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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村姑抢过自己篮子,忙逃了。发呆的无赖定了定神,才问辰星道:“阁下这是干什么?”辰星作怒道:“干什么?这要问问你们自己!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在武神庙后头,你们竟敢调戏良家妇女,岂非罪该万死?”
无赖一呆,便冷笑了:“那个女子?是我家长工许瓜的女儿,咱们一直都和她开玩笑习惯了,又没真的对她怎么样。你要是不信,我们现在就能去对质。”
辰星也知自己出手急了,因那村姑离去没多远,就有家农舍。
她正跟个中年男人说着啥。显然那是她的父亲。如果这两个无赖故意欺侮陌生姑娘,人家的父亲近在咫尺,应该早就赶来了。
辰星静了静,没话好说,却又来了几个家丁。
两个无赖冲辰星冷笑几声,请辰星回家说话。原来他们父亲名叫詹东容,一手沾衣十八跌的神功,也算得独步天下了,于此更是一名大豪绅,对于新光明国来说也是加意笼络的对象。
辰星偏就把他的两个儿子给打了,也只好上人家家里去一遭。但见宅第不凡,詹东容的相貌更是威武,生得国家脸、浓眉大眼,倒是相当正派。
辰星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又猜他虽然外表豪迈,但不止是个大老粗。
眼看麻烦已经避不开了,索性辰星就几步迎上前去,拱手问道:“阁下是否詹前辈?”詹东容一愣,礼貌上却不坏,竟然也回了一拱:“就是在下。小兄弟怎样称呼?”
辰星不卑不亢再一抱拳:“晚辈辰龙,新出江湖,久仰前辈大名,早想冒昧登门,如今机缘巧合得以见面,还请前辈多加关照。”
詹东容笑了一下,问道:“辰小侠认得在下?”辰星答道:“只是久仰盛名而已。为了适才的事想向前辈解释下。”詹东容冷道:“那却大可不必,犬子们可惜学艺不精,以至于在小侠的手下领了点教训,对他们也有好处。”
辰星仍解释道:“晚辈不知他们是詹前辈的令郎,也不知前辈近在咫尺。”
詹东容的面色并没有好看一点:“那我倒是要感谢小侠看得起。若是我早让他们自报家门,小侠就饶他们一次咯?”
辰星泰然自若道:“前辈误会在下意思了。我是讲,如果晓得他们是前辈的孩子,而前辈就在不远,那管教的事情,一定会由前辈自己执行,就不用晚辈来越俎代庖。”
詹东容面色一变:“我一双小犬的行为从来没有放松,更因我也在这儿,料他们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故此没加理会,如今听小侠一讲,莫非他们真有什么罪该万死之事。”
辰星道:“那也不至于,只要稍加惩处就好。”
詹东容冷道:“恕我糊涂,还请小侠多加指教。”
辰星道:“他们两个,挡住一个姑娘横加调戏。”
詹东容“哦”了一声,道:“那是你没问清楚。那姑娘是我家长工许瓜的女儿,跟他们打小就闹惯了。”
辰星答道:“后来我也听说了,许瓜给府上种田地,每年向府上支取工费,仅此而已。总不需要还搭上女儿来迎合少东家吧。”
詹东容大怒道:“你这算什么话?詹家难道仗势欺人不成!何况我也说过了,他们打小都闹惯了。”辰星笑道:“小时候能做的有的事情,长大可就不能做了,而且令郎早不是小孩子,那姑娘也是大姑娘了,前辈家里也没有将那姑娘娶作媳妇的打算吧?”
詹东容答道:“犬子早就已经完婚,许瓜的女儿也已经许婚了,就要出阁。”
辰星点头道:“正是这话。可是晚辈遇见的时候,两位令郎却拦住许姑娘抱着,还要跟她亲嘴。”
詹东容至此已经不好意思,仍仍道:“人家只是孩子脾气闹着玩玩,本都很熟,就没计较。”
辰星摇头道:“那就更不应该了。既然是熟人,已经知道对方许配别人了,再做这样行为丧人名节,如果被男方晓得了,将这个作为退婚的理由,都可以的。”
詹东容自信道:“你多虑了。她夫家也是我家佃农。”
辰星道:“这话就更错了,莫非他们种了府上的田,就必须将末过门媳妇供少主子调笑么。”詹东容结巴起来:“谁说的!我只是讲他们熟人间开玩笑罢了。小犬行为失端,我也承认,可是绝没有存心欺侮人的事。”
辰星冷道:“那姑娘一边啼哭、一边求救,可见并不愿接受这样的玩笑。何况那行为也不是少东家对长工该做的,前辈也算名门,怎能有这样子弟。”
詹东容给教训得满面通红,硬是发作不出。辰星更道:“尤其不可思议的事,调笑发生在武神庙后头,乃是对先贤大不敬,绝非知书达礼的大家子弟应为,晚辈对于打了令郎绝没有后悔,只是前辈还要再加惩罚才是。”
詹东容被他气得手脚都冷,只说得出一句话:“你说得好!小犬行为不端正,多蒙你教训了!”旁边人替辰星捏把冷汗。
他们晓得以詹东容在此地的名望,是武林的领袖人才,与各门派之间互相照顾的。如果刚才辰星猛赔不是,詹东容出于面子也会接受,可辰星却又训又骂,把詹东容也训在一起,岂非存心找麻烦》
詹东容气了一番后,果然冷笑道:“小犬举止有亏,多蒙小侠教训,在下非常感谢。只是在下教子无法,实在难辞其咎。不如一天,在下于寒舍设宴,请小侠大驾光临,那时在下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向小侠公开道谢。”
辰星道:“不敢当得很。只是小事,前辈何须太认真,少年人行事欠考虑也是有的,家里加以处分也就是了。”
詹东容则沉声答道:“不行!明天请小侠一定赏光,让在下的朋友们也瞻仰小侠风采。”辰星道:“前辈既这样看得起晚辈,晚辈怎好不识抬举,明日一定来叨扰就是了。”
詹东容道:“如此,多谢赏光了!小侠落寓在哪里?回头着人送帖子去。”
“不敢。”辰星道,“将帖子如今给我就行了。”
詹东容拱手咬牙道:“明日午时恭候大驾了。”说完送客。他两个儿子也怒目而视。辰星走出门去,一笑道:“不愧是名门,涵养又深、风度又好,我揍了他的少爷,他还要请我喝酒。”
习恺锁着眉头道:“小将军,千万别开玩笑了。人家这是下战书、摆鸿门宴呢。”辰星答道:“我也晓得宴无好宴,明日一顿自然不会吃得多舒服,然而也躲不了。你们怕什么?我们可站在理字上。”
铁腿金刚哭笑不得:“小将军!占了理有时也占不到便宜。”
辰星道:“我晓得。只是我已出手打歪了他少爷的鼻子。哪怕我朝他道歉,事也不能善罢,怎么也要比划几下,打架也正常。”
铁腿金刚道:“说好了可能是切磋一下,面上还不伤和气,如果却要见个真章了。小将军打算亮明身份吗?”
辰星道:“让他去吧!不亮身份也没什么。闹事还不如闹大些,说不定就解决了,既然明日还有酒喝,咱们就不赶路了,你们痛快玩玩吧,明天再看。”
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习恺与铁腿金刚等人也只好打点精神陪他。逛了逛市面,看城中已经闹腾开了,说有不知名少年挑战詹家庄,不知有多大能耐。
辰星等人看看热闹得不堪,天也晚了,就回客栈下榻休息。
天一亮,辰星起了个大早,遛了个弯儿,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去詹家赴约。
吃瓜群众发现小侠来了,把他簇拥到门口。正好在时限之前。
辰星步伐沉稳,像把这鸿门宴根本不当一回事。詹东容在地方上面子大,有很多帮衬的人,更有些受邀而来的人,满登登站在屋前院里,分两侧站定,让清当中一条道。
辰星的身后也跟了很多人,然而只是来看看热闹而已,也许跟詹家有些不愉快,但也不敢明白说出来支持辰星,因此到门口就住了脚,没再继续往前。
辰星则是回头道:“客气什么?诸位就一道进去看个热闹。”
就好像他是主人一样。人们也想进去看,只怕惹是非,听了反而后退几步。
辰星放声道:“朋友们,詹前辈在这里土生土长,请人帮场助拳,也不足为奇。我倒不怕他们人有多少,只怕他们会一手遮尽天下耳目,将不是都派到我头上来,所以想请诸位一起进去,帮忙主持下公道。”
一个老人道:“小侠太看得起我们这些人了,我们哪里够资格替你们主持公道。”詹东容在里面也听不下去,忍不住道:“辰小侠!在下虽也请了些朋友,哪里是为助拳?今日就只有在下一人,向小侠讨教。”
辰星笑道:“话是由前辈讲。不过在下对你请来的朋友们,却是不认识半个。”
詹东容断然道:“他们都有名望,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辰星答道:“那么邀请时,可曾取得了我的同意?若说要公正判定双方曲直,这人选也该由双方认可,你单方面请人,如何算得公正?”
詹东容为之语塞,片刻之后才道:“虽然没有得到小侠同意,只是小侠难道信不过他们清名么?”这句问得倒是犀利,辰星只一笑:“若是我信得过的人,当然没什么,可要有几个我信不过的,又该如何呢?”
詹东容“那”了一声,道:“小侠当然能当众提出来。”
辰星却道:“我说信不过,只不过我对人家不认识,并不是有什么成见,如果当众提出来,不就又得罪人了?詹前辈难道希望我再多结几个对头?”
詹东容气得发抖,只是被人抓了理,只能无可奈何:“小侠意思怎么样?”
辰星道:“没什么。你请的人,我都信,只是我也能请几个人罢?
詹东容道:“自然能够。小侠要请谁?”
辰星却道:“那些人,我不认识,也不晓得他们的尊姓大名,最好不用写名字了,把他们一道请来即可。”
詹东容一怔:“一道?只怕在下寒居太狭窄,没办法突然招待许多人。
辰星道:“这也无妨,这院子看起来很宽敞,今天的天气又好,哪会下雨?不如就摆在露天,大家方便。”
詹东容急道:“小侠事先也没打招呼,在下毫无准备,仓促怎能招待大量人流。”辰星点头道:“说的也是,我要请的人多,至少也要开十几桌,以二两银子每桌来算,也总要二十几两的银子,难怪前辈心疼。”
“不是钱的问题!寒舍虽非豪富,几十两银子还不看在眼里。之所以说筹措不及,只是十桌饭菜如何顷刻可致!”
詹东容说的,也算实情,莫说酒菜准备需要时间,哪怕桌椅临时筹措许多,也不容易。
辰星却像有意想出他的丑,笑道:“前辈真的不必担心钱。此事乃是我们两方面的事,我可以负担。一半银子归我出好了,或者全由我来付也行。”
詹东容大吼:“我已经说过了,这不是钱的问题。”
辰星一笑道:“前辈只要别心疼出银子,那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办的?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想必前辈最懂。”
詹东容怒道:“你明明是存心来刁难,可老朽绝不会叫你难住。这里本有五席,老朽邀请了四十一位朋友,你也邀请四十一位,如此够了没有?”
辰星笑道:“其实我一个认识的人也邀不来,然而只觉得那些没被邀的朋友一片热心,看得起才赶来捧场,怎好冷落他们。看来门外有一百多位,要只请四十个进来,我可没脸做。岂非交上四十个朋友,却还结下百个仇人?这傻事我怎能愿做?前辈别担心,你不招待,不要紧,我招待就好,这些儿小钱,我还开销得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