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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林宏杰显然没打算让她继续感动，眼瞅着萧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都要戳出两个大窟窿来了，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感动会儿就得了，先办正事。”

两句话瞬间打破了萧颜对这个当哥的美好幻想，还附赠萧小姐的一个增强版白眼，不过这么一提醒倒是也成功地让萧颜想起此行的目的。

“乔先生。”萧颜只叫了一个名字，就看到对面的乔东猛地一闭眼，一阵摇头晃脑过后，再睁开眼来又是完全不同的一副神情。

林宏杰之前有从沐青城那里听说过这个案子的大概情况，不过亲眼见证两个人格之间的相互转换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惊异。

“呵呵，萧少校，好久不见了，看样子你们是抓到人了？”乔西嘿嘿一笑，在他看来，萧颜既然来找他，那一定是抓到了陆晓，并且有了初步结论了，所以才会来找他询问其他的细节部分。

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很合理，可惜萧颜就不是个会按照套路出牌的人，也朝他嘿嘿一笑：“你说的没错，人是抓到了，现在在法医室里好好地躺着呢，你要不要去见见？”

“你什么意思？”乔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他的预感就实现了。

“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现在没人能证明你说的话了，你准备怎么办？”萧颜有些别的打算，但是在她实践之前需要把自己周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先处理清楚，第一个撞到枪口上的自然就是面前的乔西。

林宏杰说白了就是回来撑场子的，萧颜办她的事，他就只负责在一边兜底，全程那叫一个尽职尽责，不仅不说话，呼吸声都尽量地放轻放缓，要不是他时不时地递杯水扔块糖之类的小动作，萧颜几乎都要忘记旁边还坐着个人了。尽管林宏杰安静地像个死人，但是脑子却是一刻不停地在思考着，敏锐地发现自己这个小表妹今天有点不同，她虽然还是在笑，笑容里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和疲惫。

萧颜并没注意到身边有个人已经开始悄悄留意她了，注意力依然全部集中在面前的乔西身上。

“她死了？”乔西还是不敢相信，“你该不会是在诈我吧？”

萧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神秘的笑了笑，紧接着竟然把话题引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等会我们再聊这个，有几个事情需要先跟你确认一下，”萧颜装模作样地从林宏杰面前拿过一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纸，仔细地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乔西不知道她问这个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本能地认为这个问题有坑，所以他的回答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火灾之后。”

“哦。”萧颜点点头，这个答案她十分满意，还记得当时第一次审讯的时候，沐青城就问过，乔西的出现是为了满足乔东的什么需要，但是当时他并没有给出直接的回答，所以萧颜就留了个心眼，虽然她被关禁闭的时候自己要求绝不与外界接触，不触碰任何电子产品，但是说归说，该干的事萧少校还是一件不落地干完了，她悄无声息地把萧哲给的储存卡里面的资料全都看完了，这么一看可是不得了，居然让她抓住了一个巨大的疑点，乔西现在的回答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你的出现，是因为乔东想要做什么事情呢？”

乔西一哽，没搭话，萧颜就随手一抖手里的纸，一本正经地开始念：“我随便猜猜，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据我们的调查，乔东，哦，也就是你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他的妻子陈素素童年经历十分坎坷，她小时候家乡发水灾，一家人都被冲散了，她被当时去救灾的部队救起，然后接下里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一直跟在一个指挥官身边，后来陈素素被送到孤儿院，也是这个人一直资助她上学，直到后来她被现在的父母收养……这些你都知道吧？”

乔西笑笑：“这些我当然知道。”他隐隐约约猜到萧颜想要说的是什么了。

“那我继续说，这个指挥官就是我家老……父亲。”萧颜下意识地想说‘老头子’，不过在话到嘴边的时候险险地刹住了车。

旁边林宏杰的表情几不可闻地抽动了两下，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又恢复了原状。

萧颜白他一眼，又继续接上刚才的话：“陈素素作为萧立国军旅生涯第一个救起的孩子，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所以这么多年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也经常对陈素素的生活提供一些帮助，尤其是在她嫁给乔东这个……人渣之后。而乔东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老婆的银行卡里偶尔多出点钱来这种事情还是能察觉到的，于是他就开始跟踪陈素素……”

接下来的话，乔西替她补完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居然真的被他撞见过几次他们之间的联系，以这个蠢货的智商，他当然不会以为他们之间是什么正常的关系，所以就有了我。”

林宏杰皱眉：“你的意思是，乔东对陈素素和萧首长有恨，所以诞生了你这个人格，也就是说，你的出现是为了平息掉他的恨。”

乔西笑而不语，示意萧颜继续，而他本人像是个局外人一样旁观着他们讲话。

“当时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萧颜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内容却让人心惊，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乔东一家就是死于他自己之手。

“萧少校觉得以那个蠢货的胆子，能干得出这么大的事？”乔西一脸不可思议。

萧颜嘘他：“你现在倒是不把自己撇出去了？他不敢，那你呢？”

乔西的笑容一僵，萧颜却不打算放过他：“乔东当时的不在场证明根本站不住脚，说是在外面借钱，但是债主当时却不在家，也就是没人能证明乔先生确实去借钱了对吧。”

“萧少校，监控录像可不会造假。”他借钱的债主家小区大门的监控录像确实有拍到乔东当晚进过小区，这一点毋庸置疑。

萧颜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他：“只能证明进过小区大门而已，那位先生住的单元楼里的监控不是坏掉了吗？从大门进去再找个监控拍不到的墙边翻出去，很简单的事，况且你们当时住的房子是偏远地区的廉租房，又是挺久之前发生的事了，附近的监控有跟没有没什么差别，再加上陈素素社会关系简单，没什么能证明是蓄意谋杀，也就按意外定案了对吧？”

说着说着眼神就瞟向了旁边的林宏杰，意思很明显——这得归到你们警方的失职问题上面了。

林宏杰欣然接受，因为当时他也没参与过那个案子，左右也插不上手，不过现在既然翻出来了，还牵扯到自己姑父，那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必须要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