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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与贾德森习惯性地互怼了几句，尼克与穆恩在一边看热闹，艾儿与洛丽塔也对此表现得兴趣盎然的模样。还是泽纳斯看不下去了，问了贾德森一句，顺势打破了两人的对垒。

“如何？找出他们的身份了吗？”

贾德森先是回敬了夏洛特一句，这才一边翻看着尸体，一边回答，“从他们身上找到了灯塔情报处的铭牌，但是相信我，在跟你干之前，我就在那待过很长的时间。我以我的名誉打赌，这份铭牌是假冒的。”

“用刺客的名誉？”夏洛特顺势反击。

贾德森翻了翻白眼，还准备回怼，却被泽纳斯再次打断。

“那你认为他们是谁？你知道的，贾德森，我们必须得知道我们面对的是谁。”

这一次贾德森不敢轻易判断，他仔细斟酌，先是说出了自己的几个猜想。

“在圣洛伦索境内，能够拥有如此水准且行事作风冷酷的组织可不少。哪怕不算那些大贵族手下豢养的死士，暗风、荆棘鸟、黑暗兄弟会……总之，这些组织各有特色，但全都可以做到刚刚的程度。”

他一连报了六七个名字，倒是黑暗兄弟会这个组织引起了夏洛特的注意。

“你还是猜不出他们来自哪里吗？”穆恩拖着下巴分析，他是泽纳斯的智囊。

贾德森在每个刺客身上翻找，试图找出他们的身份信息，但那确实很难。除了少数成名的强者，那些刺客基本属于名声不显的角色，他们行走在黑暗之中，甚至有无数个名称与代号。哪怕像贾德森这种曾混迹灯塔情报处的精英刺客，一时间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过，他到底是泽纳斯最值得依赖的情报官，当翻到那具操控‘雷怒’的刺客尸体时，他总算从对方手掌上的细节处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我总算知道这群该死的家伙来自哪里了！是黑暗兄弟会！”贾德森做出自己的判断，“你看看，这家伙的手掌上有一道凹痕是吧？这是黑暗兄弟会研发的独门武器铁线勒出的痕迹，这家伙是黑暗兄弟会的精英！”

“也就是说，这个精英弄错了目标，才会用‘雷怒’瞄准伯爵发射？”穆恩按住眉心，用不可思议的表情陈述。

贾德森虽然同样感觉匪夷所思，但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也只能无奈耸肩，“相信我吧，这家伙肯定是黑暗兄弟会的精英。至于他为什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也许他在行动前磕了药呢？”

噗嗤！

哪怕是薇薇安，也被贾德森那不负责任的态度弄得莞尔一笑。

——黑暗兄弟会？黑暗兄弟会！

夏洛特灵光一闪，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组织如此在意。似乎在水上都刺杀事件中这个组织就曾与魂之座不清不楚，后来夏洛特才知道黑暗兄弟会实际上是魂之座收集情报、获取资源的下属组织，这么说来的话，黑暗兄弟会的目标还真有可能是自己。毕竟前阵子，自己才得罪了魂之座的大人物，那个格洛瑞亚。

不，不对！夏洛特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自从那次在拉莱耶城打闹一场后，夏洛特就再次用艾丽妮欺诈变幻了相貌，这群刺客的背后除非站着星之主埃德温，否则根本不可能猜出夏洛特是谁。

“总算弄清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到底是谁了。”泽纳斯舒了口气，“你觉得他们和前几次刺杀我们的人是同一伙的吗？”

“从刺杀的手段来看，应该是。”贾德森点头。

“刺杀的手段吗……”托着下巴的穆恩似乎话里有话。

夏洛特立刻意识到什么，问道，“你是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刺杀了？”

“当然。”回答他的是尼克，络腮胡子的壮汉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我们可是灯塔内部黑名单上的头号通缉犯，肖申克那家伙毕竟不敢大张旗鼓地抓捕我们，所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

“这些刺客以前一直打着灯塔情报处的牌子。”泽纳斯也解释道，“但灯塔情报处总还有些忠贞义士，穆恩也认为肖申克不会愚蠢到直接指派情报处暗杀我们。他们一定是请了外围的组织，而看起来，请的就是黑暗兄弟会。”

“但奇怪的是……”秃头绅士穆恩翘起了嘴，一副讽刺的样子，“这群刺客虽然专业，但似乎每次都准备不足的样子，这一次更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也许就像贾德森所说，他们的负责人喜欢嗑药也说不定。”

但看上去，穆恩根本就不信。身为泽纳斯的智囊，他本身就是个阴谋论者。

——黑暗兄弟会与魂之座……

夏洛特托着下巴，总觉得这事很可能与格洛瑞亚暗中策划的行动有些干系。可情报不足，夏洛特却无法确信、也根本推断不了其中的联系。

正如穆恩嘲讽的那般，黑暗兄弟会除非是全体都傻了，才会像是街头混混般赶着趟来送菜。这次更是连目标人物都分不清，让‘雷怒’朝着自己发射。这哪里是什么刺客，哪怕是三岁小孩的过家家都比他们要靠谱。

可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愚蠢无比又毫无利益的傻事呢？

但事情毕竟涉及到魂之座，考虑到希尔维亚与克莱尔两人，夏洛特终究无法将黑暗兄弟会与魂之座的关系告诉泽纳斯等人。

再者说，虽然黑暗兄弟会虽是魂之座的下属机构，但其实本身却具有非常大的自主权，换言之，除非涉及到魂之座的根本利益，不然这个组织要接什么样的任务根本无需向魂之座汇报。

——也许这只是黑暗兄弟会自己内部的行动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又见泽纳斯与穆恩对此早有怀疑与提防，夏洛特便只是将疑惑藏在心中，没再多言。

夏洛特问泽纳斯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当得知这个男人仍然决定北上，前往边境寻找他的支持者时，两个人便又陷入了沉默。

“你还准备对我出手吗？”

还是泽纳斯打断了这份令人难堪的沉默。尼克与贾德森两人顿时警觉，却被泽纳斯摆手制止。这个曾经的落魄骑士虽然沦落到如此境地，但比起当初，却又多了一份沉稳之气。

夏洛特沉默片刻，摇了摇头，“算了。正如你所说，北境有言，不对在同一屋檐下喝酒的朋友出手。不过泽纳斯，如果未来真的在战场上成为死敌，我可不会对你留情。”

泽纳斯只是笑，没有反驳。

事实上夏洛特与泽纳斯都清楚，如果泽纳斯的计划真的能成功，那他终究会成为劳伦斯的死敌。不过在那之前，他引起的混乱又或许会对劳伦斯的计划有利。

“不过既然现在还是朋友，那就让我们好好商量下该怎么离开这个城市吧。”贾德森松了口气，又露出那种让人厌烦的笑容。

夏洛特这次却并不讨厌。

当天凌晨，逃出城镇的双方在高地野外分手。夏洛特静静地看着远去的泽纳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下一步我们去哪？”洛丽塔在旁边问。

“去灯塔北部边境。”夏洛特回答，“正好顺路。我总觉得，泽纳斯是格洛瑞亚那个女人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但愿他的直觉是错的。

因为泽纳斯好歹也是风云人物，事情干系到他，就意味着这一次的风波必然不小。

很快，夏洛特的不祥预感就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