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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清河市开往京城市有直达的航班，不过江画一行人却没有坐飞机的待遇。

他们外出交流，上级规定只能搭乘高铁，不然不予报销。

这两年各机构对公款报销，管理紧张，警戒线之外，普通吃公家饭的人士，不太敢越雷池一步。

高速列车始发时间，是清晨八点四十分，林曾送江画到火车站，看她和同事一起走进检票口。

江画拖着行李箱，将动车车票递给检票员，快走进门时，她又转身，嘴角扬起，笑容灿烂，朝林曾用力挥手。

林曾也抬起手，按捺心中不舍，笑容回应，朝她说再见。

等江画的身影消失在通道中，林曾肩膀微微垂下，心里有些失落。

人的情绪很奇怪。

前些日子，他们各自忙碌，常常一两周无法碰面，但是同处一个城市，却没有这种心情。

而江画离开清河市，林曾心中想念的心绪，却发酵得浓烈起来。

等清明之后，他去京城市找她吧。

林曾暗自下决定。

他转身离开时，拿出手机，查了查京城市的天气。

“阴转晴，5-17℃，湿度51％，空气质量指数216，重度污染，建议戴口罩，关门窗。”

清河市周围青山环绕，虽然免不了城市的浑浊尾气，但总体而言，空气却不算差。如果像江画农场，林曾苗圃，酒水山谷这样的郊区山林，距离城市中心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居住人口不多，空气更是清爽。

所以，就算网络，电视，报纸这些新闻媒体，每天走高呼北方雾霾疯狂，照片上迷雾重重，但生活在清河市的林曾，并没有感同身受的体验。

如今江画到京城市交流，林曾才心中关心挂念。

八点四十分，清河市开往京城市C2636班次列车缓缓驶出站台，江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拿出手机，给林曾发送了一条微信。

“开车了！放心吧！”

关掉微信的时候，江画点到手机相册，看到前天晚上拍摄的照片。

两个头顶着透明泡泡的家伙，表情怪异，自己手里拿着手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照片。

真是一点儿也不符合她审美观的气泡啊！

江画在心中默默决定，如果呼吸不是特别难受，还是不用这个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的气泡好了。

两地之间，高速列车需要八个多小时。江画同行，有同一个学区的老师，他们一起买票，位置也都在邻近。

动车是四人共用一张小桌，大家一起出发学习，在桌上闲聊起来，互相分享随身带的零食。

“江老师，你的肉脯真好吃。”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圆脸大眼，性格爽朗，她是清河市实验小学的美术老师柴可，她咬了一口江画递给她的猪肉脯，一脸惊喜地说道，“比老字号的顺兴肉脯味道还好，这是在哪里买的？”

“这是我自己做的。”江画虽然爱吃，但也不吝啬分享自己的食物。猪肉是林曾送给她，搅碎后揉着灵香蜜碾平，放入烤箱烘焙，工艺简单，但美味无比。

她制作完成之后，分了一半给林曾，剩下带了四斤多去京城市慢慢吃。

“江老师这个手艺，都可以在朋友圈开卖了，肯定生意很好。”坐在江画旁的年轻男老师乐业，是清河市九文第二中心小学的美术老师，据说毕业于华国京师美院。

去年特招进九文区教育系统，是教育局重点培育的对象。

“听说最近京城市雾霾很大，不知道我们到京城市会不会习惯。”坐在柴可旁边的方堂平是这次美术组的带队老师，九文区进修校美术学科调研员，也是海西省美术骨干教师，为人沉稳端方。

他们四人，就是这次美术学科到京城市进修学习的成员，当然还有其他学科老师，不过并不坐在一起。

聊到最近新闻上天天报道的雾霾问题，大家都起了兴致。

“是呀，据说许多学校都停课了，我们到交流的学校，不知道能不能正常安排。”柴可将自己带的零食海苔分给大家，接着方堂平的话说道。

“我支气管不太好，真是担心能不能适应。”方堂平担忧地说道。

“我有准备几个口罩，具有过滤功能，大家到时候能够用到。”乐业指着自己的大背包说道，看起来是准备充裕。

“我也有带一罐蜂蜜，”江画说道，她没有将林曾给他的呼吸泡泡告诉大家，实在是头山顶着一个气泡的模样实在太囧了，能不用尽量不用，“如果不太舒服，可以找我拿蜂蜜泡水。”

“看来大家都准备充分。”柴可大笑着说道。

八个小时的动车，在大家闲聊，刷手机，睡觉，吃零食中度过。

等动车停下，他们结伴离开，站在京城市车站外，看着浑浊的天空，以及身边带着口罩行色匆匆的行人，默默在心中对比青山绿水的清河市，心中不约而同的怀念起临走前还是蔚蓝天空的家乡。

他们一行人坐地铁前往交流学习的学校——京城市华明小学。

一所全国知名的重点小学。

虽然空气质量播报重度污染，但是学校内并没有停课。

“咳咳咳。”

刚刚到华明小学，方堂平觉得喉咙特别干痒难受，忍不住咳嗽起来。

“方老师，你没事吧？”站在方堂平身边的江画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方堂平的嗓音比刚刚出发时沙哑许多。

江画看他似乎对环境比较敏感，犹豫要不要将林曾送给她的呼吸泡泡给他一个。不过看到方堂平咳嗽几声之后，神色如常，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想了想，也就没有拿出气泡。

在接待老师的带领下，江画他们走进学校。操场上空空荡荡，没有看到几个孩子玩耍，他们原本以为此时是上课时间，但又听到教室有喧哗声。

“孩子没有出来玩耍吗？”柴可快嘴地问道。

“额，”接待他们的是一位笑容温和的中年女教师，她听到柴可的问话，有些无奈地笑道，“今天雾霾橙色警报，我们不敢让孩子在室外玩耍，所有活动都安排在室内。我们每个教室都有安装空气净化器。”

“这么严重？”江画吸了吸鼻子，觉得倒是没有臭味，只是远处的视线不太清晰，整个环境看起来就像大雾天。

“对呼吸道比较幼嫩的孩子而言，长时间在室外活动，会引起呼吸管道的问题，当然，这只是最表象的特征。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在重度雾霾天气，我们还是尽量安排孩子们室内活动。”这个中年女教师似乎已经习惯这个问题，顺口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