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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微笑对艾太太道:“夫人请下来!上头风大。”
艾太太见儿子也给捉住了,转身想逃。辰星笑了:“夫人,我将人手都调动开,就为等您来,已经很够意思了吧?您如果还不赏光,看来我只有把令郎送进大牢公事公办,您看怎么样?”
艾太太一愣,总算跳下来,手里也执着剑,却已非常颓丧,哑声道:“钦差厉害,老妇已认栽。你将我锁上吧!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而已,与犬子无关,还请将他放过。”
铁腿金刚忍不住道:“手执兵刃夜袭朝廷命官,是个什么罪名!你倒是说的轻巧。”
艾安急了:“娘不用担心孩儿!我不怕他们!这里既不是什么公堂,我手上也没有兵器,只要您不要落在他们手中,我可以说是他们把我骗进来的。”
他赖皮本事倒是不小,竟然立刻就找到了借口。他们的身份,说他们夜入公堂故意杀人,确实是没人相信的。
他们不作声了。辰星笑道:“兰英的口供在这里。我原就等着你们来跟我谈条件。”
艾太太道:“你竟然敢勒索我们……好吧,开个价!不过我们虽是世家,也并没多富裕,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啊!”
辰星道:“您家有多少银子,地方上已有公论,不忙哭穷,然而放宽心,我要的不是钱。”艾太太奇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你身上的顾灵镜碎片!”辰星一口叫破,而艾太太对之比性命还宝贝,怎肯拿出来?他倒似乎很有把握,开出条件之后抱了双臂,只等对方回覆。
艾太太的反应可以想像。她双眼狠狠一瞪,连连摇头,可是还没反对,辰星已经截住了她:“那东西不祥。夫人不坦诚,就别怪我治病救人了。”
他伸出手,就要将灵镜碎片攫来。那正是思凌曾跟他看过地图、鱼鹚跟大鱼都曾受影响、连安小羽带鼠与虎都见识过的灵物。
那灵物飘忽不定,有一片碎片落在艾太太母子身上,辰星就要将碎片攫过来。
此时变故又生!却说传鹰跟老舟进入秘境,见繁花成林、林中有楼,正奇之间,忽发现眼前不过镜花水月,并不是真的。但要说不是真的么,又好像也并不全是假的。传鹰正愕然,老舟忽问他:“你的理想是什么?”
传鹰一怔,随即答道:“我想找回我的记忆。”
老舟笑道:“有理想有追求总是好事。”话音一转,“不过反正也完成不了的,我杀了你也没意见吧?”
他竟要杀传鹰,以少一个人分宝藏!他下手时,那镜光忽怒转。
顾灵镜不豫老舟的举止,灵光闪动,将老舟杀死,那灵光又转向传鹰。
传鹰以为自己也要死了,谁知顾灵镜的灵光逸入他身内,竟是认了他的主,同时灵力感应,将附近的一些碎片也吸过来。
辰星刚对艾太太身上的碎片下手,那碎片也被顾灵镜吸了进去。传鹰一时承受不住灵力,晕了一会儿。
等他醒过来时,身边景致已大变。但见隧道交错纵横仿佛迷宫,他试着出去,可是越走越觉得寒冷。等他终于转出了迷宫口,景致猛的焕然一新,令他为之惊叹!原来那里突现一座拱形的空间,大概有十多丈,洞顶竟嵌了无数鹅卵大晶莹剔透的宝石,并且呈星辰一样排列,照得整个空间如昼。
传鹰一低头,但见满铺珍宝的地面浮现出八卦图案,当中有座高约丈许的祭台,造型非常特殊,乃是玉石雕成的手臂,手掌五指张开托着大宝光。
那宝光里七彩流光旋转翻腾,仿佛神龙流窜,跟地面八卦图中的玛瑙珍珠等宝物互相辉映,可称得上气象万千。场面好不壮观!
传鹰忽然醒悟。这宝光,就是他吸引的灵力的外在体现。
他进步很多,要说唯一缺点,那就是这里整座空间都像万年冰库一样寒气逼人。传鹰试着运起灵力护体,以不为寒气所伤。
他仰望洞顶,中间有一滴滴的水珠滴落于宝光里面。听那小水滴清脆声响,可以判断里面的水快满溢了。为什么小水滴会滴落在宝光中?水滴是哪来的?祭台又怎是手臂?宝光里的水会溢出来吗?
传鹰用心思索,但觉意随心动,手先领悟了攻击技,进而意会那水不是水,是宇宙间日月精华集结。它其实跟安小羽吸的白雾是一种东西,只是雾凝成了水,所以才可以精准地滴入宝光中,如果快满了就会自动停止,他也就不能再进展了。
他一悟及此,倏地掠身于空中旋了两旋,全身的衣服飘然落下,就赤条条钻进宝光中,舒服敞开四肢,竟已不觉寒冷,渐渐反觉有燥热逼体。
约过了一盏茶时分,但见台上的宝光窜出袅袅氤氲,随后散发出七彩光芒,互相纠缠成了一团,钻进传鹰的顶门而隐沉。
空间里宝光流转的异象也随之消失了。地面竟全都龟裂,一下子由八卦图上本有的洞穴,顺时针方向一块块地崩塌,并环绕四周,形成了个大圆圈,只留下祭台在那里屹立不倒。
塌隐的环状洞穴里深不可测,森森阴气溢出。传鹰试望过去,却根本没办法见底,只闻到里面传出阵阵腥臭。
忽然洞里传出一阵阵的鬼哭神嚎。那凄冷的厉吼,拖得很长,叫人感受到强烈的恨意及痛苦,不管怎么努力压抑,仍然撕肝裂肺一样爆发出来。
这是魔音,要封闭七窍才能免去为魔所侵。而传鹰已经失忆,为人重返浑沌姿态,竟自然而然保护住了七窍,只是难免微有痛苦。
那尖厉的鬼哭回荡于空间中,余音越来越低沉,嘈杂的音流中竟然传出一股伤心哀怨的女子唱声。她诉诸于天地间的幽灵般歌声,像出谷莺啼一样绕梁三日而不坠,不同于开头的鬼哭凄声,叫人不由侧耳倾听。
只是如果人仔细倾听了,心里就会骤生一股难以压抑的强烈震撼,跟从其哀怨延伸到无尽天际,一缕生命也跟着飘向天涯海角。
传鹰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全身颤抖,显然是行功过度了。
顾灵镜认他为主,急着想帮助他变强,就放出以前收的魔灵来锤炼他,而他撑不住,结果整个空间要崩裂。腥臭也越来越浓,表示还有更多妖灵要出来。
千百年来顾灵镜对它们的囚禁,令它们不断繁衍,如今都要出来了。
传鹰正要飞开逃走,却惊见地洞中爬出了无数大小娱蚣,肢节纵横连接,像飞梭一样织成网架,挡在南面方向。
那条条蜈蚣百足蠕动沙沙作响,光凭那恐怖声音,就能吓死人。
至于北边的地洞里,则是窜出很多毒蜘蛛,一下子吐出丝结成网,形成了一片密麻麻的天罗地网,覆盖了洞顶四周。
那只只大大小小的毒蜘蛛,个个都张开利牙吱吱作响。其欲择人而噬的怖态,也叫人不由毛骨悚然。
西边地洞里,飞出了大量蝙蝠,纵横遮蔽天地,一团团凝聚,彼此迫挤,连接了蝠身倒挂起来,也形成了黑压压一面蝠墙,正堵住空间出口。
东边地洞里,听一阵阵嗡嗡声,猛然看见一只只长着薄翅膀的毒蝎子窜出,由点而成线、最后成面,像筑城一样快速成形,直到密不透风才停止。
那毒蝎只只都曲起尾端毒针,乌亮点点,作出攻击的样子,叫人怎能控制不寒而栗。传鹰连忙藏身回宝光之内,于祭台上以静待动。
宝光被柱上的指头掌握守护着,可是柱臂下又窜出了许多条鲜艳的赤炼毒蛇,群起吐信,越来越多,一条撑着一条,慢慢爬上祭台,已经准备开始攻击。
这些毒物本是相克的,如今居然可以齐聚一堂,应该是后头另有妖魔在操控。
刹那间,但听“轰”一声,有头花纹斑斓的巨蛇,身子足够数人环抱那么粗,转眼破土而出,直窜到与祭台同高而止。
它头大得像宝瓮,是三角圆锥形状。眼睛则大得像铜铃,有摄人心魄的红光闪烁。看它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那舌头足足有八尺长。后半身虽然没露出来,但从蛇信也可以推知身子的长度了!
忽听女子的哀怨声从蛇头发出来,蛇头就像花蕾一样绽放,有个秀发如瀑的少女一跃而起,身材玲珑,纤腰轻摇,肌肤晶莹,还散发出一股异香,令人为之颠狂!
蜈蚣群里也幻化出一名中年书生,倒是生得细嫩,手摇扇子、温文尔雅,立在丈许高的百节娱蚣头上。至于那一大串倒吊蝙蝠群,忽然像门扇一样从中大开,但见一位瘦削的银发老者,满脸皱纹,单腿举起、倒挂金钩,手臂环抱于胸前,表情严肃。
巨大的蜘蛛网里,也幻化出一位妖冶的女子,翘着玉腿悠然躺在网床上,仅有两件又窄又短的衣裤遮掩娇躯,丰满的上围仿彿将要破布而出,雪白腰间的肚脐眼很是迷人,下头被束缚得紧紧地,更令人生出无限的绮思。
而毒蝎群的上方,也幻化出一名神色冷峻的年轻男子,身着黑色劲装,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凌厉杀气,让他足下的毒蝎们蠢蠢欲动。
这几人的忽然出现,令传鹰感受到汹涌而至的妖魔气味,还有磅礴凌厉的杀气,逼人竟至于要窒息。
传鹰忍不住颤抖着、流出冷汗来,看来今次要杀出重围比登天还难。
整个空间方圆十丈全是这些狰狞恐怖的毒物,以至于空中弥漫着腥臭无比的气息,叫人呼吸困难。
传鹰斗胆,先对蛇头倩女怒斥:“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干什么要来围攻我?看我放出新学的灵功,好让你们永不超生!”
这话的确有震撼效果,蝙蝠男全身一震,翻身展翼、凌空掠阵,蝙蝠们感受到他的恐慌气息,纷纷骚动鼓翼
蜈蚣、毒蝎、蜘蛛等妖魔也露出惧色,目光都集中在蛇女身上,可见顾灵镜的威力在他们心中仍然震慑力深刻。
蛇女轻撩秀发,叹道:“此恨绵绵无绝期……顾灵镜的确害我们好苦。可如今你刚受灵力,想必还不足以对付我们吧?”
传鹰自己也不知道,只能故作镇定:“灵镜就是要我把你们都打碎!”
蛇女满头秀发向外怒张,美眸里满是杀机,然而再看传鹰,忽然又变得迷惘深邃:“你好年轻、气概如金刚战神,又隐含霸气……真让天下女子爱慕死……”
传鹰心念摇动,猛然醒觉,稳住心神,厉斥道!“住口!无耻之徒!我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就迷住!”蛇女抿嘴一阵浪笑:“帅哥!我怎会有龌龊想法呢?是你这种未经人道的小处男才有这样的肮脏思绪!”
旁边的蜘蛛妖忽然打岔笑道:“蛇姑娘!既然帅哥如此俊挺,不如你我分沾吧!也算是姐妹一场!”
蛇**沉地一笑,抬腿轻轻点了点蛇头道:“凭你也配——”
话音没落,她已经飞于空中,足下蛇身也跟着电掣而出。
那其灵动的蛇身,竟然延伸到两丈之长,还没看到尾巴,真是个庞然大物!
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蛇信,就好像鞭子一样,对着着蜘蛛女噬咬,吓得蛛女伸掌,一下子激出道雪白丝绳,粘在洞顶上,飞身闪开了。
可是她后头的蜘蛛群就遭殃了,被巨蛇一口吞下无数蜘蛛,同时还冲破了大片蛛网。蛛女厉喝:“贱人!你当自己是老大吗?竟然敢偷袭,当谁怕你?我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了!本宫也是一方霸主,哪里容你放肆!孩儿们,给我放毒丝缠死那条蛇!”
洞顶上头密麻麻的无数毒蜘蛛,一下子激喷出大量白丝。那白丝漫天飞舞,好像天罗地网一样罩向巨蛇,把它紧紧缠住了。
短短时间里,白丝像雪一样一层层覆盖蛇身。那巨蛇很快给缠吊在空中无法动弹了。变起肘腋,使空间里所有的毒虫纷纷躲避,眼看乱作一团。
传鹰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运起灵力护体,跃出宝光,发出攻击,十指刹那间迸射出剑芒一样的光束,舞得流光大炽,向蛇女胸前激射而至。
蛇女冷笑一声,双腿凌空一弹,快得似箭矢一样,朝东边的白银洞壁飙飞而去。传鹰凭口真气不歇,凌空蹑步,穷追不舍,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蜈蚣精立刻挡在他前边,挥舞开手里的扇子,空中挥舞,看起来非常潇洒,实际上招招是杀着,精朋纷呈,扇势如风、连削带打,绞开了传鹰十指灵动的剑势。
那劲气爆开,化作点点寒光,漫天射到毒物们身上。中者立毙,纷纷掉进地面的无底洞里头。蝙蝠老妖看此情形,暴跳斥喝蛇女与蛛女:“怎能内乱互斗?大伙已经同心协力脱困,那就更必须团结一致,对付灵镜新主!”
话声刚落,蝙蝠老妖立即掠身抢攻。他身后一群尾随的蝙蝠也加入战局,虽然被传鹰喷射出的火焰焚杀,可是后面一波又来了。这杀不胜杀的局面,让传鹰精疲力竭。
蛛女尽管暗暗后悔出手攻击蛇女。不过她难改好色本性,尽管投入战局里,可是每当蝎精使出毒招想重击传鹰的时候,都给她丢出手里的白丝,看起来好像无意一样缠住,实际上则帮传鹰破解了。
蝎妖气得怒目:“你是帮我还是帮他?”蛛女嘻嘻哈哈道:“蝠老妖适才不是讲了?我当然是团结合作的。”
蝎妖对蜈蚣精道:“我们先一起杀了这贱人!”蜈蚣精冷峻回答:“吾从来不同女人交战!你哪来的资格指使我?”
说话间,传鹰掌劲所到之处,一切毒物纷纷毙命,没有死的也四处逃窜,真是避之唯恐不及。蛇女则去了在东边白银壁上,用一只手仔细地一寸寸轻拍,然后侧耳细听,似乎在找什么宝物,完全无暇理会那边的激烈战局。
传鹰还在以掌风狂扫,令得蝙蝠们纷纷飞逃。可是毒物们数量实在太多了,去了又会再来,简直是杀不胜杀。
传鹰努力给自己留点空档喘气,只不知能支撑多久。蛇女在白银墙上拍了又拍之后,却是忽然一脸惊喜,贴在一处仔细倾听,又是用鼻子闻它的气味,又是凝起妖劲,运起玉掌,把银墙击破。
那里面竟有柄黑乎乎的古拙大宽刀。蛇女把刀举出来,冲着天空一举,便见魔气流转,还发出闷雷一样的阵阵轰响,杀气凌厉涌出,回荡在空间里,让激战人们遍体生寒。
他们无不惊愕。而蜈蚣妖似乎了解蛇女手中魔刀有开天劈地威力,便恭敬一揖,并在自己手里幻化出一柄宝剑,也纵身投入了战局。
他对着传鹰的喉咙一剑而去,想要穿透传鹰的喉咙。传鹰感觉手里的灵光越来越重,但仍然挥舞得滴水不漏,那刃气四溢,扩散开到丈许方圆,让范围中的一切毒物逢之而爆碎,没有一个可以幸免。
可是蜈蚣精看起来好像随意刺出的一剑,竟然然就在他旧力方歇而新力没起来的时候,刹那间刺穿了传鹰布的灵网。
这一招,以角度与气势来取胜,相当凌厉。
但听叮的一声,他轻盈双戟,尖端灵巧点在传鹰的灵隙间,居然迫使那圈灵网,眨眼就消失。
灵力交击的瞬间,尽管只有细小的一声脆响。可是他们的气劲就好像两股汹涌波涛一样互相翻袭,刹那凝结、然后再爆开,泄出四方,将丈许之内地上蠕动毒物全都击碎!
传鹰心里头知道不妙了,立刻重运灵力,手指前指,想将蜈蚣妖的双戟震开。
哪知道蜈蚣妖的戟法从灵巧忽然转为笨拙,却暗藏了一股微妙变化,刹那里向右逸而去,忽然转为急刺,带起一股凌厉力道,从后面传过来,磅礴杀气袭向传鹰。
传鹰侧头,用眼角余光看去,惊见耀目光芒已经到了背后五尺。
而蝎精也满脸狰狞,用乌钩袭他肋侧,刹那间让他陷于前后夹击的境地。
传鹰挥起袖子,情急之中参悟灵镜身法。那不是一般的轻功,还要掠过一段距离,再快也终有限。他又镜光投影,直接把自己投映到战局的另一点,让蝠妖的身体为他挡住追来的蜈蚣戟。
只听铿的一声,蜈蚣妖双戟收不住,砍到蝠妖,而蝠妖祭起了铜墙铁壁,这才把双戟挡住了。但见火花迸射,而蝠老妖丝毫无伤,不过力道太大了,还是把他撞风出去。
至于蝎精的毒钩,也是落空,杀向一群蝙蝠们。那掌毒贯体而入,令毒蝠们仰头喷血,飙射之毒血射到几条蛇们,竟令毒蛇们都毙命。
传鹰应变能力果然很强,也了解到这些毒妖们的厉害。如今他已筋疲力尽,想飞到祭台内的宝光里避一避风头,好再次运功导气,却听清鸣声暴起!
回头看,传鹰见到蛇女手持魔刀,腾空飞起,一下子空中全是魔刀寒芒,遮天蔽日,凌厉无匹,竟至于看不清蛇女的身影。
原来她已经直袭传鹰,不让他有喘息之机。情况可称十万火急,传鹰没时间思索,手时灵光幻化,竟参悟出凝虚为实之法,做出一条方天画戟,用力朝空中蛇女身影掷去,其势有如雷霆一样快捷!
但听锵的一声,蛇女被他击个正着,不能不先回刀自正,用魔刀把传鹰的镜戟斩断,可也使得她本来气势如虹的势子消滞,连魔刀的戾气也消去了。
不过蛇女仍然不能让传鹰回宝光中去喘息,就手里握紧魔刀,两腿在空中一踢,身子再次飞到丈许高,像股轻烟一样,刹那里换过位置,到传鹰背后,举起魔刀要砍他的脑袋。
传鹰想不到蛇女变招这样神速。他为了保全自己头颅,再故技重施,想移形换影变位。然而蛇女比他更快,到底划伤了他的手臂。
但见血雨洒天,传鹰惨叫一声。受创甚重。幸亏还是手臂没断。
传鹰已经痛得不行,幸亏还记得止血疗伤。而祭台则诡异地吸收了传鹰的大量鲜血,一下子变得通红。
蛇女再次挥动魔刀,放出凌厉的刀气,飞旋出击,如果天降狂风。
不过这次,祭台却帮传鹰挡了袭击。蝙蝠老妖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厉叫:“他又要参悟下一重了!”蜈蚣妖阴恻恻的附和:“灵主遇强则强。我看他要把我们挫骨扬灰。我们只有一不做,二不休,想办法先杀了他,再向西天遁逃!”
蛛妖噘着嘴,话里酸溜醋的:“反正魔刀在蛇妖手里,方向听她的。”
蜈蚣妖冷然开口:“蜘蛛不过是结了网之后以逸待劳的东西,宝器本来也不会落到你手中!再煽风点火有个甚用?惹得蛇公主生了气,你还怕没苦头吃吗?”
蛛妖虽爱传鹰精壮,但很怕蛇女手里那把也是灵力精华的魔刀,被蜈蚣精一说,吓得她噤若寒蝉,嚣张的气焰全然收敛。
蛇女举起魔刀发令道:“大伙就照蜈蚣的建议,各想办法,杀灵主要紧,然后逃离此地!”话一说话,蝎妖抢先向祭台飞去,一勾刺向传鹰。
传鹰勉强将钩子夹住,与蝎妖对峙。蝠老妖、娱蚣精、和蛛精也一起掠去,各出绝招。传鹰被迫得无法进入宝光,只能落到地面上。
蝎妖钩子还被传鹰挟住,就使出了连环腿,攻向传鹰,逼得传鹰一松,他趁机抽回了钩子,再次展开鏖战。
蛇妖看见胜券在握,就出指点了传鹰穴道,然后要将他杀死。
蝠老妖就带领毒物们抢些宝贝,以便带走。忽然那祭台猛的震动,便似天摇地裂。蝎妖与蛛妖吓得把已经拾到的金银珠宝抱着,迅速飞走。
而那祭台好像活人的手一样动起来,一弯一弹,伸展到他们逃逸的去向,泰山压顶一般向他们扑拍。这一下异变突起,令蝎妖与蛛妖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正不知所措,蜈蚣妖急忙喝道:“分开闪!”
蝎妖与蛛妖就分两边闪开。祭台扑了个空,立刻转变方向,台端分开几缕,好像爪子,挡在妖们的前面,好似瓮中捉鳖,要等他们自投罗网。
妖们不敢动了,祭台大张的爪子缓缓聚成拳头,复又垂下。
垂下之后,伸出一根手指来,指了指传鹰,又转向朝天。
不知道它在鼓励传鹰站起来、还是表扬传鹰已经干得不错了。传鹰悠悠醒转来,脸带惭愧。
祭台倏张五指,像一头巨兽般对住妖魔们,择人而噬。
妖魔们忽然领悟,顾灵镜还不想刚认的主人死掉。他们只要挟着传鹰,就可以当人质。于是他们防护得更紧。
须臾,祭台又并成手掌,开始拍击满地毒物,像个苍蝇拍打蚂蚁一样,搞得洞里面全是巨大血手印。蝠老妖气急败坏:“蛇公主!请把传鹰交给我!如今只有您的魔刀灵反噬灵镜。那魔刀本是灵镜凝结,可以对付灵镜。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逃生!”
蛇女眸中诡光闪动,冷静道:“谁挟着人质,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手段!我怎会交给你这狡诈魔头?何况,要逃出去也不一定非得御刀。”
语音刚落,祭台又向他们打过来。蛇女一手举起魔刀挥动,打出了磅礴的刀气,一下子把祭台迫退,可见其威力果然有用。
蛇女挟着仍然无力反抗的传鹰,再一次挥动魔刀。这一次她对着洞顶,挥了好几刀,按着十字形重复进击,终于使得整个洞顶都龟裂开来。
群魔见之大喜,连忙腾空而去。一下子天摇地动,落石纷纷。
蝠老妖纵声狂笑,是第一个逃跑的。祭台骤然展开五指,把其他人挡住了。双方再次对峙。蛇女只仗魔刀威力,又挥出刀罡,想斩断祭台,再把它劈碎。
哪里晓得祭台瞬间发出淡淡金光,一下子聚成拳头,只弹出一根手指,好偈龙蛇般灵巧地点在蛇女的刀罡中。
只听当的一声,那粗粗的手指,竟然点在魔刀的刀锋上。
它这一点之间,似乎吸尽了魔刀的力量,而自己毫发无损。
巨大的冲撞力道,使得蛇女疾退丈余,持刀的手臂被震得发麻,怀中挟着的传鹰差点就要脱手而飞。她花容惨变:“不破不坏玄功!”
明镜本非台。所以可以不破不坏。它抵完魔刀之后,一指轻敲地面,好像在挑衅蛇女。蛇女花容惊惧,挟着传鹰挥动魔刀,再次发动抢攻。
祭台展开来拒敌。它只用五指,就好像五名高手一起围攻蛇女,或点或拳,让蛇女陷入非常辛苦的鏖战。但她发现战斗中的祭台尽管霸道厉害,但似乎很顾忌传鹰安危,于是灵机一动,抓住传鹰当武器来抡。
这杀着果然奏效!蛇女同时施展开玄妙轻功身法,似缓实快,单速度上的玄奥,就已经足够叫祭台的五指投鼠忌器,完全不敢攻击。
而且因为难以臆测蛇女的方位,祭台似乎乱了阵脚。这可见蛇**险与聪明。她里魔刀被祭台损伤,但她也明白了祭台是凭着气机来做出防御与攻击。
她了解这点道理之后,就只是偶尔向其他地方发出刀气,果然祭台循声而去,做出了错误攻击。它看不见蛇女,只能靠气机感应,以至于为蛇女所乘!
蛇女发出的诱饵,使得祭台陷入混乱中,循着蛇女的诱导而乱弹,忽然发现自己也可能根据传鹰的气味判断敌人所在。但是它不想伤害传鹰。于是转而专心寻找蛇女本人的气味。
她的气味不多。但是祭台既然已经盯上了她,她还是很凶险。
于是蛇女把传鹰交给蜈蚣妖:“找个机会,就逃吧!尽量朝西天去。我到那里去找你好了!”说完,她握着魔刀腾空飞起,打算跟祭台决一死战,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他们真的谁也离不开了。
蜈蚣妖与蛛妖趁敌离去。这里还剩下蝎妖没逃掉,只能跟蛇女一起大战祭台。
蛇女的刀势已变,银光流转,紧紧守住娇躯。
蝎妖则看准祭台那张开的五指,施展出密似骤雨、无隙不入的近身攻击。
祭台感应到魔刀的气味,强悍地冲上去,想凭着实力的优势杀死蛇女,抢回魔刀与灵镜合一。铿锵数声脆响,祭台又发生意外异变,一寸寸缩小,竟似消了气一样。
反过来,蛇女手上的魔刀厉芒,却一寸寸暴涨!
蛇女大喜,想着这灵镜在未认主之前,很多吃掉的东西不能完全吸收,以至于凝结成魔,其实跟灵镜本体是一体两面,所以可以跟它争竞。现在灵镜认的新主不中用,莫非这灵镜本体也受损了?
道消魔长,那反过来,魔刀就要吃灵镜了!
蛇女想着,惊喜极了,更卖力抢攻!
当那祭台缩小到常人手臂般大时,已经敌不过魔刀,只能落荒而逃。
蛇女则乘胜追击,但听“咻!”的一声,那祭台竟然循着传鹰臂伤的血腥味,弹地掠去,不仅闪过了魔刀的追击,而且一下子跟传鹰的臂上伤处紧密的结合在一道。
顿时,传鹰的伤臂不但完好如初,还显得像羊脂玉一样晶莹剔透。
蛇女本来一脸错愕,忽然又笑了,招呼蝎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她立刻抡着魔刀横扫向传鹰,把他迫退到一丈开外,跟蝎子君一起趁机转身,飞出洞外,一忽就无影无踪了。
只有蛇女的笑声回荡:“下次见面,我连你的镜子也收过来!”
她也不确定能不能敌过灵镜,所以才溜走,只是放个狂言而已。
不过,如果传鹰不好好修炼,那么这狂言或许会成真。
传鹰脑子里忽然迷迷糊糊泛起了一阵记忆,骤然想起了公主,但要想得再详细,脑子里一阵巨痛,昏倒在地。
幸亏辰星追着灵镜的气息来此,竟然发现了他,发现灵镜居然便宜了他,又好气又好笑,把他救了回去。
得到九诀之灵镜,自然是好事。不过他的本事不济,大家又难免为他担心。
少不得思凌又耗自己的力量救他。大家又担心他会不会恢复记忆。乱哄了一阵,他被送进屋子休息。
传鹰睡了三日三夜,才醒过来。那时守着他的是敖灵灵,一见他醒了,大喜,连忙要去报思凌知道,又急着问他感觉怎样?
他不但康复,而且也恢复了记忆,都告诉了敖灵灵,敖灵灵更加欢喜。
不过,传鹰要跟敖灵灵出去见思凌,敖灵灵就不许了,一把将他推回屋里,叫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准走动。
她希望思凌来看过传鹰,确定传鹰没事之后,思凌说可以走那才算数。
传鹰问:“那我要是现在想撒尿拉屎呢……”说到一半,在敖灵灵犀利的眼刀下,自动消声。
那时天已将黑,太阳在灰色云层慢慢落去。光明新朝的人们来来往往,快要结束这一天。而李烟在他自己房间内,双手拿着一个木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