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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对上帝君深沉冷冽的目光,却见他不以为意,把房间门推开,然后顾自走了进去。
“白桑,坐罢。”帝君微微笑了起来,我不由得再次一愣,忍不住打了个颤抖,但还是坐在了桌边。
气氛突然间异常地诡异,我举手无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究竟让我进来是有何事。
帝君轻轻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我说:“手还疼吗?”
我摇摇头:“不疼,谢帝君关心。”
“手臂给我看下呢!”话语间有些强硬的语气。
见帝君如此,我只得将手臂抬给他看,他小心地拂过我的手臂,我疼得泪水都被激了出来,不疼是骗人的,许是已经过了一日,手上的皮都有些脱落,猩红的伤口微微泛出脓水,狰狞恐怖。
帝君看后,他的神色有些过分的凝重,我的心微微一凛。
“血虫已经触及心肺了,还说不疼。”帝君轻靠着桌子,有些埋汰地与我说话,那双仿佛不为天地变色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心疼,只看得见我手上的伤口。
我狠狠一泯,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涌入胸口,身上的伤也不觉得多痛,只觉胸口微暖,只余感动。
帝君,他究竟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到底是因为沈涵的身体?还是……另有其他的原因?
我微微蹙起眉头,将手臂从他手中迅速抽出,却被他牢牢抓紧,“别动!”
他的手掌轻轻划过我红肿的手臂,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从手臂间传来,红肿的伤口缓缓变轻,随即一眨眼的功夫,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也不再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我有些惊讶得开口:“帝君,这怎么会……”
帝君松开我的手,望着我的眼睛目光闪烁,却忽而优雅地笑道:“只能暂时压制住伤口,等到后天还是会严重,不过这两日还是能够让你不会感觉到多痛。”
“不过白桑,”帝君突然收起笑容,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往日那般的冷峻:“以后与夜阑保持些距离,毕竟是魔界的人。”
我不知如何地张了张口,原本想解释些什么的,原本想说明我和夜阑没有关系的,可莫名地,我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反问了句:“帝君,你和魔君的关系不好吗?”
帝君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妖魔一向与世间为敌,关系自然是不好。”
真的只是因为如此吗?可为何我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在他们之间发生过呢?
“怎么?”他的目光盯着我,温热的气息吐散在我的身上,“你对我和夜阑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
“没,没有。”我有些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含糊道:“只是觉得你与他在一起,就会吵架。原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呢……”说完话,我忍不住干笑了几声。
“没有就好。”他浅笑着泯了一口茶,节骨分明的指尖在烛光下显得很是好看。我竟差一点误以为眼前的男子是苏承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温良,一样的笑意。
“你在想别人。”帝君忽然盯着我的眼睛,有些不悦的语气。
“啊?”我一愣,他是生气了吗?
我小心地问出口:“帝君,为何……你突然对我这么好?”一开口,我就后悔问了,我怎么能问他这个问题呢?
“怎么?你希望我对你苛刻?”他深深地看着我,眸光意味不明。
我不禁咬了下唇:“那,那倒不是……”
帝君又笑了起来,笑得疏离而冷漠:“早点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入那女子的记忆中。”
我微微一怔,随即又反应过来,笑着点点头:“好,那帝君也早些休息。”
见他点头后,我才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此时已经快要接近子时了,忙了这一天,我早就疲惫不堪,倒在床上便想睡了去。
可是屋内却突然传来夜阑戏谑的声音:“这么晚,想我了吗?”
我一个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将被子全部拢向了全身,警惕道:“喂,你是不是淫贼啊!半夜三更你跑到一个女子的房里!”
夜阑反而更无耻地走向了我的床边,全身扫了我一眼:“说实话,小桑你本来的样子也太……这个姑娘嘛,还算看得过去,但比起我那些舞姬来,还是差了太多。”
他的话实在是太气人了,我不由得脸涨得通红:“你是没事干了吗?大半夜的来这里就为了寒碜我!”
看他那种与绝世容颜不符合的行为,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日你与我亲吻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的脸凑近我的唇,眼神别有深意的望着我,笑得一脸猖狂,“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此刻,我心中的怒火早已不是一点点。我不能想象他堂堂魔君,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却毫无理由地大半夜过来找我。再者,我有没有喜欢的人,喜欢谁,和他有什么关系。
而且……偏偏是在我困意正浓的时候……
“要你管。”我冷冷地回答,“我又不是你魔花宫的人。”
他的眼神有些凝滞,忽然嘴角一扯,身子向后倾了过去,斜靠在床柱上。“你喜欢的莫不是那个叫苏承景的捉妖师?”
我惊讶地睁圆了眼睛,我与他认识也不过几日,他怎么会知晓苏承景?
夜阑的指尖随意幻化出几只荧光闪烁的蝴蝶,顿时黑暗的房间里满是银光,漂亮迷离。他兴致勃勃地在指尖把玩着,只是目光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舔了舔干燥的唇,想找些什么话胡塞过去,于是白眼道:“我已经很困了,想问夜大魔君,您能什么时候离开呢?”
他勾唇一笑,手指轻点,房间又陷入一片寂静黑暗。然后,侧头凝神望着我,神色很是严肃:“睡吧。”
“可是你……”我依旧警惕地看着他,不敢轻易躺下。
他却只是安静地凝视着我,良久,轻轻说了句:“等你睡着了,我便离开。”
虽然我很是不情愿,但见他的脸上挂着执着的表情,我只好乖乖躺下,并且将被子四周的边边角角都掖好。
许是我实在是太困了,不过片刻,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以至于夜阑究竟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只是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很短,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