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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海狸与潘玉儿暴露在齐军面前，胡海狸还握有他的寒天剑，他刚擎在手中的，另一只则拉住潘玉儿不放，他们两个人互相牵系。“玉儿。”萧衍禁不住轻轻呼唤出声，幸好没有几个人听得见，他的失态，不曾被注意到。佳人还是那般倾城倾国，美不胜收，惊慌失措里更添几分让人想要保护她的情韵，难免让许多人失魂落魄，萧衍的激动、不安与愁肠百结又算得什么，有谁会在意。

大帐没有了，潘玉儿也就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周围都是官兵，她和胡海狸被围得密不透风，她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皇上要请贵妃娘娘回宫。”萧懿想：这种回答，最合情合理吧？。

“皇上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呀？我不当贵妃，也不住皇宫，我在我们黑玉家园住的很自在。”潘玉儿最后的话，自我感觉都理亏，她最近过得并不痛快，胡海狸很少陪伴她，其实还不如在皇宫里，没有萧宝卷，还可以找得到别人玩，命令别人做事。

自在不自在又怎么样，萧懿绝对不允许潘玉儿留在胡海狸身边，这更是萧宝卷的意思，“贵妃，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你和胡海狸插翅难飞，如果你乖乖回宫当你的贵妃娘娘，皇上对胡海狸可以既往不咎，对大家都好。”这话其实太客气，客气得很虚伪，胡海狸“掳走”过潘玉儿，萧宝卷能让他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怪。不过，那要由萧宝卷作出决定，萧懿现在就得这么说。原国师也凑到萧懿跟前。

看见原国师，潘玉儿就害怕，他是害胡海狸受重伤的人，她直往他身后躲。胡海狸攥紧潘玉儿的手，“玉儿别怕，他们应该不会伤害你的。”“那个人，我认识他，他就是用剑刺伤你的人。”潘玉儿手指原国师，虽然将军的服饰让他看起来更加不伦不类，但是并不损伤他在她心目中的威胁作用。“别怕，只要玉儿不离开我，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幸福的。”眼前的阵式远比八月十五那晚凶险，安全脱身，胡海狸不敢奢望可以保证。但是，他要尽最大努力保护潘玉儿，哪怕付出生命代价。

潘玉儿有法宝，她把腰间悬挂的萧宝卷的私印与九龙玉佩展示给在场的人，“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可以‘如朕亲临’哟。”她不是第一次试用，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在这种场合下，拿鸡毛就得当令箭，没有疗效，也得鼓吹是起死回生神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懿带头跪倒，萧衍、原国师还有其他将士自然效仿，毫无例外，三万将士全部跪拜萧宝卷的私印以及九龙玉佩。别人绝大多数只是随大溜，萧懿可不是，他想让潘玉儿明白皇权的至高无上性，他们不过是奉旨行事。

只不过，只有潘玉儿自己不明白，她似乎永远都不会明白，人与人之间地位的差别到底有多大，萧宝卷在她面前表现得太平易近人，让她感觉不到，甚至认为他还没有别人凶狠，够架子。

官兵给象征皇权的萧宝卷的私印和九龙玉佩下跪，把胡海狸吓一跳，他没想到潘玉儿身上带的这两样看上去那么不起眼的小东西还有这样大的效果，竟然能让这些凶神恶煞的将士全部服软，称臣，还真了不起。

“啊。”潘玉儿却吓得扑进胡海狸怀里，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睁开。“玉儿，怎么啦？”胡海狸担心、焦急地问。“外面！你看外面。”潘玉儿不肯起身，伸手向她自己背后、胡海狸眼前指去。官兵跪倒，就显现出四周围漫山遍野的死尸，有的动物恢复真身，其中不乏狼虫虎豹。

一群赭黄队伍，并不在潘玉儿手指的正前方，正向这边靠拢而来。萧衍知道，单独与潘玉儿相会的机会是没有的，他好嫉妒，她现在趴在胡海狸的怀抱，却不是他的。胡海狸还没有看清楚来者是谁，从着装打扮上就知道是萧宝卷御驾亲临。可是，潘玉儿应该没有注意到他呀，他疑惑不解，“玉儿在怕什么？”

“好多死人。”说这话时，潘玉儿的声音是颤抖的，她怕的确实是死人。潘玉儿并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哪，八月十五夜里，比这儿死得少的确不假，可是被杀的人，有哪一个不是面目狰狞，不堪入目的呢。“玉儿，你以前也见到过好多死人哪。”胡海狸尽管不理解，还是把潘玉儿搂得更紧，脸颊蹭她的头发，给她安慰，“别怕。”

“以前，你被那个坏人刺伤，又尽快带我离开那个鬼地方逃生，还是大晚上，人躺地上，尽管月亮很亮，还是看不大清死者表情与流的血。我今天就是怕，好象还有见过面的人死在那儿。”“见过面的人”主要指蛇精。潘玉儿直往胡海狸身上攀，似乎要躲进他的体内去。

这是在有三万双眼睛围观的战场上好不好，哪个男人愿意纵容潘玉儿和别的男人、和萧宝卷敌对的男人亲亲热热，尽管他极其出色，这样一来，就更加招妒。可是，谁带头反对，当这个出头鸟呢？出不出头似乎都不妥，萧宝卷马上就要赶到，就算他不来，周围也有好多他的人，任由他们搂抱在一起，不言不语，显然不成体统；而主动干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肯定得罪潘玉儿，还有可能被萧宝卷误会对贵妃有什么想法，显然不划算。这是萧衍的算计。萧懿与原国师也有顾虑。被指责为坏人，再是玉狐狸也是萧宝卷宠爱的贵妃，还是少惹事，距离她远些。萧懿则不知道如何是好。别人，更搭不上话。

“玉儿，下来。干什么呢？”传来萧宝卷厉声喝斥，自己的贵妃在军前与胡海狸搂抱，传扬出去，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他还没有走到近前，就憋不住要下命令，意思自然是让潘玉儿从胡海狸身上下来，与他最好远远地分开。他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向最前面赶。官兵全部起身，自觉把萧宝卷要走的那趟直线的道路让开，让他与他的侍从通行。

潘玉儿不可能听从萧宝卷吩咐，却也从胡海狸怀里挺直身，还是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她有话问萧宝卷，“你们为什么派兵来，造成这么多生灵涂炭？”傻子也看得出，是萧宝卷到紫金山找事，不是胡海狸去他的皇宫挑衅。可是，潘玉儿用的是“你们”，不是她不把责任推给萧宝卷，显然在她的主观意愿上她认为他自己不可能这样做。