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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脚步声从远处响过来,楚沉随即惊醒过来,从床上坐起,仔细地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木屋,却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不知为何,总觉着这样的简陋的木屋实在是太过陌生,大抵自己的记忆中从未有过如此。
所以,他为何会在这里呢?还有,他又是谁呢?
他怎么就一点都记不起关于自己的一切呢?
还有脑海中一直有一个模糊的女子脸,她到底是什么模样……
以及,她又是谁……?
楚沉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他仿佛就要念出那个女子的名字。
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出来。
“吱呀”,木门突然被人推了出来,那是一个容貌绝丽的女子,而那张脸……却并非是脑海中那张一直未曾看清楚的女子脸。他自己也不知晓,为何自己能那么确定。
他的视线往下移,落在了女子已经隆得很高的小腹上。一时间,他愣愣地怔住了,连想要询问女子是谁都忘记了。
“相公,你醒了?”女子随即将手中的汤碗放下,泛着黑眸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轻轻的担忧,白皙柔软的玉手抚上他额头,低声说道:“方才若不是好心人将你送回家,我看你真是忙得连自己的身体都忽略了。还好,他们便是大夫,说了你并无什么大碍。”
“相……公……?”楚沉轻轻地呢喃着,呆呆地望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半晌,真的是过了半晌,他才疑惑地问出口,“你说我……是你的相公?”
“咦?”女子歪着头看了他半晌,又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莫不是你这一摔把脑子都摔坏了吧?你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早知道啊,就不该让你老是走那条路了,前几日刚刚下过几场雨,你这个人啊就是死脑筋,竟然还在走山上那条路。这倒好,竟然将脑子给摔坏了。”女子的声音里明明是过分的责备,语气里却带着掩不住深藏的担忧和爱意。
楚沉只觉得心在隐隐的微痛,却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到底是因为眼前的女子,还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我真的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你说我是你的相公,那我叫什么?你有叫什么?”
见他开口,女子才露出一抹倾心笑容,柔声道:“你叫陈文,是前面山下小村子里面的教书先生,我叫陆心,是你的妻子。前几日,你从山下滑了下去,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如今你的腿伤还未好,一定要给我乖乖地在家中将伤养好了。知道吗?”陆心不由得蹙紧了秀眉,微微娇嗔道。
“好。”他乖乖地点点头。
心情渐渐地平复了下来,即便仍旧有什么在堵着胸口,却也被陆心的话一点一点暖进了心底。
其实,不管是什么,有自己的妻子陪在身旁,其他的又何必再管呢?
他浮上一抹笑容,双手也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大概,人世最幸福的事,便是这样深刻的缱绻与眷恋。
他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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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楚沉和苏长安送到远离临州城的一个村庄后,我便与苏承景、星辰回到了临州城的一个客栈。
我守了自己的承诺,将他们的记忆一并除去,却也将苏长安重新恢复了她的容貌,并给了她一段重新的记忆。
大概,这就是我能为苏雨落做的仅仅几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最后望了一眼引魂灯中苏雨落的魂魄,轻轻叹了一口气后,便念了口诀将引魂灯收入了袖中。
苏雨落一事也算是终于告一段落,望着窗外皎皎明月,我却再也无心睡眠,披了一件外衣便出了房间。
明日一早,我便要同星辰回地府。可苏承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又是何事呢?
真的是沈涵出事了吗?可到底出了何事呢?
帝君明明命人将她完好无损地送回她府中了呀?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被这些烦恼的心事缠绕,我无比急躁地伸出脚就将眼前的小石子往前踢去,听了半晌都没有落地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小石子竟被苏承景紧紧地握在了手中,此时正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猛地一愣,不知为何,竟不敢与他的眼神对视。明明应该很期待看到他的,可是却有种无形的隔阂仿佛将我们分隔开,强烈地逼迫我将视线转移开。
“怎么?不想看到我?”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
“我没有。”我重新将目光看向他,“怎么还不睡呢?”
“我是来和你告别的。”他淡淡说着,不顾我脸上的惊讶,“原本我就有急死要办,只因这边出现了吃人狐妖被耽搁了路程,如今事情都已经解决了,我也要走了。”
我急切道:“为什么这么急?你还未告诉我涵儿她究竟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说的,或许这本该不应说出口的,所以忘了人间的事吧。”他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的瞳孔,微笑开口。
“你……你为何已经勾起我的好奇,却又什么都不说呢。我不知道,为何这一次见面,我们总像是隔了一条很宽的沟壑,无论我如何想去打破,你却总是一步一步后退,将这条沟壑越拉越大。我不明白,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若是因为涵儿出了事,我一定会竭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你,不论是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与你一起去闯……”
说着说着,我的心里仿佛早已埋藏了几万丈的委屈,竟是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
眼泪更是拼命地流下来,再也抑制不住,一连串,紧接着一连串……
“唔……你……你……”
唇一下子被他下头含住,蛮横霸道,不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仿佛在宣誓着他的主权,却又像是呵护一件宝物,轻轻颤颤。
良久,他才放开我,却在我耳边轻轻地吐出一句,“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说完,他毫无留恋地转过身,疾步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