不比她好了多少,听见她细细的呼吸声,没多一会儿也睡着了。
然睡梦中锦瑟并不安稳。她一会儿梦见嘉禾郡主愤怒的红着眼睛拿着刀要杀自己,一会儿又梦见许许多多的人拿着刀枪等武器追着自己跑,跑了很久终于见到了叶逸风,两个人抱在一起还没说几句话,身后的人便追了上来。两人要继续跑时,却发现前面竟是万丈深渊,二人竟是手拉手站在悬崖峭壁上,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又看见龚夫人鄙夷的笑着,指着自己骂:你们这一对贱人敢坏老娘的好事儿,都给我去死吧……
然后就有人挥着刀剑逼过来,叶逸风在万般无奈之际拉着她义无返顾的跳下了悬崖。
梦中锦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迅速的往下坠落,耳边风声呼呼,人迅速的往下落,却永远也落不到地。整个人陷入极端的惶恐之中,在万般绝望之际被那种惊慌到窒息的感觉给逼醒。
忽的一下坐起来,却把旁边沉睡的叶逸风惊醒。他皱着眉头跟着坐起来,抬手拿过枕畔的一方丝帕给她擦着额头的汗,问道:“怎么了?”
锦瑟从他的手里拿过帕子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又喘息着回过头来细细的看着身旁的人,刚刚的梦境又那么真实的浮现在脑海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叶逸风的脸颊,真实的一丝清凉从指间传到心里去才抿嘴笑了笑,说道:“做了个梦。梦见我们两个手拉手跳了悬崖。”
叶逸风像是听见一个不关痛痒的笑话一样,淡然笑了笑,摇摇头,又问:“天亮了,你还睡不睡?”
锦瑟抬手揉了揉胀痛的脑门,摇摇头说道:“不睡了。虽然还很难受,但我更怕再做那种恶梦,实在……感觉太不好了。”说着,她推开身上的薄被,便要下床。
“嗯,既然不睡了,那你服侍我沐浴吧。”叶逸风说着,也用左臂推开身上的薄被,转身下床。
“沐……浴?”锦瑟咧了咧嘴,很是郁闷的看着叶逸风,“这样的事情,我服侍不合适吧?要不,叫别的小丫头服侍?”
叶逸风的眼睛从锦瑟娇小的身体上上下下一点一点的扫过,然后淡然的说道:“我没觉得你有多大。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片子而已,我说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锦瑟立刻气得满脸通红,瞪着云淡风轻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再说。”叶逸风转过脸去看了看外边有些阴沉沉的天气,又转回脸来,强调:“你不会以为一个人做错了事情,就这么轻易地过去了吧?”
是啊,犯在他大少爷的手里,哪回那么快就过去了呢。
锦瑟抬手拍拍自己胀痛的脑门,点点头,说道:“是是是。奴婢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奴婢这是将功折罪呢,大少爷请稍等,奴婢去叫人准备热水,服侍您沐浴。”
叶逸风住的院子是个独立的小院,主屋的一角有一个方圆两丈左右的大浴池。阑池壁皆用上好白玉砌就,一条碧色铜铸白泽瑞兽嵌砌在墙边,白泽的头垂于池中,一道柔柔的活水正从瑞兽的嘴里流出,缓缓注入池内。浴池上空垂挂着数层白纱。
叶逸风站在浴池的旁边,嘴角噙着浅浅的微笑看着锦瑟闭着眼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尽数褪去之后,方缓缓地抬脚慢慢的走进温热的浴池里,池内缓缓升起的飘渺暖烟袅袅叠叠,将坐在水中的那个劲瘦骨感的男子熏映得宛如上界步入凡尘的谪仙一样动人心魄。
因为阴天的关系,虽然将近中午了,外边的光线却并不强烈,穿透朦胧的轻纱,映射在他脸上,雪白中透着淡淡的微红,乌黑亮丽的细软青丝,一双丹凤斜飞,风流无限的桃花眼里一片潋滟之色,让坐在玉雕白泽瑞兽旁边的锦瑟一次又一次的红着脸撇开视线看向别处。
“嘶——”耳边传来叶逸风疼痛的抽气声,锦瑟吓了一跳,赶紧的回过头来。却发现自己拿着手巾把热水弄到了他那只有伤的胳膊上。于是她再也顾不得害羞什么的,立刻把手里的手巾一扔,拉过他的右臂来把湿了的纱布解开,并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啊,很痛么?快解开,弄湿了伤口可就麻烦了。”
叶逸风看她慌慌张张的样子,抬手把纱布摁住,皱眉道:“你用点心思不就成了?这会儿也不用手忙脚乱的了。”
锦瑟放开他的手臂,目光又不经意的撇上他的胸口上,却见他性感的胸口上带着点点水滴,在氤氲的热气中,叫人情不自禁的口干舌燥。
叶逸风自己把手臂上的纱布弄好,方抬头看了一眼发花痴的锦瑟,忍不住轻笑道:“看什么看?每天晚上都跟我相拥入眠了,还用得着摆出这么垂涎欲滴的样子么?”
“呃……”锦瑟忙收回视线,暗暗地吞了口唾沫,心里恨恨的骂道:靠,太无耻了,居然对姐用色诱。
叶逸风邪气的笑了笑,说道:“你昨夜来回奔波,要不要下来一起洗一洗?”
“不用了。”锦瑟丢下这三个字便把手里的手巾啪的一下丢进水里,也不管溅起的水花弄了叶逸风一头一脸的水,她自己便起身一溜烟儿的跑了。
欧阳铄精神奕奕的从外边进来,却见锦瑟发丝凌乱,眼神氤氲,小脸通红的从后面跑回来,便拦住她的去路,神秘兮兮的绕着她转了几圈,把她上上下下重新打量了一个遍,之后把手中折扇啪的一声打开,一边轻轻地扇着,一边叹道:“唉!大哥到底还不够饥渴呀。怎么能把嘴边这么一块又鲜又美,香喷喷的肥肉放了这么久愣是没咬一口呢?”
锦瑟原本还好奇的听着,想听听这位四少爷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却最终被他的那个‘肥肉’二字给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她皱着眉头拍着胸口,大声叫着:“啊啊啊——四少爷,你长得这么粉团儿一样的漂亮少年,怎么竟说这么恶心的话呀?什么肥肉啊?你看我这么一个骨感美人,哪里有肥肉啊?哪里啊,哪里啊?”
欧阳铄忙抬手捂住耳朵,等着锦瑟喊完了之后无奈的看着她,叹道:“你是不是被我大哥给折腾傻了呀?啊?可怜的锦瑟,啧啧……我知道我大哥很是阴狠毒辣,可也没想到他能这么折腾你呀。”
锦瑟恨不得找个拍子来把这个家伙拍出千里之外去。她左看右看,找遍了屋子里的东西,最终也只找到了一把叶逸风的折扇,于是一把抓起来便往欧阳铄的头上敲过来,一边敲还一边叫着:“你再说——你再说我跟你拼了!”
欧阳铄笑哈哈的躲开,跐溜一下转过屏风去从后门跑了,只留下锦瑟气呼呼的站在那里,左想右想总觉得要气死了,便抬手把那把扇子给丢出了门外。
叶逸风沐浴过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连书房里伺候茶水的丫头都能感觉得到大少爷这会儿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暖暖的笑意。
等在书房里的杜玉昭和蓝苍云看见他神清气爽的走了进来,忍不住交换了个眼神。杜玉昭总归是嘴贱一点,抬手打了个响指,对蓝苍云说道:“大哥这会儿倒是吃饱喝足了,就是不知道锦瑟那丫头还有命在不。”
蓝苍云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二哥,你又皮痒了?”
叶逸风进来后,转过书案去坐在椅子上,抬手接过丫头递上的香茶,瞥了一眼下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两个兄弟,下巴一扬,问道:“老二,老三,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学会咬耳朵了?叫下人们看见,还以为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杜玉昭和蓝苍云面面相觑,之后二人都忍不住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拿着茶盘退下去的丫头听见这话,差点没忍笑忍到了内伤。
“行了!说点正经的事情。昨天行宫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叶逸风喝了口茶,又恢复了之前那副表面波澜不惊内在足智多谋的大少爷形象。
杜玉昭和蓝苍云也忙收起玩笑的心情,认认真真的把兵部对昨天那些匪人和乱贼的处置详细的跟叶逸风说了一遍。
兄弟三人在书房里商谈了许久,直到当值的丫头都记不清是第几次进来添换茶水的时候,叶逸风终于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事情就这样吧。你们两个各自去忙,官府那边的事情还是老四去处理。待会儿我要去一下兵部大牢,见一见那些乱贼的头目。这件事情太大,恐怕有人会趁机把这潭水弄浑了,然后给我们来个浑水摸鱼。”
杜玉昭点头说道:“大哥放心,经过这次的事情,朝廷那边肯定会小心翼翼,能进入行宫重地的工匠肯定都得严格筛选。这样的事情,以后应该不会发生了。”
蓝苍云也点头,脸上又露出鄙夷的神情,他不说,叶逸风和杜玉昭自然也明白他心中的愤怒。那些工匠原本是要叶逸风兄弟们来安排,后来工部的人说修建行宫的工匠非同小可,一定要朝廷出面来安排。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工部应该负有主要责任。若不是叶逸风行事谨慎,这会儿恐怕行宫重地在修建好的那一天,就会在一声轰响之后化为一片灰烬了。
杜玉昭看叶逸风又开始俯首翻阅书案上的卷宗,刚要劝他还是休息一会儿,却见一道橘色的身影一闪,锦瑟端着一个托盘从门口闪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两碟点心,两个果盘,她进门后脚步略一停顿便朝着叶逸风那边走过去。
蓝苍云挑了挑眉,示意二人还是早些撤的好。杜玉昭却微微一笑,抱着看好戏的心思端起了手边的茶水,不紧不慢的喝着。
谁知锦瑟却站在书案前忽的一下回过身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杜玉昭,问道:“二少爷,刚才我进来的时候遇见门上的人,他们说门口有人赶着十多辆大马车,说是二少爷的货到了,等着二少爷给哥准话,好去卸货呢。”
叶逸风的目光终于从卷宗上移开来,看着杜玉昭问道:“莫非是北边的鳕鱼送来了?”
杜玉昭细细的想了想,纳闷的说道:“算算日子这帮兔崽子们是该到了。可却没有十多辆车啊。鳕鱼那玩意儿狡猾着呢。常年在深海之中活动,可不是那么好捉的。这十几车——应该不会是北边来的货。”
蓝苍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便起身说道:“二哥,走,我们瞧瞧去。”说着,他也不等杜玉昭说话,便伸手拉着他出去了。
那兄弟二人一出去,叶逸风便把手中的卷宗随手放在书案上,双手抱着臂膀慢慢的靠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锦瑟,悠悠的问道:“你把他们两个支出去,是想做什么?”
锦瑟扁了扁嘴巴,十分不高兴的说道:“人家是要关心一下伤员病患啊。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那两个家伙不吃饭也就罢了,还一直赖在这里,弄得你这个受伤之人也不能吃饭。什么公事那么重要啊?”
叶逸风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不错啊,终于有点样子了。知道关心我还没吃饭,嗯?”
锦瑟看他笑了,便立刻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笑道:“是啊。我也饿了嘛。昨天在五味斋吃的他们的三鲜莲子汤味道很好。不如我们今天再去那里吃饭好了。”
叶逸风轻笑着抬起手,摸着她的依然单薄的肩膀说道:“怪不得你这会儿这么殷勤。”
锦瑟神色一怔,转身躲开他的手:“知道你大少爷精于算计,人家这点小心思就算你猜到了也没必要说的这么明白吧?”
她娇嗔的小模样宛如一朵带着尖刺的粉色玫瑰,叫人又爱又恨。叶逸风的心仿佛被一只轻滑的羽毛不轻不重的拂过,一种钻到骨头缝隙里的痒顿时遍及全身。
他一个冲动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的叹道:“你这死丫头……你可知道有时候我恨不得直接掐死你,可却又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
锦瑟此时此刻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她自问此时叶逸风在自己的心里还远远不能跟父亲相比。可是似乎除了父亲,在这个一个世上,在这一次的生命里,叶逸风已经在她的心里占据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位置。
她慢慢的伸出双手去搂住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轻轻地依偎了一下,低声说道:“叶逸风,你对我,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愫?”
你对我是怎么样的情愫?除了想利用我成就你的功业之外,到底有几分真情?对我的喜欢除了宠溺之外,是否还有那种互相尊重的爱情?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我有一天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你会不会为我伤心?会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痛到无法活下去?
我要的不一定是一份轰轰烈烈的爱情,但在这场情事里,你到底存了几分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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