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心中情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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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我总是不经意间会想起帝君与我说的那些话,以及那悲伤的神色,那么哀伤,那么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将它抹除。

冥河的风微微吹来,幽蓝的光芒随水波飘来荡去,脑海中却一直有那张忧愁的面容寂寥到让人心凉。

“怎么?睡不着?”星辰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该不会是在想我吧?”

我转头,取笑道:“莫不是你刚从降雪那里过来吧?看你这么高兴的模样,莫非你俩……”

“咳咳咳……你不要转移话题!”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涩,随即便将脸别过去,说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是在想那个苏承景?还是……帝君?”

我猛地一愣,他……他难道也看出帝君对我的情意?

我不自然地转移着视线,不好气地道:“你说什么呢!你可别乱说啊,小心我去降雪那里说你的坏话!”

他一下子急了,“哎,别呀,你看你!”

我这才看着他,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道:“那你刚才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叹了口气,坐到我的身边,眼睛却望向了远处火红的曼珠沙华,轻声说道:“其实,我曾在帝君的房间偷偷看见过一幅画,那画上的女子眉眼间与你有几分神似。所以我猜测,帝君当初让我找上你便是因为如此。”

我浑身猛地一颤,只觉完全不敢相信的理由出现在我面前,让我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与另一个女子的神色……相像?我竟然真的与另一个未知的女子某一处相像?

原来在不周山水潭里的一切,不止是我将他当做别人,他何尝又不是将我看做是她人呢。

我忽然觉得莫名地寒冷,冷到身体都在止不住地打寒颤,连自己发出的声音,竟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说的:“那女子……是谁呢?”

“还是我带你去看吧。”星辰忽然看着我轻声说道,但又怕我承受不住,担忧道:“其实,这都是我的猜测罢了,要不……就不看了吧?管她究竟是谁呢!”

我平静下来,狠狠地任凭指甲掐进肉中,然后冷静道:“带我去看吧。”

星辰的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复杂莫名的神色,还想要说什么,却还是点点头,“那走吧。”

因帝君今夜去闭关,我们进入他的房间很是顺利。

星辰熟门熟路地来至一大堆卷好的画卷前,一幅一幅将画卷展开,终于在倒数第二个画卷里找到了那个女子的画像。

那是一张妖媚的脸,绝色倾城,未施粉黛,却莫名有种“珍珠不动凝两眉,铅华销尽见倾城”的绝色美,与风无姬相比更多了一分莲花般的清灵脱俗,却也比上官瑶多了一份魅惑。

三千青丝看似随意,却特意用一根红丝带系起来,泼墨一般吹在身后。额眉间的花钿更使得整张脸愈发雕琢起来,极为精致。

然而整张脸最出彩的,莫过于便是那双如星辰般纯粹的眼睛。干净得如同在水中洗涤过一般,不沾染尘世间一点尘埃。

我怔怔地望着这双眼,这眉眼真的与我相似吗?

可我的眸子里,却并非有那种与世隔绝的单纯,更多的反倒是对人世沧桑的单薄和冷漠。

“小白。”星辰突然平和沉稳地说道:“你还好么?”

我点点头,扯了一抹随意的笑容:“这个女子是谁呀?”

星辰摇摇头:“也不知她究竟是谁?或许是仙?或许是神?谁知道呢?”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被五雷轰顶一般,这异样的感觉仿佛刀尖在心口上碾过,原本完好的一颗心,突然间鲜血淋漓。

“她还真的是很美呢。”

我苦涩地弹出这几个字,干裂的唇角却再也噙不出一丝笑意。

白桑啊白桑,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喜欢的是苏承景,又为何在为帝君默默感伤。不过是同一张脸而已,可他们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你铭记在心里了吗?

一定要分清楚啊……我默声重复着,一遍又一遍。

“小白……其实我想要提醒你,不论你喜欢的究竟是那苏承景还是……帝君,他们二人都不是你能靠近的。”他的声音是出奇的柔和,话语间也透着一丝关切,“毕竟他们两个,一个是人,一个是阎王帝君。”

“我……何尝又不是很清楚呢?”我有些呆呆地回答着。

星辰点头,道:“你心里清楚便好,有时候我们总是很担心你,你在人世间受过我们不能体会的痛苦,而你这人也不愿同我们说,不论什么都默默地放在心里,你要知道,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家人便是患难与共的。”

“星辰,谢谢你。”看着他与往常不同的成熟,我心里流淌过一抹暖意。

“走吧,早点回去,明日我们便要出发去西海了。”

“好。”

我同星辰分别往各自的房门口走去,却在快要走至我的房间时,在冥河上的步烟亭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杯接一杯地狂饮着酒,那身影竟是如此的落寞。

是帝君……

喝着喝着,他似乎在放声大笑,我听不清笑声,只看见狂放的身影,以及那悲伤的眼神,一路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落入我的心中,宛如千斤重。

他是在为画中的女子而悲吗?

他心中,究竟有多少苦?多少痛?又有多少绝望?

我静静地望着那抹身影,恐怕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的无人夜晚,才能做回他最真实的自己。

那一刻,他与我的距离,虽然只隔了几十丈远,却好似远如天边。

我突然间明白,不论我究竟喜欢的是苏承景,还是帝君。他,永远都是帝君,是高高在上的帝君。而我,不论是活着的白桑,还是死了的白桑,都是一缕拂尘,终会消失。

无论我想如何靠近,怕也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背影。

我艰难地转过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当我将门掩上时,有泪水早已沿着眼角落了下来,滑到嘴角,不咸,却是很苦,很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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