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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曲回气词啊!”
宗府台突然开口,赞叹了一句,然后脸上神情一转,“都怪一些个跳梁小丑,让这首好好的回气词变成了半阙,不能展现出威力来,真是我燕国的罪人。”
韩祭酒、席教授、张主薄纷纷低吟了词曲,脸上的神情随着吟词的声音而变的激动起来。
“好词,真绝世好词!”张主薄捏着胡子赞叹。
“好词,虽只有半阙,亦是好词。”席教授神情激动,仿佛这首词是他做出来的一样。
韩祭酒默默无言,被几个老学究的目光逼的紧了,这才赞叹着说了。
“诸位,我跟你们看到的不一样。我等文士与武人不同,武人传承历时千年,刀枪剑戟、拳脚棍棒,十八般兵器皆有传承,武功体系、师承经验全都无比翔实丰富,所以在低层次的文武较量中,我辈文士总是输掉的一方。”
“一来是我辈文人文位低时体质不如武人,护体才气更是浅薄,难比武人内家真气万一。更重要的是,我辈文士根本没有适合发挥文位力量的诗词,现在半阙词,让我看到了一丝希望。这少年就算在童生时只做出这样一首词,对提升我等文士的力量也尽了足够多的力量。我相信,有诸位在燕州城,这少年不会只做这一首词吧。”
韩祭酒捏着下巴看了周围的几个老伙计,脸上满是殷殷期待。
宗府台率先拍了韩祭酒一巴掌,脸上满是赞叹的说了:“怨不得你个老家伙能晋位进士文位,我老头子半辈子了还是个举人,你老家伙这不是一般的老谋深算啊。韩老头说得对,我们要多出自己的一分力,把这小子的文名给扬上去,求他的人多了,我就不信他还能不多做几首诗词来。”
席教授几人纷纷赞同,大声说着回去就要宣扬黄粱的文名,借着这首水调歌头,把黄粱的文名传播燕州城。
张主薄捏着胡子,看着黄粱消失的方向,苍老的脸庞上满是儒雅笑容,“水调歌头,水调歌头,好词,要是有整阙就好了!”
黄粱却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文名满燕州了,刚才写了半首词,钟灵不懂词曲的小丫头也就罢了,老六可是实打实的童生,文位不比黄粱差多少,水调歌头有多好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梁哥儿,词的下半阙是什么?读出来让哥哥我鉴赏一下,真是好词,****李德新竟然说狗屁不如,明天他就等着在国子监成过街老鼠吧。”
老六拉住黄粱的胳膊不让他走,语气里满是得意,仿佛做出诗词的不是黄粱,而是他一般。
“梁哥儿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还在兵科的时候,跟那些大老粗兵打交道,每次去兵营都被他们拉去切磋,尤其是一些出身雁翎派的王八蛋,看我有文位,专门欺负我,每次都把我给搞的鼻青脸肿。唉,啥都不怨,就怨我老六不知道几首威力大的诗词,干不过那帮武人。”
通过这些天的了解,黄粱开始知道这个世界的特殊,文人和武人是并列的,武者有武功,文人有诗词歌赋,一样的强身健体,杀伐凌厉。在这儿,谈到文武双全,那是真正的高手,一个打一片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老六在府衙混了这么多年,衙门几个科他都混过,往日里在兵科的时候,吃了不少亏,现在还耿耿于怀。
“梁哥儿,你这首词没写完,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词,不过看上半阙文辞优美,意境深远,肯定是好词。如果是提升才气的词,那就不用告诉我下半阙了,没兴趣。如果是攻伐类的诗词,你一定要告诉我下半阙,今天学会了,等会我就在饭桌上跟罗捕头叫阵。”
黄粱闻言大汗,自己那能知道水调歌头是什么类型的诗词,就算是文道圣人出山,也不能分辨一首未曾写完的诗词是什么类型的,只有当文士修炼这首诗词之后,才会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诗词。
钟灵拉着黄粱的胳膊向前走,“快点儿走了,来凤楼很快就会把酒席送到的,我要赶紧把水温上,饭菜冷了就不好了,怠慢客人。”
老六醒悟过来,钟灵这是拐弯抹角的在提醒自己,赶紧去请罗捕头。
黄粱闻言要跟老六一起去,不过老六正想着多献献殷勤,怎么会让黄粱跟着。以老六猴精一样的眼光,他很断定黄粱肯定会飞黄腾达,成为一代文豪,甚至是文道圣人。现在若不趁着还能在黄粱这儿落下点人情的机会争取一下,过了今夜,明天想帮忙肯定也没机会了。
老六走了,黄粱和钟灵相跟着回家,路两边摊贩颇多,小吃糖人、胭脂水粉应有尽有,一片市集景象。
钟灵在人群中蹦蹦跳跳,在各个摊贩间飘来飘去,一会儿拿起糖人,一会儿拿起胭脂盒子,一会儿又摇起一个拨浪鼓,咯咯笑着问了黄粱好看不好看。
不过不论黄粱说好看,还是说不好看,钟灵都会放下,在摊贩的惋惜声里,自顾自的走开了。
“哥我们买点青菜回去吧,家里还有两个鸡蛋,晚上我熬些鸡蛋汤出来,给哥你补补营养。这些日子你在衙门上工,人都累瘦了,要多吃点儿才好。”
钟灵蹲在一个青菜摊子前,一边检了新鲜的菠菜,一边跟黄粱说着。
黄粱的眼眶有些湿润,刚才在胭脂水粉的摊位旁边,两次拿起那盒胭脂,两次又都放下了,不为其他,就是因为家里穷啊。一盒胭脂一百文,若是好点的能要到一百三十文,一盒来凤楼的普通席面也才三百文,钟灵这是在精打细算啊。
罗捕头家门口,老六拽着罗捕头的袖子,面红耳赤的说了。
“老罗,这次你给我面子得去,不给我面子也得去,梁哥儿是我带进衙门的,现在有事求你,我都出马来求你了,你还在这儿打马虎眼。今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罗捕头的儿子罗文手里捧着一张宣纸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拉扯的两人,急忙向旁边靠了靠,好像生怕两人弄坏了他手里的宣纸一般。
罗捕头有些不高兴,不知是因为老六的拉扯,还是因为自家儿子的不靠谱,老罗很生气。
“一张破宣纸有什么宝贝的,真是的,比你老子都要珍贵了!”
老罗儿子十分不满的说了:“老爹你懂啥,宣纸不值钱,值钱的是宣纸上的诗词。今儿在来凤楼,一个叫黄粱的前辈写了这半阙词,得了韩祭酒的和宗府台的夸奖,我可要好好学学,以后打架斗殴都用得着。”
“黄粱?韩祭酒和宗府台的夸奖,这!”
罗捕头有些眼晕,这些可都是燕州城鼎鼎大名的人物,竟然会夸奖黄粱的诗词!等等,黄粱?这名字似乎哪儿听过。
把目光转向老六,罗捕头不确定的问了:“六子,你说的梁哥儿就是这个黄粱?”
老六拍拍胸脯,“当然,我这就是刚从来凤楼过来。”
罗捕头闻言大喜,扯住老六就向外走,“走,去吃饭,我跟你去吃饭,快点儿啊,六子!”
老罗儿子听到门外传来六子被拖走的惨叫声,喃喃自语了,“老爹这是怎么了,上赶着去别人家吃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