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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清晨。
西江和权志龙在公寓楼下道别,各自朝着不同的目的地出发。
西江站在校长室门口,短促而有节奏地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开门,朝着办公桌后的校长鞠躬,“打扰了,您好。我是一年三组的柳西江。”
“今天是正式返校吗?”校长态度和善,如同一位亲近的长辈。
“是。”
校长透过镜片微笑着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在销假文件的签名一栏后盖下自己的图章:核准。西江正打算离开,身后忽然传来声音:“文女士还好吗?”
有几秒时间的沉默。
就算西江猜不出他和文女士之间的渊源,但从当初以自己劣迹斑斑的档案能够轻松入学,大概也是托了对方的福。
“谢谢您的关心,祖母仍在疗养中。”西江弯腰,笼统有礼地回答。
——上流社会与人交往自成一套准则,近生斥,远生忧,凡事谨守底线,进退有度才是君子之风。
何况,关于家中长辈的*。
西江从校长室出来,又拿了销假单去见班导宋老师。金之旭也在办公室,见到西江有些惊讶,但很快打了招呼。
宋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对金之旭说:“柳同学才回学校,复习的事情班长你要多帮忙啊。”
“……”年级第一名的金之旭尴尬地点头。
西江知道他的心结,低声说了谢谢,就先离开了。
“西江xi——”金之旭从后面追上来。
“班长,有什么事吗?”西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一脸有话要说的神情,“如果你不愿意……”
“这是从宋老师那里拿的考纲。”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西江,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知道庆美的脾气不好却一直纵容她,让她吃亏的,没有你也会是其他人。但是我……无法不迁怒你。”
西江默默听着,迁怒别人总比承认自己的过错容易。
“很抱歉。”说完这句话,金之旭收回目光,郑重地开口道:“不过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你还是我的同学。”
“嗯。”
和西江擦肩而过时,他说:“复习的事,我会帮你的。”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吧。
就算是超乎常人的出色,英俊、学习第一、运动全能……也还是会因为“恋人转学,和同学的关系冷淡”这样那样的日常又琐碎问题而烦恼。
和千千万万的十六岁少年没有任何的区别。
西江忽然想到了权志龙,在她不曾出生、不曾相遇、不曾看见的时光,他的人生又是怎么样的?
平淡的一天课程在傍晚结束。
西江经过路旁一家蛋糕店,擦得亮晶晶的橱窗陈列着精致可爱的蛋糕,浓郁的奶油和巧克力香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洋溢起甜蜜的笑容。她挑了一块香草奶油蛋糕,结账,推开门——另一道身影已经像旋风一样冲进了店里,“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让一下!!!”
“嘭——”
西江虽然避开,但冲击的惯性强大,她手上的蛋糕纸盒还是避无可避重重地掉在了地上,“牺牲”得十分惨烈。
“对不起!”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连忙鞠躬,去捡地上的蛋糕盒。但她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拎着十几只购物袋,动作非常困难,“……没事,学姐。我买完蛋糕就回来。Mo?!!五分钟!好的,我马上就回来。”
最后的尾音听上去十分勉强。
西江看出对方赶时间,摇了摇头,弯腰去帮她,“没关系,是我不小心。”
“真的抱歉,我赔你——”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响了。
也许存在某种巧合,西江的手机也忽然响起来,是胜利的号码。
“西江xi,志龙哥生病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能听出担忧的情绪。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
胜利在电话那头语速飞快地解释:“训练结束后,志龙哥就躺在沙发上休息。我们都以为他是睡着了,等吃饭的时候才发现志龙哥在发烧烧到40°。我们和经纪人大哥都在医院……”他顿了一下才说,“志龙哥怕你担心,不让他说生病的事。”
西江心中一阵窒痛。垂下眼,深吸了一口气,让胜利报了地址,疾步朝门外走去。
“小姐,你的蛋糕——”扎马尾的女孩冲着她喊。
西江只是挥了挥手,坐上了Taxi。
这段时间,因为照顾祖母文女士的缘故,西江对医院十分熟悉。救护车的鸣笛声、病历本、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和惨白的灯光照,都是糟糕的记忆。
西江穿过走道,和VIP病房不同,普通病房的环境嘈杂。进出的病人和访客,即使隔着一道门也能听见小孩子的哭闹和叫嚷声。
“西江xi……”守在门口的胜利看到她,把手机放回口袋。
“志龙怎么样了?”西江刻意放轻声音和脚步,抬头问他。
“医生说是因为疲劳过度和受寒才引发的高热,已经打了退烧针,温度降下来了,但还是要住院观察一晚才能确定。”李胜贤推开门,T.O.P和太阳同时抬头,“人·妻”模式全开的大成还在削苹果。
“嘘——”西江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权志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胜利在西江身后眨了眨眼睛,T.O.P和太阳接收良好,一左一右架起一脸“=口=”的姜大声朝西江笑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关上门,消失了。
“志龙哥就拜托西江xi了。”x4
“请先去吃饭吧,我会守在这里。”西江好脾气地说。
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权志龙的睡脸,但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一样,心痛、内疚和莫名的生气同时拉扯着她的心脏。
权志龙虚弱地躺在床上,苍白的灯光映照得他的面色一片苍白,浓重的黑眼圈张牙舞爪地盘踞在脸上。他皱紧眉头,仿佛在睡梦中也一样不舒服,嘴唇也因为缺水干燥脱皮。
“逞强的混蛋。”
明明是骂他,西江的眼圈却微微泛红。她伸手小心地摸了摸权志龙的额头,掌心的温度仍有些烫,连呼吸都带着热度。
西江想了想,用水杯接了温水,用棉签蘸着一点点湿润他的嘴唇。看着他消瘦的面容,颊边仿佛陷下去的肌肉,轻声地说:“才一天没见,你好像就变难看了。就算再拼命也要注意身体,不然……”
“不然什么?”权志龙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丢下你啊。”西江赌气地说下去,然后意识到他醒过来了。她惊喜地睁大眼,想要去叫T.O.P他们进来。
权志龙拉住西江的手腕,他手心的炙热让她惊了一下,“是不是很难受,要喝水吗?大成还削了苹果,我拿给你……”
他摇头,“不要,你在这里陪我。西江,我头好痛。”
西江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又贴到他的额头上,温声安慰道:“还有一点烫,比刚才低了很多。”
权志龙撒娇地把脸埋进她的手心,他的脸颊滚烫,她的手心清凉,两种奇异的温度交织在一起,令他的整颗躁动的心都安静下来。
“凉凉的,好舒服。”
西江:“……”
——OK,病人总有任性的权利。
守在门外的T.O.P、大成和太阳并排坐着,等可怜的老小买饭回来。
“哥,真的不进去吗?”大成迷茫地挠头,还在纠结中:“待会儿我还可以给志龙哥削苹果啊……”
“西江xi说了会照顾志龙的,你要拒绝女孩子的好意吗?”T.O.P正直脸。>_
作者有话要说:【原句】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志摩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