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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羽一时疏忽,被思凌又刺中一匕。这一匕正向胸口。安小羽一个“铁板桥”将之化解。饶是如此,胸口也给锋刃划破,淋漓的鲜血染红了衣裳!
安小羽最好洁,气得痛骂一声:“你个疯婆子!你干什么!”
思凌凤眼圆睁,斥道:“你个妇女儿童都要残杀的恶魔!纳命来。”一声未了,又发奇招,那匕光如白虹贯日,锋刃直指安小羽的咽喉。
这安小羽本该恶贯满盈,却是命不该绝。忽然一道血光飞向他。
竟是血杀鼠,在山中逃脱了思凌,受杀机的牵引,来到此间。
安小羽眼看死到临头,那绝望愤怒的恶念,引来了血杀鼠。血杀鼠欲认主!
思凌吃了一惊,和身扑上,要把血杀鼠挡开。
安小羽也吃了一惊,不知那血光为何物,只当是来杀他的厉害兵器,而思凌却替他挡在面前,不由他不暗想:“怎的她又救我?”
思凌一挡无攻。但闻劲风飒然,血杀鼠从她身边掠过。
血杀鼠深恶她携带的烟花与金声,被她一拦,认安小羽为主的心意更坚。
忽然又有一人跃入场。乃是辰星。他手往安小羽背上一拍,强行替安小羽把血杀鼠震开。血杀鼠在空中打个转,威胁的吱吱一声,知今日不行了,也只能遁去。却留下一道血光,环安小羽一转,与安小羽自己的气机相结合,竟把辰星的手震开。
那血光便与安小羽融合。就如月姥姥只得了一颗宝石那么大的血杀灵力,就能搏杀黄铭一样。这安小羽也瞬间得到了灵力提升。
他只得一道血光,就感受到这么大的灵力。可以想见如果刚才直接把那大团本体都接纳,会有多大的提高!
思凌与辰星阻碍他提升,被他视为眼中钉。但听他叫一声:“全都给我留下!”
肘拳先击辰星!辰星沉肩缩背,霸王卸甲,滑身后退
安小羽追着辰星、思凌追着安小羽。三人如影随形,追了一圈。思凌发出金声、烟花,都被血杀克制。眼看安小羽的手指要搭上辰星,思凌发急,脚下更快。
安小羽忽然回身,喝声“着!”朝思凌空门大露的前胸打去。
原来他故意追打辰星,就是诱思凌发急。这一招变起突兀,场内几声唉呀!
思凌忽然与安小羽劈面相对,见他发飞如狂,忽然一愣。
这安小羽缎袍洒金,头戴宝石镶嵌的凉帽遮阳,又怕山里的雾岗沾衣,披了件大红羽纱的雨衣,故思凌乍一看,只见一只孔雀般招摇的脂粉男,又是救人心切,无暇细辨面容。
如今安小羽蓦的转身、劈面相对。思凌忽然发现,他这张脸,明明是思啸!
千回百转,思啸竟在这里?竟成了敌人?
若是思啸,为何眼神会如此陌生?若说陌生,又为何有一种既视感?
思凌一愣,安小羽也一愣,想:她为何不避?莫非真是疯了不成?呀不!想必她又有什么陷阱等我?我要小心。
这样一想,他手下反而缓得一缓。那辰星和身扑上,一掌舍命劈向安小羽,被安小羽震开,但总算改变了战局。
思凌将修为尽数展开,连绵不断。安小羽虽刚猛至极,也一时奈何她不得。
他虚晃一招,趁空飞去,落在两个孩子身上,将他们踏烂。
思凌目眦欲裂:“恶魔!”安小羽见任务已完,也无心恋战,道:“你身上也有灵诀?我记下了!”
原来他纳入血杀诀的一部分灵力之后,食髓之味,已知此是九诀之一。
而思凌能跟他对阵,力量也如出一源,显见同为灵诀持有者。
安小羽已经定下日后要再夺思凌身上灵诀的心思,今日则身子不适、先前被思凌压着打的血气还没调和、与血杀灵力也未完全融合。
他先撤,并撂下话:“官兵你们杀一个,我就多杀一个乱党补回来!”
思凌等人留不住他,怕他真去妄杀,只能将剩下的官兵都放走了。
盼盼花容惨白、云鬃散乱、娇喘吁吁,拄着双剪道:“这人怎的如此厉害?”
其实她打的只是官兵,不是安小羽。但若非安小羽牵制了辰星、思凌两大高手,她这边不会应付得如此惨。
连铁娃娃都打累了,往地上一坐,道:“好多人!打得好多!”
李烟走过来,拿起思凌的手腕,替她把脉。
辰星也见思凌脸色不对,问:“怎样了?”
李烟看思凌脉象,倒不过是劳累而已,放手道:“主公需要休息。”
思凌也调整了乍睹思啸面容的震撼,支吾道:“我没什么事,只可惜……”
可惜两个孩子都没救下来。萧宇是早死了。他妻子奄奄一息,托付思凌等人将他们一家尸身火化,免得受官兵折辱。
那骨灰,她拜托他们,送到八鸾山叶鸣手中。
叶鸣本是萧宇妻子叶咏的堂兄,在八鸾山落草为寇。修王王允与萧宇交好,正是因此牵涉到八鸾山草寇,太子才有机会指控他谋反的。
当下思凌接了叶咏的委托。叶咏瞑目而逝。思凌等人将她一家,并王允的孩儿一起火化,骨灰收了一坛,准备送往八鸾山。
将近八鸾山,见市镇热闹、熙熙攘攘,客栈一房难求。
铁娃娃夸道:“好多人!好生意!”
老板却愁眉苦脸:“好啥哟!都是逃难来的。”
思凌动问。原来却是八鸾山叶大王下山抢掠,见官兵无能,索性直接占了市镇,故百姓奔逃。
强盗也有替天行道的、也有仗义执言的,也有立了聚义旗,其实只想大秤分金银、大口吃酒肉,再抢些个娇滴滴压寨夫人的。
这位叶鸣,叶大王,一开始还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子,后来不幸也觉得后者来得更轻松,就堕落下去了。
旁边的市镇都知道被他打了要玩儿完,没命的抵抗他。也知道官兵靠不太住,自己的男丁们集结起来作为保乡团,坚决怼他!
这次叶鸣打下了元霸镇,跟镇上出了个奸细有很大的关系:这奸细名为沙承,里应外合、帮叶鸣硬是给元霸镇撕出了大口子!
那些保乡团男丁们,有一半是在睡梦中被杀的。另一半,不是跟八鸾山土匪搏斗死伤了、要不就是绑起来了。
连妇孺们一起,在打谷场绑了一场人。叶鸣还没来,沙承急着在人群中相了又相,见到一个女人,蓬头散发,又是灰泥又是血迹,混在人群中。
沙承对着她看,她把身子别过去。沙承追过去,把她扳过来,将她脸上的灰泥抹开,一看,确实是他要找的,顿时得意洋洋,笑问道:“大嫂,你还认得我沙承么?”一边说,一边就动手动脚。
那妇人本是贞节烈妇,丈夫死在保乡战中,已存心求死。
这沙承还敢动手调戏,妇人目眦欲裂,只苦双手被缚,难以动弹,幸亏两只脚还是自由的,就看沙承不注意,她陡然飞起一脚,照着沙承的要害之处踢去。
沙承被一脚踢中,刹那间痛入骨髓,弯腰去一会儿才喘得回气来,大骂道:“**心毒!要要你不得好死!”
他就叫强盗们来炮制这妇人。八鸾山强盗们好笑道:“咦,大当家的没来。你就好指挥我们了吗?你算老几?”
沙承连忙换句好声气:“诸位哥哥,这妇人好不歹毒!麻烦你们将她洗剥,我好剖她心出来给诸位下酒。”那些强盗一听,好不刺激。又且那妇人脸上依然抹染污泥,一时也看不出来多么花容月貌,想着镇上好看的黄花大闺女也尽有,不需如何爱惜这一个,就应允了沙承。
他们如狼似虎,把妇人绑缚结实,衣裳剥去,看身上却是如花似玉,白花花软绵绵的美妙得紧,喝声彩,倒有点不太想杀了。
那妇人只怕被污,冲着沙承破口大骂奸细、反骨仔,不知几千万声。
那沙承胯下始终隐隐作痛,也不知以后还能竖得起来否,心中也是怒极,拿了把剔骨尖刀,朝妇人扎去。
他刀下本还留了一点恻隐,并没有对准要害,只是对着她的肩窝。
那妇人自己宁肯死得干净,不但没躲,反而怕他扎不死自己,拿心窝往上一迎,立刻死得干净。
沙承因色起意、为利而叛了镇子,然而毕竟没有自己杀过人。如今一时心狠,结果了妇人,拿着满是血的刀子,愣在那里。
旁边的镇民实在看不过去,就有一个性急的,不管自己被绑得像个棕子,就像僵尸一样的跳过来,朝沙承勉力一撞。
沙承被撞下了两颗门牙,血从脸上一直喷到胸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怪跳吱呀。强盗们见他有趣,一起哄笑。
这时叶鸣将邻村也拿下,过这元霸镇来,一见场上闹腾,问是怎么回事。
沙承忙着告状,但少了牙、舌头也咬损了,吐字咿呜不清。
其他强盗们跟老大讲,无非是妇人手辣、叶鸣吃亏、洗剥掏心、又被人撞了。
叶鸣也知自己手下人有亏,人家不过是自卫。但是强盗劫村,都是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的买卖,你打下来之后不让手下放松放松、手下怎么会有战意?
手下放松的时候,对方自卫,你如果不护着自己的手下,难道还鼓励人家自卫不成?因此叶鸣圆睁怪睁,道一声:“男的全杀了!女的剥干净!”
强盗们大喜发喊,如狼似虎。先把男女分开,再来对付这些男的。
说也怪,除了原来撞沙承那个还有点血性,其余人等,不知是否被吓破了胆,竟温顺如兔……不,兔子急了还咬人哩!
他们温顺得像羊,嘟囔几句“要遭报应的哩”,也就受死了。
像庄稼似的,他们一茬茬的被割倒。闭着眼、哼哼着,还是被绑着,就这样的死了。那血不断的渗进地里,渐渐的成了血糊。
强盗们杀得性起,玩起花样来,甩着刀、比着赛的杀人。
那沙承看得怕极了,慢慢往后缩,忽然有什么东西捅了他一下,他回头,见一个强盗在他头上挽个刀花。他啊呀一声,跌到地上,晕过去了。
“胆小鬼!”强盗不过是吓唬他的,见他这么不经吓,往他身上啐一口。
场上只留下一个站着的男人了,很瘦弱,被血花糊了脸,也不知几岁。
混乱中,不知怎么他的绳子被松开了。强盗们以为这次会有个人反抗一下、他们能过两招手了。可是这个人往稻秸堆上靠了靠,自己指了指衣襟,叫强盗们给他个痛快的。
强盗们却之不恭,一起朝他劈下去,顷刻把他剁成了烂泥。
这凶讯传遍各村,各村都逃跑。便宜了沙承,兵不血刃又抢了好几个地方。
官兵们现在就调度人马,往这边堵过来。百姓们则是可劲儿的往外跑,把官兵都跑怒了,喝道:不准跑了!再跑,当强盗一样的论!
因此没有新的难民们逃出来。已经逃出来的,就谢天谢地。
那临战区近的,则是天天求神拜菩萨,指望强盗即刻被缴灭,不要祸害到这边来了。思凌听了之后,怏怏不乐,道:“怎么那强盗如此凶残,比官兵坏。”
辰星奇道:“本来强盗就是抢掠的,怎么不坏?所以人说无论谁坐了天下,总比天下大乱的好哩!你觉得强盗个个该替天行道的不成?”
思凌不语。冰绡道:“原是我们主公不一样。其余的强盗都该死。沁朝的王晨头一个该死。主公把这些强盗都扫荡掉好了。”
辰星目光闪了闪:“但愿你坐了天下,让天下一个强盗都没有,就好了。”
思凌踌躇了一下:“但愿那样,可是……王晨也不是想让天下这么乱,才去当皇帝的吧?可为什么他打下天下以后,又不管天下了?如果他一开始就是想修仙,那还打什么天下?直接去做游侠散仙去不就完了?这个人真是让人不懂。”
且不说这里在议论王晨。那边叶鸣原本不是个暴虐的人,当强盗最初也不是为了杀人有快感,但不杀人就坐不稳当家、打不大基业,渐渐的越杀越多,止都止不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